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中一瞬间闪过数种阴谋,包括少年的言语陷阱。如果我此刻承认西里斯·布莱克是被关起来,那就说明布莱克家确实有囚禁他的嫌疑。
西里斯·布莱克是一个十分麻烦的孩子,他简直就是英国青少年的一个典型代表。如果他不是贝拉的堂弟,或许真如德鲁埃拉太太和沃尔布加太太担忧的那样,他的肠子已经被我挂在布莱克家门前广场的那座雕像上示众了。
是我的仁慈和贝拉的爱拯救了他,可惜他实在不知好歹,竟然不知感恩。
不过话又说回来,布莱克家对西里斯的容忍程度实在是令我惊讶,更令我心中羡慕不已。我暗中观察这个小子,不觉得他与街头厮混的那些有什么不同,于是更加疑惑,就去找贝拉。
当时贝拉说:“他呀,就仗着是我婶婶的第一个孩子,所以胡作非为。”
贝拉虽然这样说,但是心底也是希望他能够改好的。
回到现在,面对西里斯的同伙的提问,秉持着照顾贝拉情绪的想法,我回答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黑发少年十分惊讶,“你不是总去布莱克家吗?你没见到西里斯吗?”
“我去布莱克家不是为了见他的。”
“那总能顺带见一见吧!”
他的胡搅蛮缠令我心生厌烦。我应该怎么说呢?告诉他我实际上在布莱克家的活动范围只有餐厅和会客室?
“他难道是什么宝贝不成?我每次去布莱克家还得专程看他?”我心里不爽,话语就更加刻薄,“如果他能够帮忙做点活,说不定我还真能见到他,不过他这个人嘛——”
我的言外之意已经十分明显,说完,我便拿着飞路粉,当着三名少年的面念了布莱克家的地址,消失在壁炉中。
贝拉对我会来感到十分惊喜,她连忙叫克利切从厨房里拿出三明治。当她把用纸包好的餐点放在我的手心的时候,嘴巴里还絮絮叨叨地说着我晚上不告而别时她有多么担心,又叫我下次过来给德鲁埃拉太太带些礼物。
她恨不得拧着我的耳朵把安排灌进我的脑子里。接着,又不让我离开,非要看着我把三明治吃完才可以走。
但是我想吃麦当劳!
我表达出这一诉求,贝拉气愤地戳我的脑袋,表示那些都是垃圾食品,那些鸡肉啊什么的都是不健康的鸡产出的,麻瓜给鸡打药,赚黑心钱。
说话间,她直接从我手上抢过三明治,剥开后就要往我嘴里塞。为了避免被三明治糊一脸的可悲结局,我只能悲伤地吃掉这一份贝拉的健康食物,放弃麦当劳。
吃完之后,我瘫坐在沙发上,对她说:“我刚刚从破釜酒吧回来,见到西里斯的朋友们了。”
“西里斯的朋友?”另一个尖利的声音从会客室的外面响起来,沃尔布加太太走进来,像是特地向我强调般说道:“西里斯没有那种坏朋友。”
“哦,看来你知道他们了。”我点点头,“他们问我西里斯过得怎么样。”
贝拉与沃尔布加立刻朝我看来,像是两只黑猫。我说:“我告诉他们:我不知道。”
贝拉点头,“这确实是最好的回答了。”
沃尔布加太太却不算满意,她希望我能把那三个人全部教训一顿。我是什么暴力狂吗?
一想到这件事,我的脸上就蒙起一阵阴云。贝拉见惯了我忧郁的神色尚且不提,沃尔布加太太则快速上楼。不久之后,楼上就又传来她大呼小叫的声音。
贝拉又拉着我在沙发上坐了一会,聊些可有可无的话题。等到时间过了晚上十点,她才放过我,对我说起伦敦最近几日的犯罪事件。最后,她说:“你今天晚上留在这里睡吧。”
她的脸上满是恳切的神情,邀请的话语十分短暂,结合起方才的话题,竟然全是大公无私的样子。我满不在乎地点头,她就叫克利切收拾一间客房出来。
老克利切忙碌了一天,晚上还得遭难。只能苦着脸任由驱使。
既然晚上打定决心留下来,时间就又变得宽裕了。贝拉开始靠着我说起她和其他朋友之间是——无非是谁和谁恋爱了、结婚了、分手了,又或者去什么地方旅游。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聊过黑魔王,在我和贝拉之间,他像是一只被刻意忽视的大象。贝拉不想说他,她畏惧自己与我的关系之中忽然夹杂另一个人的名字;我也不爱说他,他如果掺杂“人”的一面,就格外令人憎恶。
于是,在贝拉说起罗道夫斯的蜜月似乎要与新娘一起在挪威度过时,她眼中含着一股憧憬。
她对我说:“维达,我还没去过挪威呢。”
我想着黑魔王给我的钱夹,觉得出国旅行一趟也未尝不可。就点点头答应了。她立刻高兴起来,软着声音拉起我的手掌,对我说了不少好话。也是在这一天,她亲了亲我的脸。
客房后来又变成我在布莱克家专属的房间。因为晚上,贝拉拿出不少我们在搬家时准备丢掉的物件放了进去。甚至在床边放了一个给小羊睡觉的狗窝。
晚上是德鲁埃拉太太出面把贝拉从我房间里揪走的,如果不是这样,我可能整个晚上都得被指使着布置这个新房间。那么,这个房间被收拾出来还有什么必要呢?
第二天一早,我走出来吃早饭,心里想着的还是麦当劳。
今天破天荒的,西里斯·布莱克也下楼用餐了。他见到我像是见着鬼似的,想转身上楼,却被自己的妈妈拦住。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啊!”西里斯指着我,不可置信道。
“你竟然康复了,我也很惊讶。”我说,“之前我还以为你瘫痪了。”
就在西里斯对着我疯狂翻白眼时,一贯畏畏缩缩的雷古勒斯和纳西莎也走下来。纳西莎昨天晚上被我和贝拉挪东西的声音吵醒,已然得知这个噩耗,雷古勒斯则浑身剧烈颤抖,差点从楼梯上摔下来。
早餐吃得还是很不错的,大概是我打心底里为西里斯的康复而高兴吧。
纳西莎的婚期就在几周之后。黑魔王特地把我叫过去,叮嘱我最近——尤其是婚礼附近一周不可以打卢修斯·马尔福。贝拉也说过类似的话,就连纳西莎也壮着胆子对我提过这样的要求。以至于集会时我总是斜着眼打量马尔福,思考这个家伙身上究竟有什么魅力,竟然能让我人生中的两个重要的人和一个重要的人的妹妹为他求情。
“呵,你又怎么了?”卢修斯·马尔福被我看得受不了,终于转过头来问我。
“没什么。”我说,“我正在思考。”
“思考我吗?”马尔福后退一步。
“没错。”
“喂,你知道我要娶的是纳西莎·布莱克吧?”马尔福强调,他的神色中透露出几分古怪,“以后我们勉强算亲戚,你能理解吧?”
我盯着他。只见他那张瘦削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股战胜我之后的得意。过了片刻,他又问我纳西莎最近过得如何。
我被这对情侣烦的受不了了,就对马尔福说纳西莎十分想念他,也很担心我揍他。这时,马尔福的脸上竟然浮现出如梦似幻的笑容,晦气至极!
黑魔王早就和我说罗道夫斯要结婚,没想到这个家伙的婚期竟然排在马尔福和纳西莎的后边,导致我想提前出门避开都不行。贝拉则拉着我给纳西莎帮忙布置婚礼场地,她的手提袋随意放在沙发上,里面又好几本花花绿绿的宣传册。我拿出来之后,发现都是麻瓜旅行社的。
随意记下上面双人游的价格,我暗暗开始规划如果去旅游,那么接下来一年的金钱开支应该如何做打算。之前我就说过,我们的手工店并不如何赚钱,我的收入大部分都来自于敲诈马尔福和给黑魔王打工——两者常常混为一谈。好在黑魔王不在乎俗世的金钱,马尔福又乐意花钱保平安,我们三个人皆大欢喜。
至于贝拉,说起来我觉得她还不如我,这令我常常想起就觉得扬眉吐气。大概是这些纯血家族总是想学真正的贵族做派的缘故,小姐们大多数都不参与工作,平时全靠家长发零花钱过日子。然后就是等着嫁人之后掌控丈夫的财产。
嫁妆当然是有的,只不过这些嫁妆也要在嫁人之后才能拿到手。就像安多米达,她的婚姻不符合德鲁埃拉和西格纳斯的心意,就被家族除名,嫁妆也是一分没有;而纳西莎看着就有不少。
贝拉因为还没有结婚,在布莱克家里看来反而还像个小孩子,手上真正掌握的财产除了存下来的零花钱,就是我们两个共同操持的商铺了。
大部分跟着黑魔王的食死徒都是这样。我很怀疑我是少部分能够拿到工资的食死徒。据我所知,有不少——至少大部分纯血反而还要上交一部分钱给黑魔王。又是打工又是交钱,这样还真挺像一个宗教。
于是,能够领到工资的我就天然与那些交钱的教众划分开。
“维达!过来牵气球!”贝拉招呼我过去。
“哦。”
麦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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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麦当劳!麦当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