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人形凶兽的生存之道 第44章 神明从不存在

「告诉我——这跟岛屿的历史。」

话是怎么说，却提醒了娜美。

方才的激战固然酣畅淋漓，可证过去的一天里，阿尔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波折，她与这群守护着古老秘密的战士之间，又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些问题，阿尔尚未曾给出答案。

沉浸在战斗后的兴奋中的路飞，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童般，好奇地把玩着从韦柏手中缴获的冲击贝，兴致勃勃地向山治和乔巴掩饰，惹得两人一边躲闪一边笑闹。

此起彼伏的笑闹声扰得娜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橙色眼眸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她深吸一口气，纤细的身影如离弦之箭般冲进喧闹的人群，三两下干脆利落的过肩摔，伴随着三个人的哀嚎声，原本乱作一团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目睹这一幕的山迪亚人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既震惊又敬畏的神色，不由自主地纷纷退到一旁。

打闹三人组则一个个龇牙咧嘴，捂着被揍得生疼的地方，并排坐在阿尔身边，等待着罗宾为他们上药。

处理完闹剧，娜美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长发，转身看向一旁的阿尔，唇角扬起一抹恐吓的笑容，：“这位神使大人，现在是不是该好好聊聊，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尔原本放松倚靠在树干上的脊背突然绷紧，整个人下意识坐直，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月光在她发梢镀上银边，那双幽蓝的眼睛望向密林深处，语气带着某种宿命般的平静：“最后一位客人来了。”

话音刚落，密林深处便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夹杂着韦柏气急败坏的怒吼混着布拉哈姆的咒骂，如汹涌的潮水般扑面而来。伴随着枯枝断裂的脆响，某种超乎想象的庞然大物正朝这边逼近。

大地在震颤。

大战士韦柏率先从树梢纵身跃下，他将长矛横在胸前，矛头映着篝火的红光，警戒地挡在拉琪等山迪亚人身前，螳螂握紧骨制短刀，布拉哈姆也举起贝，围成防御阵型，呼吸声在寂静的夜色里显得格外粗重。

“轰——”

娜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慌乱中伸手抓住乌索普的胳膊。

篝火在夜风中不安地摇曳，明灭不定的火光将众人的影子投射在地面。

狼群夹着尾巴在后退。

一声巨响撕裂寂静，粗壮的树木如同脆弱的牙签般被拦腰折断，只见漆黑的夜幕中，一个巨大的黑影缓缓浮现。

布满鳞片的蛇头，鳞片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灰色，宛如古老的铠甲，巨大的身躯如同黑色山脉，蜿蜒百米，所过之处树木纷纷折断。令人作呕的腥臭味扑面而来，混合着腐肉与沼泽的气息，熏得人几欲作呕。

巨蛇吐着信子缓缓游弋，分叉的舌尖在空中快速颤动，依次扫过众人，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似乎在寻找什么。

直到它冰冷的竖瞳对上阿尔的双眼时，整个身体突然僵住，它粗暴地挤开山迪亚人组成的包围圈，锋利兵器擦过鳞片迸溅出火星，却丝毫无法阻挡它的步伐，山迪亚的战士们不得不连连后退。

巨蛇停在阿尔面前，庞大的身躯几乎遮住了半边天空，乌索普惊恐的尖叫声在夜色中回荡。然而，巨大的头颅几乎与她平视，温热的鼻息掀起她的发丝，却再未前进分毫。

阿尔的手指微微颤抖，却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刚触到蛇鳞冰凉的表面，荧绿色的元灵便如灵动的萤火，顺着她的动作跃然而起，在空中划出璀璨的光弧，轻盈地落在巨蛇头顶。

感知到元灵的存在，巨蛇原本紧绷的肌肉瞬间松弛下来，发出低沉的呜咽，它巨大的身躯缓缓伏下，蜿蜒的躯体如同活过来的山脉，以营地为中心层层环绕，将所有人都护在鳞甲构筑的屏障之内。

它半伏下身，试图将脑袋凑近阿尔，只是这庞然大物显然没有拿捏好分寸，宽厚的脑袋几乎要将阿尔整个人笼罩，即使强壮如阿尔，也被压得栽倒在地。

巨蛇本该充满暴戾的目光此刻却蒙上一层水光，氤氲的雾气在眼眶中打转，如同受了天大委屈的孩童。它笨拙地扭动着庞大的身躯，鳞片碰撞发出窸窣声响，轻轻推开挡在一旁的山治。

山治踉跄着后退两步，金色的头发被巨兽呼出的热气吹得凌乱，嘴里还维持着招牌式的不满嘟囔：“喂喂，这家伙怎么回事？！”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巨兽小心翼翼地将头颅搁在横木上，坚硬的角质鳞片几乎与阿尔的指尖相触。

它半阖着眼，喉间发出低沉的呼噜声，像是在哼唱一首古老的歌谣，细密的水珠顺着它的眼角滑落，滴在干燥的泥土上，晕开小小的水痕。

“见鬼了，”乌索普抓着娜美的手，他不敢置信地反复揉着眼睛，像是要把眼前荒谬的一幕从视网膜上抹去，“我居然在一条蛇的眼睛里，看出了……委屈？！”

罗宾仰头望着盘踞在巨木之上的庞然大物，呼吸不自觉地停滞了。

在那布满鳞片的蛇头上，正栖息着一只荧绿色的奇异生物，身形小巧玲珑，恍若从古老童话故事里走出的精灵，半透明的羽翼轻轻扇动，泛起细碎的荧光涟漪。

那生物歪着头，晶莹剔透的眼眸好奇地回望罗宾，下一刻，它突然振翅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绚丽的光弧，轻盈地落在不远处的树梢。随着它的离去，萦绕在林间的柔和光芒也渐渐消散，而罗宾注意到，阿尔眼底那抹奇异的绿色也随之褪去。

“真是不可思议的生物。”

阿尔唇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伸手拂去肩头的落叶，说道：“人都到齐了，那么，让我想想，这个故事应该从哪里说起。”

从容淡定的模样，仿佛眼前这条身躯比三层楼房还高的巨蛇，以及神秘消失的灵物，都是再寻常不过的场景。一旁的索隆单手按住刀柄，满脸难以置信地抬头盯着巨蛇那足比他还高的蛇头。

他眉头紧皱，嘴角抽搐着，心里默默吐槽：你管这叫人？

“你们现在管它叫什么？”阿尔仰头，问向韦柏，山迪亚的大战士握紧手中长矛，毫不畏惧地迎上巨蛇竖立的瞳孔，斩钉截铁的回答道“蛇”。

“对，蛇。”阿尔的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她解释道，“但在四百年前，山迪亚人会跪在这片祭坛上，将它奉为游走于人间的'神'。”

四百年前，北海的探险家诺兰度斩杀了山迪亚人的神明，大蛇“加西神”，并与大战士卡尔葛拉约定，他会在日落前带回能够拯救村民，破除“诅咒”的药，而诺兰度的一百余名船员则成为了山迪亚人的人质。

彼时的山迪亚族，年迈的神官已然离世，因为能聆听神明低语、传达神谕的人消失了，族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面对生死抉择，酋长最终选择了相信大战士卡尔葛拉的判断。而诺兰度也不负所望，找到了传说中能解除“诅咒”的哥纳树。

拯救村民与船员的曙光似乎就在眼前。

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剧烈地震，摧毁了诺兰度与卡尔葛拉之间那本就脆弱的约定。

“地震？”娜美忍不住打断了阿尔的讲述，眼中满是疑惑与好奇，“难道是冲天海流出现的预兆吗？”

足以形成地质断层的冲击地震，在之后的冲天海流把加雅岛的一部分带上天空，似乎是有先兆之明了。

阿尔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神情。她所了解的这段历史，是通过岛上生物残存的记忆一点一点拼凑起来的，对于那个时代生活在岛上的人们来说，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灾难，恐怕他们自己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在恐惧与绝望中苦苦挣扎。

稍作停顿后，阿尔继续讲述到那段尘封的往事。

这场地震造成了严重的地质断层，大片森林下沉，令山迪亚人惊恐万分，他们坚信这是神明对他们的惩罚，是因为他们违背了神的意志，才降下如此可怕的灾难，山迪亚人决心杀死所有的船员。

大战士卡尔葛拉则进入森林，决心杀死罪魁祸首，诺兰度。以此来平息神明的怒火，拯救陷入绝境的族人。而此时的诺兰度，也因为地震被夹在了断层中间的裂缝动弹不得，陷入巨大的危机。

见此场景，卡尔葛拉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狼狈不堪的诺兰度，出言讽刺，即使如此，诺兰度已经在努力挣扎着，他所执着的，是返回村子。

诺兰度却只是抬起头，目光依旧坚定，但是这份执着不仅没有换来卡尔葛拉的理解，反而彻底激怒了他。卡尔葛拉决定，静静等待着诺兰度在绝望中挣扎，仿佛这是一场精心准备的“表演”。

“等等！”拉琪猛地站起身，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诺兰度和卡尔葛拉不是生死与共的好友吗？！你说的这些和我知道的完全不一样！”

“那都是后来的事了。谁能想到，敌对的立场最后会变成过命的交情呢？”阿尔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她转头看向路飞，后者正咧着嘴大笑，露出标志性的两排大白牙，“照这个发展来看，说不定我们的草帽船长和韦柏，也能成为像他们那样的挚友呢！”

拉琪无言地瞥了一眼笑得开怀的路飞，心中满是无奈。而一旁的韦柏，双手紧握着火炮的扳机，身体微微颤抖，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他狠狠哼了一声，终究还是没有出言反驳，只是将头扭向一边，不愿让人看到他此刻的表情。

诺兰度挣扎了一天，然而，无论他如何奋力扭动身躯，裂缝却像张贪婪的巨口，死死咬住他不放。与此同时，诺兰度的船员们被粗暴地捆绑在高耸的火刑台上。

最可怕的是，在诺兰度的面前，一条体型稍小于先前被诺兰度击杀的巨蛇，吐着猩红的信子，缓缓从深林中爬出，俨然是另一位“加西神”的化身。

卡尔葛拉认定这是加西神的子嗣，是来惩罚诺兰度对神明不敬的怒火化身。

而，诺兰度，却在危急关头，问出了卡尔葛拉，或者说是所有山迪亚人的迷茫。

「你回答我，我刚才，杀死了什么？」

卡尔葛拉握着长矛的手剧烈颤抖着，内心天人交战，本该刺向诺兰度的致命武器，此刻却调转方向，狠狠刺向了他们一直顶礼膜拜的“神明”。

随着一声凄厉的嘶鸣，大蛇轰然倒地，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蛇。」

诺兰度望着眼前的一幕，果决的说道。

他打破了山迪亚最严苛的戒律，亲手杀死了他们奉为神明的存在。

在那短暂的震惊与迷茫过后，一丝微弱的希望在他心中悄然萌芽。他想要相信诺兰度，相信眼前这个被他们视为异端的人。或许，那些夺走山迪亚战士与村民生命的，根本不是神明的诅咒，而是某种可怕的疾病。

卡尔葛拉落泪了，他所追求的，只是拯救这个比性命还重要的村子。

「有救。」

这是诺兰度的回答与承诺。

火刑的柴木变成了欢庆的篝火，火焰映照着人们疲惫却充满希望的脸庞，曾经的诅咒与恐惧，化为灰烬。

营地篝火噼啪作响，火星溅起的瞬间，乌索普突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

“呜呜呜呜！怎么会这么感人啊！”

他一把搂住身旁的布拉哈姆，两人的泪水在火光中折射出晶莹的弧线，鼻涕眼泪糊了满脸。螳螂嫌弃地挪动开屁股，却冷不丁撞上眼眶发红的韦柏。他僵在原地，机械地抽了抽“嘴角”，目光下意识投向人群中唯一保持镇静的拉琪。

然而眼前的景象让它愣在原地——拉琪正紧紧抱住浑身毛茸茸的乔巴，将脸颊埋进驯鹿柔软的皮毛里。可怜的乔巴四肢乱蹬，却怎么也挣脱不开这个带着温热泪痕的拥抱，原本蓬松顺滑的毛发被泪水浸透，东一撮西一撮地黏在身上，模样说不出的狼狈。

“既然神明是不存在的，”螳螂沙哑的声音打破寂静，“那你所听见的又是什么，神使小姐？”

原本此起彼伏的啜泣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咒般僵在原地。火光在众人眼底跳跃，映出无数疑惑与探寻，他们分明都亲眼目睹了森林中游走的元灵，那条盘踞在一旁中的巨蛇对阿尔如此温顺亲昵。

若不是神明降世，这等生灵怎会如此驯服？

“你认为元灵是神明？”她垂眸轻笑，眼尾微微上挑，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它们不过是比你们多活了几个世纪的古老生物罢了。漫长的寿命让它们掌握了特殊的力量，可这力量，也并非不可战胜。”

因为艾尼路意图将这片大地碾作齑粉。栖息于山峦草木间的元灵，在灭顶之灾的威胁下瑟缩颤抖，为此无数次的呼唤它的守护者们，年迈都神官听见的神明，他们将这些微弱的波动误认作神明的低语，却不知这仅是元灵们的哀鸣。

它们没有足够的威能驱逐入侵者，唯有不断地呼唤，请求曾经的守护者们拯救这片即将被雷霆吞噬的家园。

幸运的是，阿尔的确听见了。

然后，成功的钻了个空子。

“就像你们会把艾尼路奉为神明吗？

说到底，他不过是个拥有强大果实能力的人罢了。当人们对未知心怀敬畏，便会将超出理解范畴的存在神化

——但，神明，从不存在。”

快乐的吃了一口阿尔的骑士oc约拍[墨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4章 神明从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