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野不和，并非谣言[电竞] 第45章 第 45 章

话一出口，黎宣皓就觉得不自量力得有些可笑，二者拿什么相提并论？

多少有些安慰的是，徐新岚听罢露出了纠结犹豫的神情。

“坦白说，如果是以前，我会直接和你提，你也未必觉得有什么大不了，教练走了可以再找。”

黎宣皓愣了愣。

“以前的你们五个人放在一起，只是五个人，不能算是一支队伍。”

黎宣皓和他的四个陪玩，虽然是黑子爱用的说辞，却几近真相。

黎宣皓很是下不来台，争辩道：“但现在不是了。解说都说我们今天打得很团队。”

以前他打这个游戏觉得开心最重要，但如果只想要轻松愉快，成绩是不会从天而降的。

“对，”徐新岚同意，他喝了点酒，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自然而然涌到嘴边，“你和以前不一样了。甚至银河也和刚来的时候不一样了。你们什么时候偷偷和好了？”

“天才总是惺惺相惜。”徐新岚露出作呕的表情，黎宣皓被迫改口，“原来那是误会！他知道我没故意针对他就好了呗。”

“你、银河，加上爆种的雨仔，下赛季再换一个好上单，如果能磨合得更好一点，说不定真有机会冲一冲冠军。”徐新岚道，“可惜小白的想法太固化，他不是指挥的料，或许培养银河指挥会好一点。”

黎宣皓不甚赞同：“指挥会限制他的操作。”

从功利角度来说可能对队伍有提升，但无论是他，还是林露声的粉丝，肯定都更想看到林露声极致的操作。

“你这话在我这里说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了，”徐新岚笑他，“干脆直接跟银河说。”

“我才没有那么谄媚。”

话题跑得太快，徐新岚一旦没有接，场面就沉默而生硬。

“你也说队伍变了，未必不可能这个赛季就进步。”黎宣皓咬咬牙，“我不会现在就同意解约。或许到赛季末，你会有不一样的想法。”

“我也希望可以这样。”徐新岚点点头，又叹了一口气，“抱歉，在内忧外患的时候和你说这些。”

黎宣皓摆出无所谓的神情：“每个人都有自己更看重的事，没法强求，你不用道歉。”

他脚步平静地离开徐新岚办公室，走出十来米，忽然一拳砸到走廊的墙上，“砰”地一声闷响。

“怎么了黎少爷？你手砸墙不会痛？”一个略带嘲讽的声音传进他耳朵，光听语调，黎宣皓都能想象出声音主人现在的表情。

眉梢微挑，有点冷淡，又有点漫不经心的促狭。

林露声打完一局巅峰赛，过了半夜零点不让再开了，便出来找黎宣皓。这人若是有事不排了，他正好回屋睡觉，谁知一来就看见黎宣皓正在研究墙体受力。

“……会。”不说还好，黎宣皓忍不住用另一只手揉了揉发红的拳头，暗自抽气。

“和教练说了什么？”林露声想不明白，“他还能让你不高兴？”

黎宣皓打量林露声一番，迟疑了片刻，犹豫要不要说。

按照他和徐新岚说定的，消息没必要提前向队员透露，以免动摇军心。但可能是因为柳深那件事他和林露声当了“共谋”，黎宣皓总觉得，林露声是他在俱乐部为数不多可以商量的人。

他冷不丁问道：“林露声，你说我们能拿冠军么？”

林露声疑惑地看他一眼，毫不犹豫地泼冷水：“以现在的情况，还是想点更实际的吧。”

是他不知好歹了，林露声才不会说漂亮话。黎宣皓噎了噎：“那不行，必须要拿冠军，不然电竞还有什么意义？”

“那你把KDL买下来？”林露声提出一个可行方案。

黎宣皓好气又好笑：“要的又不是这个！”

“不拿冠军就没意义吗。”林露声似乎在琢磨这句话，又回到开始的问题，“徐教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黎宣皓有些鬼鬼祟祟，前后看了两眼，把林露声拉进附近一间休息室里，坐到梦奇造型的沙发上，复述了不久前的对话。

林露声恍然，反应却比黎宣皓想象中平淡：“我不太懂，如果换成别的教练，战队的成绩会变差吗？”

黎宣皓后知后觉，自己组建战队的时候并没研究得太仔细，就像逛市场挑萝卜，看准哪个好，就掏钱买下来。

“我不太懂。有些分析是我二哥做的。”不过凭他打了一年多的阅历，也有个基本常识，“换教练成绩不一定会差，也可能变好。”

林露声说：“那索性成人之美？”

黎宣皓有些挫败。林露声认识徐新岚的时间不长，对他的请辞肯定比自己淡然。

“我只是不喜欢这样，一直有人走。”黎宣皓坐着也显得很焦躁，薅了无数下梦奇无辜的耳朵。

总有一些时刻提醒林露声，面前这家伙只有十九岁，而且他的人生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十九年。与其说他舍不得任何人，不如说他只是因为事情不在他掌控之中而懊恼。

“接受现实吧，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战队是这样，”家人也是这样，“……其他事也是这样。”

林露声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态冷静又疏离，可一个人也不会平白无故看事情这么消极。黎宣皓蓦地回想起他刚踏入俱乐部那天的模样，心下微动，很想穿越回去给自己邦邦两拳。

“我才不要接受什么现实，你也给我乐观点。”吸了口气，黎宣皓振作起来反驳他，“人生瞬息万变，谁知道这个赛季末他会不会就不想走了？”

“确实。”林露声敷衍地回了一句，不想打击他积极性。

“你也不准被什么逍尘江风给拐走了。”黎宣皓想了想又补充，“他们也没多厉害。”

林露声沉默了三秒，“还双排吗？不排我回去睡觉了。”

实在太过明显的顾左右而言他，黎宣皓用看待负心汉的眼神瞪着林露声，仿佛希望他因此产生负罪感。

林露声郎心似铁，沉吟了一会儿，道：“事情也未必是我们听到的这样。教练说的那些K甲战队，金主注资的事，都只是他前队友的一面之词，没有核实过。”

黎宣皓一愣：“你是说他们诓他的？可是有什么好处？”

“很多原因。见不得兄弟好，或者，我刚刚有个一瞬间的念头，你或许愿意花钱把他们全组拉过来做赛训。”林露声道，“反正那些钱对你也只是毛毛雨。”

“就算是毛毛雨，但我也不傻啊。”黎宣皓申辩。

林露声一脸持怀疑态度。

黎宣皓哑口无言：“难怪谁是卧底玩不过你，你简直八百个心眼子。可是在徐新岚嘴里，那些都是他最好的兄弟，不至于这么不当人吧。”

林露声不置可否：“毕竟我心理阴暗，你不一定要参考。”

“我不是这意思。”黎宣皓忙道，“不管怎么样，我让人去查查清楚。投资俱乐部这种烧钱的事，本来就很多不靠谱的，今天投，明天就后悔，顾兔当年也差点因为俱乐部解散直接失业。”

这算是圈内秘辛？林露声还是第一次听说。

“最靠谱的俱乐部只有我这个。”黎宣皓掰着手指说，“不撤资，不倒闭，更不会无缘无故换人，而且还充分考虑你这位选手的诉求。你打着灯笼找不到第二家。”

“嗯……”

“走吧。”黎宣皓说。

林露声委婉拒绝：“困了。”

“是你说心情不好要打两把王者荣耀的，我现在心情不好，你也得负起责任来。”

“你有点胡搅蛮缠了。”

黎宣皓拽着他不撒手，而且理由冠冕堂皇：“这都月中了，你才播了几个小时？补补时长吧，我也是为了你的粉丝着想。”

“三更半夜的，谁起来看？”林露声质疑。

“那取决于谁开播。”黎宣皓道，“你播的话，梦游都有人看。”

林露声：“……”

有点过于神经了是。

回到训练室，樊雨余兴未消，还在和粉丝乐此不疲地互动。看着他和夏为白有说有笑的样子，黎宣皓小声嘀咕：“他们都不知道我为这个家承受了多少。”

“如果可以独自承受就更好了。”

黎宣皓：“……”

黎宣皓说得很对。银河的开播提醒一发，直播间立刻涌进来好几百人，数量还在即时增加。

——银河爹，看看围巾，绝对没有想看人的意思。

半分钟后，镜头出现在画面右上角，桌面上是一条叠放整齐的围巾。那位抖机灵的弹幕老师被粉丝群起而攻之，吓得连ID都改了。

——银河爹怎么又和宣告双排？你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我很难坚持不眨眼啊。”

——银河爹哪天生日呀，我们给你应援！

“生日是4月20……对，是20岁。什么二十大寿？”

就像银河围绕着银心旋转，林露声仿佛也成了这些话语与代码的绝对中心。那是学生时代孤僻的林露声未曾见过的陌生世界。

背后传来黎宣皓的抱怨：“每次直播你们都在笑我，我真注销账号了！”

“我哪敢动他摄像头，你们就看我不行吗？”

“都是渣男渣女，我就多余帮你们求银河开播……怎么求的？你们的想法怎么这么危险？”

感谢各位宝宝的营养液支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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