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宝可梦/神奇宝贝]梦中花 第9章 NO.08尼比市集会（二）

虽说能理解举这个例子是因为它们都是粉色，和自己的发色相衬，但是为什么一定要强调两个胖呢？

花野摸了摸脸，这么多年的相处，她清楚小智说话完全出于本心，基本不可能掺假，所以难道她最近真的胖的很明显……？

“小浅？”

……罢了，她最终决定忽略心中那因小智的比喻而产生的奇怪违和感。

“举的很好，”花野说，“下次不要再举了。”

小智：“？”

小智：“哦……”

他有些遗憾地同意了。

不过要是小智不提醒，她还真要忘记花子阿姨的生日……离开真新镇前有受到这位女士的照顾，她当然也得准备礼物。

去年稍微出了点意外，最后的礼物是她和小智两个人凑在一起给了一份，人不能在一个坑里跌倒两次，今年怎么说都不能眼睁睁地再看小智犯同样的错误了。

然而花野抬眸看向兴致勃勃的小智，心中却对自己方才的想法生出几分怀疑，都进了玩偶店了，小智送的礼物应该不会像去年那样半路被野生的巴大蝴截胡才是。

思路走偏，她又想起去年花子阿姨那堪称虫飞狗跳的生日会，突然觉得今年花子阿姨在尼比市过生日的行为十分明智。

于是她稍加思索，果断将小智接下来的“喷火龙！”、“鲤鱼王！”、“卡蒂狗！”……这种对着自己认识的宝可梦报菜名的行为一一否决。

以花子阿姨的身份和性格，如果要送玩偶，一种方案是选择常见的挑不出差错的可爱风宝可梦玩偶，另一种是选择有特殊寓意的宝可梦，比如风王、水君这类知名度高的，即使普通人也知道的神兽，虽然她也不太懂原理，但这在长辈眼中是有不同意义的。

风王代表长寿、好运、幸福，水君干净整洁，除污去旧，代表一切的纯洁与净化，可以洗去坏运，炎帝不知道为什么是事业有成……据说还有一重含义是护佑家宅，雷公则是“踏过不幸继续前行的勇气”…………但这不是很重要，收礼人是花子阿姨的话，选可爱的东西送给她比较合适。

而且，在此之外还有百分百完美的第三种方案。

“不用太在乎我的看法，小智，”她对观点屡次被否决、情绪稍显低沉的朋友劝解道，“只要是你送的，花子阿姨一定会特别高兴地收下的。”

小智愣了愣，很快重新笑起来：“我知道啊。但是我想试试——因为小浅和小茂明明和我差不多大嘛，可是送的礼物都特别好，就算过去很久也可以看到妈妈在用。我的礼物妈妈虽然也喜欢，也会很认真地摆在房间里……”

他纠结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微妙的感觉，不过花野在他心里一直很聪明，虽然他说不出来，但他知道花野能明白他的意思，就很爽快地跳过这一点，接着往下说：“特别是小茂，他和我同岁诶，但是大家都觉得他已经是一个大人了！其他人都不同意我出来找你，还是妈妈带我来的，可是小茂就可以直接来医院。”

他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笑容坦荡中又带点好胜：“我不想输给小茂！”

“……被当成大人一点都不是好事喔。”花野皱起眉，难得有些愁眉苦脸：“要是在小孩子应有的年纪得不到快乐就变成了大人的话，那可是很痛苦的，因为大人没有办法像小孩子一样快乐。”

“小茂是被我拖累的，但我觉得小智这样已经很好了，你还小呢。”

不快乐的孩子才容易长大，变成大人眼中的大人，有她这样拼命拖后腿的废物姐姐在，小茂会快乐才是阿尔宙斯显灵了。

“怎么会，我只比你小一点点诶，而且小浅你很厉害啊。”

“厉害？我哪里厉害了……大家都比我厉害吧？”花野哭笑不得：“我可是差一点连训练家都做不成的人啊。”

“嗯、就是，就是很厉害嘛！”小智说：“是和我们不一样的厉害！”

小浅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她很弱小，非常脆弱，这是小智都已经理解的事实，所以她的厉害也是不一样的。

摔倒了能重新站起来，放在他们身上是很正常的事，所以不需要多言，但如果摔倒了之后能自己起来的是小浅，那事情就是不一样的。

她很温柔，但也很弱小，摔倒就意味着她会受到扭伤、骨折，还会出很多的血——或者别的什么会被立刻送到医院的伤势，所以能承受着这样的痛苦自己爬起来的小浅，非常厉害。

因为她明明就算再也站不起来也可以，选择一直一直地在别人的帮助下生活，也不会有人对此提出异议。

倒不如说，这样才是正常的。

因为她脆弱到随时随地就会被意外杀死，所以要躲在其他人的身后，依赖在大家的帮助和庇护而活——这才是比较适合她生活的方式。虽然没有人说，但不管是从小茂身上、还是妈妈身上，小智都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事实。

妈妈会对跑太快摔倒的他说：“下次的话，要注意跑慢一点。”

但是大家会对还没有摔倒的小浅说：“不要跑。”

大木博士看见他拿面包投喂绿毛虫、和拉达玩到一块时，会高兴又怀念地感叹说：“真有活力啊！”

但是大家在看到**停留在小浅手上时，会说：“不要乱动，我马上就过来，小浅别怕。”

以前钓鱼的时候，小茂偶尔会和他闹到在湖里打架，找不到趁手的东西两个人就互相使用鲤鱼王投掷攻击，打到太阳下山、打得两个人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才肯回家——但是小浅不可以。

小浅不可以下水，不可以一个人去湖边，不可以一个人呆在外面……她不可以做很多事，可即使有这么多不可以，小智还是会很经常地听见救护车来把她从大木宅带走的声音。

她不能像他们一样奔跑、嬉笑、打闹、和宝可梦玩耍，这些对小浅来说都是禁止事项，就像卡比兽一顿可以吃很多东西，小卡比兽一顿也可以吃很多，但是胖丁不可以，胖丁的肚子就算鼓成球，那也只能装一点点。

小浅是不努力也可以的人，大家都觉得她只是活下来就已经拼尽全力了，所以她也是被大家默认的，一定需要依靠别人帮助才可以生活的人。

但是，这样的小浅，她一个人走出了真新镇之后，不仅成为了非常强大的训练家，还成为了帮助大家的宝可梦搜查官，那些大家默许她不用做的事情、默认她做不到的事情、甚至从来没有指望过她去做的事情，她统统都努力做到了。

难道这还不够厉害吗？

小智在花野面前经常有说不出来的事、但却难得地觉得这次是自己不说出来，朋友就一定不明白的东西。

他很苦恼地想，要怎么样才能让小浅意识到这点呢？

……如果是靠谱优秀的成年人的话，或许能说出来吧，那种小智想要的、有哲理又能说服花野的话。

但是在这里的，并不是什么靠谱优秀的成年人，仅仅只是九岁的小智罢了，他天真又快乐，在爱的包裹下长大，既不是个早熟敏感的孩子，也还没有饱经世事到能够积累这样的见闻。

所以，小智很郑重的，又很幼稚地同他的朋友强调说。

“——我觉得小浅很厉害，特别厉害。”

心中想要表达的情绪没能传到对方那边，粉头发的女孩子笑了笑，只是把他说的话当作一般的夸奖收下了。

“好，我很厉害，那我们继续选礼物吧。”

“………噢。”

小智很没劲地答应了。

不过他的没劲也只持续了一会，很快小智就性质高涨，认认真真地沉浸在给妈妈挑选礼物的海洋里。

“我不会输给小茂的！”

“………”

花野看着他手上那个男孩子最爱的风暴英雄变身手环，难得地接不上话来。

虽然知道站在花子阿姨的主观看法上，会给自己表演风暴英雄变身然后让风暴英雄保护妈妈的小智肯定最棒了…………但是、这个的话、嗯，按社交礼仪来说果然还是……不，不不不，等一下救命！

不小心从商场镜子里看见自己的表情，花野突兀地意识到另一件可悲的事。

“小智，”她很慎重地说，“我以前给你买礼物的时候，你有觉得哪里不对吗？”

实不相瞒，小茂、青绿哥、还有娜娜美姐……以前也对她送的礼物、露出过镜子里的、这样的表情，难道说在家人们眼里……

——她送的礼物其实和小智是一个水平的吗！？

“？还好吧？”小智毫无觉察、甚至罕见地用上了成语地夸奖她说：“你以前送的礼物都好厉害！天马行空呢！”

“……。”

是这样啊。

花野平静地想，原来是她高估了自己。

她真实的送礼水平其实是小智都会觉得天马行空的程度啊。

“……小浅？”

“没什么、我们继续吧。”

花野的本意是想快点跳过这个让她本能地心疼起家里人的话题，因为其实连按照社交礼仪送礼这种做法都是收她礼物最多的小茂——看见她给离家出走的青绿哥准备的生日礼物时吐槽出来的。

但是看来小智并不这么想，他似乎真的觉得她以前那些“天马行空”的礼物很厉害，并且兴致勃勃地询问如果不按那个他还分不清是社交礼仪还是社交活动的方法来的话、她会送什么。

“……喜欢做家务的吸盘魔偶、怪力、爱管侍——或者温和型宝可梦的蛋？”

花野迟疑着回答他。

“哇！好厉害！”

小智的眼睛亮起来，显然他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棒的主意，但很快就发起了愁，怪力他认识，但吸盘魔偶——对一个脑子里暂且只装下了很多帅气强大和常见的宝可梦的九岁小朋友来说，他不太认识这个学名。

这并不是说小智不认识吸盘魔偶，很多训练家都会给自己的宝可梦起名，但常树是常树，吸盘魔偶是吸盘魔偶——宝可梦的名字和学名往往是很难同孩子的认知挂上钩的。

……当然，这只是对大部分孩子来说。

像花野这样才十岁就把所有宝可梦有关证件（包括搜查官）都全考下的小孩，又或者像渡那样十几岁就成为特级搜查官（而且搜查官考试还是全科全部满分通过）的——甚至是小智和小茂的哥哥，以十岁的年纪成为了冠军的赤红和青绿——他们这些……嗯，这些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仅不能算孩子，还得要被人叫一声大师。

相比之下可能会显得小智不太行，但恰恰相反，小智已经算是很优秀的苗子了，花野有些苦恼地想，只是……

只是小智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被卷入奇怪的强者风波里。

拿小茂以前喜欢的一款养成游戏来比喻的话，一般的同龄人是5级，那么小智就是10级，可是小智身边总会环绕着20级以上的人物，这样对比之下就会显得小智不行，但等小智20级了，和他比较的人又会变成40级以上的人物……正因为清楚小智的水平，所以每次看到自己的好友在这样的「评比」中败下阵来，她都会觉得很不公平。

小智是有天赋的，花野有给他做过课外补习，所以很清楚他这一点——他只是同寻常的小孩子一样，爱玩、忘的快、不喜欢背书——但是大家从来不拿寻常的孩子和小智比。

赤红哥、青绿哥……连成长的机会都不给，就自以为是地拿小智去和本就天赋异禀的他们比较，她认为这样的行为非常过分。而且这样的行为不仅发生在小智身上，小茂也备受牵连，在多次强调了自己不喜欢这样之后、花野发现她的朋友们没有人愿意听她的，就主动和镇上的“那些会嘲笑小智和小茂的朋友们”断掉了关系。

“以前会来真新镇的马戏团，压轴的那只宝可梦就是吸盘魔偶。”她同小智说：“嗯、就是叫常树的那位，它还给过我们奶糖。”

“……哈哈、是吗。”

小智露出了有点心虚的表情。

……唉呀、反倒是她忘记了。

花野没有忍住，轻轻笑了起来。

小智在宝可梦中一向很受欢迎，每次马戏团一来，对宝可梦非常热情的小智就会被同样对人非常热情的宝可梦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不要说奶糖了，就是亲自上台做魔术助理、参与马戏团活动，小智的履历也起码是两位数以上的。

顺带一提，这个时候，如果小茂有在场，他八成是很不屑的，虽然小茂也喜欢魔术表演，但他总会在台下对小智发出“哎呀、这过时的魔术我早就知道了”的挑衅，有些时候小茂还会上台，和小智来一场宿敌间的“竞争”。

不管结果怎么样，在台下看热闹的花野都会看得格外开心。

“魔尼尼呢？黑色的头发，顶端有一团球状的白毛，有一个红鼻子，小小的、但每次都喜欢往人多的地方钻的魔尼尼，小智有印象吗？上次你登台的时候还从小茂的魔术帽子里把它拿出来了……吸盘魔偶就是魔尼尼的进化型喔。”

就像她想的那样，小智不知道「魔尼尼」这个种族名，但他见过魔尼尼，也记得它，这时就没有刚才那样的不好意思了，小智兴冲冲地跟她讲着当时发生的故事：那只魔尼尼是如何和他成为朋友、又是怎么走错路跳进他与小茂的“对战区”……

说曹操，曹操到。刚走过一个拐角，他们就遇见了小茂。

小茂先看见了小智和他的皮宝宝布偶，他懵了一下，接着敏锐地从小智手中那不恰当的玩偶中得到了线索，嘴角一提，嘲讽正准备拉满，就又看见了小智后面的花野，再接着看见了花野的小推车。

小茂：“哈，不会有哪个宝可梦大师连礼物都……”

他本想对小智选礼物的水平进行不怀好意的指指点点，如果对方诚心诚意地谦让并向他低头——那他也不是不可以帮忙，给一些真诚的建议，但看到花野时小茂仿佛又被当头来了一棒，他想起她既离谱又不可思议的光辉战绩，当下陷入了犹豫。

他只是想挑衅小智，要是小智的礼物是花野推荐的，那他确实不想对着他义姐那可怜又好笑的弱点来记必杀的破坏死光。

小茂顿了顿，嘴里的嘲讽拐了弯：“…咳，不会吧，不会有哪个男子汉让女孩子一个人推车吧——小智，你已经沦落到要小浅帮忙的地步了？”

嘲讽力度当场少了四分之三，小智都愣了一下，觉得他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原地思索了片刻，主动接过花野的推车，随即不解地回答道：“我一直都在被小浅帮着啊？”

怎么放飞受伤的**、怎么让迷路的走路草回家、怎么调配孕期拉达的营养料理……甚至是考试前拜托小浅补课，有不会的东西都可以去问小浅、有好奇的东西也可以去问小浅——因为对方基本上什么都知道，也能把完成事情的方法给出来。

这又不是什么不好承认的事。

“因为小浅很厉害嘛。”

他这话说的诚心诚意，小茂听了脸却一僵，近来发生的事有些多了，他本能地警惕起来，狐疑地看了小智一眼，又确认了他和花野的实际距离，于是小智的名字很快也上了他心里的那个小本本。

年轻的小鬼大概花了一分钟思考小智的脑回路有没有恋爱这个概念，答案是没有，所以他们二人之间纯洁的宿敌情应该没有被什么《两小无猜：姐夫好》（PS：娜娜美新宠）给玷污了——但他并不知道这短短一分钟内他露出的多样、生动、形象且复杂的表情竟把他的好姐姐取悦得不行。

“小茂，小茂。”

花野一遍遍地叫着他的名字，蝶翼般的睫毛在大厅的灯光下反着光一样的耀眼，她白皙的脸上也染上浅浅的红晕，因为他而笑得眉眼弯弯。

“你好可爱喔，小茂。”

小茂的脸红了，声音也一下高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扑过来捂住她嘴似的：“你……至少别在小智面前说我可爱啊！？”

小智：“？”

“为什么？”小智困惑地把花野挡到身后，不让他扑：“我妈妈也会夸我可爱啊，你干嘛因为这个凶小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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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NO.08尼比市集会（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