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小狗腿 第3章 当狗腿的第三天

最后一堂课结束，教授挥挥魔杖，五彩缤纷的焰火在教室上空绽开，又变成亮晶晶的糖果掉在每个学生怀里。随着一声声欢欣雀跃的Merry Christmas，圣诞假期开始了。

格雷戈里抢了满怀的糖果，他像是肉装版藏獒，一边护食，一边护主。和文森特一起凶神恶煞地推搡开好几人，替德拉科开出一条路来之后，他回到我旁边，一股脑地倒进嘴里一把糖，“贝薇，我也不想回去了。”他的吃相一如既往的差。

“你不回去，那谁来替我出气？”我快要被周遭因为即将回家而过于兴奋的学生们挤成压缩饼干了，“我在家就容易发病，瞧，只是一个从那里寄来的包裹，就差点又让我复发，不是吗？”

格雷戈里嘟囔着“但你总不能一直不回去。”

是，他说的没错，我总不能一直不回去，那是我的家，那个人是我的妈妈，我总归无法真的对我的亲人做些什么。

我咬紧了一瞬牙关，又极快地松开，我没接茬，只是反问：“让你学德拉科的表情，你学的怎么样了？”

“我学的很好！”他兴冲冲地朝我展示，试图邀功，但我只看到了一团狰狞的、互相打架的五官。

好吧，看来德拉科也是有自己独一无二、旁人难以模仿的特长的，就比如这副刻薄脸。

我一只手拍在格雷戈里脸上，囫囵将他可怖的表情揉散。他的正脸实在太大了，我单手仅占其三分之一的面积，我觉得节日水果派的面饼大概都没有他的脸更难揉。

“事实证明，格雷戈里，人还是要做自己，那样要更好。”

我承认自己的错误，选择改换策略。

“就像你平时那样吧，自然一点。”

他惯常的言行举止也已经足够有杀伤力了，所以完全没必要学德拉科那副小孩过家家的作态，嗯对，

“只要你时刻记得我就好。记得我的眼泪，记得我的难过与痛苦，除了你以外，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会在意这些了。”

我的手顺势滑落下来，捧住他的脸，“格雷戈里，不要让他们过个开心的圣诞，好吗？”

“贝薇。”他俯身抱住我，袍子里抢来的大堆糖果随着动作哗啦啦地响，“我会赶走那个男人的，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会欺负你，我发誓。”

自从六岁那年的事件之后，我在格雷戈里面前永远都是个可怜的、需要他保护的弱势角色。我给他讲过很多故事，大多都是柔弱的公主和愿意为了公主奉献生命的骑士。他听完会说我就是高尔家的公主，我回应那他就是最最勇敢的骑士，他问公主的哥哥不应该是王子吗？我心想王子可得有一副漂亮的皮囊和善良的心肠，于是我答这些都不重要。

我们正准备回斯莱特林休息室，穿过吵闹的人群，我刚想要舒一口气，袍角却忽然被人轻轻拉住。

“又见到你了。”赫奇帕奇领带的男生微微喘气，似乎是跑着才追上来的。我记性向来不错，一眼便认出了他，他是之前那个适合当排泄物的獾，光长个子不长脑子，此刻更是傻气四溢、眼睛bulingbuling地看着我，“上次没有自我介绍，我叫马尔科姆，马尔科姆·普里斯，赫奇帕奇。”

后者显而易见。

“谢谢你上次帮了我。然后，因为你的鼓励，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朋友们，我们一起找到了斯普劳特教授，最后那些人被罚关禁闭和劳动服务，斯普劳特教授警告他们说以后也会时刻注意他们...总之，不仅仅是我，学院里其他被他们欺负的人，也可以安心了。”

额，我的鼓励？鼓励是在...？

“这全都多亏了你！我才能鼓起勇气！你先前说，你没兴趣和懦弱的家伙认识，那么现在，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吗？”他看了一眼我的领带，“你是斯莱特林？我可以知道你叫什么吗？”

不但对斯莱特林毫无芥蒂之色，甚至自然得仿佛从来没听过我扯的我是格兰芬多那套说辞。

我略感无语，顿了一刻，刚想要回话，不远处却悠悠传来一句，“他问能不能知道你叫什么，贝芙莉。”

梅林，这零分凉薄十分讥诮的口吻，不用抬眼去看我就知道是谁！

德拉科！格雷戈里和文森特不是早就把他护送出去了吗？他怎么还在这？！

“如你所闻，贝芙莉。”我看也不看马尔科姆，撞开他的肩膀，径直朝德拉科走了过去。

德拉科只需要高高在上地当老大就行了，留给我要考虑的可就多了。

我摸不透他此刻是否真的有所动怒，虽然这件事实在太小、太不值一提了，但是，一来他确实尖酸刻薄小心眼，二来血统和学院差异确实是他最在乎的那个点，

“你还没走？”我神色如常地试探了句。

德拉科抱臂斜倚着雕花石柱，在他身后，只剩下了文森特和布雷斯。

格林格拉斯家姐妹关系很好，达芙妮急着回家过圣诞在我意料之中，倒是潘西，没时刻跟在德拉科旁边有些出乎我的意料，看来在绝大部分人眼中，放假回家过圣诞的确是第一幸福要紧事...至于文森特和布雷斯，一个德拉科的左护法，一个拼好家拼多了估计早就不知道家是什么东西了。

布雷斯扬眉，“怎么？德拉科打扰到你交新朋友了吗？毕竟是赫奇帕奇，我想我们确实应该回避。”

梅林的臭袜子！布雷斯这张该死的嘴！

我清楚地看见德拉科本想要说些什么的嘴张开又闭上，整张脸都骤然变冷，继而不声不响地看着我，等待我的回答。

我真搞不明白，这种无差别攻击的态度，布雷斯到底为什么会在这个小团体里？他为什么会加入？德拉科为什么会让他加入？

好吧好吧，所谓纯血联盟，我认输。

“别弄得好像我需要对你有所交待一样，布雷斯，我坦诚以对的人难道是你吗？”我的假笑在转向德拉科时变得真诚，“我还以为只能在猫头鹰送去的礼物里祝你圣诞快乐了，现在看来，还能亲口和你说一声。圣诞快乐，德拉科。”

德拉科听完，表情稍稍松弛下来，他掩饰似的扯了扯嘴角，回以一句圣诞快乐。

我拿准的就是他吃这套。德拉科喜欢当焦点，喜欢当众星捧月的对象，踩别人的同时顺带捧他一手，99%的情况下都能成功转移他的注意力。

布雷斯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梅林知道你坦诚以对的到底是——”

他话还没说完，我猛地拽住他的领带，抽出魔杖，杖尖直指他的眉心。

“本来没打算送你圣诞礼物的，布雷斯，但我也可以改一下主意。”我手上愈发用力，衣领勒紧他的脖颈，勒出一圈缺血泛白的痕迹，但他还是不肯低头，于是我便用魔杖直接轧住他的颈动脉，“你想要几个恶咒？说说看？”

他知道我做得到。

布雷斯喉咙被压迫得生疼，刺痛带动生理性的咳嗽，他感到羞恼，脸上闷热，下意识地转开目光...却发现一截搭在他肩上的发梢。

视线顺着这缕发梢延伸——

他知道以现在的局面来看，他是非要向这缕长发的主人道歉不可了，否则对方是不会允许这个“小玩笑”好好收场的。

他侧垂脑袋，只看着那一小截发梢。

“对不起，开个玩笑而已。”

没人接受这个道歉，他心知肚明，只是大家默认，到了这里，就可以收手了。

果不其然，布雷斯被松开，他终于可以正常呼吸了。那截发梢也随着对方退开的动作而一下子被扯远。

我扭头，想确认一下德拉科的反应，谁知他却正审视般地盯着布雷斯...意味不明，但好在没有什么新的事端，我便拉着格雷戈里一起，和德拉科、文森特告了别。

送走格雷戈里，我在霍格沃茨的第一个圣诞，也是我第一次独自一人的圣诞，开始了。

这天晚上，餐厅里的学生已经大幅减少。我自己一个人坐在斯莱特林长桌旁，心想圣诞假期的霍格沃茨估计会有些冷清。

就在我百无聊赖地神游之时，余光突然捕捉到某个熟悉的身影——赫敏·格兰杰！

我盯着她拖着行李箱往格兰芬多长桌走去，事先声明我并不是专门留意她...天啊！波特！哦还有跟屁虫韦斯莱。他们是什么时候坐在那的？！

我顿时来了兴趣，不动声色地竖起耳朵，试图探听情报。但距离太远，我只能隐约听到他们说什么巫师棋...够了韦斯莱闭嘴，没人要听你说这些废话，然后格兰杰说什么尼克·勒梅、圣诞快乐...哦圣诞快乐...等等，尼克·勒梅？他们找尼克·勒梅的资料干什么？

有名的炼金术士，制造出的魔法石可以炼制长生不老药水...so what？

我不明所以，也不知道他们要找的到底是否是这些显而易见的公开资料，最重要的是，我们并不是能够坦诚地直接交流的关系，因此我只能按下满腹疑惑，暂且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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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布一下无人在意的贝芙莉小姐的礼物名单：我给家里、德拉科、达芙妮、潘西...还有波特，都送了圣诞礼物。

咳咳，请不要质疑最后一位存在的合理性，我再重复一遍，谁不想和大难不死的男孩的做朋友？这可是整个魔法世界的名人！德拉科都想，他只是没成功而已！好歹我和波特他们还有盥洗室制服巨怪的交情，我觉得我离成功已经很近了。

甚至于，圣诞起床去拆礼物时，我还幻想了一瞬波特是否会给我送礼物——好吧，我又幻想了。

我收到的礼物基本来自我送礼物的人，我的意思是，除了波特，其他人都给我回送了礼物。

不过没关系，这只是我在霍格沃茨的支线任务，顺手做做，行而上学，不行照样上学。

我心情良好地换上新衣服，准备出门逛逛。正如我所想，圣诞假期的霍格沃茨很是冷清，留校的学生并不算多。昨夜又下了一场大雪，地上积雪堆起新的厚厚一层，踩上去嘎吱作响，冷风微冽，吹拂脸颊与头发，涌入鼻腔肺腑，让人感觉神清气爽。

我喜欢这样冷的天气。

我深深吸了一口冷空气。

早晨拆礼物时看到了并不想看、却又牵挂许久的消息——妈妈和她情人消息。坏消息是妈妈想要尽快和那个男人结婚，好消息是格雷戈里大闹一场，暂时搅黄了妈妈的痴心妄想。

大概，妈妈也很痛苦，糟糕的、被抓进阿兹卡班的丈夫，自私的、无论如何都不支持她追求幸福的孩子...她真是个可怜的女人。可我和格雷戈里同样也是可怜的孩子。糟糕的、被抓进阿兹卡班的父亲，自私的、只想要追求自己幸福的母亲。我们谁都不愿意退让，为了对方而退让，于是亲子关系成为了我们对彼此的诅咒。

或许自私才是这个家庭一切痛苦的来源。我的父亲，那个监禁在阿兹卡班的罪人，他给这个家庭带来的灾厄，同样源于他的自私。亲缘血脉使我们相连，可我们的血管里却一味流淌着自私自利。

说到底，我有什么好感慨的呢？就算是格雷戈里，我不也是毫不犹豫地利用着他吗？利用着他对我的保护欲，利用着他的身份，替我扫除障碍，甚至考虑到父亲的前车之鉴，还打算把他推上家主之位，做我的白手套。

没有什么好感慨的，这是我的家庭教会我的，自私自利和感情是可以并存的。

我晃晃脑袋，试图将这些坏情绪全都甩开。

就这样吧，没什么好想的，不想了。

路过长廊，庭院里，有人正在打雪仗。我停下步伐，想要看个热闹，谁知远处两人察觉到有人“观战”，打得更加起劲，雪球越滚越大，一个接一个的满空乱飞。

我瞠目结舌，正想要摘掉围巾，一边吹吹冷风，一边叫两声好拱拱火时，一个硕大的雪球直直冲我面门而来——

我摸向围巾的手立马掉头，抽出魔杖，“四分五裂！”

雪球在半空中炸裂开来，扑簌簌地洒下雪花，一人已经跑到了我的面前，他甩了甩头发与眼睫沾到的碎雪，耸耸肩，“好吧，你的咒语比我的道歉更快。”

后面一人收起魔杖，也快步走了过来，“也比我的咒语更快。”他拍上先到那人的肩膀。

他们两个好像...有点眼熟...

我眨了眨眼。

刚才在远处有雪光映衬还以为是橙色，结果离近了看完全就是红头发啊！破袍子，红头发，眉眼间也很相似——他们就是罗恩·韦斯莱的哥哥们吧？！

我一直觉得韦斯莱家就是某句老话的生动例子：越穷越生，越生越穷。

“嘿，你的咒语用的真不赖！”“很大胆～”

“我们以为你会用漂浮咒之类的。”“Wingardium Leviosa！兄弟，我又想起来罗尼竟然连这个都学不会哈哈。”

“等等，我们好像没有见过你，你是一年级新生？”“而且肯定不是格兰芬多，你是哪个学院的？我猜拉文克劳，漂亮的切割咒！”

好微妙的压迫感，一脸热情地强行刷新角色列表，不由分说。果然是讨人嫌的韦斯莱。

“额，对，拉文克劳。”我默默退后。

谁知我越是退后，他们越是往前。

“你叫什么？”“在霍格沃茨，和我们交朋友绝对是最划算的买卖！”

“如果你刚入学还没有听说过，那么我们要向你隆重介绍——”“韦斯莱兄弟！格兰芬多。我们有各种各样的好点子，还有好东西。”

“金丝雀饼干，肥舌太妃糖，戏法魔杖。”“还有速效逃课糖，鼻血牛轧糖...咳咳，你懂的。”

“我们欢迎所有，尤其是你这样机灵大胆的客人～”“对对，拉文克劳，赫奇帕奇。”

这不就是欢迎全霍格沃茨，只有斯莱特林没有被邀请吗...

“今天认识之后，有需要你可以随时来格兰芬多找我们，价格实惠，物超所值。”“虽然我们不一定会在，但是你总能在一个恰当的时机遇到我们。”

有谁想扩销售好友位可以举手了。

我的左右手互相按住，交叠在身前，做防御状。

“珍妮，我叫珍妮·贝克。”

好的，继格兰芬多之后，我的批皮小号又加一，这次甚至连id都配上了。

“Gin——”其中一个略微睁大眼睛。

“兄弟，Jenny。”另一个按住对方后向我求证，“对吧？”

都行，反正是编的。

我嗯了一声，点点头。

“梅林，我们小妹的名字和你很像，她叫金妮哈哈。”“看在这么有缘的份上，你第一次来找我们的时候，我们给你五折优惠～”

有谁想找销售买东西的可以过来了。

我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