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百年后，咒灵与咒术师都将不复存在 第7章 番外-五条悟

1、

“硝子——”

和服少女拉长声音，子弹般扎入家入硝子的怀抱中，丝毫没有身为前辈的偶像包袱。

“呜呜呜硝子，你可不要被那两个不尊重前辈的人渣带坏啊……”

“怎么会呢——”家入硝子笑着扭头，看向走了好久山路累得气喘吁吁的你，“报告老师，五条悟跟夏油杰又在欺负歌姬前辈啦！这一次一定要多罚他们抄几遍核心价值观哦~”

“喂喂喂，硝子怎么能这样说！我们可是特地赶来救援的哎！”五条悟跟过来，双手背在头后。

“咳咳，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你示意他们安静下来，对庵歌姬致歉道，“我的两位学生确实不是很讲礼貌，回去必当严加管教。唔，硝子的提议很好嘛，那就……”

“我抗议！”一身反骨的白色猫猫跟上来，举起手臂，“这不公平！哪有因为几句玩笑话就要罚抄的嘛……老子可是救了她们的命哎！”

他拉下墨镜，露出宝石蓝的眸子，狡黠地笑起来，“老师~出这次任务前您可是许诺我们了的，救援成功就有奖励——我们现在就下山去吃冰激凌叭！”

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呼——你在心底长出一口气，大抵是平时对他们秉持民主态度，允许异议的提出，如今的五条悟非但没有变成你设想中五讲四美的好少年，反而仗着你对学生的喜爱开始恃宠而骄了。

很好，拳头硬了。

“悟，不要打断老师讲话哦~”夏油杰双手插兜，慢慢走到你的身边，紫色眼睛弯弯，“老师不是教过我们吗——功是功，过是过，功过不能相抵。”

“我们救援成功，老师会给奖励，但我们惹庵歌姬前辈生气，老师也需要对我们做出小小惩戒——对吧？老师。”

这才是好学生啊——你在心里默默给他比了个大拇指，“是，杰说得很好。”

黑发青年却没再接话，只是微微躬下身子，有些期待地看着你。

好吧。

你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自从上一次这样做之后，这孩子仿佛被打开了名为“被夸奖后一定还要老师摸摸头才算圆满”的关窍——而后收获了来自黑色小狐狸的亮晶晶眸子一双。

等等。既然这么清楚，为什么刚刚还要跟着五条悟胡闹呢？

不等你细想这个问题，就被五条悟如海水一般的吵闹声淹没了。

以“切——”开头且暂时没有结尾的抱怨声里，穿插着诸如“不公平”“偏心”“老师是恶魔”等等词汇，对在场所有人进行无差别言语攻击并最终发展为又一场乱斗。

真让人头痛啊——

……

2、

最终，在发动金手指“次元壁”并成功让所有人安静下来后，你还是押着龇牙咧嘴的白毛咒术师与夏油杰向庵歌姬道了歉。

代价就是，回去的路上，某特级咒术师墨镜一带，一言不发，浑身都弥漫起生人勿进的气场，闷头走到甜品店，便大咧咧往地上一坐，也不管吸引多少异样的眼光。

……属实恶劣。

但五条悟性格恶劣归恶劣，却着实好哄，几碗冰激凌、三两块蛋糕以及一大杯加了三倍糖的巧克力下肚，拉下的脸便恢复了原样。

你本想趁此机会开始“教育”大业，可话到嘴边，就被一勺海盐坚果碎冰激凌堵了回去。

夏日晴空色的眸子将你锁进一汪浅淡的蓝，笑意在其中水一样流淌。这样的眼睛，真的——

好甜啊。

落地窗外，植物的叶片闪烁着，午后的街道无人经过，唯有鸣蝉在倾城日光里一声声唱起夏天。和暖微风吹起挂在店门口的风铃，叮当声扣动了不知谁人的心门。

学生们的嬉笑打闹声里，你第一次生出让时间停留在此刻的想法。

如斯暖风，如斯晴空，如斯少年，如斯良辰美景——

那，今天就不罚他们了吧。

……

3、

事实证明，一时的心软会变成未来的隐患。

比如现下，你盯着银杏树上假寐的少年，感受到额头的青筋在突突乱跳。

“五条悟！”

你咬下每一个重音，“你这次更厉害了哈，前段时间嘲讽了京都校的庵歌姬前辈也就罢了，这次怎么能连京都校的校长乐岩寺也——”

“没关系的啦，我在本家无聊的时候也会去寻点乐子嘛！老师不要担心——那些老家伙们也只会跳脚罢了。”

你这个月，拳头硬的次数有点超标了。

“你跟乐岩寺先生说了什么？老先生过来交流访问，结果气得一句话都没说直接走了——”

你边问着话，边趁其不备，拽住他的衣角就是一拉。

于是咒术界唯四的特级之一狼狈地倒栽葱扎进了树叶堆里。

“老师的咒术也太犯规了……”五条悟嘟囔着，“没想到对无下限改良后也还是这样。”

“回话。”

“啊是——”懒洋洋的腔调，“我说老爷子你的吉他这么破怎么不换个新的要是没钱的话可以去天桥下摆个摊卖个艺我一定去捧场——唔，痛！”

你随手捡过一根树枝，打在他的肩头。好好一个人怎么就长了张嘴。

“祸从口出！”啪——

“不怕！我是最强！”自大。

“与人为善！”啪——

“哪里没有与人为善啊——不就是说了几句话嘛！”满不在乎。

事态有些严重了，也许你需要换个教育方法。你思索着。

那边却依旧喋喋不休，“老师对杰就不是这样！老师会笑着摸他的头，明明大家都犯了错……”

4、

“五条同学也想被摸摸头吗？可以哦。”你分出一点精力应付着，手里拿着树枝，脑中依旧转个不停。

到底怎样才能让五条悟管好嘴巴呢？不，应该说，怎样才能让他至少在明面上控制一下言行，免得将来树敌太多知己甚少呢？

唉，明明容貌能力都是一等一的好，活了二十八年却只有一个挚友，好惨一孩子。你在心里叹了口气。

“……老师，你是知道的吧。”他忽而正色，“我问的才不是什么幼稚的摸头游戏呢。”

“老师对杰处处偏爱，哪怕我明显表现出不满也依旧我行我素——我奈何不了老师半分啊。”

“我和杰都不是什么也不懂的中学生，所以——老师的意思，能让我随便猜猜吗？”

五条悟神色淡然，指尖却有些颤抖地搭上你手中的树枝。

“老师……喜欢杰，是吗？”

5、

啊？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早熟的吗？你在心底发出疑问。

也不早了，都快成年了。

脑海里，代表理性的小人如是说。

思维发散喜欢联想是这个阶段小孩子们的常态。

代表感性的也附和道。

我猜下一步你会说是哦我对所有同学都是一视同仁的喜欢，然后185同学就会紧接着说他是指男女之情。理性小人进行着合理推测。

然后你会哑然，害羞，然后跑开或者直接开始一段师生恋，毕竟好多好多小说都是这样写的。感性小人咯咯笑道，然后一头扎进了她心爱的小说堆里。

6、

头脑风暴结束。

“是的，我喜欢。”你语气平平，“顺道提一句，夜蛾老师，硝子同学甚至是京都校的各位，我都对他们抱有喜爱的情感。”

“……除了我？”

“对，除了你——站住，不许跑，我还没讲完。”

“既然这样，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哦豁，连老师的称谓都开始不叫了。

“因为我对五条悟你的情感，与对他们不一样，我喜欢你，是男女之情的喜欢。”

7、

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眼前之人好像被雷劈了一般，眼睛瞪大到极致，周身的咒力没控制好，直接卷起方圆十米的落叶杂草，造成一次小小的龙卷。

他的瞳孔连带嘴唇一起颤抖起来，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艳霞一样的红色自耳尖迅速弥漫至全脸。

你神色平静地欣赏着这一切，还好心提醒他不要忘记呼吸。

啊。

他的嘴里呓出一个单音，好像终于找回了说话的技巧。

“老……老师，我——”

“嘘——”你用树枝抵住他的唇舌，“五条同学，你现在什么感觉？”

8、

什么感觉？

好像在茫茫渺渺的梦中，手脚冷到发颤，心底的火焰却开始烧灼喉咙与眼眸。

这是不小心陷入了什么精神领域吗？为什么身体的反应如此奇怪……

无下限……对，要开启无下限。

梦里皆为虚妄，只要静下心冥想——

但心又如何能平静下来？

心脏里被奇异发力量塞满了千万只蝴蝶，在心的一动一息见源源不断地泵发，塞满血管，撕裂肌肉。

……好奇怪啊。这是需要何等巨量的咒力，才能造就出的领域？

此时的五条悟想不明白，他的心神已不受理智控制。

面前的人，她的嘴在开阖着说些什么啊。

听不太清，注意力全被唇齿的颜色摄住了。

看起来好像蛋糕顶上的奶油和樱桃啊，现在就想放进嘴里尝尝味道……

9、

白发咒术师背着光，嘴唇抵着树枝。

你问完话后他好像就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又是恐惧又是欢愉，既有惊奇又有笃定，迷茫里带着清醒，平静下掩藏疯狂。

他低下眸子，静静又热烈地看着你。

他启唇，好像终于下定决心，准备说些什么了。

10、

“哦，只是开个玩笑。”

你说。

11、

笑死，不会真有人以为不良教师要引诱她的学生了吧，不会吧不会吧。

12、

“一……切？都是玩笑？”

“一切。”

这样的教训，足以令你印象深刻吗，五条悟？

13、

你不是什么情感迟钝症患者，相反，你对于关注对象的情绪变动一直十分敏感。

少年慕艾何错之有？只是身为一个成年人，一个来自异世界随时都可能消失的有点良知的人，你不光不准备回应这样的情感，反而要将这样的火苗掐灭在最开始。

我是来拯救世界的，不是来谈恋爱的。

你在心底默默对自己说道。

14、

“哈哈哈哈哈哈——”

眼前的咒术师忽而大笑起来，边笑还边鼓起了掌，“精彩，实在是精彩。”

“真不愧是老师啊——”

他扯过你手中的树枝，笑嘻嘻转身。

“老师，您的教诲，我一定铭记于心。”咒力加持下的树枝仿佛化身为闪电，被无形之手操纵着在空地上犁出深深的沟壑，远处无人的小木屋也受此波及，顷刻间化为废墟。

嘶——好像是夜蛾老师存放咒骸原料的储藏室。

“就说白日打雷，劈到了储藏室，”悟拍去手上不存在的灰尘，自言自语着，“老师头一次见有人敢这么大胆吧，”他冷笑，“夜蛾老师估计会狠狠惩罚我一顿吧，毕竟——”

“欺骗忤逆上位者的人，从来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您说是吗？”指向性过于明显了，五条同学。

你耸肩，“一切为了教育。”

15、

五条悟留下一声冷哼就原地消失了，徒留你对着一地狼藉发愁。

这一次，又要怎么同夜蛾老师解释呢？

作者有话要说： 玩笑需适当啊，语言是把双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