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风裹着细碎的冷意,钻进英德学院的窗户时,杉菜正坐在课桌前,小心翼翼地擦拭花泽类留下的小提琴。琴身泛着温润的光,她指尖划过琴弦,轻轻拨动,低哑的琴音里,满是没说出口的想念。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花泽类发来的照片——照片里只有一张摊开的琴谱,《小星星》的旋律线旁,隐约能看到她之前夹进去的雏菊便签边角。没有多余的文字,杉菜却盯着屏幕笑了很久,她拿出新的便签,笔尖顿了顿,写下:“今天给琴调音了,声音和你在的时候一样好听。对了,阿司又送了奇怪的巧克力,苦得我差点吐出来。”写完后,她把便签夹进琴谱最显眼的地方,好像这样花泽类就能立刻看到。
杉菜把小提琴摆在了书桌角落,总习惯先擦一遍琴身——这是花泽类赴法前教她的。琴谱摊开在膝头,扉页夹着她画的雏菊便签,后来每有想分享的事,她就写张新的夹进去:“今天道明寺又送了芒果班戟,说我‘太瘦了影响形象’,明明是他自己想吃吧”“天台的雏菊开了,风一吹就像你拉琴时的琴弓在动”“弟弟说想听听‘类哥哥的小提琴’,我试着拉了《小星星》,他说像锯木头”。渐渐的,琴谱了的雏菊越来越多,逐渐开成了一片雏菊海,她想给花泽类一个惊喜。
远在法国的花泽类,正对着静工作室里堆积的合同皱眉。手机屏幕亮起,是杉菜发来的短信:琴谱里的便签越来越多了呢!今天晚上会有一个幸运的男孩子收到一份惊喜哦!猜猜看会是什么呢……
花泽类看到这,愣了一下,随即,门铃像盘算好了一般响起。花泽类走过去开门,看见地上躺着一个包裹,上面的运单显示这是一个星期前寄出的。花泽类眼神触动,抱着包裹进去里间,用剪刀小心翼翼的拆开了外包装。里面躺着一本包的严严实实的,有些鼓囊的琴谱。花泽类笑着拿出来,将泡沫纸拿走,直接坐在地上翻看着琴谱。第一页就是杉菜最新写的:“今天下雨,我把琴抱进了教室,没让它淋湿哦,马上要把它寄给花泽类了,不知道他收到会是什么反应呢……”。字迹歪歪扭扭画了个笑脸,花泽类指尖顿了顿,把便签小心夹回原位,笑着说“傻瓜……,”他又往后翻了两页,看到她弟弟说杉菜拉琴像锯木头时不禁直接笑出声来,每看一张,他仿佛就能看到杉菜在书桌面前写下这些字的表情。不知不觉,他翻到了最后一页。可那张没有前面那些可爱的表情包或是随手画的小人,这一张杉菜写到:“道明寺妈妈来学校了,气场好强,听说她让阿司‘离平民远些’,还好阿司没听”。看完,花泽类的指尖动了动,本来上扬的嘴角压了下去。“那个铁娘子啊……”
变故来得突然。周五傍晚,杉菜本来在糕点店帮老板娘整理点心,忽然她放在一旁架子上的电话响起。小优看了一眼,将手机递给杉菜:“是你家里的电话。”
“什么?!”杉菜大喊,“我这就过去。”“怎么了?”老板娘和小优关心的问。“家里说,弟弟突然发烧住院,需要立刻手术。”杉菜抓紧了身侧的衣服,脑子一片空白,不知所措。“愣着干什么,快去医院呀!这里有我和小优呢。”老板娘忙得将杉菜的包递过来,对她说。
杉菜接过包谢过老板娘,攥着电话往医院跑,慌乱中差点撞到路边的栏杆,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喂,你跑这么快干什么?”
是道明寺。他看到杉菜通红的眼眶,没再像平时那样调侃,只是皱着眉问清了情况后立刻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把市中心医院最好的儿科医生叫到急诊室,十分钟内我要看到人。”挂了电话,他把外套脱下来裹在杉菜身上:“愣着干什么?走啊,我陪你去。”
接下来的几天,道明寺几乎承包了所有琐事。他帮着联系医生、垫付医药费,晚上还留在医院守夜,让杉菜能趴在床边睡一会儿。杉菜看着他笨拙地给弟弟削苹果,果皮断了好几次,却还是耐心地重新削,心里满是感激:“阿司,谢谢你。”
道明寺动作一顿,别过头,耳朵有点红:“谁要你谢?我只是……不想看你像个没人帮的笨蛋。”
弟弟出院那天,道明寺约杉菜去看电影,又陪她逛了庙会。夜市的灯光下,他给杉菜买了棉花糖,看着她吃得满脸糖霜,嘴角不自觉地弯起来。可当他看到杉菜腕间那串雏菊手链——花泽类送的那串,眼神又暗了暗。
“杉菜,”他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你是不是还在等花泽类?”
杉菜低头看着手链,轻轻点头:“我答应过他,等他回来。”她抬头,对上道明寺的眼睛,“阿司,你很好,可我……”
“我知道了。”道明寺打断她,语气里带着失落,却没再纠缠,只是说,“我会等你想清楚,在那之前,我还是你的朋友。”听到这话,杉菜愣了愣,嘴唇刚想说出点什么,道明寺的电话就响了。他走到一旁接听,杉菜看着他越来越紧的眉毛,心想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果不其然,道明寺回来以后,和杉菜直接到了别,称家里有些事,先走了。
逛完庙会,杉菜慢慢走回了家。“也不知道,类他收到包裹没有……”杉菜不禁心想。
同一时间,法国的公寓里,花泽类刚帮藤堂静核对完工作室的账目。他翻开带来的琴谱,指尖突然触到一张有些掉落的便签,“你在法国,有没有遇到好玩的事呀?”。他盯着旁边她画的自己的q版,嘴角忍不住弯起,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迫切的念头:等帮静把最后一批订单处理完,他就回国。
窗外的巴黎阳光正好,阳光洒进来倒也不是很冷。可他的思绪,早已飘回了那个有杉菜、有小提琴,还有细碎日常的城市。他把便签小心夹回琴谱,拿出手机,终于敲下一行字:“琴谱收到了,我这边一切都好,你照顾好自己。”
这时,藤堂静走了进来,看见花泽类坐在沙发上,脸上浮现着少见过的笑意,那笑意直达眼底。花泽类看见藤堂静进来便收起了手机,准备跟她说明自己要回日本的决定。
没想到,她却先开了口:“类,这段时间,真的很谢谢你,现在基本的事务已经全部落实了,我想,你是时候回去日本,去见见她了,你也很想杉菜,对吗?”藤堂静有些八卦的看着一旁的琴谱,眼里全是对类的打趣。
“我是有这个打算,我刚想跟你说,静,我订了今天下午3:30的飞机,我要回去,回去见她。”花泽类收拾起琴谱,起身和藤堂静说。
“太好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去开会了!”藤堂静笑着进了里面的办公室。花泽类望着窗外不远处的埃菲尔铁塔,心里满是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