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著 第24章 酆都幽冥5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管事抿了抿嘴，脑海里不停搜索，然而，却半天不得结果。

孟昱：“许管事，套近乎的言辞些许腐旧，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把戏了。”说完掩嘴一笑，双眸微垂，眼波羞态，纤纤玉手勾起散落鬓角的一缕碎发，举措娇媚勾魂摄魄。

顿时，面前的许管事痴痴注视着她，凝脂般的雪肌，透出淡淡的胭脂气色，不由得吞了口水，呼吸乱了方寸，挑眉激动地开口：“孟姑娘，这洗衣婢女的活计着实委屈了你，我有个更好的营生活计，你……有兴趣否？”

这么一听，孟昱敛下眼眸，幽深的眼底涌动着意味不明的探究，抬眸望向许管事，笑脸迎合：“没法儿，家中还有年迈的父母要赡养，弟弟姊妹嗷嗷待哺，年纪尚幼需要抚养。许管事说得这事，当真？没有诓骗人家。”

“当真，孟姑娘这容貌身段，在洗衣房差事，着实屈才，将来姑娘飞黄腾达，记得许斌这个名字足矣！”许斌搓搓手，掩饰内心澎湃的涌动，红楼里服侍老爷的姑娘数目渐少，得抓紧补上新鲜货。

静寂的洗衣房院子，抬眸远望，视线可及四方寸空，湛蓝洁白，有一只鸟儿翱翔掠过，一只利箭飞出，射中飞翔的鸟儿，吧嗒应声，院子里掉落一只受伤的鸟雀。

“诶呦，这……难不成是二当家的手笔，果真射箭技艺高超，一箭穿心，任何飞禽走兽，都逃脱不了他的手掌心。”

许斌捡起地上射中的飞禽，一眼认出箭矢，双手捧着飞禽利箭，四处巴望，最终视线落在门口。

“咻咻”声响，高空中蹿入绿袍人影，平稳落地，“我就说了，这小东西怎么逃得了我的手掌心！”

来人正是二当家庄聚贤，只顾提着利箭，被利箭贯穿的飞禽落入他的手里。

庄聚贤仔细检查手中的飞禽，头也没抬，问话道：“是你拾得这小畜牲的？”

许斌回：“还是二当家箭术高超，一击即中，小的运气好，方能有幸捡到。”

“不错，有晌。”庄聚贤正打算抱着猎物从正门离开，余光瞥到一旁的孟昱，顿足，从头到脚打量，厚嘴唇向外翻动，嘴角时不时抽动几下，挑动眉梢，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最后，一言不发地离开。

原地被目光盘算的孟昱好不自在，正想迎视对方的目光，想了想此行目的，断不可暴露身份，而后，眼波顾盼生辉，嫣然一笑，举止万方，腮边发丝随风轻抚，凭添几分动人的风情。

直至目送庄聚贤离开，许斌快言：“孟姑娘，还在迟疑什么，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二当家都同意了，你若是进得红楼里去，定是妥妥的人上人，身份凌驾我们之上。”

“同意了？”孟昱挑眉，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许斌解释：“刚刚二当家目光在你身上流连许久，又不住点头赞叹，可见，是看重姑娘的，进红楼，不在话下！”

假意垂眸慎重思考，孟昱抬眸问：“进了红楼，真就和现在不同！”环视一圈院子里摆放大大小小不一的木盆，里面盛满艳丽的衣衫。

“妥妥的，到时不光光是吃香的喝辣的，锦帽貂裘，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别说你自己，你那年迈的爹娘，咿呀学语的弟妹，全都沾你的光，你吃肉，他们喝肉汤。”

以上提到的这些诱惑力的条件，对于才刚雇佣进入洗衣房的洗衣婢女，都是平日贫家妇女未曾想过的眼见。

迟疑中，孟昱充满无知探险的眼神，重重地点头，应下许斌。

没等孟昱反应，许斌便招呼她往后院禁制去。

孟昱回眸瞧那堆未动的脏衣衫，轻轻发言：“可是，那些衣物还未曾清洗。”

“洗什么洗，记住，那都是下等人做的事，现在，你的身份不一般了，你是丰安楼里的招牌，伺候好上等人士，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或许，有一天，伺候好了，跨越成为上等人士也说不定。”许斌倾尽言辞。

孟昱假笑：“那就……谢许管事的吉言！”眼底藏着无尽虚空，丰安楼里，等级尽是如此森严！

两人行到后院僻静桃林，桃树开得枝繁叶茂。

一股阴凉从后背阵阵袭来，孟昱不觉裹紧身子，跟着穿过小径，出了桃林。

一众黑衣守卫门院，抬眸看去，那硕大的匾额写着红楼一梦。

这就是提到的红楼，进去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前方，许斌亮出腰牌，引荐孟昱往里走去，又是一方天地，院子宽广敞亮，四处是晶莹露池，旁边有丫鬟撒入鲜花，添了几分情趣。

时不时有人督促丫鬟：“那……还有那池子，都是山上引下来的上等泉水，灵花得够量，那么几朵哪来的功效，切不可轻易懈怠，贵客才能在我们这处放松身体，全然滋养。”说完，一鞭子抽在撒花的小丫鬟后背，皮肉开绽。

这场景，孟昱攥紧拳头，跟着往里走，进了大厅，一排女子着粉面红装，或婉约，或媚态，或清丽，或红艳，听候面前掌事发话。

掌事着一袭白衣，长发飘飘，嗓音婉转绵长，训话手底下的人来。

“洪爷，看看这等姿色如何？可是过了二当家的眼力。”许斌恭恭敬敬行礼。

洪亚转身，脸庞擦了诸多白粉，颧骨突出，吊捎长眼，上挑的眼尾，宛若媚态的狐狸，其余凌厉五官，似乎，和传统女子不太一样。

“是吗？待我瞧瞧，能过二当家的眼，是何等容颜！”洪亚看向孟昱，从头到尾打量一番，拍了拍肩臂，“嗯……胸脯饱满，翘臀好生养。不愧是二当家选的人！”

说话间，洪亚蠕动凸起的喉结，声音恢复低沉。

瞬间，孟昱反应过来，刚刚触碰自己的，是名男不男女不女的男子。

她不由得心里冷呵，在袖子里握拳叫嚣。

“我是洪亚，你就像他们一样，叫我洪爷即可，怎么称呼？”洪亚问向孟昱。

顿了一顿，孟昱抽动嘴角：“孟雪。”

“孟雪……孟雪，以后你在红楼里的名字为雪玥，雨雪风霜的雪，王字加月的玥，可行？”洪亚若有所思蹙眉。

孟昱开口:“多谢洪爷赐名。”

指着摆放一排的各色器乐，洪亚点点头：“那些，可有擅长？”

放眼望去，孟昱走向尽头的器乐，“月琴。”

洪晨抬眸，“果真是和月紧紧相连，那你弹奏一曲，让我等共赏佳曲。”

端正坐好，孟昱拨弦弄音，宛如缠绵的山水流淌而下，仿佛置身与静山幽谷，聆听天籁之音。

一曲完毕，洪亚一行怔在原地，久久未从停止的音律中缓神。

直至孟昱放下手中月琴，站起身问道：“洪爷，刚刚雪玥，献丑一曲，还望众人见谅。”

啪啪啪鼓掌声响起，翘着兰花指，洪亚开口：“雪玥可真会藏拙，让风苓给你讲讲红楼里的规矩，今夜就开始伺候顾客，对……就演奏刚刚的曲目。”

被嘱咐的风苓上前，指引孟昱，一一将红楼规矩说与她听。

各位姑娘在洪亚一声令下散去，抚琴的抚琴，换衣的换衣，着妆的着妆……忙乎手头的事。

“姑娘们都走了，你跟我来呗！”洪亚夹着嗓音，绵长幽远，摇摆腰肢，宛若柳条拂动，那媚眼回眸一抛，直朝许斌来。

跟着洪亚行至卧房门前，洪亚嘎吱推开门，拉着许斌的手腕，头凑近他的耳畔，轻轻呼出一口气，羞涩低语：“怎么，红楼里的姑娘可是要献给那上等贵客，这可是你无福消享的。”

“我知道……嘶！”许斌轻呼出声：“别在门口，让其余人看了去！”身上已被洪亚点火，气血翻涌，喷薄欲出，尤其那处，此刻，正被手拿把掐，握在他手心，火势燎原，饥渴难耐。

洪亚轻笑：“被调教的不错，这么快就有反应了，这次，可不许像上次那般，匆匆了事。”

“啪——”卧门禁闭，两人**，缠绵悱恻。

风苓正领着孟昱参观红楼各处，行至洪亚卧房时，匆匆带过离开，并警告：“以后，这附近少来溜达，怕是听见不干净的声音。”

“用力些，不够。”

这声音，孟昱似乎耳熟，不正正是刚刚引自己进入红楼的许斌，沙哑嚎叫，仿佛被榨干精血一般。

“是吗？乖乖，我这就满足你的愿望！”卧房里，传出婉转悠扬的嗓音。

这些，都被孟昱听入耳里，她呼吸一滞，瞳孔骤缩，张着的嘴巴始终没发出声音，只感觉脑袋木得发涨，藏在袖子里的手指轻微的颤抖。

难不成，红楼里掌事的洪亚，竟有断袖癖好，正好，楼里的姑娘些不会多一双觊觎目光。

瞧见孟昱这般吃惊，风苓赶紧拽走孟昱，小心叮嘱她：“我说过的话可记仔细了！”

孟昱蒙圈：“记……记清楚了。”还是忍不住问道：“刚刚，房间里可是许管事和洪爷？！”

这一声问话，风苓赶紧拉着孟昱往自己房间，禁闭房门，仔细检查自己房间的异样，没察觉到什么，这才展眉。

“你就当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不知道，切记，这丰安楼里的男子，少接触，别倾注情感，免得误了自己，就当能进入红楼，找个富贵人家伺候好了，哄好他了，赎身出了红楼，方能自由自在，不再困在这方庭院。”

说话间，风苓开窗，去深深吸入一口新鲜空气，这才放松下来，拿过谷子，喂养豢养在笼子里的百灵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