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同人短篇集 第3章 《故乡的歌》

《故乡的歌》

“听说了吗？”

搭档马当番的时候，鲶尾藤四郎突然神神秘秘地凑了上来。骨喰了解兄弟的秉性，当他以这句话开头的时候，往往只是迫不及待地想分享最近知道的一些小道消息，倒不是真的有什么大事。

因此骨喰平静地清理着马厩，沉默地听鲶尾在一边握着扫帚在他耳边絮叨：“本丸里好像闹鬼了。”

“嗯。”骨喰应了一声。鲶尾藤四郎不安分地动了动，扫帚间差点戳到旁边的马，小云雀不满地喷了个响鼻，黑发的胁差连声道歉，低下头重新干活的同时，像是毫不在意兄弟的冷漠态度一样，继续说下去：“据说在有月亮的晚上，本丸里的角落会响起女妖的歌声，然后会有白色的影子飘起来……”

“在说什么？”

冷不丁一个声音突然响起，鲶尾藤四郎吓了一跳：“呜哇啊啊啊！”

“啊哈哈哈，抱歉抱歉。”笑面青江微笑着对他招了招手，骨喰藤四郎冷静地对他点点头：“笑面先生。”

“我来提肥料过去田地那边。” 青发的长胁差微笑起来，“鲶尾君好像在说什么有趣的东西。”

“是闹鬼的传闻哦！”鲶尾藤四郎眨着大眼，兴致勃勃地说道，“不知道是从谁开始传的，说是在夜晚的时候，听到了缥缈的歌声。”

“哦？海妖塞壬吗？”

“然后会看到白色的影子飘起来……”鲶尾添油加醋地补上了自己的猜想，“所以我想这一定是一个白衣服的女鬼！啊，不是笑面先生的那一位。”

“我知道的。”笑面青江若有所思，“不过啊，在这个本丸，居然会有鬼吗？不说斩鬼刀，神刀灵刀也很不少吧。”

“这个时候既不是清明也不是节分，怎么样都很不寻常呢。”

“所以一定是个强大的厉鬼！”鲶尾藤四郎重重地拍了拍骨喰藤四郎的肩膀，对他做了个龇牙咧嘴的表情。骨喰已经习以为常，他一眼看破兄弟那颗蠢蠢欲动的搞事的心：“所以，你想怎么做？”

“我们来捉鬼吧！”鲶尾藤四郎说道，“笑面青江也和我们一起？”

“我今晚有远征哦。”笑面青江笑了笑，“打算什么时候去？”

“唔……”鲶尾藤四郎陷入了思索之中，他想了想，说道，“那今晚我先和兄弟一起去，如果真有什么的话，再来麻烦笑面先生吧。”

“好说好说。”

笑面青江提了肥料去田地了，骨喰藤四郎转头看向他：“兄弟。”

“嗯？”

“我好像没答应和你一起去。”

“啊哈哈哈哈。”鲶尾藤四郎讨好地勾住他的肩膀，“兄弟……拜托嘛……”

最终还是变成了这种情况。

鲶尾藤四郎兴致勃勃地提着灯，后面既害怕又好奇的秋田小心地攥紧了他的衣角，药研藤四郎无奈地扶了扶眼镜，后藤漫不经心地跟着，乱藤四郎和信浓藤四郎把白山吉光夹在中间，而骨喰藤四郎无奈地跟在最后。

幸好并不是全员出动，不然就算一期一振是太刀，也会被惊动的吧。

经过一期一振的房间时，骨喰藤四郎心想。

白山吉光满脸写着“我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信浓一本正经地跟他解释：“这是我们的团建活动哦。”

“是真的哦。”乱藤四郎挨着他用力点头。“团建吗？”白山吉光的神色有些茫然，小狐狸并没有跟来，因此他只是抿了抿唇，“……我会回去搜索相关资料的。”

“所以、所以真的有鬼吗？”秋田小心翼翼地拉了拉鲶尾藤四郎的衣角。

“鬼什么的，怎么可能嘛。”后藤说道，“我会把装神弄鬼的东西找出来的！放心吧小不点们。”

他们拐过走廊的拐角，风忽然变大，原本清亮的月光像水一样晃荡起来，树影沙啦啦地响。

乱藤四郎伸手搓了搓手臂：“风好像变大了呢。”

“是狭管效应吧。”药研藤四郎冷静地推了推眼镜，“这个地方呈狭窄的通路，风经过的时候会变大。走过这一段应该就好了。”

黑发短刀的嗓音低沉，听起来很有说服力。他们接着往前走，风声中有什么有别于树枝的东西在呼啦啦作响。秋田藤四郎有些紧张地循着声音望去，抖了个激灵，再一次轻轻地拉了拉鲶尾藤四郎的衣角。

“鲶尾哥，”他小心翼翼地说，“白、白影，出现了……”

“别怕别怕啊。”后藤藤四郎伸手呼啦了一下他的头发，按了按他的肩膀安抚他，一群人按着秋田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皎亮的月光下，亭中银杏树上的白色身影似乎越发透亮，衣袂纷飞，仿佛要乘风逍遥直上。

“……秋田，”骨喰藤四郎冷静地说，“那好像是山姥切先生前两天被风刮走的白色披风。”

“……”

“既然白影已经找到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吧？”信浓藤四郎说道，“啊……好想念温暖的被窝啊。”

“可是‘女鬼的歌声’还没有听到呢。”乱藤四郎反对道，“我想看看唱歌的女鬼到底长什么样……”

“再往前走一段吧。差不多也该回去休息了，明天还有任务呢。”后藤藤四郎说。

于是他们接着往前走。本丸很大，这一块和粟田口的部屋已经隔了有一段距离了，平时他们也很少来这一带串门。骨喰藤四郎走在队伍的最后，回想着入住在这里的刀剑男士们都有谁。

歌声就是在这时候响起来的。

“这个歌声……”秋田藤四郎慢慢松开了拉着鲶尾衣角的手。

“……好粗犷。”乱藤四郎沉默片刻，艰难地接上了话。

“有点，”白山吉光低下头思考了一会儿，“耳熟。”

“诶？”信浓好奇地凑上来，“是谁的歌声？”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歌声的源头。

“啊。”骨喰藤四郎明白了。

这歌声分明是日本号他们喝酒的时候唱出来的啊！

“到底是谁把日本号先生他们唱歌的声音说成是有女鬼姐姐在唱歌的啊……”鲶尾藤四郎小声地抱怨道，“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他们换了条路，从另一边绕回粟田口的部屋。大家此刻都放松了些，白山吉光看起来有些摸不着头脑，最后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懂了。”

“你懂什么了啊……”信浓藤四郎捂住脸。

“故事在口耳相传中会发生改变，这也会影响历史记述的真实性。”白山吉光说。

“……不，其实不用这么严肃。”乱藤四郎说道，“我们其实只是出来玩而已。”

“这种活动，带我，不要紧吗？”白山吉光迟疑地说，“我和你们不同……”

“但都是兄弟啊！”鲶尾藤四郎回过头对他比了个大拇指，“是兄弟就要一起冒险啊！”

“……”不善言辞的青年有些无措地低下头，秋田藤四郎扑过来，拉起他的袖子往前走。

天空万里无云，倾斜而下的月光中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鲜活而生动。白山吉光不大明白所谓的羁绊，虽然同出粟田口，但他毕竟是剑。他知道自己的不同，有意保持距离，但夜晚来临的时候信浓藤四郎他们还是不由分说地拉上了他，推着他在安静的夜晚和他们一起在本丸里面瞎晃。他想把这个夜晚归类成为某个实地的史学课堂，但他的兄弟们——是的，兄弟们——直白地告诉他：只是玩游戏而已。因为是兄弟，不能丢下你寂寞的一个人待着。

“……我好像，不大明白。”白山吉光说。

“哈哈，”药研藤四郎笑起来，“以后就会懂了。”

他们接着往回去的方向走。然而这一回，骨喰藤四郎忽然停下了脚步：“等等。……你们听。”

大家纷纷地停下了。月光下夜风中传来飘渺的低吟，细细听去，静谧夜晚中的歌声愈发清晰起来。歌曲的尾音带着点温柔婉转的弧度，又带着点思念和哀伤的味道，随着风声遥遥地传来，听不清楚歌词，但确确实实，一直在唱着。

“是……是女鬼的歌声。”白山吉光感到秋田藤四郎紧紧地扯住了自己的袖子。他想了想，有些生疏地把小短刀的头揽向自己的怀中：“……别怕。”

“我们过去看看。”鲶尾藤四郎罕见地带上点谨慎严肃的神色。他转过头，对跟在队尾的骨喰点点头，后者会意的上前，然后是药研藤四郎，后藤和信浓紧跟在后，白山吉光护着有些害怕的秋田。一群人屏气凝息地循着歌声而行，时刻注意着这歌声是否会给人带来不适的感觉。

好在一路上并没有出什么异样，除了他们听不大懂以外，歌声一直很好听。

随着距离缩短，歌声愈发清晰起来。但他们刚刚在漆黑的房间外停下脚步，歌声突然中止，紧接着灯亮了起来，与此同时响起了询问声：

“谁在外面？”

拉门被拉开，从里面探出一张有点眼熟的脸。粉色头发的小短刀警惕的神情在看到来人的时候松了下来：“啊……你们是……”

“咦？是粟田口的那些孩子呢。”另一个人来到房间门口，水色的长发披散下来，“怎么到这里来啦？”

“是千代金丸先生啊。”鲶尾藤四郎松了口气，“还有北谷菜切。”

“失礼了。”药研藤四郎抱歉地笑笑，将事情的经过简要地解释了一遍。说话间他们已经被请入温暖的室内，北谷菜切和千代金丸坐在一起，都穿着睡衣，看起来已经要就寝了。

“是这样啊……”北谷菜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脸上有点红，千代金丸伸手揉揉他的头：“其实是北谷他刚来本丸不久，有些不适应，我给他唱唱家乡的歌而已。没想到还是造成困扰了呢。”

“不不不，没什么，是我们打扰了你才对。”后藤藤四郎猛烈摇头，“真的非常抱歉。”

“已经很晚了，我们就不多待了。”药研藤四郎说道，“真的很抱歉。不介意的话，改日一起玩怎么样？”

“我吗？”北谷菜切指了指自己，愉快地眯起眼，“可以啊！”

“那就太好了呢。”千代金丸也笑起来。

他们将粟田口的众人送出房间，昏黄的灯笼映照得室内一片暖色。北谷菜切抱着被褥滚了滚，看着千代金丸把屋门合拢，然后吹熄了灯。黑暗中，青年在他身侧坐下来，他熟练地抱着被褥靠过去。

“睡吧。”千代金丸说，“要接着唱吗？”

“嗯。”北谷菜切轻轻地应了。

屋外是一轮圆满的月。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