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午,云书刚给和她对接的老外发了一封邮件,趁着老外还没回邮件的空档,她去接了杯水。她前脚刚走,人事Lily就带了两个男模来找他们老大了。
老大见状对Lily说,“麻烦你把他们带到北京会议室吧,我发完邮件这就来。”,S2马上要fitting了,他们公司的模特都是兼职的,有时候时间上会有冲突,所以每次要fitting都要广撒网招聘男女模特。
等云书端着水杯从茶水间出来,迎面碰到了他们组的Shirly,Shirly一见到她就兴奋的问,“Seven,你见到刚来的两个人没?妈呀,特别的像吴彦祖超级帅…超级帅。”,Seven是云书的英文名。
帅哥谁不爱看,云书兴奋的问,“人在哪里?”
“北京会议室。”
云书兴奋的说,“那我赶紧去看看。”,因为工作环境受限,她们公司大多数都是女同胞,至于男同胞的数量就像那苍蝇腿里的肉似的少的可怜啊。
云书兴冲冲的走到座位前把水杯一放,正准备去看帅哥,手机这个时候竟然响了。
这年头亲朋间几乎不打电话了,差不多都是用微信沟通了。她想着八成又是骚扰电话,本来不想接的,一看来电显示是大白。
大白是云书对温以白的备注。
她俩平时都是用微信聊的,怎么突然给她打电话了。她带着疑惑朝会议室走去,她们的办公室是大通间,各组之间是焊上双层固定的衣架然后挂上衣服隔开的。
云书为了不但扰别人工作,推开就近的一间走进去反手把门关了。
甫一接通,电话那端就传来温以白抽抽噎噎的声音。
云书也不敢说话了,一边听温以白哭,一边倚着窗户往外看路边来来往往的车辆,八月份的天热的出奇,站着不动都能热一身汗。
等她哭好了云书才问,“你这是又和陆青山吵嘴了?”
温以白干嚎一嗓子,“天边的一朵云,我的天要塌了。”
云书听了她的话白眼要翻上天了,还能调侃她,可见天还没怎么塌下来。
这个时候云书大概就能猜到是什么事情了,无非就是她和陆青山之间那点感情的事。
云书实在不能明白温以白的感情观,既然两个人总是这么相爱相杀下去,分了不就解脱了咩。
偏偏两个人就不,就这么纠缠在一起。
两个人也算是彼此命中的劫数了吧。
“云书,他说如果我们俩订婚的话,我就要给他买辆车。”
云书愣了,以为自己听错了,又确认了一遍。
温以白抽抽噎噎的,虽然云书看不见,她仍然点了点头恩了一声,“你没听错。”
云书一听这话火冒三丈,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你问他是不是要入赘你家,让你娶他,如果是的话你还可以给他买套房,给他送十八万八的彩礼,以后生的孩子都姓温,如果是的话他这么说不是不可以的。”
温以白干嚎了一嗓子,“天边的一朵云,我以为我是你啊有这么大的家业啊。”
一听这话,云书沉默了。
温以白这话倒是不错,云家给云书早就准备好了结婚用的钱,招赘出嫁两相宜。
而云书又是个很会持家的女孩子,她买东西的观念一直遵循着精买少买。
反观温以白则是赚的多花的多,吃的穿的用的玩的都要顶级的,一年到头压根就存不了几个钱。
这也就算了。
她家那位母上大人,每月十五日必打且只给她打一通虚寒微暖的电话,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就是:告诉女儿该给她下个月的生活费了。
如不。
她老人家就会拖家带口的来E市住在温以白出租的小房子里里,一住就是一个季度。
如若不然,温母就会去温以白公司堵她。
一度堵的温以白躲到N市。
温以白常常说,“有些人生来就像贾宝玉似的人人待他如珍似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而有些人生来就是来渡劫的父怨母憎。”
而她就是后者。
云书就直截了当的说,“那就告诉他不可能。”
别人家结婚都是男方买车,虽然我们不求男方给买车,但也不能倒贴吧,如果这样还不如单身。
落得一个自在飞花轻似梦多好。
温以白弱弱的说,“他说这是他和他前女友之前就商量好的。”
云书愣了,“他有前女友?”
这不废话吗?
谁还没有个前任呢?
云书总算明白温以白为毛总是和陆青山闹别扭了,关键就在这个前任吧。
云书的火蹭蹭的往上冒,这年头真的是下头男真TM的多啊。
你丫的和你前女友商量好了你找现任说这事干嘛啊。
云书实在是气炸了,一来是为了陆青山这个下头男,二来是为了温以白,怒其不争,都这个时候还不干脆的分手,竟然还给她打电话哭诉,云书实在被气的受不了了。
“既然他和前任商量好了那你就让他找前任去啊。”
温以白抽抽噎噎的说,“人家前任和他分手后没过一年就结婚了。”
云书突然觉得那个前任真是大聪明……早分手早解脱。
这种吸血鬼似的男人早晚有一天会把你吃干抹净连骨头都不剩。
云书总算明白过来了,温以白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陆青山分手,“那你想怎么办?”
温以白哭哭啼啼的说,“我这么多年的青春。”
云书觉得这姐妹脑子秀逗了,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她的青春呢,分手了人还能回春,一旦陷进去真的是万劫不复。
“赶紧分手吧,这种渣男死男人不分手留着过年嘛?”
温以白估计从小到大没得到过什么爱,纵然陆青山如此带她还要想着怎么复合,“你说他会不会向我道歉?”
“道完歉呢?”
温以白吞吞吐吐,“接着谈婚事啊。”
“呵呵哒……”
温以白完全没了工作时的雷厉风行,此刻她突然变成了一个人,像个伸手向大人讨要糖果的小女孩怯生生的问,“天边的云,你说我三十好几了再不结婚就真的结不了了。”
云书要被她气死了,但也必须耐着性子开始开导她,“大白啊,一个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她的人生意义不是只有结婚生子这件事的,就像王小波说的,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看花怎么开,水怎么流,太阳怎么升起,夕阳何时落下”,是为了体验和感受生命的美好与自由,而不是为了完成一个任务。你的幸福,应该由你自己定义。”
温以白脑子不知是被门夹了一下还是如何,突然来一句,“天边的一朵云你的话好有哲理啊,你在你们公司当个小小的TC简直是屈才了,你真的该好好的写写文章投投稿,说不定哪天你能成个作家,我也能跟着你沾点光啊。”
云书实在是不明白温以白这个时候突然聊这个话题干什么?为了转移话题咩。她被温以白气的浑身冒火,热气往上涌,她打算去开空调,刚一转身就看到一个清泠泠的男人站在门口。
此男可不就是前几天酒吧认识的那位书友咩。
她刚才一直在和温以白说话,都没注意门什么时候被打开的,这个家伙又听到了多少。
眼前的男子一手还握着门把手,一看云书正在打电话,朝她点了点头又退了出去把门也关上了。
这一打扰,云书也忘记了开空调的事了。
更别提温以白在电话那端都说了些什么。
等她打完电话从会议室出来,那位书友早就没影了。
她被温以白的事情一闹连看帅哥的心情也没了。
自这之后他俩彻底是没有任何交集了。
直到顾惜风的婚礼上。
那天,正好是国庆节当天。
秋风起爽,阳光明媚,紫薇花开的甚是绚烂。枝梢顶端,一簇簇繁密的花团轰然炸开,如云似霞,沉甸甸地压弯了细韧的枝条,仿佛绿绸缎上托举着无数个粉紫的绣球。
看来今天是个好天气。
她和温以白到了M酒店,在男方席上找了个角落坐下来。纵然这样云书以她前女友的身份还是吸引来很多的人围观,一会来一个人和云书打招呼,大家说的话无外乎就是,“啊,云书你来了。”或者是,“云书,见过新郎新娘没。”,不用想这些人都是顾惜风的所谓的好友。
云书表面和他们周旋,内心深处却在想,“赶紧结束话题走人吧。”
温以白看了一圈男方餐桌数量,少说得有五十桌,“顾惜风这货到底是通知了多少人啊?”,连她这个大学校友,也就见那么几面的人也通知了。
云书好容易把那些看热闹的人打发走,顺手抓一把瓜子磕着玩。听了温以白的话,她正想把嘴里的瓜子皮正准备吐在餐巾纸上回她的话呢,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空盘子,云书以为是温以白递过来的就势把瓜子皮吐了里面。
她嘴巴终于倒腾出空了,“人家好不容易抱上大腿可不得显摆显摆啊。”,顾惜风这个人是有点能耐的,所结交的女性朋友皆是有钱人,算下来估计就属云书最穷吧。
就拿这位新娘来说,据说家里在E市每个区都有房,加上老家的别墅少说有十套房。
这样的高枝不攀难不成要和云书这种小康之家混在一起。
有人突然问道,“云书,你不后悔放走顾惜风这么一位潜力股。”
云书听了咦了一声,正想是谁说话呢,温以白就先开口了,“什么潜力股?吃软饭的潜力股咩?”,一个谎称自己是编制内实则是合同工的软饭男。
连邻桌的人听了温以白的话也跟着起哄大笑。
“朋友,会说就多说点。”
有人调侃,“你这嘴是萃了无妄之火加碧茶之毒了吧啊哈哈哈。”
云书拿眼看了一眼温以白,知道小姐妹是在为自己出气。
云书咳嗽了一声,跟着温以白一唱一和,“我没福气啊,吃不了这口饭。”
有个女人调侃云书,“你就应该和顾惜风结婚,婚后让他出去找富婆养活你们一大家子。我在网上就看到过类似的事情。”,她好像怕云书不信还把之前看到的一条新闻找出来让她看。
呵呵哒。
这是来找茬的吧。
云书笑了,看着说这话的女人,冷冷的道,“你这么熟门熟路,莫非你就是靠着这门营生活着啊。”
女人一听这话,脸气的煞白,伸手就要去推云书。云书岂是吃素的,在她的手伸过来之前早就有一把……哦不,应该是两把手伸出来隔挡……云书一看这情况就把刚要抬起的手放下了。
她转头看了一眼帮她的那人。
这一看。
云书不得不感慨。
人生何处不相逢。
此男可不就是那位书友啊。
女人一看男人抓住他的手腕就开始撒娇撒痴,“上哥哥,你竟然为了她开始要打我了。”
什么叫为了她。
云书再傻也知道这女人为何针对自己了。
温以白看热闹不嫌事大,凑到云书身边说,“这不就是你的那片绿嘛?”
云书愣了,什么叫那片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