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无聊,真的很无聊。
樱诗陶无所谓的躺在了地上,童魔坐在一边的长椅上,天已经黑了。
黑色的长发沾上尘土,浅色t恤已经脏了,看着逐渐显现的月牙。
有人在身旁,樱诗桃体面的没能自言自语,她睁着眼睛看天空,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童磨却难得的安静待在樱诗陶身边。
童魔不是一个会沉溺于过去的人,就像是刚开始成为鬼的时候,吃人聆听所谓信徒的言论,听着他们演出的痛苦,嘴中说着“好可怜”,心中毫无波澜。
所以对于殷诗桃这种沉迷于过去他是不理解的。
樱诗陶在地上翻了个身。
童魔伸出脚,轻轻碰了碰她:“走吗?”
“你很不一样了。”头发遮住她的脸,喃喃出声。
跟她从前见到的不一样很多。
想做一场梦,梦一下很久都没能见到的人。
她突然直起身:“我要回去睡觉了。”
樱诗陶的背影渐渐从童魔眼中消失不见,说是感兴趣倒也不对,为了一个感兴趣的事,童磨一直是装的很好。
他知道樱诗陶是那种说善人又不全是,说恶人又远不到那种地步的人。
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都是这样。
明知道只要自己心软,退步,等着自己的都只会是深渊,却还是忍不住会那么做,反反复复都只是在。折磨自己自我折磨的人,对于童魔说到底同情是没有分毫。
再实际一点来说,童魔根本就没有同情那种情绪。
如果可以的话,真相他可以死在自己面前。
童魔舔了舔唇,彩色的眸子流光一闪。
想要快一点吃掉。
说是回去睡觉,实际上也只是说说而已。
夜晚对于她来说可是活动时间。
走了段距离后,樱诗陶又躺下了,生动形象展示了什么叫做天地为席。
松田阵平自从入职以来,不间断工作到了现在。
警署人员包括他手下的人,在面对凶杀案时宛如降智,一切都要依靠侦探,没了侦探,一切都变成了盲目调查,案发现场找了个遍,最后不是意外便是自杀。
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他从来没时间细想这些事。
不过,像他们5人这样的人,真的很少。
多想让那些侦探都来当警察,反正都是办案,所以为什么有点天分的都跑去当了侦探啊!!
“ 切可修。”
真是太可恶了。
松田阵平脚下一软,他不确定的移动一下。
“…啊——”有气无力的声音从脚底下传了出来,这声音听起来半死不活的,象征性的因为被踩到了,所以叫了一声。
…他踩到的应该是背面吧。
他抬起脚,将人……应该是人,身上的褐色包装纸拿了起来。
这种所谓的包装纸,就是买了一大堆手工面包之后会用的纸质袋子。
好几个被拼接在了一起。
看清楚之后,只能说确实是个人吧。
樱诗陶趴的有些胸闷,还没来得及翻身,后腰就被人踩了一脚,踩了一脚还不够,又接连踩了两下,刚翻个身,准备看看是谁这么缺德。
她定睛一看,熟人啊,这不太宰治吗!
卷毛大衣不是太宰治,还能是谁。
太宰治的话又踩了几脚,一下子就变正常了。
樱诗陶想明白之后,伸手去抢自己的包装纸。
这可是她睡觉的被子,能要回来还是要一下的。
松田阵平手一抬,疑惑的目光投向了这个奇怪的小女生。
看着很年轻,十几岁左右,衣服一看就是很贵的那种,跟商场打折流落街头的质感一看就不一样。
“喂!”
他的长相不能算是很和善的那一种,跟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那种一看就很是和善的,区别还是有些差距。
看到一个不经常有人过路的偏僻小街道上,出现了一个年龄不大的小女孩,发散的思维是迫使他想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眉眼不自觉露出了烦躁。
樱诗陶收回手。
她不要了,不要了还不行吗?你个屑太宰。
不管松田怎么叫,她都不再理会。
睡吧,睡醒之后太宰治觉得无聊,自己就离开了。
令樱诗陶没能想到的是……30分钟后,“太宰治”还在说些什么。
“你的家长是谁?”“是不是离家出走了?”“小孩子不要乱跑。”之类的,你身为太宰治,这样应该吗?
这一点都不正常好吧。
麻烦看完就走,不要打扰她睡觉了好吗?已经很晚了。
“…想去横滨。”樱诗陶……的脑子被说的头疼,她吐出几个字,松田阵平听到她终于回话,絮絮叨叨的话语停了下来。
女孩坐起身,眼神茫然,露出一种半生不死的样子:“好困,我都要困死了,明天还要搭车去横滨,好心人,我能睡了吗。”
放一个小孩子在偏僻的街道上,这怎么可以。
松田阵平的道德并不支持他做出将小孩子不管不顾丢在这里的做法。
更别提,他根本就不知道横滨又是哪里,很明显,一看就是睡迷糊了。
“太宰治”又开始絮叨了,甚至已经开始胡言乱语。
“晚上很冷,不要随便躺在地上,地上很脏。”松田阵平伸伸手去拉她,一连神了几次,都没摸到,一伸手,樱诗陶向前滚了一下,再一伸手,她又滚……
松田阵平手握成拳,血压升高。
现在的小孩儿这么难管。
樱诗陶再次坐起身,她滚了几圈,身上的骨头硌得生疼,感觉整个人都要死掉了。
头发乱糟糟的,地上碎屑有一些微小的东西粘在了她的头发上,后续清理的烦躁,迫使她叹了口气,无情吐槽:“你好烦。”
松田阵平:喂喂……
跟人交流这种事儿,还是派萩原更合适,他就不是适合跟人交流。
樱诗陶平复了一下心情,为松田阵平说出的一系列话作出解答:“我今年23岁了,家住横滨□□大楼附近的小破楼,我的哥哥叫做织田作之助,除了哥哥之外,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至于为什么躺在地上睡觉……”
她说出一个个人认为再正常不过的理由:“我没钱了,一分都没有了,在买完车票之后……我也就只能睡大街了。”
松田阵平沉默了,没能第一时间回话。
樱诗陶自认为她的回答很完美。
成年了,不是小孩子,已经23岁了,有家人,在横滨,有哥哥,说了名字,说了家人,解释了为什么会睡在这里,这下应该能走了吧。
松田阵平。
看清楚之后她就知道这人不是太宰治了,虽然记忆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她可不记得太宰治,会穿灰色大衣。
有些东西看过,见过总会有种熟悉感,对于太宰治,具体已经忘了是什么人长什么样,灰色是一个,不管怎么样都没有丝毫熟悉感的颜色,她能想起来的名字,外表是卷毛,相似的人不多。
降谷零他们刚进组织,好友活着的可能性很大。
压根就没听过横滨这个地区名的松田阵平,在沉默即将想了很多。
此时已经快要上升至全球的地图板块了。
想不出来,他就放弃了,他不是什么一定要死抠出结果的人,他直截了当的问出了口:“横滨是哪里?”
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头一次感到因为不知道是哪里而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