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长生种的叙事 第3章 初次交手

现任水柱没让你滚出去。

这位看上去不大好相处的水柱大人一见面就给了两位弟子一人一个巨大的拥抱，声音甚至还有些颤抖，庆祝他们活着回来

他的弟子大多葬身在无情的泥土间，你不太清楚鬼杀队会不会派人去收尸，路上没有碰到尸骸，不清楚是被安葬了还是被恶鬼吞吃入腹。但无论是哪一种，当疼爱的弟子死讯随着鎹鸦回来的时候，这位剑士都只是一位悲伤的师父而已。

你有眼力见地没在他们相拥的时候凑上去，炸毛球哪里都不肯待，一定要在你头上傲视群雄。你抬手戳了它一下，它也毫不留情地给了你一爪子。

介绍你的工作由锖兔包干，鳞泷左近次的视线在你身上停留了很久，一直到锖兔说你斩杀手鬼，救下他的性命时，你才感到那道视线柔和了一些。富冈义勇反应激烈，连忙扯住他的羽织询问他的身体情况，眉目间的着急与自责几乎要实体化。

你明白接下来这两师兄弟应该要进行很长一段时间的谈心，鳞泷左近次看看他们俩，也没再多说什么，直截了当地给了锖兔一个拳头，就招呼你进来把床铺好。

现任水柱应该是喜欢安静的性子。主公会给各位柱优越的生活环境，包括住宅和薪资。鳞泷左近次的房子里摆设很简单，一进门是淡淡的原木香，一个房间里摆着两张床榻，应该属于锖兔和义勇，鳞泷左近次本人睡在另一间，你看见里面有训练用的器具，兴许是担心半夜锻炼会打扰到两个孩子的睡眠。

你是女孩子，还是正值青春期的女孩子，不能让你和两个缺根筋的男孩子住一间房，鳞泷左近次收拾出来一间空屋子，你看见角落里没收拾干净的绳索，猜测这里是他制作陷阱的地方。

“麻烦您了”你接过他递来的床褥，顺口说道，“等我拿到刀就离开，不多打扰。”

鳞泷左近次轻轻呼出一口气，没有说话。房间里只有你弯腰铺床的声音，门外锖兔和义勇的谈话声偶尔也会传入你们耳朵里。

炸毛球很快跳下你的头，在榻榻米占据了一块不小的地方，仰着脖子等你铺好床给它睡。

你：“......”这货是不是把自己当主子了？

你不惯着它，一脚把它踢开，丢给他一席毯子：“你也给我干活”

炸毛球一下子炸毛：“挑衅！挑衅！”

你：“受着，跟着我还想当主子？不给你调成忠实的仆人算我几年白活。”

炸毛球尖叫了好一会，看你真的不理它，别扭地动了动翅膀，用嘴叼着毯子拉了过来。

鳞泷左近次一直在旁边看着，也不说话。

门外的声音似乎大了一点。

“主公和我们说过你了”鳞泷左近次突然开口，“如果我这么说，你打算怎么说下去？”

你的手微微一顿，停下手里铺了一半的动作，侧过身，神情十分真诚：“我其实很不理解，为什么不揭穿我呢？”

天空的鎹鸦是主公的眼线，你的踪迹在主公眼里早就无所遁形。他或许看到了你的出现和挣扎，也听见了你那些莫名其妙的发疯。

你这样的行为，你自己看见了都得怀疑一下你真的不是一个坏人吗？

主公没有，他不仅没有，还很大方的把你当鬼杀队预备队员看了，直接做到了出生就包分配工作。

鬼杀队缺人到这个地步了？

还是他钱多的没处花了？

“手鬼是山里最强的鬼，我当时抓住它的时候就有把它当成山中难题的想法”他没有正面回答你，“能在他手里活下来的，都是翘楚。”

你：“......”

所以您老人家是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赔进去了那么多的弟子吗？

鳞泷左近次转身走向门口：“你斩杀了他，救了锖兔，主公认可了你。”

“......谢谢你让他们活着回来。”

你看着他远去，合上的大门挡住了你的视线。

继国严胜说你是一个想什么说什么的，经常说出一些伤人的话，叫你说话前都先把话在肚子里滚两圈，想想再说出来。

你以前根本不在意，在那个版本里，随便走出一步，迎来的都是铺面的恶意，针对一个刚即位的孩子，针对他守不住的家族。因为熟悉这些恶意，你可以随口说出伤人的话语，你知道你无论说什么，对方的话都是带刺的，你不用更长的刺去扎他，他就会刺伤你。

但你刚刚有些明白了。

那句没出口的玩笑话，嘲笑他自己出题难倒门下学生的玩笑，在肚子滚了两圈，刺伤了你。

手鬼手里那些破碎的面具，是这位师父一生跨不去的坎。

“啊...”你蹲下身，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以后说话，要在脑子里过三遍了。”

*

这场谈话持续了很久。

锖兔和富冈义勇难得不欢而散，后者一个人一声不吭地跑到了后山，锖兔脚步都迈了出去，却又忽然顿住，缓缓地收了回来。

月亮挂上树梢，静静看着靠树而坐的男孩。光辉铺洒在头上的狐狸面具上，男孩手里捏着石头，慢慢地往前丢。

“你在等义勇吗？”

头上突然传来一声询问。

锖兔整个人被吓了一跳，你看着他的头发都炸了起来，连忙扭身往树上看，你坐在树枝上，悠闲悠闲地朝他打了个招呼。

看见是你，锖兔才放松一些：“曦，你怎么出来了”

“你们没去吃饭”你从树上跳下来，动作轻盈，几乎没发出什么响声，“水柱大人很生气，要我出来把两个闹别扭的家伙拎回去。”

锖兔：“......师父生气了？”

意料之外，你很快否决了：“没有”

“他装得很生气的样子，但之后很快就开心地去准备陷阱了，说明天要加练什么的”你搅搅发尾，露出一个有些恶劣的笑来，“是我生气了。”

锖兔重新盘腿坐下，有点好笑：“你为什么生气呢？”

你歪头看着他，似乎是在思索说什么。

沉默的时候，后山传过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锖兔瞳孔一缩，下意识拿起刀就要跑过去。你一脚把他踢回去，继续说自己没说完的话：“你这样，他进步不了哦。”

被你一脚踢回去，锖兔大脑清醒了一点，辨别出那是刀砍向石头的碰撞声，不是和恶鬼的搏斗。

“我其实一早就想说了”你双手抱在胸前，微微弯腰和他对视，“你很厉害地杀掉了那么多的恶鬼，救下了所有人，但你能保证在之后他们遇到鬼的时候也能救下他们吗？”

锖兔：“......我救他们是因为我身为...”

“哦”你死鱼眼，“原来那里面只有你是男人啊，那别的是什么，变性人吗？”

锖兔：“......”

“鬼杀队指定这样的最终试炼目的肯定不是让谁去逞英雄吧，虽然大家的确很想看到团队合作没错啦，但是主要目的肯定是筛选和磨炼吧”你故作苦恼地指了指后山，“那么义勇在山里学到了什么呢？遇到问题就喊‘锖兔啊，快来救救我’？”

“......”

你拍拍手：“好，夜间谈话就到这里，现在两个家伙都得回去吃饭了，我去喊后山那个...”

“曦”

锖兔突然喊住你，拿着刀站起来，摆出迎战的姿态。那双浅色的瞳眸此刻锁定了你，带着战意：“和我比一场吧。”

你：“......”

有人被骂完恼羞成怒了吗？

锖兔的刀在试炼的时候断了，手里拿的是备用的刀。但切磋肯定不能直接用真刀，你抬手折了两根树枝，削了两下，丢给他一根。

他眼里的战意不是作假，只是来的莫名其妙。你后退半步，学着他摆出迎战的姿态，周身气流随着你的呼吸运转，羽织如同羽翼微微飘动。

下一刻，他那一侧的气流变得急促，带着一声夹在风里的“失礼了”随着身影凛冽地袭来。

水之呼吸，形如水，无形，惯以柔克刚，攻防一体。如果是使用的好的水之呼吸，对手会感觉在打一束砍不断的水流，破不开防。

锖兔的水之呼吸掌握得很好，刀法流畅，每一次出招都利落干净。

你脚尖点地，身形陡然拔高，借他击打的攻势，以树枝相交的地方为支点，使下半身腾空。

锖兔手腕一转，立刻换了攻势，趁你在半空中无法改变动作刺向你，但你此刻脚底已经碰到树干，用力一蹬脚，侧身躲开他的突刺，手上动作不停直指他的喉咙。

只不过被他很快抵挡开了。

“好灵动的身法”锖兔一连几个动作都没刺中你，甚至连衣摆都没碰到，眼睛越来越亮。不仅如此，速度也很快。虽然看上去都是堪堪才躲开，但每一次都躲得相当完美。

他不敢懈怠，脚下步法转变，改刺为砍，你却像断线的风筝般向后飘去，呼吸节奏陡然加快，身形在月光下分裂成数个残影。

“残影？”锖兔瞳孔一缩，挥刀斩向离他最近的一道残影，却发现刀刃直接穿了过去。而真正的你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他身后，手中的树枝已经快要碰到他的脖子——

“义勇！”锖兔突然大喊，猛然侧身反手挡下你的一招。你被他一嗓子喊的震了一下，随即感到背部发凉，当机立断放弃了具有优势的进攻方式，立刻往一旁撤离。

在你撤离的那一瞬间，先前站立的地方已经换了主人。义勇头发微乱，脸上还冒着汗，看上去是训练了很久后急匆匆赶来的。尽管如此，他动作也没有丝毫的含糊，手腕用力，直直向你甩来一套连招。

你心里骂娘，一边躲一边怼：“二打一啊？！锖兔你不是光明正大的男子汉吗？你光明在哪里？”

“现在是晚上！”锖兔居然还有点激动，不算平时的训练，这是他为数不多能和义勇并肩作战的机会，“而且你不是说，团队合作也很重要吗？”

你怒吼：“有病啊！把我当鬼整呢？！有这能耐早点用出来啊！”

你对面的义勇很明显也很兴奋，手里的动作不慢反快，一手水之呼吸逼得你一时半会反击不了。

流流舞打出来的刀锋险些划伤你，你在空中翻了个跟头，落在树上，锖兔察觉到你呼吸节奏变了。

“鸟之呼吸，三之型，鹰隼俯冲”脚步用力，你的速度快到肉眼难以识别。由于从高处落下，动力加上重力势能，你这一下爆发力极强。

锖兔和义勇立刻改变了策略。

锖兔往前走了几步，调整呼吸，使用扭转旋涡减缓你的速度，削弱你的攻击。身后的义勇则是扭转刀法，使用了击打潮。

攻防兼备，明明是两人，此刻却像不可分割的左右手，牢牢锁住了你的进攻。

如果你不在半空中改变你的呼吸，扭转旋涡会卸去你一半的力，随后迎来的就是义勇的进攻。

但是，躲得开吗？

在迎来扭转旋涡的前一刻，你手腕主动卸了力，划出几道羽毛状的刀锋。刀锋与锖兔的刀相撞，晃神的功夫，你的身形就消失无踪。

“怎么...！”怎么消失了？

义勇忽然发出一声惊呼，锖兔顿感不妙，调整姿势急忙转身，但此时你的树枝已经在他的脖子上敲了两下：“死了哦。”

义勇捂住脖子，眉毛耷拉下来：“打不过。”

“你们又不了解我用的呼吸法，怎么打得过”你有些好笑，把树枝丢到一边，这根可怜的家伙在你们没收力的情况下已经断了一大截，“当然，还是因为我厉害一点。”

毕竟是满级号。

你在心里默默想。

“本来以为你是速度和灵巧，结果你力气也不小啊”锖兔反应过来后揉了揉手腕，几次对打，他的手腕都有点发麻，“义勇也很厉害，居然能压你一段时间。”

那还不是因为你俩搞偷袭吗？

锖兔避开了你的死鱼眼凝视，挠挠脸：“其实，我觉得你说得对。”

“义勇也这么厉害，我不能干什么都大包大揽的”不知道是不是你的错觉，你感觉义勇眼睛亮了三个度，开心溢于言表，“这次差点折在手鬼手里了...也能说明我其实还达不到我想要的水准。”

“一起努力吧”

义勇已经扑上去抱住了锖兔，你双手抱胸，无奈地笑了。

师兄弟之间不是保护和被保护的关系，而是督促和追赶。如你所料，义勇的天赋不比锖兔低，甚至隐隐有超过的势头。

锖兔的保护反而会耽误他。

你微微侧头，视线错开那对腻歪的师兄弟，对上了另一双漂亮眸子：“......？”

和你对视的女孩带着狐狸面具，确认你在看她之后惊讶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这谁？

后山管理员吗？

你眯着眼睛想看清她的脸，但她挥了挥手，消失在了一片迷雾间。

......

“差不多可以去吃饭了吧两位”

“啊！我都忘了，义勇你饿不饿？”

“你问他你就不饿吗？全部给我滚去吃饭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