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黑风寨还有半里地,就见寨门旁的两盏大红灯笼亮得晃眼,几个弟兄举着松明火把站在门口,远远看见他们的身影,就高声喊:“寨主回来了!”
燕烈抱着沈清寒,脚步又稳了些,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 —— 不管在外头遇到多少危险,只要看见这亮着灯的寨门,心里就踏实。沈清寒靠在他怀里,听见弟兄们的声音,也悄悄睁开眼,看向那片暖光,心里的疲惫好像都散了些。
到了寨门口,弟兄们涌上来,有的想接苏九手里的木箱,有的想扶老疤,看见燕烈怀里的沈清寒,又都默契地退了退,只围着问:“寨主,沈公子和老疤哥没事吧?”
“没事,就是受了点伤。” 燕烈说着,没停下脚步,径直往石屋方向走,对旁边的弟兄吩咐,“快去把老郎中请来,再让伙房把热粥端到我屋里,顺便给老疤送点金疮药。”
“哎!好嘞!” 弟兄们应着,有的往药庐跑,有的往伙房去,热闹的动静在夜里显得格外鲜活。苏九抱着木箱跟在后面,小声问:“寨主,这木箱里的证据,要不要先放到库房锁起来?”
“先放我屋里,等清寒和老疤养好了伤再说。” 燕烈头也不回地说,脚步没停,“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他们把伤养好,证据跑不了,别急于这一时。”
沈清寒靠在他怀里,听见 “养伤” 两个字,心里动了动 —— 他本来还想着回来就打开木箱看看里面的证据,可听见燕烈的话,又看了看老疤苍白的脸,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老疤的胳膊还在流血,自己的腰伤也反复,这时候确实不是处理证据的好时候。
燕烈把沈清寒抱到自己的石屋 —— 比沈清寒之前住的屋子大些,里间有张宽床,外间摆着桌椅和兵器架。他小心地把沈清寒放在床上,刚想直起身去找布条,沈清寒却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老疤……”
“放心,弟兄们会照顾他的。” 燕烈拍了拍他的手,声音放得柔,“老郎中先过来给你看伤,等会儿再去看他。你先躺好,别乱动。”
沈清寒点了点头,乖乖松开手,看着燕烈转身去倒水,心里暖暖的。没过多久,老郎中背着药箱匆匆赶来,手里还拿着新的布条和草药,看见床上的沈清寒,先伸手摸了摸他的脉搏,又掀开他的短打看了看伤口,眉头皱了起来:“伤口又裂了,还发着热,得好好养着,至少半个月不能乱动,更不能再出去折腾了。”
“听见没?” 燕烈凑过来,帮老郎中递过草药,看着沈清寒,“老郎中都说了,得养半个月。这期间,你就乖乖待在寨里,别想着出去,也别想着证据的事,有我和弟兄们呢。”
沈清寒抿了抿唇,想说自己能行,可看着老郎中严肃的脸,又看了看燕烈眼里的担忧,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他不是不想急,是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就算急也帮不上忙,反而会让燕烈担心,倒不如好好养伤,等好了再一起处理证据。
老郎中给沈清寒换了药,又开了副退烧的方子,嘱咐燕烈:“每天煎两次药,饭后喝,别让他吃辛辣的,多喝点粥和骨头汤,补补气血。”
“哎,谢谢您了老郎中。” 燕烈送老郎中出门,回来时见沈清寒正盯着床头的木箱 —— 苏九已经把木箱放在了那里,黑漆漆的,看着沉甸甸的。
“想看看里面的东西?” 燕烈走过去,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木箱的锁,“现在打不开,得找钥匙,不过就算打开了,里面的东西也得等你好了再看。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伤,等你能下床走路了,咱们再一起打开,好不好?”
沈清寒抬头看着他,眼神里满是认真:“好。” 他知道燕烈是为了他好,也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他靠在床头,看着燕烈忙碌的身影 —— 一会儿去倒热水,一会儿去拿干净的衣服,心里忽然觉得,就算要养半个月的伤,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伙房的弟兄端着热粥过来了,还带来了一碟小菜和一碗骨头汤。燕烈把粥端到沈清寒面前,吹了吹才递给他:“慢点喝,刚煮好的,有点烫。”
沈清寒接过粥碗,小口喝着,粥熬得软烂,带着点米香,喝下去暖得胃里发慌。他抬头看向燕烈,见他正站在旁边看着自己,手里还拿着老郎中开的方子,心里忽然说:“燕烈,谢谢你。”
“谢什么?” 燕烈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咱们是兄弟,互相照顾是应该的。等你养好了伤,咱们还得一起找血影盟算账,还沈家一个清白呢。”
沈清寒看着他的笑容,也跟着笑了,低头继续喝粥。窗外的夜风还在吹,可屋里却暖融融的,有热粥的香气,有燕烈的身影,还有那个装着证据的木箱。他知道,接下来的半个月,他要好好养伤,为了自己,为了父亲,也为了身边这个一直护着他的人。等伤好了,他就要拿着证据,跟燕烈一起,把血影盟欠沈家的,全都讨回来。
这时候,门外传来老疤的声音:“寨主,我来看看沈公子。” 燕烈起身去开门,老疤胳膊上绑着新的布条,脸色好了些,手里还拿着个苹果,笑着说:“刚从后院摘的,给沈公子解解馋。”
沈清寒看着走进来的老疤,又看了看燕烈,心里满是感激 ——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一个 “匪寨” 里,感受到这么多的温暖和照顾。这里没有血影盟的污蔑,没有江湖人的冷眼,只有真心对他好的人。他暗暗下定决心,等伤好了,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们,好好守护这个让他安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