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1]胖头鲨 第8章 胖头鲨好奇爱为何物

进入赛季后，F1车手们的日程逐渐规律，每次比赛结束，各大车队会连夜拆除赛车，所有部件装箱被统一送上飞机运往下一站比赛地，工程师们无缝转场，车手和公关组有短暂的一天假期，可以等到周二再出发，周三整顿车队，周四是媒体日。

媒体日官方会随机抽选车队和选手出席采访，表面随机实则暗藏玄机，比如阿塞拜疆大奖赛的媒体日，维特洛、勒克莱尔和维斯塔潘抽到了一起。

梅赛德斯最高领导TOTO对此发表了重要讲话：“我不想在头条上看见我们。”

“可以做到吗，维蒂？”

维特洛看了眼工作人员捧着的手机屏幕里自家老板的单人大头照，这像是一头马桶狼关在笼子似的，于是他忍不住笑起来。

“原来要背稿子吗，可以哦，”维特洛托腮微笑，“我的稿子在哪呢？”

TOTO沉默了下，他在思考自己的话难道像是威逼车手吗，“没有，我的意思不是让你说假话……”

维特洛恍然大悟，“那TOTO知道媒体会问什么啊，提前告诉我不行吗，你们都嫌弃我不会说话了，我先练习一下。”

FIA官方搞些人尽皆知的黑幕自然是为了爆点，所有人都摩拳擦掌，期待采访时选手们的真情流露。在上一场中国站比赛里，维特洛和勒克莱尔闹出了不少动静。

上海国际赛车场有个很歹毒的连环圈，酷似R，一向是事故多发地带，维特洛有人来疯属性，排位赛赢得杆位，汉密尔顿第二，正赛发车当天两辆梅赛德斯一骑绝尘，转角维特洛向来晚刹车抢速，汉密尔顿落后，就是这么一让一落后，被后面事故给害了。

一辆索伯撞墙，发生了全围场观众最喜闻乐见的碰碰车喜剧，在赛道中神农摆尾惊得众人仓皇逃窜，烟尘滚滚来，碎片散是满天星，比赛刚开场没多久安全车就出动，维特洛潇洒跑最前面，但是汉密尔顿和背后法拉利开始缠缠绵绵，维特尔和勒克莱尔三四发车，限速下跟紧了汉密尔顿，直到安全车撤下也没被甩开，双车夹击老汉好大的福气，就此奠定了本场比赛跃马啃梅奔的传奇。

本来没什么，但是维特洛遗憾勒克莱尔没能登上领奖台引起争议。法拉利策略组安排没有机会的勒克莱尔辅助维特尔，摩纳哥人前追汉密尔顿，后挡维斯塔潘，最后一圈才被撵上，他第五，维斯塔潘第四，落后法拉利维特尔23.124，感动欧洲好队友，维特洛采访完跳下领奖台，眼睛一亮，跑去抱住了勒克莱尔，还说了些亲亲热热的话，

“我爱夏尔，我爱刘易斯，我也爱你TOTO，我赢了冠军你不为我开心吗？我知道你们不会误会的，媒体们随便说好了，我和你们才是一直牵手往前走的队友。”

TOTO认为维特洛没准是和勒克莱尔学坏了，不然他一个冰岛人怎么满口love，梅奔是德国企业，维特洛入乡随俗还能面不改色说liebe，于是TOTO又加了一条，“离意大利车队远点。”

维特洛摆着手走了，公关组在催他赶紧出发，领队TOTO在手机屏幕里叹了口气，祈祷自己的紧急培训有用。

“上一站汉密尔顿整场比赛都在被法拉利干扰，他在tr中多次抱怨了勒克莱尔和维特尔，而你在赛后选择拥抱勒克莱尔，在队友和朋友间，你是否选择了朋友？”

“刘易斯既是我的队友又是我的朋友，而且还是我的老师，要是他知道自己被你开除我的朋友身份，他晚上会跟我抱怨的。”

“作为梅赛德斯新签约的车手，队伍中有汉密尔顿这样的冠军队友，你是否会感到压力？你会觉得车队的资源和支持都会向他倾斜吗？比如昨天的比赛，如果位置交换，恐怕你会立刻被要求辅助——”

“记住我是冠军，”维特洛漫不经心，“下一个。”

维特洛非常欢迎记者提问，他对灌输的模板只有一个态度，除非一模一样不好应付别人，他向来自由发挥，当然了，他自己不会承认，被问到关于法拉利和勒克莱尔的问题，他只会笑眯眯地说不对我不爱法拉利我只是在对夏尔表白。

记者没忍住咳了一下，只见勒克莱尔也立刻说：“我也爱你维蒂。”

维斯塔潘转过头看了眼身边两个发神经的人。

“max，你认为这场比赛你会发挥如何？”

“竭尽全力。”

“评价一下你身边的两个人吧。”

“做好自己的事，”荷兰人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记者，眼神透露出“你问了个什么鬼”的困惑，“完成比赛，然后下一场比赛，就这样。”

酷boy用自己的冷酷杀死了比赛，记者纷纷拜倒在他冷酷的牛皮之下，发布会上冰火两重天，维斯塔潘满脸不要浪费我时间，如果不是跑不掉他肯定要翘掉采访，今天问的都是什么问题，全是围场流量体勒克莱尔和维特洛，八卦和维斯塔潘有什么关系，关于比赛的问题毫无价值(其实过去问的也毫无价值)，维特洛一如往常态度很好，只要他想要自己有情商的时候，他总是很温柔体贴，维斯塔潘冰山，他和勒克莱尔快乐营业，直播弹幕齐刷刷地在飘“今日麦麸指标已达成”。

勒克莱尔在跟维特洛抱怨法拉利的破车，他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从烂车说到换胎，又说到策略组，如果不是法拉利发神经，他本该能第四，结果落到第五去了，现在只能祈祷明天练习赛不出意外，但是巴库太容易出意外了，所以还是出的意外尽量小一点，别影响到正赛就好……他停住了，侧头看见维特洛不知为何在对维斯塔潘笑。

离开媒体招待室有一段走廊是公用的，三名车手前后走过，勒克莱尔絮絮叨叨，剩下两个人都不说话，他心里有点寂寞，明明两个人都算得上他朋友，但不知道为什么，维特洛和维斯塔潘从小就不对付。

不对付这个形容也不大对，准确来说是维斯塔潘单方面不对付维特洛。

维斯塔潘是领地意识很强的人，性格尖锐，脾气直来直往跟他的车一样，本该跟性格温和的维特洛相处很好，他跟同样好脾气爱说笑的勒克莱尔关系就很好，但是——冰岛人和荷兰人从第一次见面起，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就固定了。

赛车比赛不像足球或者网球这些体育项目有统一的比赛，各位车手可能从小接受的训练和参与的各大赛事各不相同，英国人拉塞尔和诺里斯、半个英国人和半个泰国人阿尔本（他最终选择代表泰国出战）以及摩纳哥人和冰岛人维特洛，五个人从小参加的比赛相似，于是从小认识，英国人当然和英国人参加一样的比赛，两个人非英国人参加的比赛更杂一些。

勒克莱尔和维斯塔潘是卡丁车时期的对手，从小被荷兰人和冰岛人轮流撞充分锻炼了勒克莱尔的心态，小时候他还会被气哭，但冷酷的荷兰人说“我不在乎”，直接就走，而跳脱的冰岛人说“你哭起来真可爱”，捧着勒克莱尔的脸给他擦眼泪，所以两个人自然而然地熟了起来，后来勒克莱尔宽容了维斯塔潘，但互撞的维斯塔潘没原谅维特洛。

维特洛第一，勒克莱尔第二，维斯塔潘第三，维特洛不小心弄丢了刚到手的奖杯，于是赛车手小分队们一哄而散去找奖杯，他们原本计划好了一起去电玩城里庆祝，但现在只好留下来找散漫的维特洛把东西丢哪了，拉塞尔不喜欢维特洛的态度，率先找到丢在休息室的奖杯后很生气地走回来找人，结果看见了维特洛在逗不知为何还留在这里的维斯塔潘。

现在围场人尽皆知老维斯塔潘对儿子的严厉打骂和辱骂教育，但小时候没人在乎，那场比赛后维斯塔潘被他爸爸丢在了赛场，金毛乱糟糟的泡泡鱼待在角落发呆，冰岛胖头鲨忽然甩了甩尾巴，余波里两个人就此结下梁子。*

勒克莱尔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不就是维蒂摘了max的帽子戴在自己头上了吗？好吧，还有max被喷了一脸的可乐脸上湿漉漉，他面无表情路过所有人去洗手间，差点吓到在厕所找奖杯的阿尔本，接着所有人呼啦啦地都在厕所外探头探脑，戴着鸭舌帽的维特洛背着手蹦过去拍了一下维斯塔潘，维斯塔潘从洗手池里抬起头，他的脸被水洗得像是桃子，半生不熟的桃子上每一根绒毛都立了起来，金棕色的短发一缕一缕，被维斯塔潘不在乎地揉开，乱糟糟地像稻草，他的脸和眼角已经被搓红了。

“生气啦？”维特洛踮着脚从背后问，维斯塔潘不理他，“理理我，max——”

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不好的拉塞尔没忍住弯了一下嘴角，勒克莱尔在状况之外，他和兰多在困惑地问奖杯怎么坏了，于是拉塞尔心情又不好了，他说自己摔的。

再一抬头，是不知何时反戴着鸭舌帽的维斯塔潘抿着唇，像只气鼓鼓的鱼，物归原主的维特洛捏着帽檐给他调整帽子，帽子的活扣压住维斯塔潘的额头，乱糟糟的金毛冒了出来，维特洛笑着伸手揪了一下，维斯塔潘不乐意地给他作乱的手打掉了。

这算和好吗？

总而言之，那天的电玩城里多了一个维斯塔潘，但到了小孩的天堂他也只玩赛车游戏。对于这群从小开着暴力卡丁车，梦想都是开F1的未来赛车手来说，普通的赛车游戏其实无聊又单调，但维斯塔潘和周围兴奋的普通小孩一样兴奋，甚至更加专心致志，他研究按键，研究引擎，给自己的虚拟赛车搭配自己最喜欢的涂装，在游戏世界里他也要当最好的那一个。

不管在十多年前那间电玩城，还是在所有人已经成为F1赛车手的现在，维斯塔潘一直要当最好的那一个，批评谩骂都无所谓，过度的自信和执着称为傲慢也并无不可。

勒克莱尔叹了口气，他想自己怎么总是想的最多的那第三个人呢，其实除了他，没人在乎对吧？他想到了一会的法拉利，于是忧郁地跟两个人告别，没去管维特洛又要怎么捉弄维斯塔潘，反正这么多年都是这样的，如果max不喜欢早就可以打一顿维特洛。

不说讨厌，不说喜欢，永远冷淡地凝视着维特洛，谁知道维斯塔潘要干什么——这是要交朋友的态度吗？勒克莱尔不懂，朋友之间就该是亲吻和爱，还有分享。

其实这段路并不长，活跃气氛的勒克莱尔走了，剩下两个人也没了同行的理由，本来在外人眼里他们两个就没有什么关系，讨人厌的竞争对手，争夺冠军的敌人，老是惹麻烦的对象……每句话都是两个人彼此的关系，勒克莱尔以为他们该是朋友，但两个人都不这么觉得。

“……别用那种看宠物的眼神看我。”维斯塔潘忽然开口了，他的声音落在空荡的走廊里，只有来处媒体室里些许若无若有的回音，他停住脚步，注视着身前只留给他一个背影的维特洛，维特洛整齐的短发落在脖子后，飘飘荡荡，像是枚皱起的银杏叶撞进风里。

“我明明背对你啊，max。”维特洛头也不回，他的尾音翘起，似乎要带出点轻快的原音,维特洛说话有口癖，总是拉长了上卷，维斯塔潘讨厌自己为他开脱，这就是捉弄挑衅，从第一次见面持续至今，“那你就给我转过头好好看着我。”

维特洛乖乖转过身，“好，我现在在看着max。”

“我还要做什么？”把人逗生气的罪魁祸首若无其事地继续问。

“……就这样，”维斯塔潘走上前，他出乎意料地扶住了维特洛的肩膀，维特洛不明所以，只是习惯笑着抬头看他，但维斯塔潘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只有手是温热的，一只手掌绕过了脖子，一只手用力地按住维特洛不许他动，维特洛一愣，不是维斯塔潘忍无可忍掐他脖子，而是他的手指居然轻柔地插/入了打理得整齐的短发，指尖从头皮往下安静地划下，过了几秒，那枚发了皱的银杏叶被捋平了，“好了。”荷兰人平静说。

数十年来第一次，两个人独处时的气氛这么温馨。

维特洛一直持之以恒地捉弄维斯塔潘，只是想看这家伙露出点不一样的模样，这算是讨厌吗？不，维特洛认为这是自己的喜欢，他只是讨厌千篇一律讨厌寻常平淡，维斯塔潘总是一副对赛车和胜利狂热的模样，未免也太无聊了，维特洛只是，他只是想找点乐子，仅此而已，如果维斯塔潘早点回应他，也许维特洛就不会这么坚持了，但是维斯塔潘记仇记了十多年，所以维特洛也坚持了十多年，但就在今天，稀疏平常，某个让维特洛厌烦的下午，维斯塔潘忽然靠近了维特洛，仿佛某种无声的和好，但维特洛懂为什么。

可显然维斯塔潘懂，他自然地拍了拍维特洛重新柔顺的头发，随意用手指搓弄，好像检查叶脉的植物学家那样专心，而后对目不转睛看着他的维特洛说再见。

“‘我要的东西，我也会自己去拿回来’，用你的脑子想起来，现在我来取了。”

维斯塔潘转身离开，丢下维特洛一个人在原地，角色颠倒了，现在捉弄对方让对方手足无措的人变成他了。

维特洛在想，维特洛捉着头发在想，维特洛捧着头发认真地在想，难道max是要他还当初的可乐瓶吗……明天给max送一瓶可乐好了。

不过人和人的关系居然能这么简单的和好吗？维特洛想不明白维斯塔潘为什么对他说这些话，就像他想不明白拉塞尔为什么生气。老师汉密尔顿已经教过维特洛怎么和拉塞尔和好，可惜维特洛找不到机会。

“刘易斯/费尔南多，我一直养的荷兰猪为什么撞我？”

“嗯，维基百科上说荷兰猪喜欢用肢体行为表示亲近，这是因为它喜欢你吧，”汉密尔顿没问维特洛什么时候养宠物，年轻人总是跳脱，身为长辈只需要温和地提出建议，并且在后辈出现麻烦的时候善后就好了，管东管西只会变成讨人厌的大人，“维蒂，养了宠物就要负责，既然好奇为什么宠物亲近你，那就去想想你刚才做了什么让宠物喜欢，然后坚持下去，不管之后养什么宠物都是一样的。”

阿隆索：“？你连宠物的吃的都抢？人家护食啊！”

虽然不懂维特洛又在突发奇想什么，以F1赛车手满世界飞的状态来看养宠物似乎很难陪伴对方，但是维特洛乐意就好，于是阿隆索说：“陪伴，喜欢它就陪着，养久了对方肯定就不讨厌你了。”

原来是这样，维特洛恍然大悟，他迅速举一反三：

所以只要弄明白自己怎么无意识地哄好max，然后就能哄好乔治了吧？

天才驾到

我支持维斯塔潘荷兰猪塑，荷兰□□性和汽车人完美符合

记起来似乎还有预警没说

维特洛会和老师汉密尔顿因为WDC大打出手，竞体同人不拿冠军等于白写，虽然本文纯谈情说爱

和拉塞尔是阴间纯爱风味，参考前文这种阴间

20年有疫情，赛事中断过，所以实际赛事和成绩参考是19年，对于20年选择性地按照现实写，疫情蝴蝶了

*提到的剧情是初版灵感，备份在隔壁露露种植基地F1章节，本文正式开文后删掉了，可能等完结之后再挪过来当番外吧，好奇具体情况的可以去看，细节冲突以正文为准，我懒得重新写一遍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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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胖头鲨好奇爱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