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审神者学院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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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头发的橡皮筋崩断了。

我一手抓着头发，一手在柜子里翻找，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哒哒打着哈欠从床上下来，最后一脚踩空了，哧溜一下握着铁栏杆发出了好大一声，惊魂未定地左右看看，低下头来找拖鞋。

采薇已经绑好头发，给我丢了条黑色橡皮筋。

班长叼着个面包出门去班上，她有很多准备活动要做，要调度班上各人——哪些人负责盯赛程状况，哪些人负责陪护运动员，哪些人负责留守我们班的摊子让运动员休息……林林总总的一堆事情，忙得她像个转起来的陀螺。

班级的摊子在离运动场不远的树下，学院提供了一张大桌和几把椅子，旁边竖了个文部二年级三班的牌子。时候还早，最早的比赛也还没有开始，我和哒哒便挽着手去便利店买糖——运动会期间，便利店里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糖，尤其是有着细长管子的棒棒糖。我们在一堆花花绿绿的糖果中挑了半天，拿着一把糖去结账，周围是学生们的谈话声，每个人看起来都很放松。有穿着球服的男生从便利店里买了一整箱的水，闹哄哄地抬走了。

天气很好，风力适中，哒哒把柠檬味的糖果含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让我陪她去跳远场地。

各项比赛都是从一年级开始比，二年级还没那么快，我这么和她解释，但哒哒闲不住，挽着我的胳膊就去围观了。

场地的两边围了很多人，主要是一年级的学弟妹们。我们找了个缝隙探头看赛况，正巧和对面的一振陆奥守吉行对上了眼。爽朗的打刀笑了起来，举起手里的相机，在我们反应过来之前就“咔嚓”一声拍了张照。

“运动员准备——10203——”

我刚想说什么，下一个运动员就要开始起跳了。

一个女孩子风一般地从远处助跑过来，她的个头不高，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长长的头发束起来，我感觉到哒哒用力地挽住了我的手——

那是土御门由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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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了拍哒哒的胳膊：“走吧，我们去班级摊子那边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嗯。”哒哒盯着那个已经落在沙坑里的身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写满了复杂。我拉了她一把，陪她走回班级摊子。采薇正在那里，她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短衣短裤，正在和银霜一起做准备活动。同桌半夏的比赛就快开始了，她紧张兮兮地在一边转圈圈，千春在帮她别号码牌。

班长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云风呢？”

“副班和他一起去比赛场地了。”

班长风风火火地跑走了，又风风火火地跑回来：“有空着的男生吗？去买两箱水。生活委员呢？报销报销——”

“做班长真辛苦啊。”我感慨道。

“嗯。”哒哒深有同感地点点头，然后撕开了一包薯片。

周围人群熙攘，我看见几把粟田口的短刀风一般地跑过去，快出残影。远处传来发令枪的响声，看台上加油的声浪起伏，连空气都显得热烈了起来。哒哒翘着脚看她记的笔记，又远远地看向看台那一侧，连忙狼吞虎咽地吃完了剩下的薯片，拍了拍手上的屑，晃了晃我的胳膊：“我们赶快过去占个好点的位置吧！”

“是谁的比赛？”我无可无不可地随着她的动作站起来，一边跟她往看台走一边问。

“是武部今年的第一名，叫铁板烧的那个。虽然名字很馋，但据说长得很好看。”哒哒兴致勃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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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路上遇到了植物园的左文字一家。运动会期间，食堂全天候开放，掌勺的小豆长光他们做了许多甜点，我看见江雪左文字和宗三左文字一人一边牵着小夜左文字的手，另一只手上拎着点心盒子。我和他们点点头打过招呼，哒哒已经蹦蹦跳跳地凑上去，抓了一把糖果放到小夜的口袋里。

“你这个样子，还没到看台吃的就要吃完了哦。”我提醒她。

“那就再买。”她踢了踢脚下的石头，“我可以跟那人多要点，反正他现在有求于我。”

“……”我沉默片刻，揉了揉她的头。哒哒用力地甩了甩脑袋，换上一副笑嘻嘻的表情：“反正我买那么多糖吃多了也会蛀牙，不如分给路上遇到的小短刀。”

“你开心就好。”我有些话到了嘴边，却不好说出来，最终只能化成半带玩笑性质的这一句。说话间我们已经爬上了看台附近，在偏高层的位置坐下来。虽然离跑道有点远，但因为坐得高，视野不错，哒哒甚至带了个望远镜，她真的是打算来好好散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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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的时候哒哒也是如此。那时候我们都是刚入学几个月的新生，虽然同居一室，但关系还不算特别熟稔。哒哒是我们当中话最多、最活泼的，每天都充满活力地在宿舍里说段子，大家都会附和地笑起来，因此虽然还不够熟稔，但也算相处融洽。

然而虽然哒哒话多，但她从未和我们提过家庭——直到去年的运动会之后的小假期。

那时候我才明白哒哒运动会期间的傻乐根本是在蓄力。小假期一共三天，让学生调整状态，以应对接下来很长的、会持续到考试之前的高强度学习时段。而在小假期期间，亲属是可以来学院探亲的，虽然需要申请。

我们宿舍真正的破冰也许正是从那时候起。

小假期第一天，我们宿舍合力怼走了采薇的父母，然后班长平明挽袖子上阵手把手地教会了采薇怎么禁止父母的探亲许可，来自2205年以后的公务员预备役能力极强，惊得我和采薇哒哒下巴都合不拢。

小假期第二天，我的爹妈和班长的爹妈不约而同，各自带了一堆吃的，老妈的水煮活鱼技术炉火纯青，我们宿舍一群人挤在房间里吃鱼，一边被辣得说不出话一边往锅里伸筷子。班长的父母友情提供了一堆零食，塞满了我们宿舍四个人的柜子，我们一直吃到了放假才解决完。

小假期第三天，哒哒的父亲来到了学院。

哒哒说：“班长，我想学那个。”

“哪个？”

“拉黑父母探亲许可的那个。”

“土御门家族可能不好操作……”

五分钟后班长听完哒哒的叙述捏断了一根笔。

“交给我。”

十分钟后采薇拉过哒哒的手开始传授宅斗经验。

十五分钟后我画完一袋子的符咒塞到哒哒手里。

过来串门的隔壁辞年：这到底是什么政府幕后推手预备役、宅斗十级高手和莫得感情印刷机的神奇组合啊？恐怖如斯。

哒哒的父亲是土御门家的一个浪荡子，年轻的时候自诩风流得意，骗身骗心后又对哒哒的母亲弃之不顾，转而迎娶了一个据说灵力很强的女人。哒哒母女两个人生活窘困，好不容易将哒哒拉扯大的时候。

哒哒的父亲过来摘桃子了。

他开出了看似很好的条件，将哒哒的母亲接近了家族里，扬言要好好培养哒哒，将自己吹得天花乱坠，等哒哒母亲和哒哒进了土御门家才得知，哒哒的父亲只是家族旁支，当年迎娶那个女人就是为了生下一个灵力强的后继者以提升自身的旁支地位，但婚后不久那个女人就看清了哒哒父亲的真面目，毅然离婚。蹉跎十来年后的哒哒父亲得知自己还有个女儿，才颠儿颠儿地回来找哒哒。

哒哒回到土御门家的第三年，她的母亲就去世了。

丧事一毕，哒哒立刻进了审神者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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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快开始了啊。”

眼下，哒哒正和我坐在看台上晃着腿。她把望远镜放下来，转过头和我说话：“那位铁板烧同学好像是第三组，我们还可以等一会儿。”

“噢噢噢是吗？那看来赶上了呢！”

周围突然一振骚动，有个声音接上了哒哒的话头。我们抬起头来，来者有两个——和泉守兼定和歌仙兼定。

看到这对神奇的组合，我眨了眨眼，扶了扶眼镜：“……是……文学社的两位指导老师吗？”

“看来我的fan不少嘛。”和泉守兼定十分自来熟地在我们旁边坐下来，歌仙兼定听到“文学社”三个字仿佛深受打击，抬手捂住了额头。

……看来是了。

我和哒哒对视了一眼。

“你们也是来看铁板烧同学的比赛吗？”哒哒顺着他的话头和他攀谈起来。

“是啊。”和泉守回答道，“那家伙也是文学社的呢。自我介绍的时候，他说他的代号出自‘烟锁池塘柳，深沪铁板烧’，很是风雅。我觉得我和他很投缘！”

你和他投不投缘我不知道。

我冷静地扶了扶眼镜。

我只知道歌仙兼定现在一定很想打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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