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梧,不好意思,公司临时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我让张助去接你了。】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简讯,夏蔓梧回应道:【好的,没关系的,不用担心我。】
护士敲门进来对她说道,“15号病床,可以到护士台办理出院手续了。”
夏蔓梧忙应了一声,刚准备起身,只见一个黑色工服、挺拔的身影推门走了进来,原来是张助,“蔓梧,我来了。”她抬腕看了下表,笑着说,“时间刚刚好,”
夏蔓梧反应过来,忙解释道:“其实我自己也可以办理的,不用麻烦你们跑一趟,我知道公司忙。”
“我去吧,你在这儿等我就行。”
“我...”
“韩总专门交代的,这是下给我的任务,我得复命,”张助摆了摆手,认真地说道,“你在这儿等我就好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夏蔓梧心中一阵暖意,只好坐下来等她。
手续办完,从江川医院出来。
车窗外,9月的风带着秋意,路边零星的格桑花开的格外美丽,似乎要将最后的绚烂都绽放在秋日里。夏蔓梧看着车窗外路边的景色一点点后移,陷入沉思。
“张助,麻烦你把我送到一个地方吧。”她忽然开口。
张助愣了下,忙转头问道,“你不回家吗?”
“我想出去散散步。”
“哦,去哪?”
“我想去叶山。”
“叶山?”张助顿了下,连忙应道,“哦好的,那到地方我在附近等你。”
“不用,等会儿我自己回去就行。”
“这...”张助有些为难,毕竟是韩总交代给自己的事情,未完成总觉得不踏实。
“没关系的,我跟韩琦说一声。”见她执意要自己过去,张助便也不好再强人所难,只好依了她。
到达目的地,夏蔓梧让张助回去后,自己便默默朝叶山的方向走了过去。
山坡上,有四五个小孩儿在跑着玩,沿着一条石子路走到最里面,远远就能看到漫山遍野的格桑花海,开的正艳。
这片种子是她五年前播种下的,一年年过去,如今竟蔓延成了一片花海。每年的2月11日,她都会来这里,
她穿过花丛中,往最深处走着,忽然发现花丛间有一条被踩踏过的痕迹,折痕还很新鲜。
是谁路过这里吗?
她心里犯着嘀咕,但是这里没有正经的路,并且山丘尽头像是一片废弃的郊区,按理说不会有人过来,除非小孩子跑着玩误入这里了吧。
终于,踏开花丛,扒拉开蔓延的枝叶,在一处地方停了下来。
一座十字架无名碑出现在眼前。
她轻抚碑面,缓缓蹲下,在周边帮他拔拔杂草。五年了,如果有来生,你应该现在也长大了吧。
突然,她注意到碑前新鲜的踩踏痕迹,意识有些不对劲。
由于这些花丛肆无忌惮的争相开放蔓延,只有在她来的时候才会踩出来一条小道,而刚刚那些折径恰好也是在这附近停留,痕迹更为明显,所以这条路径,很明显是有人来过。看着踩折的杆径,仍是翠绿的,更能确定对方来的也是这里,并且是刚来还没离开太久。
她站起身,只看到远处那四四五五的小孩子还在追逐嬉戏跑着玩。
“小朋友们,刚刚有人来过这里吗?”
她忙跑回去走到那群孩子面前,似乎期望能从一群七八岁的孩童身上找到答案。
正在嬉笑打闹的孩子似乎被突如其来的陌生人吓住了,停下了跑闹的脚步,看着眼前素净清秀的女人。
一个稍微年龄大些的男孩儿壮胆朝前走了两步,应该是孩子王,他吸了吸鼻涕,朝着东南方向指了指,“好像是吧,刚刚有位叔叔往那个方向走了。”
“叔叔?长什么样子呢?”
男孩眨巴眼睛想了想,“忘记了,好像瘦瘦高高的,穿个棕色衣服戴个帽子。”他饶了饶头,实在想不起来了。然后就又回到小朋友堆里玩了起来。
夏蔓梧顺着男孩指的方向,抬头望去,那边只有一条偏僻的小道,荒无人烟的样子。
可她心里像是被什么牵着,顾不上多想,连忙顺着小道方向赶了过去。
再往深处走,景象越荒凉,一片废墟狼藉。
太阳有些昏沉了开始,孩子们嬉笑的声音越来越远,空气也开始越来越僻静,这里没有一丝车水马龙声,只有偶尔一声凄凉的鸟鸣声,有些静的可怕。
前面出现一片废弃工厂。里面隐隐约约传来人的声音。
“讨厌...别碰我!”
“为什么?你不就喜欢这样吗...”
“hahahah!”
里面传来放浪的笑声。
夏蔓梧心头一紧,有些后悔来这个地方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非得这么执着来这边,好像是当时一股无名的劲儿在牵扯着她去探索答案。现在她打算转过身找回去的路,然而此刻就像是在迷宫里般,地上都是坑坑洼洼的,她一踩脚空,差点崴着脚。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挪动不发出声响,生怕惊动废墟出里面不知为何物的那些危险物。
然后,狩猎者总是能嗅到猎物的气息。
旁边垃圾堆后面突然传来动静,五六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混混们走了出来,还有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嘴里嚼着口香糖,眼神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她。
一个黑壮的混混光着上半身,手臂上纹着大花臂,提了提裤子走了出来,朝她吹了声流氓哨:
“哟,美女,一个人啊?”
夏蔓梧后背发凉,不敢应声,只顾撒腿跑起来,她不顾一切的跑着,脚下坑坑洼洼的泥泞崴着脚也顾不上,就像一个快要被猎豹厮守的猎物,为了逃命,用劲全力挣脱着。她不敢想象,可怜的猎物被撕咬的那种痛楚。
然而,猎物终究逃不过狩猎者,一个胖胖的黄毛堵着了她,追过去一把拉住了她纤细的胳膊。看着夏蔓梧慌乱的眼神,嬉笑道:“美女跑什么跑?哥们几个又不是坏人,呵呵呵。”
“放开我,我警告你们不要乱来啊!”夏蔓梧拼力挣扎着。
“这怎么能叫乱来呢?”黄毛男嗤笑一声,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凑到她头发上闻了闻,“真香啊!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你自己一个人,不就是想找‘乐子’吗?哥几个当你的‘护花’使者,不好吗?”
“喂,黄毛!”花臂男在后面嘲笑骂道,“你TMD,不把劳资放眼里?滚开滚开!老规矩都忘了,劳资先上,剩下的才轮得到你们!”
“陈哥,你都爽一下午了,悠着点身子啊。”黄毛撇撇嘴,却也不敢真的违逆。
“就是啊老大,您老歇会儿吧!”
旁边一群嗷嗷起哄道。
夏蔓梧见状,心里更慌,浑身发冷汗,挣扎中急忙撒谎道,“你们不要乱来,我未婚夫是警察!你们要是乱来,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听到这儿,混混们先是顿了下,接着花臂男反而表现更兴奋的扑过来,“哟,条子的马子?劳资就喜欢玩条子的马子!”
“对啊,让我尝尝条子的品味是什么样的!”
“你们不怕坐牢吗,你们、你们不要乱来...”夏蔓梧拼命挣扎着,声音都在发颤。
“坐牢?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除了劳资几个,谁能看到?谁知道?”花臂男拍了拍旁边小弟的肩膀,装模作样的问道,“你看到了吗?”
小弟嬉笑摇头附和道,“没有啊,什么都没看见!”
“你呢?你知道吗?”
另一个小弟也忙摆摆手,“什么?我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混混们得意的起哄笑着,黄毛一把将夏蔓梧按在地上,强行拖着她往废弃车间走,夏蔓梧挣扎着乱拍打,黄毛朝后面示意道,“愣着干嘛,NND快来帮忙啊!”
“帮忙可以,等下可少不了兄弟几个的份...”
几个混混们立刻围了上来。
“救命,救命啊...”
夏蔓梧拼命挣扎求救者,衣服也被扯坏了,但是就像黄毛所说的,这里荒郊野外的,任凭她喊破喉咙也不会有半个路人经过。她多么想韩琦此时此刻能出现,可是,谁又能找到自己在这里呢?
纵使竭尽力气拼命挣扎着,可是怎么抵挡住混混们的压制呢。
她绝望地明白了,不会有人发现她的,挣扎也无济于事,可能以后只会发现一具干枯肮脏的躯体,任凭杂草废墟一样不为世知。她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会一股脑儿执迷不悟,或许这一切都是她活该。回想这一生,也许这就是她该得到的因果。只是她觉得对不住韩琦,她不想看到他难过内疚的样子。
韩琦,对不起。
人在死亡绝望前或许会虔诚的回忆这一生吧...
空间开始变得扭曲,时间也低沉恶心起来。
突然,头顶发出一声惨叫,只听“哐当”一声,一个异物重重的砸在黄毛头上,掉在地上溅起一片灰尘。
黄毛懵逼的抬手,摸了摸头,看着手上腥红的液体,哆哆嗦嗦地说了句:
“血......?”
接着就倒了下去。
压制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变轻,夏蔓梧愣愣地抬头,只见一个风衣男人站在不远处,居高临下的看过来,手里还握着一根木棍。
花臂男见状,嘴里怒骂一句:“你踏马的从哪里冒出……”
还未说完,只见男人手举木棍已经挥了过来!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头上便被闷了一棍,重重摔倒在地上。剩下的混混见状,纷纷抄家伙扑了上去。
现场十分惨烈,旁边的两个女人见状,吓得尖叫着忙逃远了。
夏蔓梧惊魂未定的缓缓从地上扶着站了起来,经过刚才的折腾她腿脚已经有些软弱无力,踉跄着挪到了一边。
朦胧中,她看清了救她的那个男人,竟然是他!订婚宴上出现的那个黑衣男人。
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本想要寻找这个神秘的身影,此刻竟就在眼前,就像是做梦一样!唯一真实的是这一幕她好像似曾相识过。
看到眼前的花衣服混混们被一个个撂倒干翻,男人脱掉身上的风衣,身影朝着她走了过来,伸手道:
“走。”
还没蔓梧反应过来,只觉身上被披了一层温暖的外套,就被黑衣男人拉着她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