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因为罗宾与草帽海贼团那份浓得化不开的深厚羁绊,哭得像个孩子似的弗兰奇,正攥着被泪水浸得发皱的衣角,胡乱地抹着鼻子。
眼眶还红得像熟透的番茄,鼻尖挂着没擦净的水珠,那副硬汉落泪的模样还没来得及收敛,就被从角落里一窝蜂窜出来的弗兰奇家族成员们看了正着。弗兰奇嘴里嘟囔着“吵死了吵死了,老子才没哭呢”,手却下意识地挠了挠后脑勺,嘴角藏不住的那点动容差点绷不住。
正想让这群臭小子别咋咋呼呼,眼角余光却瞥见不远处——弗兰奇家族的成员们正呼哧呼哧地合力拖着个庞然大物,仔细一看,竟是个鲨鱼纹样的列车头!
那铁家伙被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废墟里拖出来,车轮还沾着泥污,烟囱歪歪扭扭地指向天。弗兰奇盯着那列车头看了半晌,忽然“哦”了一声,心里大概有了数——准是可可罗婆婆的主意,那老太太向来不按常理出牌,说不定是想用这铁疙瘩来个大惊喜。
弗兰奇摸着下巴琢磨,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与此同时,天边不知何时燃起了一片璀璨的光,那光芒把天空映照得如同白昼,恍惚间竟是不死鸟展开了羽翼,可这辉煌的亮色却半点没暖到弗兰奇心里,反倒让他后颈的汗毛“唰”地竖了起来,心头猛地一紧。
“你来的太晚了!”
这话在齿尖打了好几个转,差点就带着平日里的嚣张冲口而出。可当弗兰奇僵硬地转过身,看清一步步逼近的那人是阿尔时,到了嘴边的抱怨瞬间咽了回去。他飞快地掐掉脸上刚要冒出来的不爽,硬生生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
“阿夏大姐——”
弗兰奇那带着哭腔的惊呼声裹着难以言喻的激动,在硝烟未散的空气里炸开来,他的好靠山来了,弗兰奇在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正踩着围墙为斯潘达姆撑腰的路奇,闻言猛地拧起了眉毛,那双总是冷冽如鹰隼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惕。这声呼喊实在太过响亮,连司法塔下的草帽海贼团一行,也清清楚楚地听见了。
果不其然,对岸的路飞握着拳头,嘴角扬起的弧度里满是志在必得的锋芒,仿佛下一秒就要弹射出去。若不是不死鸟掀起的那片汹涌海水像道无形的屏障,硬生生阻断了前路,恐怕他早就不顾一切地伸长手臂,借着那股势不可挡的冲劲,“飞”到这座象征着强权的塔楼顶端了。
“不妙啊……”
卡库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干涩司法塔被斩断的上半截正被熊熊烈火吞噬,橘红色的火焰舔舐着断壁残垣,木石在高温中噼啪作响,浓烟滚滚直上云霄,将天空染成了压抑的灰黑。
即便是拥有恶魔果实能力的他们,终究也还是□□凡身,一旦被这种大范围的高温火焰包围,恐怕也逃不了粉身碎骨的下场。他转头看向路奇,语气里带着几分询问。
“怎么办?”
这并非是他故意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实在是眼下的局势太过棘手。前有草帽一伙虎视眈眈,后有火焰与“她”步步紧逼,前后夹击之下,他们已然落入了不利的境地。
长年累月在刀尖上磨砺出的默契,让卡莉法瞬间读懂了路奇眼神里的暗示。
无需言语,甚至无需多余的动作。
几乎就在同一秒,卡库双脚猛地一蹬露台边缘的断壁,他的身体骤然化作一道黑色闪电,如离弦之箭般破空而出,月步踏碎空气的残影在半空中划出几道转瞬即逝的浅淡弧线,带着凌厉的劲风朝着对岸掠去。
然而,海峡之上的风裹挟着蒸汽的湿热,那看似近在咫尺的距离,实则远超月步所能跨越的极限。卡库的身影在半空微微一顿,势头渐衰,身下便是翻涌着白色雾气的蒸汽海流,一旦坠落,后果不堪设想。
卡莉法眼神骤然一凛,没有丝毫迟疑,矮身向后疾退半步,手中那条泛着冷光的长鞭如蓄势已久的灵蛇般骤然甩出,鞭梢带着破空之声,精准无比地缠住了身后还在愣神的斯潘达姆的腰际。
“得罪了,长官。”她语气冰冷,不带丝毫犹豫,手腕猛地发力,将这个还在愣神的男人当作人肉重物,狠狠甩向卡库的方向,“这种时候,就别抱怨了。”
半空中的卡库眼神一凝,稳稳接住飞来的斯潘达姆,借着这股骤然传来的力道顺势向前一荡,身体再次拔高几分,硬生生在空中多争取了一段距离。
留在后方的路奇也重踏在地面,借着这股反震的助力,身形如鬼魅般紧随卡莉法之后,朝着对岸跃去。
比起“她”,这些初出茅庐的草帽小子们,显然更容易对付!
“混蛋!你们居然用我当垫脚石——!”
斯潘达姆愤怒的惊呼声划破半空,恰好与对岸弗兰奇的大呼小叫混杂在一起。
而早已蓄势待发的草帽一行人,个个握紧了拳头,眼底闪烁着毫不掩饰的熊熊战意,如同即将扑向猎物的猛兽。
眼看着CP9的人自投罗网,他们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等机会。
然而,就在卡库和卡莉法即将抵达对岸的刹那,一股诡异的湿热感突然弥漫开来。那感觉粘稠得如同沼泽里的淤泥,又带着某种滑腻的腥气,瞬间包裹了半空中的斯潘达姆。紧接着,一条看不见的“长舌”骤然从虚空中探来,死死纠缠住他的身体,那令人作呕的触感让斯潘达姆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干呕。
眼前光影骤然一花,天旋地转间,他只觉得身体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拉扯着,下一秒,竟重重地跌回了最初的露台,摔在冰冷的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嘘,安静一点,别吵。”
清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闲适。阿尔正倚着手杖,指尖轻轻摩挲着光滑的杖身,阳光透过她微卷的发丝,在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仿佛刚才那瞬间的拦截与抓捕,不过是拂去了一粒尘埃,根本不是出自她手。
如同凝结的寒冰般的目光,缓缓下移,最终落在脚边那团瑟瑟发抖的身影。
斯潘达姆整个人瘫软在地,像一摊被抽走骨头的烂泥,阿尔却不急不缓地弯下膝盖,衣摆随着动作轻轻扫过地面的尘埃,最终稳稳蹲下,与这个蜷缩在地上的男人保持着平视的姿态。
“原来你也会敢到害怕。”
阳光不知何时穿透了不死鸟的羽翼,恰好斜斜地落在她的侧脸。一半轮廓被镀上了层柔和的金边,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浅浅的阴影,另一半脸庞却隐在自身体态投下的阴影里,冷硬如刀削,直直刺向斯潘达姆的脑海。
站在他面前的,真的是他能够抵御的人吗?
这诡异的明暗交织,让斯潘达姆从骨子里生出彻骨的寒意。他感觉自己像被某种蛰伏了千万年的远古凶兽盯上,那目光里没有愤怒,没有鄙夷,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审视,仿佛在看一只随时可以碾死的蝼蚁。
这个一向靠着阴谋诡计和职权欺压他人的男人,终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狼狈地认清了自己的无力。他只能死死地低着头,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湿,黏在苍白的皮肤上,连抬头直视她的勇气都生不出半点。
一切发生得如此轻易,甚至带着一种近乎漠然的从容。阿尔甚至没有耗费多少力气,只是缓缓地伸出手,指尖在空中极轻地一勾。
那枚电话虫,便如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一般,轻飘飘地从斯潘达姆口袋中漂浮升起,稳稳地落入了她的掌心。
谁能想到,这看似不起眼的小小生物,竟是足以启动“屠魔令”的钥匙。
它就静静地躺在阿尔的掌心,外壳的冷光映着她平静的眼眸,曾经象征着无上威慑与毁灭力量的存在,温顺得像一摊冷却的铁,再无半分狰狞与压迫。
阿尔垂眸看了它一眼,随即像丢弃一件无关紧要的杂物般,将其随意地放在了斯潘达姆的面前。
“按下它吧。”
清淡的声音像一块投入死水的石头,在弥漫着硝烟与血腥的空气里漾开。然而,斯潘达姆早已面无人色,惨白得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连嘴唇都在不受控制地哆嗦。
他死死地盯着那枚近在咫尺的金色电话虫,那曾被他视为权力象征、能轻易掀起腥风血雨的装置,此刻在他眼里却像一头蛰伏的凶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寒意。
那只曾无数次在幻想中狠狠按下的手,仿佛被灌了铅,别说按下按钮,就连抬起一根指尖的勇气,都已在恐惧的洪流里荡然无存。
“切,真是个废物。”
弗兰奇不屑地啧了一声,粗粝的手指捻着下巴,眼神里满是鄙夷。他看得真切,别说现在只是把电话虫放在他面前,就算递到他手里,这软脚虾恐怕也只会吓得当场晕过去。
说到底,不过是个仗着权力狐假虎威的纸老虎罢了,根本不值得再费半点心思。
周围暂时安静下来,那些麻烦的敌人要么早已在狼狈的溃逃中消失在视野尽头,要么便如丧家之犬般瘫在地上,像斯潘达姆那样彻底失了斗志,只剩粗重的喘息与涣散的眼神,再无半分先前的嚣张气焰。
于是,阿尔的目光越过层层叠叠的碎石与血迹,落在露台旁那抹纤瘦的身影。
是罗宾。
她就那样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脊背挺得笔直,手腕上那串海楼石镣铐在残阳下泛着冷硬的光泽,沉重地锁着她的动作。尽管脸颊上未干的泪痕还清晰可见,但面对这骤然平息的变故,她眼底并未显露过多的惊惶,反而依旧保持着那份近乎本能的冷静。
只是那平静的表象下,藏着不易察觉的谨慎。
她就像一只刚从狂风暴雨中挣扎归巢的孤鸟,即便暂时栖在了看似安稳的枝头,也依旧竖起羽毛,警惕地留意着周遭每一丝风吹草动。
“一如既往地敏锐。”
阿尔望着她的身影,在心底默默评价了一句。
于是,阿尔抬手,肩头那只羽毛燃着火焰的不死鸟仿佛接收到了指令,不情不愿地扑腾了两下翅膀,发出一声低低的唳鸣,随即化为一团跳动的火焰,像一道流火般俯冲而下,在触及海楼石的瞬间却骤然腾起炽热的光芒。
光芒散去的瞬间,一本厚重的书籍从火焰中缓缓飘落,封面烫着的暗纹在微光中若隐若现,边缘处还留着些许磨损的痕迹,仿佛是在催促,又想是气恼于罗宾的遗弃,它在空中晃了晃,最终还是稳稳地落入罗宾伸出的掌心。
掌心的书籍还带着一丝淡淡的温度,并非来自她的体温,倒像是……
某种火焰燃尽后的余温。
罗宾垂眸望着掌心的书,只觉有些烫手。
不是灼痛的烫,而是带着某种沉甸甸的分量,顺着指尖一路熨帖到心口,让她下意识地蜷了蜷手指。
“海楼石对你的影响,应该不会这么强烈。”阿尔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平静得像一汪不起波澜的深潭,听不出喜怒,“这书是孤本,别再弄丢了。”
罗宾的目光如静水般淌过书页边缘,指腹带着近乎虔诚的轻颤,抚过那道早已刻进记忆的纹路。
这本魔导书,是与阿尔息息相关的物件。
在那是,她窥见阿尔与历史正文之间隐秘的联系,理解了“魔法”能释放的力量,心底涌起的不是探寻的雀跃,而是深入骨髓的寒意。
是一种明知它的珍贵,却更清楚世界政府那双无处不在的眼睛正死死盯着的畏惧
——她护不住它。
罗宾只能选择遗弃在废仓库角落。
却万万没有想到,转眼之间,它竟会以这样的方式重新回到自己手中。
连日来积压在眼底的疲惫,像是被晨雾笼罩的湖面,漾开一圈圈细碎的涟漪。
是惊讶,是疑惑,更多的是失而复得的怔忪……
种种心绪在胸腔里交织、碰撞,让她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能任由目光在书页上久久停留。
良久,罗宾缓缓抬起头,望向阿尔所在的方向,她有些恍惚,眼前的光影都在轻轻摇晃,连带着心底那些沉淀的情绪也跟着翻涌。
唇瓣微微动了动,那句“你是怎么找到的”在舌尖滚了又滚,带着几分沙哑的尾音几乎要溢出唇角,可最终还是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堵了回去。
是想问,又好像不必问了。
金色的光斑在地面上跳跃,阿尔就静静地坐在那片摇曳的阴影里,
从始至终,她都在。
在她看不见的角落,在她以为最孤独的时刻,她一直都在。
罗宾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怀中那本承载着无数秘密的魔导书又轻轻拢了拢,双臂环得更紧了些。
“虽然打断你们这温馨的时刻挺不好意思的,”弗兰奇佝偻着身子,一手护着头顶,一手飞快地数着从上空呼啸而过的炮弹,金属碰撞的轰鸣与水炮炸裂的巨响在耳边交织,他抬眼望了望天空,只见那只原本浴火翱翔的不死鸟,在接连不断的水炮攻击下,火焰的身躯渐渐变得透明,“但这帮家伙显然把这里当成主要目标了,再磨蹭下去,他们怕是就要摸上来了!”
草帽小子一行人正合力将CP9的残党,这群负隅顽抗的敌人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虽已是强弩之末,但为了能顺利合围,切断他们所有退路,于是众人一致托可可罗婆婆转告弗兰奇:这边剩下的收尾,就交给阿尔了!
话虽如此,可眼前两人周遭的气氛,却透着股说不出的怪异。
弗兰奇眼角的余光瞥见被众人暂时遗忘在一旁的斯潘达姆,那家伙正缩在角落瑟瑟发抖,他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索性暂时撇下赶路的正事,撸起袖子就朝着那人走了过去。
美其名曰“友好交流”,可那摩拳擦掌的架势,怎么看都像是要好好“招待”对方一番。
但总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啊!
阿尔不急不缓地转了过来,缓缓落在弗兰奇的身上。她没有立刻开口,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仿佛要透过眼前这副模样,去寻找记忆深处蒙上尘埃的画面。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流逝,久到弗兰奇都觉得空气快要凝固,心头那股按捺不住的情绪像野草般疯长,让他忍不住想开口催促时,阿尔才终于有了动作。
她先是极轻地、极慢地眨了眨眼,仿佛在确认什么,随后,那紧抿的唇角微微松动,缓缓向上勾起一抹浅淡得近乎看不见的弧度,轻轻点了点头。
“是卡提啊,你长大了。”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弗兰奇瞬间炸毛,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他焦躁地抬起手,“可可罗婆婆那边刚传过话来,吊桥根本没办法降下来让我们过去!罗宾小姐是恶魔果实能力者,沾水就麻烦大了,这让我们怎么跟她们汇合?还有!你自己看看那边——为什么正义之门会在这个时候打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才还沉溺在重逢恍惚里的罗宾,被这声怒吼惊得回神。
她意识到此刻的失态,便抬手掩住唇,低低地咳了两声,她下意识地转头。
下一秒,她转动的脖颈猛地顿住。
瞳孔在刹那间微微收缩,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了呼吸,整个人僵在原地。胸腔的起伏骤然变得急促,单薄的肩膀随着呼吸轻轻颤抖。
不远处,那扇象征着正义的门,赫然裂开,数十艘军舰依次从裂口中缓缓驶出,舰艏的炮口在云层下泛着森然的寒光,帆樯林立间,将本就压抑的海面遮去了大半。
阳光从缝隙里挤出来,在阴沉的海上投下一道刺眼的光带,像一把突然刺入的利刃,划破了所有既定的秩序。
“终于来了,”阿尔平静的说道,她忽然吹了声极轻快的口哨,调子甚至带着几分戏谑的上扬,“小孩子,就去那边完吧,接下去,是成年人的战场了。”
隐匿在阴影中的阿尔戈斯猛然一拱,罗宾只觉得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涌来,她根本来不及反应,一声惊呼尚未出口,人已被稳稳地“撞”上了阿尔宽厚的脊背,然后,不等她理清思绪,阿尔戈斯已驮着她,再次猛冲出去。
露台边缘的弗兰奇正一脸警惕地望着海面,冷不防被一股力量袭来,他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创飞”出去。
还没来得及骂出那句“混蛋”,便听身后传来阿尔戈斯带着嫌弃的低吠,紧接着屁股上被补上一脚,力道不大,却精准地校正了他坠落的角度,让他原本该摔得七荤八素的轨迹,硬生生偏转向了相对安全的方向。
“阿尔,你想做什么?!”
伏在阿尔戈斯背上的罗宾终于从混乱中回过神,诧异的惊呼声冲破喉咙,带着显而易见的惶急。
逆着光,罗宾拼命眨了眨眼,想透过那片刺眼的光亮看清她的表情,可视野里只有一片晃眼的光斑,看不真切。
但是,阿尔抬起了头,对她缓缓挥了挥手。
那动作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在心尖,可其中的意味却清晰得让罗宾的心脏骤然缩紧,她喊着,想让她回头,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挥动的手,在风中划出一道短暂的弧线,然后缓缓落下。
“逃吧,逃吧……”
低沉的呢喃碎成几缕若有若无的气音,带着一丝诡异的凉意,飘飘忽忽地缠上斯潘达姆的耳廓。
他浑身猛地一僵,冷汗早已浸透了他的后背,顺着脊椎滑下,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斯潘达姆哆哆嗦嗦地仰起头,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他看见了。
就在露台边缘那道颀长身影投下的浓沉阴影里,无数双眼睛正幽幽地亮着,如同蛰伏在暗夜深渊中的野兽,沉默地凝视着他。
「食物……」
「……以太」
「把他交给我们!」
没有温度,没有情绪,只有一种近乎凝固的死寂,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那片纯净的蓝正被雾色缓缓覆盖,眼底残存的微光,在无声的挣扎后,终于彻底熄灭,归入一片永恒的、再无波澜的寂静。
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这一刻彻底碎裂,化作了尘埃。
「……Your Majesty.」
去,罗宾,该你把阿尔捞回来了.jpg
我又出去玩了,九月中回来[害羞][害羞]
十一还有一趟,然后今年就没有假了[合十][合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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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罪人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