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第14章 晴天

“早。”季楠仱伸了个懒腰，目光扫过身旁的周寻阳，又投向教室后面的时钟，但困意太浓，根本看不清现在几点。

“不早了。”周寻阳笑着看她，“已经放学了。”

“嗯，嗯？”季楠仱揉了揉眼睛，“我睡了一天？”

“准确来说，是八节课。”周寻阳一边收拾书包，一边顺手整理好季楠仱的书包，“今天可能看不了风景了，今天要补课。”

“你说的跟一天没区别。”季楠仱靠在周寻阳身上，又打了个哈欠，“那就周末再看吧。”

“要不要换个药？”周寻阳背着自己的书包，手里拿着季楠仱的包，“这个感觉副作用好大。”

“但是好得快。”季楠仱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挽着周寻阳的胳膊往外走，“我必须在他们回来之前好得差不多。”

“楠余哥他们出去了？”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周寻阳低头看到季楠仱毛茸茸的脑袋靠在他肩上。

“嗯，他们最近有实验需要出去做。”季楠仱半靠在周寻阳身上，眼睛虽然睁开，但整个人仍困得厉害，“我妈他们最近也要出去做实验。”

“那岂不是就剩我们两个了？”周寻阳微微侧头，看着靠在肩上的季楠仱，“不过这样也挺好，就我们俩。”

季楠仱轻轻哼了一声，算是回应，她实在太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两人慢慢走着，出了校门。周寻阳看着季楠仱这副没精打采的模样，心疼地说：“要不我背你吧，看你困成这样。”

季楠仱摇了摇头，“不用，我自己能走。”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脚步却有些虚浮。

周寻阳见状，直接蹲下身，“来吧，别逞强了。”

季楠仱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趴在了周寻阳的背上。周寻阳稳稳地站起身，背着季楠仱往家走去。

“阿寻，你会一直这么对我吗？”季楠仱趴在周寻阳的背上，声音含糊不清。

“当然会。”周寻阳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管发生什么。”

季楠仱嘴角微微上扬，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趴在周寻阳的背上，感受着他的温暖和力量。

不一会儿，就到了家。周寻阳把季楠仱放在沙发上，去给她倒了杯蜂蜜水，然后把晚上的药递了过去。

“吃药了，吃完药我去做饭。”周寻阳看着不愿意吃药，将脸埋进抱枕里的季楠仱，“是你自己说的，要快点好起来。”

“就不能晚上睡觉的时候吃吗？”季楠仱的脸埋在抱枕里，声音闷闷的，“现在吃完了又是睡得起不来。”

“好吧，那就晚上吃，但蜂蜜水得喝。”周寻阳把药放在一边，手里还拿着那杯蜂蜜水，“喝点蜂蜜水吧，想吃什么？”

“想吃鱼粉！”喝了一口蜂蜜水的季楠仱突然想到了什么，放下杯子看着周寻阳，“我想吃番茄味的鱼粉！”

“好，就常吃的那家？我点外卖了。”看着有点食欲的季楠仱，周寻阳微微放心，能吃东西就行，最怕的就是她什么也不吃。

“嗯，我想要鱼丸，不想要鱼片。”季楠仱用力点了点头，最后看着支付成功的界面发呆。

“周寻阳，要不要明天请个假去趟医院，我感觉不太对。”季楠仱看着那杯蜂蜜水发呆，最后扭头看向周寻阳，“我感觉很不对劲。”

“比如？”周寻阳蹲下来，看着季楠仱，“哪里不对？”

“我有点说不上来，但阿寻，我最近不会觉得抑郁了，反而有点兴奋，我感觉，我可能是转双相了。”

周寻阳没有说话，只是抓着季楠仱的手又紧了几分。

“明天我们就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周寻阳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季楠仱的手背，“别担心，有我在呢，别担心。”

“我其实也不是担心，我就是有点不喜欢现在的状态，感觉自己疯疯癫癫的，不太对。”季楠仱另一只手在脑袋边转了转，“感觉和抑郁的时候好不一样。”

“没关系的。”周寻阳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一遍遍地说没关系。

他有了解过，抑郁最怕的就是变成双相，因为情绪的两种极端，再加上，部分治疗双相的药物主要还是在治抑郁，中间需要调节剂，避免情绪转变过快。

但有什么用呢？变成双相情感障碍，意味着要付出更多的时间、精力和金钱去治疗，如果期间病情进一步恶化呢？情况再次加剧，再次严重呢？

周寻阳其实有点不想赌了，他害怕他的坚持会毁掉季楠仱的一生，但他同样知道，如果自己手段不强硬，态度不明确，季楠仱的一生，真的会永远停留在十八岁。

他不愿看到这种局面，所以他只能抓得更紧一点，万一抓紧的那一次，她的情况会有所好转呢？万一季楠仱会好呢？万一她会痊愈呢？

“今天的药，先不吃了吧。”两个人都沉默了很久，季楠仱许久后才低声应了句“好”，之后又是一片沉默。

这种氛围直到门铃声响起才被打破，周寻阳像活过来一样去开门。

“吃饭吧。”周寻阳将外卖放在桌子上，整个人靠在沙发上，手机里找出了医生的联系方式，给他发了个消息。

“医生，我想问一下，楠仱现在有点转双向了，现在治疗抑郁的药物还能继续吃吗？”周寻阳发完这条消息就看着正在吃饭的季楠仱，叹了口气，“我们已经预约了明天的门诊，需要增减药物的话，麻烦别让楠仱知道。”

“阿寻，还有吃的吗？”季楠仱放下筷子，看着周寻阳，眼里只有对食物的渴望，“没吃饱。”

“不行，你现在不能吃东西。”周寻阳刚结束跟医生的交流，扭头看着季楠仱，“你现在除了三餐之外不能吃零食。”“真的一点都不行吗？”季楠仱抱着抱枕，眼含泪光地看着周寻阳，“就一点点。”

“不行。”周寻阳坚定地回绝了她的请求，拿起两人的书包，“现在晚饭也吃完了，开始补课吧。”

季楠仱轻哼一声，从书包里抽出书本，目光在周寻阳和手中的笔之间徘徊，最终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始听课。

双相情感障碍患者在躁狂期间需要控制饮食，他们往往会无意识地大量进食，直到吃饱甚至吃撑为止。

周寻阳望着季楠仱，眼神有些迷离。自从她转学回来，他便察觉到她身上的生机似乎已被抽离，仿佛灵魂被谁带走，只留下一具空壳，如行尸走肉般存在于世间。

“早。”季楠仱伸了个懒腰，目光扫过身旁的周寻阳，又投向教室后面的时钟，但困意太浓，根本看不清现在几点。

“不早了。”周寻阳笑着看她，“已经放学了。”

“嗯，嗯？”季楠仱揉了揉眼睛，“我睡了一天？”

“准确来说，是八节课。”周寻阳一边收拾书包，一边顺手整理好季楠仱的书包，“今天可能看不了风景了，今天要补课。”

“你说的跟一天没区别。”季楠仱靠在周寻阳身上，又打了个哈欠，“那就周末再看吧。”

“要不要换个药？”周寻阳背着自己的书包，手里拿着季楠仱的包，“这个感觉副作用好大。”

“但是好得快。”季楠仱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挽着周寻阳的胳膊往外走，“我必须在他们回来之前好得差不多。”

“楠余哥他们出去了？”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周寻阳低头看到季楠仱毛茸茸的脑袋靠在他肩上。

“嗯，他们最近有实验需要出去做。”季楠仱半靠在周寻阳身上，眼睛虽然睁开，但整个人仍困得厉害，“我妈他们最近也要出去做实验。”

“那岂不是就剩我们两个了？”周寻阳微微侧头，看着靠在肩上的季楠仱，“不过这样也挺好，就我们俩。”

季楠仱轻轻哼了一声，算是回应，她实在太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两人慢慢走着，出了校门。周寻阳看着季楠仱这副没精打采的模样，心疼地说：“要不我背你吧，看你困成这样。”

季楠仱摇了摇头，“不用，我自己能走。”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脚步却有些虚浮。

周寻阳见状，直接蹲下身，“来吧，别逞强了。”

季楠仱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趴在了周寻阳的背上。周寻阳稳稳地站起身，背着季楠仱往家走去。

“阿寻，你会一直这么对我吗？”季楠仱趴在周寻阳的背上，声音含糊不清。

“当然会。”周寻阳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管发生什么。”

季楠仱嘴角微微上扬，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趴在周寻阳的背上，感受着他的温暖和力量。

不一会儿，就到了家。周寻阳把季楠仱放在沙发上，去给她倒了杯蜂蜜水，然后把晚上的药递了过去。

“吃药了，吃完药我去做饭。”周寻阳看着不愿意吃药，将脸埋进抱枕里的季楠仱，“是你自己说的，要快点好起来。”

“就不能晚上睡觉的时候吃吗？”季楠仱的脸埋在抱枕里，声音闷闷的，“现在吃完了又是睡得起不来。”

“好吧，那就晚上吃，但蜂蜜水得喝。”周寻阳把药放在一边，手里还拿着那杯蜂蜜水，“喝点蜂蜜水吧，想吃什么？”

“想吃鱼粉！”喝了一口蜂蜜水的季楠仱突然想到了什么，放下杯子看着周寻阳，“我想吃番茄味的鱼粉！”

“好，就常吃的那家？我点外卖了。”看着有点食欲的季楠仱，周寻阳微微放心，能吃东西就行，最怕的就是她什么也不吃。

“嗯，我想要鱼丸，不想要鱼片。”季楠仱用力点了点头，最后看着支付成功的界面发呆。

“周寻阳，要不要明天请个假去趟医院，我感觉不太对。”季楠仱看着那杯蜂蜜水发呆，最后扭头看向周寻阳，“我感觉很不对劲。”

“比如？”周寻阳蹲下来，看着季楠仱，“哪里不对？”

“我有点说不上来，但阿寻，我最近不会觉得抑郁了，反而有点兴奋，我感觉，我可能是转双相了。”

周寻阳没有说话，只是抓着季楠仱的手又紧了几分。

“明天我们就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周寻阳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季楠仱的手背，“别担心，有我在呢，别担心。”

“我其实也不是担心，我就是有点不喜欢现在的状态，感觉自己疯疯癫癫的，不太对。”季楠仱另一只手在脑袋边转了转，“感觉和抑郁的时候好不一样。”

“没关系的。”周寻阳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一遍遍地说没关系。

他有了解过，抑郁最怕的就是变成双相，因为情绪的两种极端，再加上，部分治疗双相的药物主要还是在治抑郁，中间需要调节剂，避免情绪转变过快。

但有什么用呢？变成双相情感障碍，意味着要付出更多的时间、精力和金钱去治疗，如果期间病情进一步恶化呢？情况再次加剧，再次严重呢？

周寻阳其实有点不想赌了，他害怕他的坚持会毁掉季楠仱的一生，但他同样知道，如果自己手段不强硬，态度不明确，季楠仱的一生，真的会永远停留在十八岁。

他不愿看到这种局面，所以他只能抓得更紧一点，万一抓紧的那一次，她的情况会有所好转呢？万一季楠仱会好呢？万一她会痊愈呢？

“今天的药，先不吃了吧。”两个人都沉默了很久，季楠仱许久后才低声应了句“好”，之后又是一片沉默。

这种氛围直到门铃声响起才被打破，周寻阳像活过来一样去开门。

“吃饭吧。”周寻阳将外卖放在桌子上，整个人靠在沙发上，手机里找出了医生的联系方式，给他发了个消息。

“医生，我想问一下，楠仱现在有点转双向了，现在治疗抑郁的药物还能继续吃吗？”周寻阳发完这条消息就看着正在吃饭的季楠仱，叹了口气，“我们已经预约了明天的门诊，需要增减药物的话，麻烦别让楠仱知道。”

“阿寻，还有吃的吗？”季楠仱放下筷子，看着周寻阳，眼里只有对食物的渴望，“没吃饱。”

“不行，你现在不能吃东西。”周寻阳刚结束跟医生的交流，扭头看着季楠仱，“你现在除了三餐之外不能吃零食。”“真的一点都不行吗？”季楠仱抱着抱枕，眼含泪光地看着周寻阳，“就一点点。”

“不行。”周寻阳坚定地回绝了她的请求，拿起两人的书包，“现在晚饭也吃完了，开始补课吧。”

季楠仱轻哼一声，从书包里抽出书本，目光在周寻阳和手中的笔之间徘徊，最终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始听课。

双相情感障碍患者在躁狂期间需要控制饮食，他们往往会无意识地大量进食，直到吃饱甚至吃撑为止。

周寻阳望着季楠仱，眼神有些迷离。自从她转学回来，他便察觉到她身上的生机似乎已被抽离，仿佛灵魂被谁带走，只留下一具空壳，如行尸走肉般存在于世间。

“想什么呢？”季楠仱用笔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头，将完成的作业推到他面前，“看看哪里有问题，没问题我就去睡了。”

周寻阳接过作业，仔细检查后，告诉她现在可以去休息了。

“那，晚安了？”季楠仱把作业扔在桌上，转身去房间找出睡衣，走向洗手间洗漱。

“楠仱现在的心情怎么样？”医生发来消息，“会不会有兴奋、亢奋的状态出现？”

“会有，但她并不知道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周寻阳目送季楠仱的身影消失在洗手间，注意力重新回到手机上，“我观察到的，可能有一到两周的时间，她会处于比较亢奋的状态，但她自己并不察觉，以为自己快好了。”

“已经挂号了是吧？”医生回复道，“根据你的描述，目前可以初步判断，她可能转成双相情感障碍了。”

“那还有没有需要注意的地方？”周寻阳握紧手机，“她现在这种情况会不会对之后的生活有影响？会不会有更明显的情绪或身体上的表现？”

“双相情感障碍目前能看出的表现，一个是食欲增长，可能出现暴饮暴食，另一个是过于亢奋或兴奋。你可以观察一下她今晚的睡眠状态，可能会出现失眠。”

周寻阳看着这条消息，陷入了沉默。等季楠仱从洗手间出来后，他走去厨房，温了一袋牛奶。

“喝了，睡眠会好一点。”周寻阳递给她牛奶，眼神中带着些许迷茫。

“谢了。”季楠仱接过温牛奶，叼着回了房间。

周寻阳看着空落落的手，陷入了沉思，随即又给季楠仱的主治医生发去消息。

“双相情感障碍会有什么并发的病症吗？”他盯着手机，神情凝重。

季楠仱从不喝牛奶，不仅因为乳糖不耐受，更因为她不喜欢牛奶的味道，觉得有腥味。

“可能会有多重人格发作，但这种情况在日常中不易察觉，需在诊断后才能确定。”医生很快回复，“她现在有什么异常吗？在病情之外，和平常不一样的地方。”

“她今天喝了牛奶，还吃了之前不喜欢的生菜和葡萄。”周寻阳仔细回想了一下季楠仱这段时间的行为，“其他的，也没什么了。”

“饮食方面有差异吗？”医生又问，“之后请你多关注她的日常，在确诊双相情感障碍的情况下，我们不排除她会并发多重人格的可能性。”

周寻阳再次沉默了。他不愿相信季楠仱的病情会恶化至此，但他更不愿看到她回到之前那死气沉沉的状态。

起码，现在的季楠仱还像个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