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不朽造物与混沌乐子人 第11章 被抛弃的“凡尘”（二）

面对哈尔那翻莫名其妙的话，柳阴感到一阵恐惧。他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哈尔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你能在这里把话说清楚，我可以考虑帮你。”

柳阴站在下坡，黑色的瞳孔转变成金色，但凡哈尔说的话让他不满意，他绝对会让哈尔原地消失。

“别那么生气，是那群星核猎手告诉我的。”哈尔看到柳阴的神情后一阵恐慌，哆哆嗦嗦的转移视线，变回了胆小的模样，仿佛刚才是一次错觉。

“你为什么会遇到星核猎手？”

“我......我在阿兹维埃流浪，没人会在这里闹事，前不久遇到了几个星核猎手，他们看出这颗星球出了点问题，但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告诉我这个，只让我找一个灰色头发，红色眼睛的人。”

哈尔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听不见，说到后面几句时忍不住抬头看柳阴，发现柳阴还在看他后，急忙把头低下，仿佛是在确认他到底有没有找错人。

金色的瞳孔变回黑色，柳阴稍微收敛了些，“暂时信你的话，至于帮不帮你，这要看你有多真诚。”

“现在告诉我，这颗星球到底怎么了。”

***

繁荣时代开启时，德雷姆斯尚未建立，那时阿兹维埃还是原始时代，高智慧物种还未诞生。作为星系边缘的星球，阿兹维埃分到的阳光十分稀少，荒漠戈壁是这颗星球的常态。

高智慧物种在这颗星球诞生便意味着这里拥有了适合居住的环境，曾经的荒漠戈壁消失，变成了葱郁的森林，人们学会了如何在野外生存，并进一步建设王国。

随着时间的推进，星际之间的交流愈发频繁，当第一位天外来客来到阿兹维埃时，德雷姆斯的人们是欢迎的，盛情款待远道而来的客人。

天外来客在阿兹维埃待了几天，他准备踏上飞船再次起航，飞船飞向高空，成为了天上遥远的星星。人们在地上看着，想象着总有一天也要离开地面，去广阔的宇宙看看。

就在所有人都怀揣着对宇宙的好奇时，飞船爆炸了，在几十万米的高空中。

飞船的爆炸声引起了全国的注目，飞船像烟花一样，一瞬间变成了火光，不同的是，飞船的残骸带着火光和浓烟掉落。

国王得到这样的消息时，立刻派人前去查看。

士兵带着人靠近飞船，一番搜索后没有发现飞船里的人，像是凭空消失一样，只留下一棵烧焦的树。

突发事件很快就被封锁，这则消息没有立刻对外公开，而是在调查清楚一切后才公布。

阿兹维埃不知何时被丰饶赐福，荒漠变成森林，人们得以生存。吃下阿兹维埃的食物后可以获得长生，但不能离开这颗星球，这是赐福，亦是诅咒。

哈尔和柳阴站在一处隐蔽的角落，哈尔逐字逐句的把他知道的全都告诉柳阴。听完哈尔的话，柳阴稍加思索，随后看了哈尔一眼，二话不说的离开。

“我都告诉你了，现在你得告诉我你答不答应。”哈尔见柳阴想走，赶忙跟着，两人就这样离开了角落，回到了大街上。

“你一个叫花子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不觉得很奇怪吗？”

“什么叫花子，我不是叫花子。”

“重点是这个吗？”

对话的内容轻易的就被哈尔掉转方向，从这里就可以得知，事件的走向柳阴没有控制权，全看哈尔会不会继续找他。

“星神的赐福别人想要都得不到，你怎么断定这里的人想要摆脱赐福。”柳阴自己就是星神的造物，他不反对星神给予人们的各种赐福，也无权阻止这样的赐福。

哈尔欲言又止，他自己的想法不代表其他人的想法，可人是自私的，“我想离开这，阿兹维埃需要向外探索的权利，如果阻止人们对宇宙的向往是一种牢狱之苦，那阿兹维埃上的人们受够了这种折磨。”

柳阴静静的看着哈尔宣泄自己的情绪，是那么的合理且自然。

“我不是这颗星球的人，以你的片面之词，我很难相信你。请回吧，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柳阴再一次拒绝了哈尔，他的背后已经一无所有，让他去挑战一个星神，谈何容易。

柳阴头也不回的走了，徒留哈尔站在原地。

离开哈尔后柳阴按照计划，去给飞船补充能源。

开拓造的飞船什么都吃，柳阴随便看了几眼能源类型，选了个耐用的补充。拿出比拉塔给的卡，毫不客气的刷了卡。

订单确认后，下午六点就会送到飞船停放的位置，柳阴还有时间可以逛一逛。

作为整个星球唯一对外开放的港口，其内涵的店铺不少，但餐饮店却不见几家。说不定真如哈尔所说，吃了这个星球的食物相当于得到丰饶赐福，无法离开这颗星球。

柳阴站在街道上，看着街道两边的店铺。在他看不到的方向，一家画廊前出现突发状况。

“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已经几百年了，他们已经死了吧，人类的寿命可没有那么长。”画师坐在画架前，手中的炭笔将手染黑，白色的画纸上是一家三口，炭笔没有画出三人的五官，也许画师已经忘记了三人的模样。

店长只能叹口气，他何尝不想回去，他已经不知道在阿兹维埃待了多久，哪怕真的能回去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回去。

画师放下炭笔，心中的忧虑已经困扰他许久，他觉得今天该做个了断。

“店长，人的一生会在什么时候觉得有意义？”

“我又在追求什么，活到现在，我还剩什么？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店长这时才抬起头，看着坐在画架前的“青年”，叹了口气，“你又把钱全都拿去买给客人提供的食物了。”

阿兹维埃的人们在发现其他星球的人吃下这里的食物会间接获得丰饶赐福后，有研究过如何让食物变成普通的食物。历经数百年，研究虽然有进展，但非常缓慢，普通人能吃的食物至今仍是高价，而阿兹维埃的人不能长期食用普通的食物，这会让他们发狂。

画师看着画有一家三口的画纸，他的眼中仿佛看到了那年他离开家乡的画面。

妻子和孩子在家等他回来，餐桌上是丰盛的饭菜，庆祝他这次的外出探索顺利回来。

画师看着画纸笑了笑，随后双眼无神的站起身，拿上一旁的锉刀离开。

这一幕店长都看在眼里，但他没有阻止，也无法阻止。心已经死了的人无论怎么挽救都救不回来，更何况他也会被影响。

在阿兹维埃上自.杀的人不在少数，却无一人阻止。周围的人会受到影响，接连引发多人自.杀。每当有人在大街上死去，人们都会默不作声的离开，给予逝者最后的净土。

柳阴看着画师拿着锉刀走出画廊，随后毫不犹豫的划开脖子，鲜血从脖子处喷涌而出。画师跪倒在地，仰着头看天，锉刀从手中滚落，双手举起，想要拥抱天空。

人们总能看到蓝天白云，幻想着只要伸手就能拥抱天空，当真的伸出手时才后知后觉，原来天空一直都不在身边，人类不过是地上渺小的蚂蚁，无力又无助。

画师死了，死在了他的向往的天空之下，天外有他的家人，有他思念的一切，可惜他回不去，等他回去的人也比他先走一步。

店长站在画廊里，久久没有出来，他摘下头上的帽子默哀。

港口的人收到消息快速赶来，几人合力将人抬走，快速清扫地上的血迹。这种事发生过很多遍，后续的处理速度很快，快到街道上看不到任何一点血迹。

“感觉如何，现在要帮我吗？”

哈尔的声音从耳边响起，他知何时来到了柳阴身边。

柳阴回头，看着神出鬼没的哈尔，“另说。”

“别犹豫了，再这样下去整个星球的人都会死的。”

“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

柳阴不明白哈尔的意思，为什么这么笃定整个星球的人都会死。寻死是一件极其需要勇气的事，若非不得已，还是活着更好。

哈尔见柳阴还不明白，凑到柳阴耳边，小声说道，“这里的人不会死，灵魂会离体而去，但□□会永远保持在死亡那一刻的模样。”

柳阴瞬间明白哈尔的意思，向后退了一步，看着哈尔的眼睛，“你想让我救的是他们的身体，而非灵魂。”

“现在明白还不算太晚，不过目前没有方法拯救他们。”哈尔两手一撇，他知道的所有方法里没有一个是有用的。

丰饶的赐福并不是灵魂本身，而是身体。人的灵魂会随着时间磨损，最后残破不堪。再好的身体没有一个健全的灵魂也是白搭。

阿兹维埃的人们因森林而定居于此，丰饶的赐福并非他们所想，若可以选，他们更愿意要一块普通的土地，至少这样他们可以前往宇宙，探索未知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