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因为身体情况还不够稳定,本乡严令禁止我下床走动。虽然在房间里很闷,但总有一个红色身影在床边陪伴着我。我看着他每天想法逗我开心,但内心其实还充斥在自责当中,干脆打发他去岛上找之前答应送我的礼物,起码让他有点事干,不然我们俩大眼瞪小眼的,指不定谁先憋出毛病来。
本乡刚给我换完药,重新缠好眼睛和手上的纱布。我试着睁了睁眼,眼前还是模糊一片,稍微集中精神就一阵刺痛。
“这种伤可不是这么快就能好的。”
本乡边给我缠上绷带边说,看我如此急切想要好起来的样子语气里带着些无奈。
我点点头。道理我都懂,但伤员嘛,谁不希望自己明天就能活蹦乱跳?
本乡前脚刚走,门口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玛琪诺压低声音说:"路飞,小声点,艾琳姐姐需要休息......"
“我就看一眼!就一眼!”路飞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急切,还夹着点哭腔。自从我醒来后,这小子来过好几回,每次都被香克斯以"太吵了会影响休息"为由撵走。
我知道路飞是在担心我……
“让他进来吧,玛琪诺小姐。”我朝着门口方向说道。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小小的、带着阳光和汗水味道的身影立刻扑到了床边,但在碰到我之前猛地刹住了车,只是两只小手紧紧抓住了床单,声音嗡嗡的:“艾琳姐姐……”
他的情绪像团湿漉漉的毛线球,缠满了后怕、担忧和浓浓的自责。
"我们的小勇士这是怎么了?"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松些,抬起没受伤的左手,准确落在他扎手的刺猬头上,“听说之前你是因为那些坏人欺负香克斯你才那么生气的对不对?”
“姐姐……”路飞的声音立刻变得哽咽起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香克斯他……你的眼睛……”他语无伦次,小手把床单揪得更紧了。
"路飞,"我轻轻揉着他的头发,"保护弟弟不是姐姐应该做的吗?而且你看,我没事,只是需要休息几天。香克斯不也好好的?"
“可是……可是你看不见了……”他带着哭腔说。
“只是暂时的啦。”我笑了笑,“而且,就算看不见,我也知道路飞现在一定哭成了小花猫。”
“我才没哭!”他立刻大声反驳,胡乱抹了把脸,可惜浓重的鼻音出卖了他。
“是是是,我们未来的海贼王怎么会哭鼻子呢。”我逗他,“不过路飞,你要记住,强大的力量不是为了欺负弱小或者让别人恐惧你,而是为了保护想要保护的人。这次你看到了吧?即使是香克斯,也有需要拼命保护的人和东西。”
路飞安静了下来,似乎在消化我的话。过了一会儿,他重重地“嗯!”了一声,情绪明显振作了起来,那团湿漉漉的毛线球仿佛被阳光晒过,重新变得蓬松温暖。"我以后一定会变得比香克斯还强!强到可以保护所有人!"
“好,我等着那一天。”我真心实意地笑了。这小子的韧劲和纯粹,总能让人看到希望。
他又在我床边叽叽喳喳了一会儿,被在门口等待的玛琪诺以“不能打扰姐姐休息”为由拎走了,临走前他还信誓旦旦地保证,以后一定要变强保护姐姐。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
这时,门口再次传来敲门声,是贝克曼。
贝克曼走了进来,拖过椅子,在我床边坐下。熟悉的烟草味淡淡地弥漫开来,让人安心。
“感觉怎么样?”他问,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平稳。
“除了好一阵子不能看到帅哥之外,其他都还好。”我调侃道。
他轻轻哼笑一声,没有接话。房间里陷入沉默。即使蒙着眼,我也能感受到他落在我身上的视线,平静又深邃,仿佛能穿透纱布,看穿我的所有心思。
"那天......"他突然开口,"你昏倒的时候......我第一次体会到心慌。"
听到他的话我有些不可置信,心里微微一动,等着他的下文。
"不是因为你流血,"他的目光落在我右手的绷带上,语气听不出波澜,"是因为......你那种不顾一切的眼神。"
我愣住了,“贝克曼……”
“你看着香克斯,那种眼神……”他顿了顿,“决绝得……好像随时可以把自己燃烧殆尽。”
我张了张嘴,却无言以对。他说对了。那一刻我确实什么都没想,只想不惜代价阻止悲剧。
“艾琳,”他的声音低沉而郑重,“这个世界很大,危险有很多。红发海贼团能航行到今天,靠的不是每次都以命相搏。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他的话像一把钥匙,轻轻撬开了我心底某个紧闭的角落。一直以来,我都在用谎言和技巧伪装自己,认为感情是累赘,是弱点。但实际上,我的内心一直在渴求着温暖与陪伴。上一辈子是这样,这辈子也是这样……
正是因为在这短短的几个月内,我感受到了不同以往的真诚相待,我才会格外信赖他们。
我想,那天的想法不仅仅是因为我对香克斯有些特殊的感情,如果换做船上任何一个人,我都会不惜代价。
唉,明明之前说好了要做一个冷血女人的……
“……我知道了,贝克曼。”我轻声回答,随后朝着他的方向露出微笑“但我更希望伙伴们一起活下去。”
他沉默的看着我,随后似乎轻轻笑了一下,然后我感觉到一个微凉的东西被塞进了我的左手——是他随身携带的那个金属打火机。
“拿着,等你好了再还给我,正好提醒我不要每次都一身烟味来看你。”
我握紧那个还带着他体温的打火机,指尖摩挲着上面细微的划痕,心头涌上一股暖流。
……
夜晚降临,旅馆里渐渐安静下来。香克斯刚准备守在我的房间便被本乡以“伤员需要绝对安静”为由,强行赶回了他的房间。眼睛和手臂的疼痛依然持续,但是已经这么些天了,我一直在找机会出门,毕竟戈尔波山还有个小家伙在等我。
那天村子里闹出的动静那么大,那小鬼,肯定也听到风声在担心我,而且我也同样担心他。
躺了三天,骨头都快僵了。我小心翼翼地坐起身,凭借记忆和见闻色,摸索着穿上外套。右手的绷带让动作有些笨拙,眼睛蒙着纱布,但基本的行动力还在。
推开门,我深吸一口气,将见闻色缓缓铺开——旅馆走廊很安静,香克斯的房间里有他平稳的呼吸声,其余人的气息都在酒馆方向。
很好。
我轻手轻脚地从窗口翻出,落地时牵动右手的伤,疼得直抽冷气。稳住呼吸后,我靠着这些天晨跑熟悉的路感和见闻色,慢慢朝戈尔波山走去。
夜晚的山路并不好走,尤其是对一个“瞎子”而言。脚下的碎石和树枝时不时绊一下,我只能放慢速度,依靠见闻色艰难地辨认方向,同时清晰地感知到,身后不远处,那个强大而熟悉的气息正不紧不慢地跟着。
我悄悄弯起嘴角,假装没发现,继续朝记忆中与艾斯见面的山脚空地走去。越靠近那里,那股混合着担忧、焦躁和孤独的气息就越发清晰。
终于,我“看”到了那个坐在大石头上的小小身影。他抱着膝盖,下巴搁在膝盖上,整个人缩成一团,像只被遗弃的小兽。
明明这么晚了,他还在等我......
不知道前些日子他是不是也是这样每天都期待着我什么时候能再来找他。
感受着那小小身影我心中涌起酸涩。
“艾斯。”我轻声唤他。
他猛地抬起头,几乎是跳了起来,几步冲到我面前,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颤抖:“你这个笨蛋女人!你的眼睛,还有你的……”
“我没事,”我打断他,摸索着向前,准确地将左手放在了他僵硬的小肩膀上,“一点小伤,过几天就好了。”
“骗人!”他低吼道,声音里带着哭音,“我都知道了!你为了救人,差点死掉!眼睛流了好多血!手也……”他猛地顿住,小手小心翼翼地、轻轻地碰了碰我右臂的绷带,然后又怕我疼触电般缩回去。
就算看不见,我也能想象出他紧咬嘴唇、强忍泪水的模样。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站在这里吗?”我放柔了声音,蹲下身,像之前那样,“而且你怎么又不叫我姐姐了,我好难过啊艾斯~”
艾斯沉默了一下,别开脸,闷闷地说:“姐姐。”
“真乖。”我轻笑一声,揉了揉他的头,将藏在外套里晚上香克斯在村里给我买的曲奇饼干递给他,“给,顺便带的。”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紧紧攥在手里,却没有吃。
“你……”他犹豫着开口,“以后……还会来吗?”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
“当然会,”我肯定地说,“等我的眼睛好了,还要检查你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长高呢。”
他吸了吸鼻子,小声嘟囔:“……啰嗦。”
我们又待了一小会儿,主要是他在别扭地“质问”我的伤势,而我则含糊地应付过去。怕夜晚山风太凉对他不好,我便起身准备离开。
“我回去了,艾斯。你也早点回去,别让达旦担心。”
“……嗯。”他应了一声,站在原地没动。
他的视线一直落在我的身上,直到我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那孩子……总是会让我想到小时候的自己。
我沿着来路慢慢往回走。在走出大概几十米,确定已经离开艾斯的听觉范围后,我停下了脚步,对着身后空无一人的树林无奈开口:“出来吧,香克斯,跟了一路了,不累吗?”
树林里安静了一瞬,随后,熟悉的脚步声响起,带着一丝被戳穿的尴尬,停在我面前。
“咳……”他清了清嗓子,“艾琳……”
他走上前,自然地把我打横抱起,语气带着担忧和不赞同:“你伤还没好,眼睛又看不见,大晚上跑山里来太危险了。”
我明白他的担心,手顺势楼在他的脖子上,“有你在肯定不会让我在陷入危险的。”
听到我的话他轻咳一声,随后一声轻轻的“嗯”消散在空气里。
沉默片刻,他开口问道:“那个孩子……叫艾斯?”
“嗯……。”我任由他抱着,慢慢往山下走,“一个……很特别的孩子。住在山里,和山贼达旦一起生活,他的父母好像已经去世了,被人托养到这里。”
香克斯抱着我的手微微收紧,沉默了片刻。夜晚的山风格外清晰,吹动树叶沙沙作响,也带来了他接下来低沉而郑重的话语。
“艾琳,”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关于那个孩子……他的全名,是波特卡斯·D·艾斯。”
D?我心头一跳。这个名字,我好像在香克斯的航海日志角落里瞥见过,是……
“哥尔·D·罗杰。”香克斯顿了顿“是他的父亲。”
我搂住他脖子的手猛地收紧。虽然看不见,但脸上的震惊毫无疑问传递给了他。
艾斯是......海贼王罗杰的儿子?!那个在照片里笑得豪迈、把手按在年幼香克斯头上的男人......艾斯,竟然是那个男人的遗孤?
这篇写的有些急,比较赶,之后会微调
后面时间线会大跳一下,下一个攻略对象会在老沙和青雉里面选一个
我们艾琳也快要成为赏金上亿的大海贼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1章 看不到帅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