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不想当大将的我成了元帅 第3章 火焰与红发海贼团

风车镇的宁静，像一层脆弱的糖衣，被贵族马车碾过青石路的刺耳声响彻底敲碎。

萨博被强行带回他那俩贵族父母的家时，古伊娜并不在场，她当时正忙着辨别从山谷河底捞出来的几乎一模一样的两块贝壳的区别，以此反驳系统对她收集不合格的判定。

早在一周前，这三小子就搬去自己的秘密基地住了，古伊娜依旧睡在达旦的房子里，达旦倒是对这三个夜不归宿的小孩很担心，即使她从来不说出口。

艾斯对此闭口不言，只是说萨博回家了，路飞则大概是受到了艾斯的指示，什么都不说，只是耷拉着脸。

古伊娜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正巧系统发来【探索哥亚王国】的任务，她循着系统提供的地图一路钻小巷来到萨博家，那是一栋很巍峨漂亮的大别墅。

古伊娜翻过围墙，跳上一楼落地窗的窗沿，里面没有人。系统适时给出提示，古伊娜便遵从着光标前行，一路来到城门就看到被两个高大的士兵死死按住的萨博。

那个金发小子拼命挣扎，平日里总是带着点狡黠和冷静的脸此刻只剩下一种愤怒与绝望。

“少爷，躲猫猫游戏到此结束。”跟着士兵的另一个男人说道，看穿着大概是家仆一类的角色。

古伊娜依旧观察着，比起回家，这似乎更像软禁。她不确定自己是否需要阻止这场带离，只是萨博的状态看上去并不好，他浑身都缠满了绷带，也许这不是他第一次或第二次逃跑。

士兵把萨博提起来，家仆走在他们前面，从朝向来看大概是要回之前那栋别墅，这是个好机会，因为萨博的父母地位大概的确挺高，那一片几乎没什么人居住，房屋间隔得十分开阔，可以说得上是人烟稀少。

古伊娜的脚步很轻，她一直悄悄跟在他们身后，直到士兵因为受不了萨博的挣扎而往他脑袋上重重一锤。

古伊娜皱眉，等到他们拐入一个巷口，她从围墙上跳下来，落在堆积的马车货物上，几乎没有声音。但她站在那里，本身就成了一道无法忽视的界限。她看着那两个问，眼神平静得像一汪深潭，不起波澜，却深不见底。

“放开他。”她说。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紧张的空气。

家仆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有人敢阻拦，更没想到是个看起来不过十岁出头的小女孩。他打量了一下古伊娜的穿着，又飞速在脑海里对脸，判断出这个小孩不是贵族，甚至不是王国里的合法公民，于是嗤笑一声：“哪里来的野丫头？滚开，否则连你一起烧了！”

“古伊娜！”萨博挣扎着大喊，脑袋从士兵的臂弯里挤出来，“快回去告诉艾斯他们！王国的贵族要把废品站连带里面的人全都烧了！”

古伊娜没有理会家仆的威胁，也没用回应萨博的喊叫，她的目光越过家仆，平静地落在萨博身上。然后，她缓缓抽出了随身携带的，一把从道场中带出来的普通佩刀。刀身在渐暗的天色下，流转着冰冷的微光。

她横移一步，彻底挡在他们前行的道路中间，刀尖微垂，指向地面。

“我说，放开他。”她重复道，语气依旧平稳，却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重量。

家仆被她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常言打狗也要看主人，身为哥亚王国的贵族的仆人，他自然拥有普通平民，尤其是垃圾站非公民的杀生豁免权，此刻厉声对士兵下令：“杀了她！”

一名士兵顺从地松开萨博，朝古伊娜扑来。他带着防毒面罩，看不清脸，但长得有将近两个半古伊娜那么高，蒲扇般的大手直接抓向她的脖颈。在他看来，制服这样一个小孩，大概不费吹灰之力。

刀光，如同暗夜中骤然亮起的冷电。

“嗤！”

没有人看清她是怎么出刀的。只看到那名士兵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他捂着自己的手腕，发出杀猪般的惨嚎，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汩汩涌出。一截手掌，掉落在地上。

古伊娜的刀尖，一滴血珠正缓缓滑落。

另一名士兵果断拔枪，古伊娜向前突进，闪身避开一枚子弹，压矮着身形朝左上一拍，咆哮的枪口二次击空，她挑剑复劈，那截枪管和手掌一样，光滑地落在地上。

“下一次，是脖子。”她看着那名哀嚎的士兵，又扫了一眼另一个被震慑住的士兵，最后将目光定格在那脸色大变的家仆脸上。

贵族又惊又怒，他没想到这个小孩如此狠辣果决。“你……你知道我家主人是谁吗？！你敢伤我们的人！他是现役的士兵！”

“你是谁，你家主人是谁，他们是谁，都与我无关。”古伊娜打断他，她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你都想烧死我了，现在又还要说什么呢。”

她微微抬起下颌，那双黑色的瞳孔在暮色中亮得惊人，直视着家仆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如果你今天死在这里，那说明你家主人的权势，他的地位，你或者他们引以为傲的一切，不过如此。”

她顿了顿，刀尖微微上扬，指向家仆，声音一点不高，要萨博说，就和前几天给路飞讲故事的音调差不多。

“如果我今天死在这里，那说明我的剑，我的信念，我这个人，也不过如此。”

风声，呼吸声，士兵压抑的呻吟声，还有萨博瞪大的眼睛。

“要试试吗？”她问。

那家仆脸色铁青，手指颤抖地指着古伊娜，却半晌说不出一个字。他带来的威慑，他依仗的权势，在这个女孩更纯粹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他毫不怀疑，如果再上前一步，那把滴血的刀，真的会砍向他的脖子。一种莫名的、源自更高层面的寒意让他最终退缩了。

“杂种！”他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狠狠瞪了萨博一眼，“你就和这些垃圾待在一起吧！我们走！”

他带着受伤的士兵，狼狈不堪地、飞快地离开了。

古伊娜这才还刀入鞘，转身看向萨博

“走吧。”她说，“你现在要去哪里？”

萨博愣了一下，从地上捡起被家仆丢下的、他的水管：“谢谢，古伊娜，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出海！我要去当革命军！”

古伊娜点头：“那你去吧，你和艾斯应该攒有挺多出海的物资的吧，我会告诉他们你的事情的。”

“好，”萨博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件皱巴巴的信封，上面写着“致兄弟”，“帮我把这个交给艾斯。”

他们又同行了一段路，一个去往港口，一个打算回垃圾站看看情况，走着走着，萨博突然嘿嘿笑起来，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如果我今天死在这里，那说明我也不过如此。”

古伊娜探身去敲他的脑袋，萨博抱头躲，两人一前一后地跑起来。好吧，跑起来，萨博想，他终于要逃离令他痛苦的一切了。

当晚，借着夜色掩护，萨博悄悄登上了一艘靠岸的渔船。第二天一早他就启航，航路出乎意料地平静。他顺利地离开了哥亚王国，朝着广阔的大海而去。

而古伊娜又成功错过了另一个大事件，布鲁杰姆海贼团在贵族的支使下焚烧了废品站，艾斯和路飞以及达旦他们奋起反抗，成功击败了布鲁杰姆，至少按路飞的说法是这样。

【探索风车镇任务完成。奖励：本土货币基础认知。】

古伊娜看着手里系统模拟出的贝利图像，又看了看眼前两个再次为了一条烤鱼就打起来的小孩，对“全息游戏”的说法产生了一丝极微妙的怀疑。这些数据未免也太鲜活、太吵闹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小孩。这里不像是以她的大脑为模型建立起来的，更像一个实时更新的大型融合模组。

打破平静的，是一艘停靠在港口的、挂着印有眼睛上有三道抓痕骷髅的旗帜的海贼船。

红发海贼团来了。

当那个戴着草帽的红发男人搂着大吵大嚷的路飞出现在达旦一家门口时，古伊娜正坐在屋顶上，进行每日固定的“环境安全评估”以及NPC行为模式观察推演。

“哟！路飞，这就是你提到的新朋友吗？”香克斯抬头，笑容爽朗地对她挥手。

系统提示适时响起：【接触关键势力：红发海贼团。触发任务：获取‘四皇’香克斯的赠礼 (0/1)。】

四皇？听起来像个职位或称号。赠礼？特殊道具物品？

她利落地从屋顶跳下，落在香克斯面前，动作干净得像一片羽毛。她仰头看着这个幼稚地与路飞打闹的男人，直接开口，语气平板地转述系统要求：“打扰，我需要你的赠礼。”

香克斯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和卡普如出一辙的豪迈笑声：“呀哈哈哈！真是个有意思的小姑娘！耶稣布！我们船上是不是还有一袋零花钱？”

古伊娜接过那袋沉甸甸的贝利。【获取‘四皇’香克斯的赠礼 (1/1)。任务完成。】

香克斯神色有些古怪，他在古伊娜面前站了很久，久到古伊娜差点转头就走，然后他突然就蹲了下来，认真地发问：

“古伊娜，你叫这个对吧？你认为我现在该怎么做？”

这真是一段奇怪的话，没头没尾，仿佛不是在问她，而是在与她的背后灵对话。偏偏这人神色认真，就好像眼前这个11岁的孩子真的能够交给他什么睿智的人生建议。

跟随在他身边的船员，安静下来，注视着他们老大。

古伊娜掂量了一下钱袋，又看了看香克斯，照着念了一段系统友情提供的、意义不明的台词：“我没办法交给你更多的建议。跟随同样在寻找它的人，做你认为该做的事。”

香克斯又笑起来，点了点头：“谢谢，我明白了。”

当晚，红发海贼团在海岸边开起了宴会。

火焰噼啪作响，酒香和肉香弥漫。海贼们唱歌、跳舞、摔跤，吵吵嚷嚷，充满了混乱又旺盛的生命力。

她坐在稍远一点的礁石上，看着这一切。路飞在他们中间上蹿下跳，艾斯虽然故作不屑，但眼神里也藏着好奇和向往。哈哈，小孩子，古伊娜有点想笑。

第二天，古伊娜离开她那艘小得可怜的木筏，登上了红发海贼团的船，这群海贼将顺路捎她一程，送她到西海的第一个小岛，他们恰巧要经过那里。

路飞是闹得最厉害的一个，他一直梦想加入红发海贼团并和他们一起到海上冒险，但苦于年纪过小总是遭到拒绝。古伊娜知道那结拜的三兄弟彼此之间约定等到十七岁就能独自出海冒险。

而路飞此刻涨红着脸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当时得知萨博出海的时候他也哭得很惨，但艾斯揉他的脑袋，说反正只要在大海上迟早都会再见面的。

按照路飞现在的情况，等艾斯到了年纪出海岂不是要抱着人家大腿哭了。香克斯哄了他很久，这才勉强让那个黑发小子含着眼泪点头。

“古伊娜，等再过几年我们一定还会在海上见面的。”路飞叽里咕噜地说，而古伊娜在害怕他的鼻涕掉到她的身上的担忧中与他拥抱告别，然后和艾斯这个装酷的小子握了握手。

船缓缓驶离风车镇。她站在船舷边，看着那个有着许多风车的小镇，以及海岸边用力挥手的路飞和只是注视的艾斯，渐渐变成视野里的一个小点。

“真的不直接跟我们一起走吗？”香克斯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杯果汁（天地良心，他终于记起来她只是个小孩），“我们可以直接带你去伟大航路后半段哦。”

狙击手耶稣布在旁边一边笑一边和其他船员打牌，转头小声对船医本乡嘀咕：“老大最近是不是有点太沉迷养女儿了……等等，老大他不会把对乌塔的愧疚投射到……这是不是不太好啊！”

香克斯：“？”

古伊娜接过果汁，摇了摇头。她的任务列表更新了，下一个目标是【前往西海，寻找海军基地】。

“我要去西海。”她说。

香克斯没有强求，笑着想揉揉她的头发，结果被她敏捷地偏头躲开了。不服输的红发船长被激起了胜负心，两人在船的甲板上展开追逐战，结果以古伊娜用力踹上香克斯的脸结束。

“他到底几岁？”大副贝克曼显然已经习惯自己船长偶尔的不着调，低头点燃一根香烟。

香克斯是个有意思的人，他对谁都笑嘻嘻的，永远不会生气的样子。古伊娜在风车岛上的时候见到他被岛上的混混刁难，他毫不在意，只是打算绕路。

一直到那些混混上手揪他的领子，唾沫星子都喷到他脸上了。他才拔剑用刀背三两下敲晕那几个混混，跨过他们，吹着口哨继续去酒吧喝酒。

上了他的船之后，古伊娜也时常能看到香克斯因为半夜跑去厨房偷吃了太多的夜宵，打翻了谁谁的酒或洗发水，被人追得绕船跑，丝毫没有身为船长的威严。

直到某天下午，古伊娜正盘腿坐在甲板上钓鱼，这项活动已成为她消磨时光的首选。

突然间一条巨大的海王类从船的前方猛地擦着船外壁钻出海面，掀起的巨浪拍打在船身，香克斯立在船头，挥出一剑：

“神避！”

恐怖的压迫感迫使古伊娜扭头，她看见那一剑裹挟着一些紫黑的光彩，将那条足足有二十多米宽的海兽切成两半，余威一直延伸到远处看不见的海平面。

古伊娜差点被因此而剧烈摇晃起来的船甩飞出去，还是走出船舱的贝克曼眼疾手快地抓住她，拎着她的后领把她放回地上。浪太大了，海水拍击到船上，每个站在甲板上的人都遭了殃，纷纷开始拧着衣服下摆的水抱怨。

古伊娜则目瞪口呆：怎么能有人用冷兵器打出魔导炮的效果？！

香克斯站得离海王类最近，除了海水，还被淋了一身鱼腥，那些血水顺着他的头发“滴嗒滴嗒”地掉到地上，使得他的发色更加鲜艳，像他的头发正在融化。

古伊娜由此窥得他性格的一角，也明白了为什么他会被称为“红发香克斯”。

“怎么样，帅不帅？”香克斯转身，捋捋他额前湿漉漉的碎发，潇洒地摆了个POSE。

不远处的古伊娜犹豫地比了一个大拇指，船医本乡则搭着贝克曼的肩嘀咕：“砍个海王类还要用神避，装不装啊。”

“等会儿就闹着要拔点淡水给他洗澡了。”贝克曼淡淡地说。

香克斯还送了古伊娜一只电话虫，这种神奇的小生物就和它的名字一样，是一种远程通话工具，只要播通相应的号码，就可以连接到另一只相同的电话虫上，同时在转述另一只电话虫持有者的话时，还能模仿持有者的语气和外貌。

电话虫有拍照功能，香克斯当场和古伊娜照了一张合照。

古伊娜觉得新奇，一直把那只电话虫放在手上戳戳点点，搞得这只蜗牛一样的小动物最终缩回自己的壳里装死。

香克斯想了想，拿出自己的电话虫交给古伊娜，那只电话虫果然尽职尽责地将脑袋钻了出来，转播了香克斯的大笑。

他对古伊娜总是会表现出适度而不冒犯的好奇来，此时借着电话虫问：“你叫什么？”

“霜月古伊娜。”

“你来自哪里？”

“东海，一座无名小岛上的霜月镇。”古伊娜认真回答。

香克斯又笑起来：“真的假的，我还以为你是刚从那个战乱国家跑出来的。”

古伊娜也笑：“我真的来自那里，你什么时候路过的话可以上去看看，不过那里挺无聊的，我家是个道场。”

“噢，这么说你算来自剑道世家喽？”

“呃，可以这么说吧……”

“那我们来比划比划！”香克斯猛地站起来。

古伊娜瞪大了眼睛，老天，她的身高刚好只到香克斯的腰，况且这家伙可是个人形魔导炮。

“来嘛来嘛，我不会用全力的……唉，当我指导你剑术好了，怎么样，想不想学我之前那招神避？”

触发任务【四皇红发的指导】系统“叮”了一声。

事到如今，不上也得上了，古伊娜硬着头皮放下电话虫，和香克斯来到宽阔的甲板，拔出腰间的剑。

然后不到5秒就被放倒了。

古伊娜仰躺在地上，一时觉得前程渺茫，这就是“指导”吗？她只感觉眼前一花就脑袋着地了，为什么神避还没有出现在她的技能栏里。

“哎呀，承让承让。”香克斯嘴角简直要咧到耳朵后面，他弯腰把古伊娜拉起来，“还来吗？”

古伊娜拨浪鼓似地摇头。

“那我去拿冰饮料你喝不喝？”

“喝。”

香克斯哼着小曲走进厨房，厨师拉基正在里面做饭，香克斯拍拍他的背，示意他头上的条纹帽歪了，转身从冰箱拿出两瓶果汁，又哼着歌离开了。

“头儿今天怎么心情那么好？”拉基扭头问本乡。

“我哪知道。”本乡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