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在狂风暴雨中结束。飞速降温,十一月如期而至。
寒如冻铁,每天早晨起床都格外困难。一到室外,冰冷的风就割着手和面颊。天空和礼堂的天花板变成了淡淡的蓝灰色,霍格沃茨周围的群山戴上了雪帽,城堡里的气温也低了许多,课间在走廊上休息时,许多学生都戴着厚厚的龙皮手套。
比赛日一早,走进礼堂,发现里面的说话声比往常更响,气氛也更热烈。走过斯莱特林餐桌时一阵喧哗,艾玛环顾,看到几乎人人都在银绿相间的围巾和帽子之外,戴着个皇冠状的银徽章。果不其然,上面闪着“韦斯莱是我们的王”字样,艾玛为罗恩感到难过。
队员们在格兰芬多的餐桌旁受到了热烈欢迎,这里的每个人都戴着金红相间的围巾和帽子。然而,欢呼声不仅没使罗恩振作起来,反而像是吸走了他最后的一点士气。他颓然坐到最近的一张凳子上,面对着眼前的断头饭。
卢娜从拉文克劳餐桌旁溜达过来,艾玛和金妮立刻上前猛烈赞扬她的大帽子。这一顶狮头形状的帽子颇为壮观,它有真的狮头那么大,摇摇欲坠地戴在卢娜头上。“我支持格兰芬多,看它会干什么!”卢娜伸手用魔杖敲了敲帽子,狮子张开大嘴,发出一声逼真的狮吼,把周围人都吓了一跳。许多人往这边看,有些公然笑着指指点点。
“不错吧?”卢娜快活地走向罗恩。“我想让它吃一条象征斯莱特林的蛇,可是来不及了。不管怎样,祝你好运,罗恩!”卢娜飘然而去。
转回脸色惨白的罗恩,他似乎注意不到周围的事情,也没吃进去多少早餐。最后,哈利拍拍罗恩,带头穿过门厅,下了石阶。艾玛在后面跟着他们,迎面对抗寒冷的空气,走向魁地奇球场。
结霜的草地在脚下嘎吱嘎吱地响,他们匆匆走下斜坡。没有风,天空已经变成了均匀的珠白色,这意味着能见度较好,但又不会有阳光刺眼,这是很适合魁地奇的好天气。
比赛很快开始了,斯莱特林观众席上的歌声也立即响亮起来。没几分钟,罗恩就已经漏过了三个进球。银绿色观众席一阵欢腾,放声歌唱。
韦斯莱那个小傻样,他一个球也不会挡,斯莱特林人放声唱,韦斯莱是我们的王。
韦斯采生在垃圾箱,他总把球往门里放,韦斯莱保我赢这场,韦斯莱是我们的王。
尽管解说的乔丹努力大吼解说,试图把斯莱特林的歌声压下去,但是并没有用。艾玛看着帕金森背对球场站在看台前,指挥着斯莱特林合唱团,厌恶地收回目光,站了起来。
快步走到解说台旁边紧皱眉头的麦格教授旁边,艾玛抱怨,“教授,斯莱特林越界了,场上赢不了球,就在场下人身攻击我们的球员,这不犯规吗?”
周围太热闹了,说话很难听清,麦格教授不得不凑到艾玛耳边,“斯密小姐,我同意你的看法,这种行为并不高尚,但却没有违反魁地奇的规则。”
艾玛胃里很不舒服。她可以用屏蔽咒,但是作用范围全不能覆盖整个观众席。罗恩的士气低迷也不只斯莱特林一个因素。艾玛双手紧握,祈祷哈利快一点抓到飞贼。
场上的每一秒钟对罗恩来说都是当众处刑,他的发挥越来越差,斯莱特林的欢呼声也越来越高,艾玛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终于,哈利抓住了飞贼,比赛结束了。哨子一响,艾玛就往斯莱特林观众席扔了好几个鼻涕虫咒,但是马上被麦格教授看见了。艾玛直奔下楼梯往球场冲,无视了麦格教授在身后叫嚷禁闭。等到艾玛终于赶到球场,正看到哈利和乔治正对着马尔福拳打脚踢。很快,霍琦夫人施咒分开了他们,麦格教授也赶到现场,怒气冲冲地叫两人去办公室等她,又跟艾玛对上眼神(艾玛乖乖地加入哈利和乔治),三个人沉默着往城堡走去。
离开了球场,三人都气喘吁吁,一句话也不说。人群的喧哗渐渐远去,他们走到门厅时,只听见他们自己的脚步声了。
“所以你为什么也要去办公室?”哈利终于开口了,他还抓着飞贼,艾玛看到他的指关节已经磕破了。
“鼻涕虫咒。”艾玛嘟囔。“范围太小了,我应该学赫敏用万箭齐发的。”
一阵沉默,艾玛才想起来赫敏这招明年才会出现。
三人刚到麦格教授办公室的门口,就见她从他们身后走来。麦格教授戴着格兰芬多的围巾,但走向他们时,她用颤抖的双手把它从脖子上扯了下来,脸色铁青。
“进去!”她指着门厉声说,三人顺从地进了院长办公室。
她走到办公桌后面,面向他们,把格兰芬多的围巾扔到地上,气得浑身发抖。
“真行啊?”她说,“我从没见过这样丢人的表演。两个打一个!还有你,斯密小姐,我本以为你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姑娘。你们自己解释吧!”
“是马尔福挑衅。”哈利僵硬地说。
“挑衅?”麦格教授吼道,猛地一捶桌子,她的彩格饼干盒滑到地上震开了,生姜蝾螈饼干撇了一地,“他刚输了球,是不是,他当然想挑衅你们!可他究竟能说什么,至于让你们两个……”
“他侮辱我的父母,”乔治大叫,“还有哈利的母亲。”
“可是你们没有让霍琦夫人来解决,而是决定展示麻瓜的斗殴方式,是吗?哦,斯密小姐,你倒是用了魔杖,你在指望我表扬你吗?”麦格教授吼道,艾玛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你们知不知道自己……”
“咳,咳。”
艾玛的胃绞了起来。她跟其他两人一齐转过身去,是乌姆里奇站在门口,裹着一件绿花呢斗篷,使她更像一只大癞蛤蟆。
她脸上挂着那种令人恶心的、阴森的笑容。灾难的象征。
“需要我帮忙吗,麦格教授?”神迹,癞蛤蟆说话了。
麦格教授脸上血色上涌。
“帮忙?”她努力压低声音说,“你是什么意思,帮忙?”
乌姆里奇教授走进办公室,依然令人恶心地笑着。
“哦,我以为你会感激多一点点权威呢。”
就算看到麦格教授鼻孔里冒出火星,艾玛也不会奇怪。
“你想错了,”她说,没理乌姆里奇,“现在,你们三个听仔细。我不管马尔福和其他斯莱特林如何挑衅,哪怕他侮辱了你们的每个亲属。你们的行为令人厌恶,我罚你们每人关禁闭一星期!别那样看着我,波特,你们活该!如果你们哪一个……”
“咳,咳。”
麦格教授闭上眼睛,似乎在祈求耐心,她再次转向乌姆里奇教授。
“什么事?”
“我想他们应该受到比关禁闭更重的惩罚。”乌姆里奇笑得更甜了。
麦格教授猛地睁开眼睛。
“很遗憾,”她说,同时努力报以对等的笑容,使她看上去像牙疼似的,“我的意见是算数的,因为他们在我的学院,多洛雷斯。”
“哦,实际上,米勒娃,”乌姆里奇皮笑肉不笑地说,“我想你会发现我的意见是算数的。咦,放在哪儿了?康奈利刚刚发来的,我是说,”她假笑一声,在手提包里翻找着,“部长刚刚发来的,在这儿。”
她抽出了一张羊皮纸打开来,做作地清清嗓子开始宣读。
“咳,咳。《第二十五号教育令》。”
“又来一个!”麦格教授激烈地抗议。
“不错,”乌姆里奇仍面带微笑,“米勒娃,实际上,是你让我看到了我们需要一条新的条令。记得你推翻过我的意见吗?当时我不同意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重组,你去找邓布利多,他坚持要让球队比赛。我不能容忍这种情况。我马上和魔法部长联系,他也认为高级调查官必须有权剥夺学生的特权,否则她,也就是我,连普通教师的权力都不如!现在你看到我不让格兰芬多球队重组是多么正确了吧,米勒娃?可怕的脾气。好了,我在宣读新法令,咳,咳。高级调查官今后对涉及霍格沃茨学生的一切惩罚、制裁和剥夺权利事宜有最高权威,并对其他□□所作出的此类惩罚、制裁和剥夺权利有修改权。签名:康奈利福吉,魔法部长,梅林爵士团一级勋章等等,等等。”
她卷起羊皮纸放进手提包中,依然面带笑容。
“所以,我想我不得不禁止这两人,哦不,三人,再打魁地奇球。”她的目光在艾玛他们三人之间来回移动。
“禁止我们?”哈利的声音听上去很奇怪,“再打球?”
“不错,波特先生,我想终身禁赛比较合适,”乌姆里奇说,看到三个人正艰难地试图理解她的话,她笑得更开心了。
“你们两个,还有斯密小姐,没错,虽然斯密小姐从没上过场。我想,为了安全起见,这位小伙子的双胞胎兄弟也应被禁止……如果他的队友没有拦住他的话,我相信他也会袭击马尔福先生的。我要没收他们的飞天扫帚,把它们安全地保管在我的办公室里,以确保没人违反我的禁令。但我并非不讲情理,麦格教授,”她转身对像冰雕一般瞪着她的麦格教授说,“其他队员可以继续打球,我没看到他们有暴力倾向。好了,祝你们下午好。”
乌姆里奇带着极度满足的神气走了出去,留下一片恐怖的沉寂。
艾玛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可怕的噩梦,她捏了一下乔治的手,发现自己还没醒来。
别了,我心爱的光轮2001,等我们把她赶走后我会给你安排一个超豪华全部位包养!
晚上,公共休息室中,安吉利娜声音空洞地对所有人宣布了最终的结果。
“禁赛。没有找球手和击球手,我们还能干什么?”
艾玛根本感觉不到他们赢了球,到处只看到沮丧和愤怒的面孔。队员们意志消沉地坐在炉边,只有罗恩不在,他自从比赛结束后就没有露面。
“真不公平,”艾丽娅麻木地说,“克拉布在哨响后打出游走球怎么算?她禁止他了吗?”
“没有,”金妮伤心地说,“他只被罚写句子,我听到蒙太吃晚饭时笑着说的。”
“弗雷德根本没动手也被禁赛!”艾丽娅捶着膝盖愤恨地说。
“没动手不是我的错,”弗雷德的脸色非常难看,“要是你们三个不拦着我,我准把那个小畜生打成肉泥。”
沉重的气氛笼罩着公共休息室,艾玛呆望着漆黑的窗外,夜里下雪了。哈利的飞贼在公共休息室里一圈一圈地飞着,人们像被催眠了似的盯着看。克鲁克山从这把椅子跳到那把椅子,想要抓住它。
“我去睡觉了,”安吉利娜慢慢站起身,“也许这只是一场噩梦,也许我早上醒来会发现我们还没有比赛。”很快艾丽娅和凯蒂也离开了,弗雷德和乔治也怏怏而去,对路过的每一个人都怒目而视。炉边只剩下哈利,赫敏,艾玛和金妮。
“你看到罗恩了吗?”赫敏轻声问。
哈利摇摇头。
“我想他在躲着我们,”赫敏说,“你认为他会在……”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传来嘎吱声,胖夫人向前转开,罗恩从肖像洞口爬了进来。他脸色非常苍白,头上沾着雪花。看到他们几个都在,他一下呆住了。
“你去哪儿了?”赫敏跳起来急切地问。
“散步。”罗恩嘟哝道。他还穿着魁地奇球袍。
“你好像冻僵了,”赫敏说,“快过来坐!”
罗恩走到炉边,瘫进一张椅子里他。飞贼在他们头顶盘旋。
“对不起。”罗恩看着脚尖喃喃地说。
“为什么?”哈利问。
“因为我以为自己能打魁地奇球。”罗恩说,“我打算明天一早就提出离队。”
“如果你离队,全队就只有三个球员了。”哈利没好气地说。
见罗恩困惑不解,他说:“我被终身禁赛。还有弗雷德和乔治。”
“什么?”罗恩叫起来。
赫敏告诉了他事情经过。讲完,罗恩显得更痛苦了。
“都怪我……”
“你又没让我揍马尔福。”哈利恼火地说。
“如果不是我在场上那么没用……”
“跟这个没关系……”
“是那首歌让我紧张……”
“换了谁都会紧张……”
“别这样行不行?”哈利爆发道,“没有你在这儿一味自责就已经够糟了。”
罗恩没有吭声,难过地看着自己打湿的袍摆。过了一会儿,他闷声闷气地说:“这是我这辈子感觉最糟的一次。”
“我们是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哈利痛苦地说。
艾玛想出声安慰,但金妮暗示地摇摇头,于是决定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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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韦斯莱是我们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