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木叶城 第9章 第 9 章

“椿的行动到目前为止毫无征兆，无从溯源。只有不再隐于人后时，她的一举一动才利于我们干预、监视和掌控。只是他人无法达到斑识破幻术的能力级别，我们每一步行为都需谨慎谋远，以免引起她的警惕和怀疑。”

羽衣族灭，很可能无从探寻她身负的密术。

椿的背后又是宇智波，哪怕站在身边的只有火核和真一，她都能造出任何都不可小觑的动荡。

千手扉间垂目，暂且不动她，或许更是因为木叶需要一位与竹千代、藤三夫人互相牵制的人，且椿不属于任何势力，却能吸引所有注意，甚至为自己抵挡一部分改革产生的积怨和报复。

因为这些，他都要适当地提供庇护。

扉间心中暗叹，如果这也是椿早就预料到的，那算计真是事无巨细了——这样一个人才，竟然被发配到注定要失败的联姻中，这样想来羽衣被灭，似乎也不足惜了。

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她接触到越多的人，就更容易发动密术来达到隐蔽目的。

扉间摊开名册，上面记录了一串的名字：“随桃华和火核去往大名府的忍者暂时关在地下监狱，照破解幻术的方法，恐怕山中很难获取比斑更确切的情报。这些家伙，我认为要特殊处理——”

“都是各族英才和未来新秀，”柱间低着头突然说，仿若真的在思考利弊得失，但他随即抬头飞快瞥了一眼扉间，强做镇定地说，“既然椿都被轻拿轻放，这些跟随者估计都糊里糊涂地犯下了错，对他们的处置都不应该过于严厉吧。”

就算之前商讨过无故离村被视为背叛，追杀无赦，但现在的冷静和镇定都是为了应付接下来的难题，难不成看起来我要迫不及待处死他们吗？！

我是冷静处事，但不是冷血到刚愎自用。

扉间略带恼怒地瞪柱间一眼，哪里看不破了大哥的小心思，生硬地解释说：“大哥，如果你是想为桃华求情就不必了，恐怕族人都认为她是大功臣呢。”

他见大哥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瞥了眼斑，转移话题：“我会亲自找桃华谈谈。椿的底线尚未明确，我们对火核的处理也该谨慎。”他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说，“斑，他们的夫妻关系如何？”

“朝夕相处，查不到异动的蛛丝马迹是不可能的，”斑沉默了片刻，并不为火核是宇智波而遮掩一二，“椿不受族人待见，但火核待她是真的不错。”

扉间点点头，并不感到意外。

孩子是父母关系的镜子，哪怕只见过几面，扉间都能从有限的观察看出真一倔强又不失纯真，举止行为得体礼貌，父母对他的教育和照顾一定不错。

甚至小小年纪就有了查克拉刀具，这东西专门炼造，千金难求，火核在宇智波里的地位不低，得到不费气力，但照刀具崭新的程度来看，没有椿的允许，对于仅这种年纪的孩子来说，再如何开明的家长对巨额开销也要斟酌再三。

有了弱点就好。

至少为了家人，椿的举措都要再三踌躇。

对去大名府忍者的处理轻拿轻放之后，也要让椿承情，扉间想了想说：“斑，椿的事情托付给你，务必放下之前的冲突，我们先试图和她交好，建立友好关系，不到万不得已，暴力是最后一步撕开脸的选择。”

扉间提醒斑和大哥：“她的忍术能力或许不强，但心智和谋略鲜少能人可为对手，这次她成为统筹小组的分队长，我会把她负责的工作方向和你们的直接对勾，你们出现在她身边就不会再引起额外的注意。监视也好，警告也罢，我们要将这个不稳定因素控制在一定范围内……我不想我们又是最后一个知道她搞事的人。”

讨论完对于椿的安排，扉间不慌不忙地掏出三份地图，摊在地上，让大哥抽出一根细长的木条，啪的一声打在地图上。

此时此刻，木叶有史以来，站在战斗武力巅峰或智慧才略傲视群雄的三位忍界翘楚团团聚集在简陋的房内，进行了一场牵扯火之国木叶的未来走向的私密会议。

“分别是木叶初期规划，城下町的区域细节，整个火之国的疆域和大陆国家、忍族间势力分布图。”

为了不让气氛总是围绕着椿展开而变得奇怪，扉间隐去了疆域地图也是由椿主动提供的过程——这些都不重要。

柱间盯着三幅地图，有些疑惑。

斑立刻察觉到前几幅地图的关联，首先说：“这是仿照大名府来改动木叶吗？”

“不错，大名府原有十万城民，现在十存其三，又有两万跟随来这，平民们千里迢迢，举家迁徙，无论是这里的地理环境还是日后作为整个国家中心的象征，他们应该都不会再回去了。目前的方案是将大名府开发成旅游景点，或者作经商交流的中枢用来复苏当地经济。木叶要进行大刀阔斧地改动，以适应更多人口居住的同时，也须满足忍者生活和战斗需求，火影楼需要扩充，公开的地址例如医院、学校、监狱都会朝外迁移，你们意下如何？”

柱间注意到特殊建筑的标示翻倍，表示着原本只设立一处的机构扩充：“既要增加医院和学校数量，又要对原有建筑重新调整，对于财政没有负担吗？”

大哥的回答让扉间有了惊喜，看来昨个一整天的财政分析会议是听进去不少。

“木叶最不缺的就是木材石料，建筑材料不用担心，我刚接收到原大名的属官请愿，要求重现天守阁等建筑群来彰显火之国的雄伟和颜面，其他族长也暂时没有异议——我已经下令召集国内的有名建筑师前来参与稿图规划，让他们在原有基础上进行修改美观，我们会全程监管，严格控制预算。当务之急是对忍者的选拨分类，严格规范章程，为后续招募行政人员和战斗忍者要做出合格的表率榜样。”

他简略说了一下近期的工作，听得斑和柱间都有些头大。

忍者原本只注重实力，完成目标即可。但国家大事更需要品性高要求、敏锐的决策能力和御下手段，忍者要学的太多了，斑和柱间是一族之长，带领的无一不是精英，对扉间多增加的考核形式并不在意，他们对自己的族人都很自信，相信不会出现被刷的丢人结果。

他们的谈话回到地图。

柱间不住地点头：“无论是旅游还是商业和中心——好像都很不错的样子，木叶改动我也是没有意见的。不过扉间，真的是打算按照会议上所说把范围扩大十公里，这样一来，我们原有需要巡逻的范围更大了，咱们的忍者能胜任吗？”

扉间解释了一番：“前期确实会有漏洞，我已紧急调遣更多的民兵和忍者参与巡逻管理，只要坚持到漩涡加派的族人前来，把结界扩大便可，同时我也收到三个主动愿意加派人手参与巡逻的忍族。”

斑观察了几处被抹去的据点，现在已经被重新规划为居民区，看来是另外设置，又看向外围区域，补充道：“当初的决定是将靠近外围的地区做自耕和缓冲地带，现在还会留出租给农户的田地吗？”

扉间点点头，十分肯定地说：“这是我们的共识，不能改变。我们也会根据最后的规划图设立新的明岗暗哨、据点和安全暗道，提醒你们也是为了你们回来发现木叶大变模样不要惊慌和乱闯，以免误触警戒，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虽然没人真的抓得住大哥和斑，但被自己人当成贼，恐怕都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我们？我们还要去哪里？”

柱间和斑同样的一脸疑惑。

扉间皱起了眉头，心事重重地说：“边境的驻扎军队目前不能大范围改动，这时候分散忍者是非常不合时宜的，所以我打算派出精奇部队，先由你们作为队伍的总指挥长，等到巡逻威慑防线建立后，再把能互相协作的忍者小队以定期轮换形式分派过去，和普通边境驻兵点以十几比一的比例嵌入。大哥和斑两人行动的话，我能争取给你们最大的做主权限，行动自由，资金充足，就是其他刺探的忍者前来袭击……对于你们来说，应该是没有敌手的。”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柱间抱着胳膊沉思，直观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扉间，我没有听错的话，我们现在还没有手下，是打算让我们当光头司令吗？”

扉间难得有点尴尬，咳嗽几声掩盖过去，脸上还是一副冷静的风轻云淡。

“这个……派遣其他人也只会给你们拖后腿，大哥和斑行动的时候注意边界的势力分布和各个关键地区的采样，我会把飞雷神交给你们，大哥的查克拉充沛，远距离传送完全不在话下，可以随时带斑和情报回来，不会强行规定你们的时间安排，作息也非常自由。”

斑因为扉间的话有隐隐不满，不是没听出扉间虽然主动交出忍术，但其中还有让柱间掌管的暗指，他正要出口，扉间却想起了什么似的，摊开手，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记录了鹿山给出的建议金额数目。

“当然，这是你们的任务金，哦，现在该叫工资了——”

斑终于睁开眼来，模糊散去后，就看见柱间笑得非常开心，用力拍着扉间的肩膀表示没有任何问题，当斑看到工资的具体钱额时，也不禁诧异起来，忍不住问道：“确定是这个数字吗，这钱财相当于三个大型任务了。”

“是一个月的工资！”柱间兴奋地说，“一年就是个天文数字了。”

“这——”斑瞪大眼。

以前族内，这样的任务金需要五到八精英参与，时间长不说，还要抽取三成归公，分到手里有一成都是好运。虽然当上族长后得到了祖上的传承武器和族内资源的倾斜，但架不住查克拉属性武器的高昂保养和维修费用，饶是斑和柱间都要为五斗米折腰。

这真的有些过了，斑有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数字。

柱间看斑欲言又止，追问道：“是一个人的任务金……工资，不是我和斑一起分的吧？”

扉间点点头。

柱间喜上眉梢，忘却了光杆司令的烦恼。

“指挥长的工资比临时统筹小组成员的工资高出一半，差不多全国里除我之外，你们两个的最高，几乎和将军同等。放心，鹿山他们比照大名手下的属臣俸禄计算出来的，完全合理。”

斑却发现自己并无想象中的高兴，不得不开口道：“等等。”

片刻后金额就失去了原有的刺激作用，或者说，他突然记起自己竟然没有格外花费钱财的地方，想了想还是决定推辞：“旧大名府百废俱兴，木叶花销巨大，九千万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还是把钱花在更需要的地方——我也暂时不需要这么多钱。”

两国边境总是充满着大大小小的摩擦，稍有不慎就会形成国家事件。

扉间说的工作性质必然是前途艰难险阻，困难重重，斑却绝口不提工资背后的危险和辛劳，柱间一愣，望着从小到大视为挚友的斑，心里有些柔软的酸涩，喃喃道：“你……”他突然低下头用手摸了一把眼角，有些哽咽地说：“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想……”

斑的耳朵动了动，有点受不了地侧过头，说：“喂，这是我乐意而已。”

“那我也不要吧！”柱间一拳头捶在另一手掌上，兴致勃勃地说。

我看你是要被大嫂打得满头包，扉间感动了片刻，立刻决定把大哥的工资册直接交到大嫂手里，省的再多钱也攒不起来。

两个人主动降低工资，自己的工资就显得突兀，其他人更不好意拿高薪，这可是连锁反应，不行，坚决抵制这两人的随心所欲。

扉间认真地打消他们一时兴起的决定：“现在我们需要吸引优秀忍者主动应召工作，你们的工资是重要的招牌——忍者们就会知道我们提供的岗位多么抢手，选拔的时候也不会因为缺少人手而太过狼狈。”

这也是椿的提议，不过她还有更损的招在后面，他是坚决不会提前透露的，就算大哥也不行，不然引起他族的强烈反对，这就不好了。

说到这里，扉间的脸上凝重起来，他继续说道：

“忍者的实力强大又能如何，你们也亲眼看到了大家对手无缚鸡之力的贵族的怯懦和畏惧，扭转卑微的天性是刻不容缓的事情。贵族大名的一句话就能决定人的生死，一个命令就可以让一个家族颠覆。无非是因为贵族有自己的封地，有自己的俸禄收入，各个家族又有能人异士附庸，我们忍族在他们看来，简直是根基肤浅的浮萍，稍有不慎，就会被他们连根拔起，斩草除根。并非我危言耸听，只要贵族留下的隐患一日不除，火之国就仍是他们囊中之物，我们曾经说过要民主——木叶当时只是一个人口不过千人看来，只要旧时的称呼、陋习和制度依旧存在，我们的口号和愿望就一日不能真正实现，我们所要做的，实在太过渺小了。”

他的大哥虽然天赋异禀，所向披靡，但总在某些方面过于乐观，这是作为弟弟的自己最为头疼的。

扉间深吸一口气，加大力度说：“大哥，或者你并不希望听到诸如‘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之类的词，我并不想最后实行这一步，但形势逼人，你我都是时代洪流的渺小一粟，这不是我们自身已可选择的了。”

柱间诧异地看着弟弟，对方毫不退避的目光让他明白这一切都不是在做梦，他从没想到扉间竟然会想到这一步。

“但我仍要说，不管如何，披荆斩棘也好，殚精竭虑也罢，我都要让贵族彻底退出历史的舞台，现在是我们的时代了。”

斑深吸一口气，战意不减，反而徒增，定定地看着他：“你比我想象中得更大胆。”

“不在这位上，我是坚决不会想到这层面的，只是现在我看到得更远了。”

是吗，斑挑眉看向扉间时，这样却发现对方竟然不是大放厥词的狂傲，那充满着坚定毅力的眉宇中仿佛能窥到幼年柱间站在河岸边，能打水漂到对岸时一样大笑明媚的神采……

这个家伙……

竟然会有这样的觉悟。

柱间想了想，对扉间的决策有了领悟，也以认真态度回复：“我明白了，你想我们两个人的行动保密，表面上在边境巡逻，实则是替你收集各个地方势力尤其是贵族和地头蛇的情报，为后面清扫敌势做好准备。”

这个他和斑都非常熟悉，只是把族之间的斗争扩大到整个阶层，某种程度上，扉间是打算趁着这个机会把贵族直接从神坛上拉下来。

扉间站起来，衣服发出索索的声音，他刀锋般的眉毛动弹了一下，细长的丹凤眼里蕴藏了狂风骤雨，闭了闭眼睛，那些纷杂全部被消隐散去，他走了两步，郑重地朝着柱间和斑的方向跪坐地板，轻轻前倾，俯身弯腰，动作虽然非常轻柔，却表示出背负巨山磐石的重任。

他的头颅垂下，磕在地板上。

“扉间你这是做什么？！”柱间立刻站了起来。

斑却拦住了柱间，低头看着扉间：“你无需这样做，我们都会尽力完成的。”

扉间却说：“大哥和斑此次出去，并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危险之处，我却让你们只身前往，其中更有为了保护更多的忍者力量的理由，这是我不得不做出的选择。甚至木叶只要还有危险之事，我都有可能让千手一族身先士卒，大哥，如果木叶建立不成，我可能会成为千手有史以来最大的罪人。”

柱间沉默着，在踏入这间密闭房间后，褪去了人前的憨厚和沉稳笑容，此刻竟更显得阴沉和黑暗，他的声音缓缓而来，那是一种雷霆生气的倾向：“扉间，这件事我们早有讨论，你不必将它全揽在身上。”

“柱间……”斑不可思议地说。

斑从没料想过柱间曾经竟有这样的打算，那么现在柱间又在生气什么，是因为扉间挑明，还是让自己也得知了他们曾经商量好的约定。

“外有强敌窥伺，内多隐患暗藏，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几十位贵族，更有全国三十万人的旧观念和抵触，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这次任务不仅仅明暗各一份，还有一事，”扉间停顿了一下，目光却更加坚定，“如果改革失败，我们需要一处安全的归隐之地，这次交托大哥和斑——最重要的请愿，为孩子们找到一处世外桃源，为希望火种留下最后一层保障，木叶的宗旨是只要大陆上还流着我们的血液传承，木叶就像树叶飞舞之处……”

“火亦生生不息。”斑沉重地接话。

柱间紧抿嘴巴，胸口起伏不定，脚下，扉间维持着俯身的姿势于地。柱间的表情慢慢变无，再看不出内心是什么情感，他垂目弯下腰去，肩膀动了动，用力托起扉间，他认真地看着弟弟，看着那不再像年幼孱弱的肩膀终于和自己一样宽厚……他努力着，在失去了瓦间，失去了板间，失去了更多的族人，他拼劲力气，耗尽所有力气不停地追逐，生怕停下来就是生命的尽头，终于到了今天。

难道他还要任由唯一的弟弟面对这样的险境吗？

他们兄弟相互对视着。

“为了尽可能避免不必要的鲜血和牺牲，保护忍族，保护我们的亲人家人，这个位置既是我们忍族从不敢想的霸权机会，也是引起战争灭族的导火索，请大哥和斑帮我一把，为我寻来避世的避难所，同时也帮我把所有忍者的精神都凝聚在一起吧！”

斑突然想着，或许千手扉间真的能让木叶变成保护亲人、朋友和孩子的乐土。

柱间闭上眼睛，重新睁开时，已经是无尽的严肃，那一刻，他的脸上出现了犹如背水一战，面对胜算惨烈的局势的凝重表情，他毫不退缩，一字一句地说：“我向你保证，我会保护好你的，我绝对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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