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说爱我 第18章 第18章

今天大家约好了去上原家探望春华阿姨。

上原春华回到日本后，收回了出租的房子，住回了他们曾经三个人的小家。

进门墙边的供台落了些灰，她打扫出来，摆上了兄妹俩的遗像，又点燃几根香线，双手合十祭拜，“孩子们，我们回家了。”

*

去上原家的路上，柯南一直游神。

灰原悄无声息拍了他一下，“我说你不会是在在意该怎么面对阿姨吧？”

他摸了摸后脑勺：“不……我在想一个人。”

灰原惊讶了一瞬，眯起眼睛出声质问：“女的？”

“啊。”

然后感觉自己被冰窖般的眼神恨了一眼，她故意捏着嗓子说：“啊~我真是看错你了，原来名侦探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小心遭报应。”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开，还有意撞了柯南一下。

“什么啊，我是因为——”话刚到嘴边，身体就停下了。

灰原察觉到他的动作，以为是被她说中所以难以解释。

“是她？”

结果没想到是看到了新欢啊，灰原气得发笑，好啊，她倒要看看是谁迷了你这个名侦探的眼！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少女提着两袋东西，模样看起来有些狼狈。

平平无奇。

她走上前挡在小唯身侧，小唯落下的目光顺着脚下从上打量，看到一张清冷貌美的脸，而后注视到她身后的柯南几人。

“啊！是侦探先生，好巧啊。”

当然她没有忽略眼前这个带着些许气压的灰原，“这位是侦探先生的朋友吗？”

灰原面不改色道：“灰原哀。”

小唯放下手中的袋子，腾出一只手和她相握，“叫我小唯就好了，灰原小姐的眼睛很漂亮呢！”

“……”

她的表情随和亲切，恍惚间，她想起第一次和上原音相遇的画面。

那时的灰原比现在还要冰冷。

除了少侦的几个孩子，几乎没人愿意和她来往。

上原音不像步美那么热情，但也毫不嫌弃的为她介绍了一些事物，哪怕遭到冷眼，更不会露出失落的表情，而是像现在这样。

——“灰原同学好厉害，一下就记住了呢。”

——“灰原同学不用强迫自己放松下来，毕竟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性格。”

——“灰原同学，虽然你对人很冷淡，但你的眼睛很漂亮哦，让人看了实在没办法移开。”

灰原从回忆中抽离，泄了口气地退到一旁。

她很像她。

“我似乎没办法应付这样的人……但是，如果你真的因为这个原因就移情别恋的话，我还是会看不起你的。”

柯南一脸茫然：“啊？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大家还赶着去春华阿姨那儿，所以没聊几句就分别了。

在过去几天里，小唯从之前的公司离职，现在就职于一个新的大公司里，位置稍微有点偏僻，由此她买了很多东西来布置她的新宿舍。

她拟定出下一步计划。

守株待兔。

入职第五天，无事发生。

入职第十天，在公司大会见到各位上级领导。

入职第十五天，公司统一所有员工在大厅做全身检查，据说老板体恤员工身体健康，每半年便会安排一次。

若是检测出可能会患有的毛病，还可以报公司的名头去附近医院做个更全面的检查。

入职第二十天，坐在小唯对面的男生离职了。

入职第三十天，工位又空出两人，不过很快有人补上。

小唯偶然从办公室探听到交易二字，在隐蔽的地方装上了窃听器，同时，警方也逐渐摸索到此处。

表面上这里是一个公司，实则是一个大型的器官交易所。

所谓检查，不过就是为了看你是否有匹配的器官，在这里工作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别人的猎物。

那些离职的人，也不一定是活着走出了这里。

小唯以身犯险窃取到了内部的人员资料，可就在消息即将传递出去时，她的动静引来了怀疑。

半夜，保安拿着电棍四处游走，她藏在储物间听着脚步渐渐走近，声音到了门前却又消失了片刻，待确认无人时打开门的一瞬间，被人捂着嘴往里推，枪就抵在她的脑门上。

“别动，外面来人了。”

黑暗中她看不清她的脸，但声音小唯认得。

她猛地拍开佐藤的手，把U盘塞到她怀里，用手指在她手心下写。

「证据。」

佐藤愣了一瞬，在她手下问：「你是谁？」

小唯一笔一划写下一个字。

「音。」

如果不是当初岐也环拿着枪威胁她，她也不会爽快的答应帮他做事。

假死这件事，亦是不得以之举。

*

推开柯南的那一瞬间，上原音其实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岐也环的声音使她回神。

他带着她去了一个隐秘的出口，有惊无险的，两个人都平安逃出来了。

只是那支枪又毫无准备的抵在她的后背，上原音举起双手投降：“你还要怎么做，我都答应你。”

岐也环的声音没有起伏，“我要你成为我的共犯。”

“可以。”上原音转过身，枪口正对着她胸口，“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等这一切结束就去自首吧。”

他半晌没有动静，而后收起枪，恢复到一开始见面时的样子，“上原小姐，我真是输给你了。”

这件事牵扯甚广，与其告诉大家自己还活着，还不如以死脱身。

柯南在明，上原音在暗。

两边同时进行，一定可以查出什么。

虽然平安出逃，但不免受了点伤，休养了小半个月，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接收新的身份，然后去找了快斗。

岐也彩是小唯最好的朋友，这是岐也环唯一可以利用的身份。

于是他让她以出国散心为由将小唯支走，再让上原音假扮她，潜入调查新的证据。

快斗在得知上原音死讯的后几天，她却出现在家门口。

那天刚好是晚上，他差点以为自己见鬼了。

也是那天，他给柯南打了个慰问电话，他们一直没什么进展，便想以此借机试探一下自家兄弟对她的态度。

“你该不会是在借酒消愁吧？”

“算是吧。”

快斗和上原音相互对视，对她竖了个大拇指。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头，但又忍不住想知道接下来的事。

结果柯南说话说到一半。

把电话那头的两个人都等急了。

易容好后，她看着镜子里小唯的模样，和快斗道了别，嘱托他务必保守秘密便走了。

葬礼当天，上原音其实一直都在。

她看到大家悲戚的眼泪。

也看到柯南在她的墓碑前放了他送她的情人节巧克力。

这一刻，即使自己真的死了。

她也已经满足了。

在熟悉的那条街上，上原音曾路过酒吧，走进去，发现柯南也在。

他什么时候也爱来这种地方了，她想。

这里灯红酒绿，晃的花了眼，他不知道她的影踪，逢人不说话，只是一味地喝着酒。

上原音就坐在他的后斜方，出神地注视柯南的背影，明明耳边音乐不断，她却觉得此刻安静极了。

等柯南走了，她也跟着走了。

就这样悄悄跟了一路。

最后，上原音停在事务所楼下，低声道了晚安。

在公司里是见到他的第三面，柯南一定也查到了此处，但很快，社长的死让他们调查停滞，不想意外获得了新的线索。

属于侦探的威压在不断试探着，她知道他生了疑心。

你不是名侦探吗？

那就来追查我吧，直到真相大白。

*

佐藤来不及问她活着的原因，便收到接应人的回信。

“外面的人我来解决。你带着这个，去地下五号车库，那里有人接应你离开。”

上原音郑重点头，在确认过外面无人后和佐藤分别。

去车库的路上畅通无阻。

头顶灯光不时闪烁，连同死寂一般的空气压的她喘不过气。

靠在墙柱上的人等了许久，一会儿看看手表，一会儿巡视四周，一会儿插兜闭目。直到身后响起的脚步声让他恢复清醒。

他屏息凝神，贴着墙壁摸出放在腰间的枪。

冲出来的一瞬间，对方竟先一步倒下。

同时露出的，是小唯的脸。

“你……”柯南不可思议的出声，将目光撇向她手中的针管。

小唯收回凶器，用一如往常的语调侃：“侦探先生的反侦察还是那么没长进，这样下去会吃亏的啊。”

柯南还想再说什么，刚张口便被她打断。

“有什么话出去再说吧。”

从车库开车出来，两旁的守卫视若无睹，引得小唯不由的发问：“他们是怎么回事？”

柯南：“这里早就被我们的人掉包了。”

“诶，这样啊。”

车子从小路一路往外开，车里没再说过其他话。

柯南手里握着方向盘，眼神一瞥，能看见小唯低着头，乖乖地一动不动。

车顶上的灯亮起，照亮了整个狭小空间。

小唯这才抬头，稍微能看清一点东西。

“你真是一点没变，大半夜坐在车上总是不敢看窗外，路边又没有妖魔鬼怪你怕什么。”

她愣了片刻，末了，亮起一丝笑意。

“因为就是很可怕啊。”

和往常一样。

一样。

此处早已开到安全区，柯南轻踩刹车，车停在无边旷地中，他一声不吭下车，黑夜淹没了他的神色。

小唯也下了车，两人就这么隔着车间的距离静静地呆了会儿。

然后，当他再转头时。

看见的是卸下伪装后的，原原本本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