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假期的余温还未完全散去,弥亚带着急于分享的雀跃和一丝属于少女的甜蜜心事返回了学校。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找到赫敏,想把在陋居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都倾诉给最好的朋友。
她抱着从家里带来的,准备送给赫敏的一本关于古代如尼文符号的精装书,脚步轻快地爬上格兰芬多塔楼的楼梯,推开女生宿舍的门。
“赫敏!你绝对猜不到我这个圣诞节——”她欢快的声音戛然而止。
宿舍里没有预想中赫敏伏案学习的背影,也没有她迎接自己的笑容。只见赫敏背对着门口,坐在自己的床沿,肩膀微微抽动着。低低的、压抑的啜泣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弥亚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所有的兴奋和分享欲瞬间被担忧取代。她轻轻关上门,放轻脚步走到赫敏身边。
“赫敏?”她小心翼翼地唤道,声音轻柔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赫敏猛地抬起头,迅速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睛,但泛红的眼圈和脸颊上未干的泪痕无法掩饰。
“弥亚……你回来了。”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还有些沙哑。
“发生什么事了?”弥亚在她身边坐下,担忧地看着她,将手里的书暂时放到一边。
赫敏吸了吸鼻子,眼神里充满了委屈、难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自我怀疑。
“是哈利……和罗恩。”她低声说,声音断断续续,“哈利在圣诞节收到了一把火弩箭……没有署名,不知道是谁送的……”
弥亚知道火弩箭,那是每个魁地奇球员梦寐以求的扫帚,哈利能得到它,本该是件天大的喜事。
“然后呢?”她轻声问。
“我害怕。”赫敏的声音带着颤抖,“一把来路不明、如此昂贵的扫帚……万一上面有什么恶咒呢?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哈利冒险……”
“所以……你告诉了教授?”弥亚猜测道。
赫敏点了点头,眼泪又涌了上来,她用力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麦格教授把它拿走检查了,哈利和罗恩……他们气疯了。罗恩说我……说我多管闲事……哈利他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是个叛徒……”
赫敏低下头,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砸在她紧紧攥着袍子的手背上。那副平日里总是抬得高高的、充满自信的脑袋,此刻无力地垂着,仿佛承受了千斤重担。
弥亚看着这样的赫敏,心里难受极了。她想说些什么来安慰她,但话到嘴边,又觉得如此苍白无力。
弥亚只是伸出手,轻轻揽住了赫敏颤抖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赫敏的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即慢慢放松下来,将脸埋在弥亚的肩头,压抑许久的哭声终于稍微释放了出来。
弥亚静静地陪着她,感受着肩头传来的湿热。
过了很久,赫敏才直起身,用袖子胡乱地擦了擦脸,眼睛又红又肿,但眼神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光芒。
“谢谢你,弥亚。”她声音依旧沙哑,但平静了许多,“我没事了。”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我知道我做得对。即使他们现在不理解,但我在做正确的事。”
“嗯,”弥亚握住她的手,用力点了点头,“你做得对,赫敏。我一直在这里。”
在那之后,繁忙的课业与魁地奇训练塞满了弥亚的生活,就在她几乎忘记这次的事情时,一场更剧烈的争吵发生在格兰芬多休息室。
罗恩·韦斯莱站在休息室中央,脸涨得跟他头发一个颜色,胸膛剧烈起伏,手里紧紧攥着一撮橙黄色的猫毛,像举着罪证一样伸到赫敏·格兰杰面前。赫敏脸色苍白,嘴唇紧抿,怀里紧紧抱着她那只有着扁扁脸的姜黄色大猫克鲁克山。克鲁克山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情绪,发出低低的、威胁性的呼噜声。
“——就是它!绝对是它!”罗恩的声音因为愤怒和难过而拔高,几乎有些刺耳,“斑斑不见了!就在昨天!而我在它的枕头旁边找到了这个!”
他用力晃着那撮猫毛:“你的猫一直想抓斑斑,我早就说过,现在它终于得逞了!你把它还给我,赫敏!把斑斑还给我!”
罗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那只又老又丑的老鼠毕竟陪伴了他很多年。
赫敏的眼中迅速积聚起泪水,但她倔强地不让它们掉下来。
“我没有!克鲁克山不会那么做,它昨天一整天都和我待在图书馆,而且斑斑以前也经常不见,过几天自己就回来了。”她试图保持冷静,但声音微微发颤,显然罗恩的指责和好不容易恢复的关系又再次降到冰点让她心力交瘁。
“回来?被消化完了拉出来吗?!”罗恩口不择言地吼道,周围一些看热闹的学生发出低低的窃笑。
“罗恩,你太过分了。”赫敏终于忍不住,眼泪滑落下来,但她立刻用手背狠狠擦掉。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旁边的扶手椅上站了起来,是弥亚。她刚才一直在旁边看书,将这场争执从头到尾听在耳中。看着赫敏被如此指责,看着她强忍泪水的样子,弥亚心里涌起一股火气。
“罗恩,”弥亚走到赫敏身边,声音清晰而冷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仅凭几根猫毛就断定是克鲁克山吃了斑斑,这不公平。赫敏说得对,斑斑以前确实经常躲起来。”
罗恩猛地转向弥亚,像是找到了新的发泄口:“哦,你现在也要帮着她说话?你们是一伙的,你当然站在她那边!”
“我不是站在谁那边,我是站在道理这边。”弥亚毫不退缩地迎上他的目光,“在没有找到斑斑——无论是活的还是其他状态——之前,谁也不能下定论。你这样指责赫敏,除了让她伤心,让事情更糟,有什么用?”
她的话像一盆冷水,让情绪激动的罗恩稍微冷静了一点,但他依旧梗着脖子,满脸不服气。
弥亚看着罗恩那副样子,又看了看身边紧紧抱着克鲁克山、肩膀微微发抖的赫敏,心里做了一个决定。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好朋友被冤枉,看着他们之间的裂痕越来越深。
“与其在这里吵架,”弥亚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罗恩和赫敏,最后落在罗恩脸上,“我们不如去做点实际的事情。我去找斑斑。”
“你去找?”罗恩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说。
“对,我去找。”弥亚语气坚定,“城堡就这么大,一只老鼠能跑到哪里去?画像、盔甲、废弃教室……总会有线索。如果找到了斑斑,而且它安然无恙,那就能证明赫敏和克鲁克山的清白。”
她顿了顿,补充道:“如果……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幸,至少我们也能知道真相,而不是在这里互相猜忌指责。”
罗恩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着弥亚那认真的表情,又看了看周围越来越多投来的目光,他最终只是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嘟囔道:“随你的便,你要是能找到它最好。”
说完,他狠狠瞪了克鲁克山一眼,转身气冲冲地挤开人群,跑回了男生宿舍。
冲突暂时平息,但空气中的压抑感并未散去。
弥亚面对着偌大的、错综复杂的霍格沃茨城堡,脸上露出了坚定的神色。
证明朋友的清白,化解这场误会,这个任务她接下了。无论那只叫斑斑的老鼠躲在哪里,她都要把它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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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