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骑士Blade]永恒归于那功勋卓著 第7章 在支离破碎的岁月里，将要死亡的人们向你致敬

现在回忆起当初发生的事情，某些征兆从那时起就有了眉目。

一条薰偶尔会想到：自己当时为何会没有发觉呢？只要触碰到五代雄介内心中更为压抑的情感，他是不是就不会走到那一步了呢？还是说，因为五代太过通晓人心，导致他同样清楚该怎么掩藏自己内心的所思所想，将伤痛掩盖在笑容之下。

黑目的Kuuga缄默地矗立在九郎岳的暴风雪中，在这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一条薰第一次察觉到了人类自诞生起便无法避免的彷徨。那已经不是五代雄介了，他告诉自己。0号的尸体倒在凄厉的战士脚下，最后的古朗基面带着笑容死去。黑目的战士仅仅是站在那里，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一条薰不知道此时的Kuuga内心中在想些什么，但下一秒，他向前迈出了一步。男人在呼啸的风雪中举起了枪，然后对准了战士身上的亚玛达姆灵石所在之处。

一条薰的手很稳，纹丝不动。

“砰——！”

他看见了被掩埋的太阳重新显露出自己的真容。

他听见了五代雄介清晰而平静的声音：“这样就够了，一条先生，你尽到了自己的责任啊。”

这时的年轻警官想起了将42号虐杀之后的五代雄介，青年孤零零地站在湖泊前，昏黄暗红的太阳依旧挂在天空上，犹如一个不祥的信号，染红了他面前的湖水。一条薰注视着那样的背影，看到了冒险家心中沉重的悲悼与狂暴的愤怒在交织成全新的“他”。他不敢打扰此刻的五代雄介。过了一会儿，他才听见五代对他说道：“我让你久等了吗？”然而他却反问冒险家：“你在责怪自己吗？”平日的笑容并没有直达眼睛深处，五代雄介的心在流泪。

再让我多救一个吧！

更多地、更多地、更多地、更多地……！

一条薰听得见五代心中的呼喊，42号的游戏就像是一根导火索，再来一点火星就可以随时引爆五代雄介心中长久以来积压着的悲悼与愤怒。这朵小小的火苗就是五代稔的死。后来Pole Pole的老爹说可能这就是命吧。那天小稔只是有点事需要外出，不得不顶着滂沱大雨往外走，身穿白衣的、微笑的青年与她擦肩而过——“啪”——似乎有什么落地了。直到0号与五代正面相遇，他都不知道这件事，不知道他的妹妹也成为了那三万人中的一员。

站在妹妹的尸体面前，五代雄介沉默不语，但他身旁的一条薰看得见他所有的细微表情，年轻的冒险家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手攥成了拳头，指头深深扎进掌心里，神色阴郁，他就这么站着看了将近半个小时，最后还是一条薰打破了这种可怕的寂静，强行把五代带了出去（毕竟他刚从椿医生那里跑过来，身体并未完全恢复）。两人站在大楼外，五代还是一言不发，过了十分钟，他突然抱住了一条薰。

一条薰的动作稍微顿了下，然后轻轻地拍了拍五代的脊背：“这种时刻我更希望你能哭出来，这是人之常情啊，五代。”

“一会儿就好……再给我一点时间，一条先生，过后雨就会停了。”

“心中的雨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停的。”

有些东西还是垮了。

一条薰难过地也想和五代一起流泪了。

樱子啊，那句警告还是要成真了。

先是目睹着其他人的死亡，古朗基的更多暴行，可在那时还有五代雄介身边的挚亲挚爱守护着他心灵的泉水，稔的死亡无疑是让这神圣泉水的守护缺了一角，成为压垮五代雄介的最后一根稻草。

再后来的事情，他们疾驰在山间公路上，奔赴最后的宿命之地，一切的起点与终点。

那时一条薰终于说出了心里话：“我不想让你走上这条歧路，我只想让你尽情地去冒险，五代啊，你本应该是一只自由自在的候鸟，可我、我们还是让你走到了这一步。”

在暴风雪之中，他看见五代的眼中隐隐闪烁着温柔的泪光：“……非常感谢，但我觉得太好了，因为遇见了一条先生。”

“最后我把一切都交给你了……请看着吧，我的变身！”

那是杀戮的姿态，五代被迫舍弃一切，包括他的人性……成为与古朗基相似的生物。

这就是一条薰在这场战斗中要做的事情：让五代雄介以人类的身份死去。

*

特制的子弹呼啸而出，击碎了五代雄介身上的亚玛达姆灵石，男人从凄厉的战士变回了人类，血红的太阳即将落下，一条薰扔下手中的枪，像那天一样，紧紧地抱住了倒下的五代雄介。不应该走到这一步的，一条薰想到，在开枪的那一刻，他看得很清楚，那分明是——

这是命运对他的嘲讽吗？

“真冷啊……”

“会暖和起来的。”

“……抱歉。”

“这不是你的错，五代。”

“我要去见稔了。”

五代雄介平静地在一条薰怀里睡着了，鲜血浸入了黑色的外套，在视野里消失不见。

至于后来的遗体处理，一条薰觉得他们谁都无权替老爹做出决定，五代家的兄妹俩几乎相当于老爹的亲儿子和亲女儿，所以后事的操办理应由饰玉三郎来决定怎么做。老爹习以为常地面对着年轻人的死亡，火化，然后拿回两盒骨灰，Pole Pole关门歇业了一段时间，饰玉三郎回了一趟五代兄妹的老家，把他们葬在了那里。他不急着回店里，因为一想到雄介再也不会回到他的店里，小稔同样再也不会时不时地过来帮忙，老爹有些难过。

……真的只是有些难过。

饰玉三郎和偶尔来他店里坐一坐的一条薰这么说着。

“说起来那位一直仰慕着你的女同事也结婚了吧，名字好像是笹山，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一个了，穿风衣的帅哥？”老爹用了些比较诙谐的口吻。

每到这种时候，一条薰总是笑着说：“再等等，也许会遇见心仪的。”

（不可能了。）

“也不知道我这店还能开几年……最近总觉得自己精力不足了。”老爹喃喃自语着。“你说雄介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呢？”

一条薰没回答，只是沉默地直视着老爹的眼睛。

“人总以为自己能很轻易地接受挚亲之人的离去，能够洒脱地迈向未来，其实哪有那么容易。”饰玉三郎苍老的面庞上露出了晦涩难明的苦闷笑容。“雄介他作为Kuuga而活动的时候，会见到比我们平时所见到的——还要多的死亡，有些时候，他和我们不一样，面对未确认生命体，我们可以跑，但是雄介不可以。人们遇见未确认生命体时也会想，4号怎么还不来——这样的想法是难免的。”

“他不是神，不是怪物，也不是不死身的英雄，他是人啊。”

“小稔是这世上唯一和他血脉相连的亲人。”

人老了，总会不停地念叨着某些事情，一条薰意识到了这样的事实。没有人会怪他，大家都明白这是五代雄介会做出的必然选择，在命运的岔路口，他走向了毁灭。

那时的变化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最近在忙一个很重要的案子，浓重的黑夜不知何时降临了，一条薰忙里偷闲，不受控制地打了个盹，梦见了以前的事情，死而复生的五代雄介站在河边，转过身对他露出了爽朗的笑，和远处的他比了个大拇指，他那时说了些什么……噢，是“太慢了！五代！”往事一页接一页地翻过去，最后定格在九郎岳，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的五代。他想起来在那颗子弹出膛以后，Kuuga从黑目变成了红目——仅有那一瞬，应该是这样的。

走进来递材料的同事喊醒了他，于是五代又从他的梦境与现实生活中暂时退去。

这些年里有很多人和一条薰谈起五代雄介，和他分享着有关于五代雄介的记忆，仿佛那个鲜活、年轻而爽朗的冒险家从未离开过，但一条薰自己却鲜少提起他，就好像正直善良的警官也会有一丝小小的私心，他把自己与冒险家的相处回忆藏了起来。总会有人在五代的墓碑前献上一束花，大家从未忘记过他。

他会梦见自己身处黑夜之中，连街上的灯也坏了，这时五代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盏提灯，然后与他并肩同行，走向黎明。

“你后悔戴上那条腰带，成为Kuuga吗？”

“我连像沙漠中一粒沙子那样的后悔都未曾有过，比起无能为力地旁观着他人的苦难，我情愿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如果那件事只有我能去做，那我就一定会去完成。”

“一条先生，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只是有些寂寞。”

“我希望你能过得幸福一些。”梦里的五代雄介这么说着。“……我希望大家能过得幸福一些。”

黑夜散去，五代雄介的身影消失在了黎明之中。

后来，一条薰没有再梦见过已死之人。

全文完

写于2025.4.27

这篇是单独的空我短篇……

只是寡妇XP犯了。

这篇构思的时候其实有和Blade世界观交汇的部分，不过最终也没写进去。

*

TIPS：

1.五代战死IF，存在大量私设

2.写得比较零散的一篇

3.CP只有五一，寡妇Ver.一条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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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在支离破碎的岁月里，将要死亡的人们向你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