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说爱我 第15章 第15章

警视厅内，柯南双手支撑额头，手里捏着项链不肯松手，光彦提着早餐过来，把东西放到他身旁。

“你已经两天没合过眼了，这里有我看着，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柯南只是垂着头，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光彦继续劝：“多少吃点吧，步美她们也很担心你的状况。”

“……”

他还要说点什么，便见高木从不远处走来。

“岛上的所有尸体都搬运回来了，其中有几具已经有家属认领了，现在只剩下那些不可辨认的。”高木深吸一口气，“算算时间，阿音的妈妈应该也快到了。”

说罢，门外走进一个女人。

她提着行李，发鬓凌乱，面容疲惫不堪。

上原春华一下飞机就立刻过来了。

他们打来电话那日，她正在家里整理上原音的房间，然后他们说：上原音在火场遇难希望您能来一趟。

于是她买了最近的一趟的飞机。

一到警视厅，她看见柯南，没忍住丢开行李站到他面前，她好想问问他，她的女儿呢……

可话到嘴边，却出不了声。

她依稀记得很多年前，儿子死去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一声不吭，好像和他有关，又好像和他没关。

“夫人，这边请。”一行人被带来了停尸间。

打开门，一层层白布遮盖，上原春华便完全失去了踏进去的勇气。

她抓紧门框，走一步，眼眶便模糊一点。

光是呼吸都觉得短暂。

随着工作人员掀开白布，焦黑发脓的脸和身躯刺痛了她的双眼，上原春华颤抖着，脸色发白的越过这一具，下一具，下下一具。

几乎个个都分辨不清，她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她停下了。

苦涩在胸腔中翻涌，上原春华捂住嘴跑出这道门。

而柯南没有停下，他继续查看另外几具尸体，“那栋房子还能找到别的线索吗？”

高木回答：“全都烧了个干净……不过看这样子，估计是没法再认了，还是让阿姨好好休息再说吧。”

目送上原春华离开时，她双眼通红地看向柯南，眼底是掩盖不住的惆怅。

柯南和高木嘱托过后，将项链收好，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光彦即刻叫住他：“你去哪？”

“查案。”

*

过去一周，没有上原音的任何消息。

柯南一门心思扑在岐也环妹妹的案子上，整天忙的脚不沾地，像是刻意使自己不去想那件事。

步美和灰原来过几次，也跟着劝了柯南几句，其余时间只要一有空，就会到上原春华那儿聊聊天转移注意力。

那之后她又去过两次太平间，强忍思绪和法医判断尸体特征，最终也没辨认出哪个是上原音。

大部分尸体经过检验都已有家属认领，很快只剩下两具。

唯独能确认的是一具男尸和女尸。

还没揭开白布，上原春华便已泣不成声，缓了好久，还是没有决定亲眼一看。

如今只剩下这一具无名尸，用法医的角度来看，她的身形和上原音高度重合，大家便自然而然认为这就是她。

那天，雷雨呼啸，仿佛是在替死去孩子的母亲悲鸣。

她一路跌跌撞撞回家，顺路去了趟事务所，既然人走了，该整理的也该整理了，总不能一直麻烦别人。

光彦应声开门：“阿姨您怎么来了？”

“我来收拾阿音的东西，这段时间，承蒙你们照顾了……”

他回头看了眼柯南，将她带到上原音的房间。

房间不大，东西也不少，但不杂乱，所以整理起来很快。

上原春华把大儿子的照片一并放进箱中，看向桌上那一堆各式各样的瓷器和物件，每一件都贴有一个名字。

“这些……都是阿音的？”

光彦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她好像在做这方面的生意。

柯南见状，上前解释：“这些是上原帮邻居们修复好的，打碎的，被孩子摔坏的，还有时间太久污泥洗不掉的，现在全都像新的一样。”

自从上次修好老人的瓷盒，她似乎对这件事乐在其中，至此一发不可收拾。

“是吗……我以前从不知道她还会这个。”

上原春华来到衣柜前，把最后一个收纳箱抱出来，里面没什么东西，全是一些杂物。

直到她的视线定格在那个录像机上。

这个是上原音自己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她从小就带着。

上原春华那个时候很不解：“明明你妈妈我不差这点钱，为什么还要苛刻自己去买啊？”

她却笑得格外明媚：“因为想要得到喜欢的东西就是要付出代价啊。”

等回过神，发现门口只剩下柯南，“光彦呢?”

“他有点事先走了，我也还有案子要看，阿姨您慢慢收拾，如果需要帮助的话随时来找我。”这种时候，他不太适合单独和上原音母亲单独呆在一块儿。

毕竟，上原兄妹的离开，不可否认都和他有关。

“要来看看吗？这个录像带，我想，你应该没看过。”

第一视频是他们在海边钓鱼，元太笑柯南钓的鱼还没他和光彦加起来的多。

那时的柯南还带着大人的傲气，经常自说自话，和同龄人别具一格。

第二个视频是几个小伙伴在公园踢足球，柯南笑容灿烂，和大家玩的很融洽。

第三个视频是冬天在雪地里堆雪人，步美和灰原堆了城堡，光彦堆了雪娃娃，元太揉雪团扔柯南，不小心砸坏了女孩们的作品，然后便开始一场世纪大战。

里面找不到上原音的身影，大多以记录者为主，诸如此类都是这样的镜头。

但他们都有同一个特性，所有镜头到最后，只会逐帧放大，变成柯南一个人的镜头。

仿佛这些视频存在的意义，全是为了他。

柯南沉默地看着这些，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上原春华却突然笑起来：“小的时候我只见过你几面，还不知道你有那么帅气可爱的一面，难怪……”

“你知道吗，上大学那会儿阿音还挺受欢迎的，他们系有个系草当众向阿音表过白，还来家里做过客，我问她觉得人家怎么样，她说人家脑子被门夹了，做事大手大脚不靠谱;还有一个倒是低调，那孩子沉稳大方，但阿音说他不懂浪漫;又有一个，家世，性情都不可挑剔，听说是她学长，一直追求到现在，也不知道追到手没有。”

她絮絮叨叨拉着柯南说了好多。

说完，便深深叹了口气：“我知道她回来是为了找你，她可是我女儿，我能不知道她的心思吗……”

可如果这样的代价是会失去你，我宁愿你永远不回来。

她收拾好东西，提着行李在楼道和柯南作别：“不用送了，你忙你的去吧，给你添麻烦了。”

“不……我才是……”

柯南表情疲惫，大约是近况没休息好，显得脸色极差。

上原春华背过身，走过两节台阶后又停下，露出淡淡微笑。

“阿姨知道你还在为这个案子而奔走，没关系的，累了就停下来歇息吧。不论是音和还是阿音，我相信这已经他们最好的选择了。”

他凝视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还不能停下来，死去的那些人里面，没有岐也环的尸体。

柯南记得当时他和上原音一同被隔开，所以他很有可能还活着。

只要找到他，就能确认那天在火场关于她的准确下落了，哪怕有一点她活着的可能性也好，他也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好不容易清闲一天，送走上原春华，柯南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可过不了多久，他又坐起来。

因为一闭上眼脑子里满是她那日被火光映红的脸。

算了，还是找点事情做吧。

他这么想着，推开了事务所的门，正好撞见准备上门的老婆婆，她白发苍苍，戴着副白框眼镜，手中的拐杖比她人都还要高一节。

“您好，请问您是需要委托什么事吗？”

“我来拿我的东西！”

老婆婆看似年老，但声气十足：“明明三天前就说好要拿来给我的！结果过去这么久还没动静我当然要亲自上门看看情况，这小丫头片子也是，做生意不收钱也就算了，还不守信用！果然还是靠不住！”

柯南当即就懂了老婆婆的目的，“我知道了，您叫什么名字？”

“枫夕。”枫夕用力点了点地，“上原小姐在哪？让我见她一面。”

"抱歉，她……出远门去了。"

枫夕虚起的眼睛瞬间张大，眼看恼羞成怒就要挥棍打他，在柯南的百般制止下才冷静下来。

这个老婆婆也太难说话了吧……

他邀请枫夕进屋喝口茶水，“那个……枫夕奶奶是吧，她走之前就叮嘱过了，让我务必把东西交给您。”

他从一众器物里找到枫夕的名字，已经完完整整打包好了，看样子是没问题了。柯南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放到枫夕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

枫夕打开检查了一番，确认完好后依旧没好气的损了一嘴：“看在手艺还不错的份上这次的事就算了。”

柯南赔笑了两声，神游中被打断了思绪。

“你就是江户川柯南吧。”

他迟钝地应道：“是……您认识我？”

她推了下眼镜，“哼，你以为我想认识你，还不是那个丫头片子非缠着我要给我看你的照片。”

“……”

“她还说你是个很厉害的名侦探，看在你今天态度不错，我就勉强认同了。”

“那还是真是谢谢您了啊。”

“不客气，那你抽个时间来一趟吧。”

“去哪儿？”

“我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