[明日方舟 银博]一触即发 第40章 Chapter 40

刺耳的火警铃声响彻歌剧厅，广播中轮番播放着安抚观众情绪有序撤离的通知，但恐慌情绪并没有因此消散，衣着得体的人们失了惯有的风度，抱怨声和咒骂接连不断，难得的演出季被一场意外中止，疏散工作进行得颇为艰难。

杀手借着人群的混乱失去了踪迹，但银灰此刻早已无暇顾及他的动向。

通讯器那头始终没有回应，银灰摈弃那些争相冒出的念头和翻涌的情绪，强迫自己保持冷静，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厅内的陈设，几次呼吸后果断采取了行动。目标明确地舞台上一跃而下，逆着人潮涌动的方向从最近的楼道赶回了包厢。

只有回到那里他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甫一靠近失火的楼层，滚滚浓烟扑面而来。消防员还没有到达现场，有限的工作人员对着隐隐失控的火势有些束手无措。

常备的灭火器被锁在玻璃柜里，尽管已经通知经理去取钥匙，但来回折返也需要时间，多数工作人员被分散去通知包厢内的顾客离开，留下来的人主要的工作也是防止有慌张的顾客靠近火源在出现意外。

因此当银灰出现在这里时，工作人员直直拦在他面前想要劝阻他离开：“不要靠近先生，前面非常危险！”

这一动作持续期间，银灰始终不发一言，他无视了工作人员的阻拦，将目光锁定在存放着消防工具的玻璃柜上。由于他的体型实在高大，加之骇人的脸色，工作人员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看着他绕过自己大步走到玻璃柜前，解下领口的领带在手上缠了两圈。

众目睽睽之下，他握紧拳头，猛地击碎了玻璃柜的玻璃。寸寸龟裂的玻璃顺着蛛网般蔓延的裂痕崩碎一地。没有理会周围人震惊的神色，他自顾自提着灭火器走向了依旧燃烧着的包厢门前。

此刻围观的工作人员才如梦方醒，赶紧通知待命的人员一起行动起来。

在众人的努力下火势渐渐得到控制，由于控制及时并没有造成太大的财产损失，只是包厢内的家具被装饰全部被火焰灼烧得焦黑看不出本来面貌，包厢并不算大，一眼就能将受灾情况一览无余，所幸未造成任何人员伤亡。

再三确认现场没有博士的踪迹后，银灰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虽然博士依旧处于失联状态，但是这个时候没有消息也不失为一种好消息。

盘点完受灾情况后，由于银灰现在的身份就是该包厢的主人，剧院方暂时还不能让他离开，加上银灰也想找找现场有没有遗漏的线索，一时包厢附近只剩下了银灰孤身一人。

他在包厢里转了一圈，很明显倒在地上被燎得漆黑的黄铜烛台就是引发火灾的罪魁祸首，但是银灰记得它应该摆在墙边的立柜上才是。更奇怪的是一同带来的设备也不翼而飞。

正当银灰停驻在原本摆放着烛台的立柜前沉思之际，高温熔化了部分的包厢固定电话却突兀地响了起来。这种固定电话走的内部线路，要拨通这里的电话必须经过前台转接，而刚刚扑灭大火的当下又有谁会呼叫这个包厢内的客人。

老式的电话提示音因为残缺而格外喑哑，在劫后余生的废墟里突兀又诡异。

就像是知道这里会有人一样，不厌疲倦地一直响着。

唯一的听众银灰拧着眉伸手取下了固话的话筒接听。

“你好。干员‘银灰’。”

熟悉的电子女声响起，由于线路受损声音忽高忽低，音色也有些失真，但不妨碍银灰认出这是来自RSI的通知。

“恭喜你，你的任务已经结束，后续报告会有专员跟进。十秒钟后即将执行销毁程序，10……”

随着倒数声到尽头，银灰将固话扔回了原本的位置，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后，固话停止了工作，难闻的焦糊味传出，彻底结束了它作为通讯工具的使命。

任务。银灰咀嚼这个名词，回忆着博士登门拜访的那天说过的话，这次的任务是监视杰斐逊·格林找出他和ORIGIN计划的可能关系。既然RSI已经判定自己任务完成，加上失踪的博士和工具，只能说明，博士已经找到了答案，他是安全的。

终于确定这个消息后，银灰压在心口的阻塞这一刻才真的消弭。不过这同样也带来了很多新的问题，看似博士和RSI搭上了线先一步离开去寻找答案，自己只是无关紧要被抛下的人，但这一切成立的话，为什么还有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

忽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断了银灰的思绪，他带着疑问走出包厢正迎上了一脸焦急的中年男人，他身后还跟着几名剧场的安保人员，具是脸色凝重。

巧的是，这个人他很熟悉，正是杰斐逊·格林的管家。

见到他的瞬间，管家停住了脚步，表情变得十分扭曲，他指着银灰喊道：“就是他！他杀了公爵！”

……

博士在一辆移动中的载具上意识渐渐回笼，他扶着额头闷哼出声，在袭击中被撞伤的部位依旧隐隐作痛，因而极为难受地蜷缩起身子。脸上的伪装被摘了下来，他不确定地摸了又摸，几乎瞬间清醒了过来。

“你醒了。”沉稳的女人声音刺破了博士脑中的混沌，这个声音十分耳熟，以至于他捂着头勉强睁开眼睛集中视线，随着视野从模糊渐渐变得清晰，博士终于看清了绑架自己的主谋。

身着干练职业装束的女性似乎刚刚结束某个重要的会议，一头银白的短发间或点缀着几抹亮眼的绿色。保养得当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也因此无法分辨出女人真正的年纪，只是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来上位者的气质叫人不敢长久直视她的威严。

“嘶——”博士倒吸一口凉气，缓慢地坐起身，似是抱怨，“你要见我，大可以选个好一点的方法，凯尔希。”

从环境来看这似乎是一辆内饰豪华的保姆车，车厢内暖黄的灯光明亮舒适，内饰布置也都是大手笔。而自己方才躺在正对着女人的沙发椅上。

保姆车内的窗帘拉得严实，博士一时间也无法分辨出自己现在到底所在何方，不过认出女人的身份后他也没再心急，像个老朋友般和她随意地说着话。

“我赶时间，三个小时后的飞机，没时间和你嘘寒问暖。”凯尔希只是看了眼手腕上简约精巧的女士腕表，才终于舍得将目光分给眼前的男人，“我应该和你说过，有很多眼睛在盯着你，博士。”

被凯尔希深沉敏锐的眼睛盯着，博士不自在地缴紧了手指，他知道凯尔希说得是对的。但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驳两句：“我知道，我有分寸。”

“分寸。”凯尔希冰山一样的脸色终于变动，像是听到某个可笑的笑话一般，唇角微微上扬，隐隐露出一个轻蔑的笑，“你应该庆幸技术部的负责人发现异样后最先找到了我，但我帮你不是义务。”

凯尔希这番话说得在理，明面上他们确实没有任何交集，凯尔希是RSI最初的几位创始人之一，而博士不过是半路出家被聘请的行动顾问。

“我们的根本目的是一致的，这也是我们为什么会合作。”博士知道自己的做法有些欠妥，但是这件事他也必须做。他握紧了纠结的手指，重新抬起头来直视凯尔希的眼睛，“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但你至少应该和我商量一下，你的人下手真的很痛。”

“真高兴你还记得我当初把你从黑色裹尸袋里救回来的原因。”凯尔希是这样说着，但是没有一点笑意，眼神上下打量着，略带嘲讽地说，“痛是为了让你长点教训。”

一阵可疑的沉默之后，博士总算缓过来了一点，再次看向被窗帘遮得严实的窗户，对于此行的目的地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他才不相信凯尔希闲得没事大费周章只是为了找他叙旧。

只不过……

像是想起了什么，博士有些犹豫，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里面本应该放着他和银灰的通讯器。

“在找东西？”凯尔希抬眼注意到他的动作。

“没有。”博士停下了动作，转开了话题，“还有多久？”

他否认得倒是快，只是瞒不过凯尔希的眼睛。既然博士主动否认了这个念头，她也不必追究，她并不意外博士会知道目的地在哪里，因为自己会出现在这里，只会和一件事有关系——“ORIGIN”计划。

纤长的手指微微挑开窗帘，透过防窥膜，窗外的景色倒映在凯尔希茵绿色的眼眸里。道边的景物飞逝，灰蒙蒙的天色被城市的霓虹点亮，依稀可见灿灿灯火。

平稳行驶中的车辆渐渐放缓了速度，停下时由于惯性，博士有一瞬间几乎要被按在靠背上动弹不得。

“到了。”凯尔希薄唇微启，面色凝重。

车窗外，灰暗的大楼静穆地耸立着，格林集团的标志在夜色中忽明忽暗。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Chapter 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