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柯学世界混吃等死那些年 第12章 第 12 章

胜山传心宅邸。地下擂台。

星野和音正和胜山传心面对面站在擂台中央，而鸣瓢椋则被绑在观众区的座椅上，嘴也被胶带封住了。

“哇哦，真有趣，你身上的伤……”胜山传心饶有兴致地说，“基本都愈合了呢。我却还是很痛哦？”

星野和音无视了对面的男人，而是看向观众区被绑住却一直在呜呜挣扎的女孩子，试着给了对方一个安抚的眼神。

被狠狠无视的胜山传心挑了挑眉，他走近星野和音，抬手强制性地扭过后者的下巴，“你到底是什么啊……亲爱的？”

不是太多人知道异能力者的存在，星野和音也没有和这个男人解释的必要。

他顺着对方的动作对上对方的眼睛，只是平静地问：“开始吗？”

胜山传心不高兴地眯了眯眼，“我会把你全身的骨头一块、一块打碎哦，这样明天的你还能站在这里这样说话吗？如果你现在杀了那个女孩……”

“谁知道呢？”星野和音漫不经心地打断对方的话，“或许我和你都没有明天了也说不定吧？”

“哦？”胜山传心哼笑一声，“不要一直挑衅我，亲爱的，我会忍耐不住想要欺负你到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

【……真够变态的。】松田阵平发出厌恶的声音。

星野和音没有说话，反而是借着对方捏住他下巴的姿势率先攻击起来。

反应能力极强的胜山传心躲过这一击，随后两人缠斗起来。

说是缠斗，事实上目前要称之为胜山传心单方面的攻击，他只是在做分析对方动作后的防守而已。

防守也十分勉强。

因为就像胜山传心昨天说的，他现在的身体是跟不上他的大脑的。

硬碰硬他没有任何赢的机会。

而他唯一能赢的方式，是通过分析对方的行为模式，先一步预判对方的动作，找到破绽和机会，借用对方的力还给对方。

对对方行为模式的分析，昨天的时间里已经几乎成型。

是以今天在没有织田先生的情况下，他依然能够做出正确的判断。

尽管有着这样的预判，但几分钟后，星野和音身上已经开始添上新伤了。

“今天有进步，亲爱的。但……远远不够！”

昨天断掉的手肘位置再次受伤，对方像是故意的一样，专门攻击他昨天受伤的部位。

没关系……

星野和音冷静地想，他有足够的耐力与耐心，等待每一个机会的来临。

胜山传心再怎么能打，终究也只是和他一样的普通人而已。

是人，就不会完全的无懈可击。

……

几十分钟后。

星野和音整个人看起来像在血池里滚了一圈一样，胜山传心比起昨天的游刃有余也狼狈许多。

脑海内传来一反常态没怎么说话的系统先生的叹息。

【不要继续勉强自己了……和音。】

【你可不可以更信任我一些？明明织田就可以做到吧。依靠一下我吧……我也是你的系统啊。】

松田先生的声音很低，没有平时的桀骜不驯和冷酷，反而是认真又温柔。

半跪在地面上的星野和音愣了愣，轻声回答自己的系统先生：【我没有……不信任。】

他说的是实话。

他的三位系统先生，虽然与其说是AI，倒不如说很多时候他们更像有血有肉的人类。

或许他们也有着自己的秘密，他和他们相处的时间也不长，但他能感受到他们对他是从来没有过恶意的。

不仅如此，他们还都是非常好的AI……或者说，人。

他们是自己这份记忆中，过去到现在，与自己唯一亲近的存在。

【那就让我成为你的力量吧……Kazu。】

就在这句话说出口的一瞬间，星野和音面前凭空出现了一个透明面板，上面是一行字——

【系统松田请求与您同步，是否接受？】

【是or否】

没有拒绝的理由，星野和音选择了接受。

下一秒，像昨晚那样，被奇异力量支撑着的熟悉感觉再次涌了上来。

与此同时，处于系统空间内的松田阵平深深吸了一口气，【……】

在同步完成以后，一瞬间感受到了来自四肢百骸密密麻麻、让人几乎难以忍受的疼痛。

可以肯定的是，身上已经有数处骨折的地方了，而且……还有内出血。

从嘴角一直往外涌的鲜血能证明这一点。

松田阵平只觉得呼吸是十分费劲且困难的。

生前作为警察的自己，受伤是家常便饭。

但这种程度的受伤……很少。

这是残忍的虐待。

如果和音不是有着惊人恢复力，现在几乎可以是个死人了……

当然，现在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而和音居然从没有喊过一声痛，就仿佛受伤的人不是他自己一样。

松田阵平再次深吸了一口气，他透过星野和音的眼睛，冷冷地盯着胜山传心。

造成这一切的人……蔑视人权、将他人生命视作玩物的连环杀人犯“单挑”——

必须要偿还自己所犯下的罪。

……

生死格斗之间，每一秒都是那么的漫长。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与自己的系统先生一起，星野和音将完全失去意识的胜山传心踩在了脚下。

松田先生没有织田先生的预知能力，但松田先生相当擅长格斗。

如果没有松田先生的帮助，自己是很难活着走出这里。

而在刚刚给胜山传心最后一击时，他是要杀死对方的。

不过松田先生的力量却轻柔地阻止了自己的动作。

松田先生不想他动手杀死胜山传心。

在那以后，被松田先生力量支撑着的感觉消失了。

意识里也没有了松田先生的声音。

他明白松田先生的意思。

他的系统先生们都是特别、特别好的AI。

只是有些可惜……

勉力支撑身体站立的星野和音极冷淡地盯着地上的男人。

几秒后，浑身浴血的星野和音放下脚，随后转过身慢吞吞地向观众区的鸣瓢椋走去。

因为松田先生力量抽离的缘故，刚刚还能在控制范围内的各种负面状态全部涌了上来。

每走一步，全身上下的麻木疼痛与开始要抽离的意识都在抗议着身体主人的行动。

随着星野和音的前进，鲜红的血液顺着他垂落在身侧的手也流了一地，看起来尤其触目惊心。

至少鸣瓢椋已经有些被吓坏的意思了，嘴巴被封住的女孩子无法说话，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星野和音给鸣瓢椋松了绑，又撕开对方嘴巴上的胶带。

“对不起……对不起，星野哥哥……我没能帮到你、我太没用了……”

鸣瓢椋哭得稀里哗啦，一副受到很大打击的模样。

星野和音看着眼前爆哭着的女孩，犹豫了一下，然后学着曾经见过的父母揉孩子脑袋的场景，吃力地抬手轻轻碰了下对方的头发。

在发现因为自己这个动作，导致对方头发上也沾上自己的血液并且还有顺着头发往脸上滴落的趋势后，他又默默放了下手。

被星野和音血液糊脸的鸣瓢椋愣了愣，然后站了起来——

“我现在就去报警，叫救护车——”

“稍等……”

星野和音拉住准备往外走的鸣瓢椋。

“鸣瓢小姐……”星野和音轻声开口，他咳嗽几声，嘴角又有一些鲜血往外涌了一阵，“请不要……和警察说我的事情，可以吗？”

鸣瓢椋呆呆地站在原地，她不明白对方这样说的原因，但她还是立刻认真地答应下来：“……好，星野哥哥。”

得到肯定回复以后，星野和音拒绝了提出帮助的鸣瓢椋，独自往外走去。

“那你会没事吗？星野哥哥……”

星野和音脚步微顿，嗯了一声。

他不想和警察产生过多联系，也不想再去医院住一趟。

自愈的能力，经常性地去医院的话……如果暴露，那么事情会变得麻烦。

而且其实也不仅是警察，还有自己的锚点……安室先生。

安室先生也是警察，他是怀疑着自己的。

在安室先生面前，自己永远只会是一个潜在的连环杀人犯吧？

思绪翻涌间，身体愈发沉重。

至少……要在彻底失去意识前离开这附近才行。

走到房子大门时，发现外面天色正黑，而且下着滂沱大雨。

这样挺好的……这样的话，仍然在顺着身体往地下滴的血液就会被雨水冲散。

星野和音独自一人走进黑夜的雨里。

不知道走了多久，完全被雨水淋成落汤鸡的星野和音停在了一个偏僻无人巷子里。

能坚持走到这里全凭着不愿意再和警察打交道的想法。

既然离胜山传心的家已经有一段距离，星野和音已经渐渐无法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继续走下去。

夜晚的温度低，再加上带着凉意的雨水将身上染血的病号服全部淋湿。

胜山传心那个变态杀人狂不知道打碎了他身上多少骨头，内伤外伤叠加，他现在的状态糟糕无比。

他缩在一个角落里坐下，头靠在墙上，透骨的凉意让他忍不住又咳嗽一阵，腥甜的味道也随着涌上来。

在这里失去意识，对他来说非常危险。

星野和音当然清楚。

或许会再次遇到胜山传心这种变态杀人犯，又或许……自愈力跟不上身体衰亡的速度而死在这个地方。

但……意识已经模模糊糊了，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就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星野和音隐约看见一个打着雨伞的身影由远及近走了过来，最后停在了自己面前，蹲了下来。

越来越微弱的意识让他无法看清眼前人的脸，只是在最后失去意识之前听见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喂喂，还活着么？”

-

系统空间内。

松田阵平状态看起来同样有些糟糕，他靠后仰着头，一只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呼吸有些凌乱。

“看来同步结束的话……就会这样断联。”

他沉声开口。

他现在状态不好并非是同步时受了伤，而是在同步状态下完完全全感受到了来自和音身体的痛苦。

一块块骨头被打碎的剧烈疼痛，不知道是哪里受伤导致的，连呼吸都伴随着的腥甜味道，每一次吸气都很困难……

和音他自己，到底会有多痛啊……

松田阵平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然而比起这个，现在首先要关心的是——

断联的完全不是时候啊。

松田阵平深深叹了口气，随后坐直身体，和身边的诸伏景光、织田作之助一起看向屏幕中和音独自走在雨中的第一视角。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可是现在他们三个人的声音，无论如何也无法传递到和音的耳中。

画面的最后，在模糊的视线中，他们的少年似乎要被一个陌生男人给捡走了。

松田阵平：“……”

系统空间内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重。

“……应该没事，”织田作之助打破沉默，他再次看了一眼大屏幕上最后定格的那个身影，犹豫着补充，“呃……大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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