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主，迦勒底又又又炸了！ 第6章 东京特异点（六）

藤丸立香冷静向出声的方向看去，奥伯龙也往前跨了一步，纯白的毛绒披风几乎挡住了她整个身体。

同时，她隐约听见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啧”声。

藤丸立香：“？”

而备受瞩目的夏油杰还在刷新着三观，他刚刚听见了什么？达芬奇？

作为一个并非世家出生的咒术师，夏油杰是上完国中后才进入咒术界，所以他还是具备该有的常识——

达·芬奇，这可是个如雷贯耳的名字。

他真的很想怀疑少女话里的真实性，万一是同名呢？万一是中二病呢？万一……但看到投影上，小达芬奇那长得和那副世界名画蒙娜丽莎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他想不下去了。

不会真的是他知道的那个达芬奇吧？性别不对吧？他的三观不想再碎一遍了，真的。

夏油杰彻底绷不住表情，大脑空白了一瞬。直到树枝“咔嚓”断裂的声音响起，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刚发生的一切。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发出声音的树后。清楚自己已经暴露的事实，夏油杰没有再躲下去。

虽然实力不如五条悟，但相比其他人他还是很有自信的。更何况，据灰原所说，藤丸立香并不擅长战斗，而他这边还有五条悟。就算二对二打起来，一定是优势在他们。

于是，夏油杰大方走到藤丸立香面前，努力保持声线平稳说：“抱歉，我好像误入了你们的谈话。

“不过这就是你所说，”他的目光复杂地落到小达芬奇身上，眼里还带着一些属于常识人的希冀，艰难开口：“就职的迦勒底和你的同伴？”

“这位达·芬奇……？”

就职，同伴。小达芬奇玩味地在心中重复，也意识到藤丸立香这次介绍迦勒底并没有全盘托出。

这孩子也在一次次旅途中成长到令人骄傲的模样了呢。小达芬奇欣慰地将话语的主动权留给藤丸立香。

藤丸立香看见走出来的夏油杰，又转头瞥向一脸认真开小差的妖精王，最后再抬头对上平静的达芬奇。

她忍不住扶了扶额头，原来是这样。

人们总是在自己想办法得知某些机密后，才会毫无保留的相信。有时候，借助当地人的力量是必不可少的。

如何让两位最强连同身后的学校一同自愿帮助迦勒底修复特异点——当然是让他们自认为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必须和迦勒底绑在一起的秘密。

所以奥伯龙刚刚……是在嫌弃夏油先生暴露的太早了？

看着所有人都在等她开口，藤丸立香忍住想白奥伯龙一眼的**，稍微组织了语言，走到夏油杰面前，“夏油先生，晚上好。”

“我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迦勒底的技术顾问，达·芬奇女士。”捕捉到夏油杰茫然的目光和最后一丝希望，立香沉痛的击碎他的幻想，强调道：

“就是你想的那个达芬奇。”

沉默，树林中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夏油杰，这个极其善于表情管理的人难得失控了，因为苦夏而显得沉郁的面容都突然生动地扭曲起来。

“啊……啊？”

夏油杰的三观在不断破碎与重组，一口气不上不下得梗在心中。甚至他开始怀疑是不是中了咒灵的咒术，现在看到的都是幻想。

但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内心叫嚣着——这就是真实。

为什么，达芬奇这个十五世纪的人怎么还活着？他这么想着，也把疑问问出了口。

藤丸立香很爽快地回答，并非十五世纪的达芬奇活到现在。而是在生前留有丰功伟绩，凝聚信仰的英雄会升上英灵座成为英灵。而人类召唤出他们的某个侧面，则会变为从者。

——最初的定义是这样，但现在迦里的情况可复杂多了，她在内心吐槽地想。不仅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职介，甚至连兽都能召唤了呢。

这个概念不难理解，但超乎想象。你能想象教科书上的大胡子男变成了美少女吗？

至少夏油杰不太能。

“历史……蒙娜丽莎是达芬奇画像的野史居然是真的……”夏油杰麻木的吐出一口魂，后悔没拉起五条悟和家入硝子一起来接受三观的崩塌。

“哈……达芬奇，是女性啊。”

“不不不，你误会了！”

藤丸立香反驳，决定做点什么来拯救这位少年的三观，她强调达·芬奇他是因为追求美才化身成蒙娜丽莎的模样。而现在的这位……

“这种事情还是让本人亲自宣布比较好吧！”通讯里的小达芬奇眨了眨眼，扯正领口的蝴蝶结，一本正经说：

“我是万能的天才莱昂纳多·达·芬奇铸造的分身，也是支援迦勒底御主的地表最强秘书型美少女——大家的少女达·芬奇亲哟！”

“就是这样。”藤丸立香摊了摊手。

虽然但是，解释后好像更糟糕了呢。

夏油杰大脑死机。

夏油杰大脑重启中。

作为罪魁祸首的达芬奇看到夏油杰似乎晕死过去的表情时，不禁挑了挑眉。就算隔着时空都能看清她眼中狡黠的恶趣味。

藤丸立香默默旁观，又流着冷汗后退一步。噫，顾问太可怕了。

看见达芬奇那张完美的脸笑起来，夏油杰的脸色更加扭曲，瞥了一眼并不打算说话的奥伯龙，又立刻收回视线。

即使最开始他很好奇灰原口中绚烂的咒术的拥有者是谁，但为了保护他碎成渣的三观，他选择略过这个话题。转而问藤丸立香：

“所以，你就是召唤所谓从者的人？”

藤丸立香沉默一秒，再次伸出手，“我重新介绍一下。”她的脸上不再是笑容，而是久经战场的坚毅。那双明亮的金眸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我是藤丸立香，迦勒底的御主。”

是代替无数人走向终点的人。

“夏油杰，特级咒术师。”夏油杰再次握住那只手。心情比第一次更加沉重，却也夹杂着一丝不可说的兴奋。

面对未知，面对新世界的兴奋。

是的，夏油杰此时已经相信了目前发生的一切。他没有理由不相信，远超时代的通讯，长相神似蒙娜丽莎的少女，和一套完整的世界观。

说实话，骗他根本没必要用这么大的阵仗。更何况他能得到藤丸立香的坦诚全是因为他跟踪偷听到了重要的东西。

“嗯哼，看来我们可以继续谈正事了？”达芬奇适时出声，笑看了过来。

“请继续吧，达芬奇亲。”

“先说结论，你现在并不在我们的世界，而在类似下总国的平行世界，甚至于是另一个宇宙。”小达芬奇面露严肃：“并且，这个世界已经失去了发展的可能性。”

另一个宇宙，那就是说历史发展可以和泛人类史完全不一样。那太好了，这里不是异闻带。

刚松了口气的藤丸立香听到小达芬奇说的后半句话，猛地抬头。她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等等，也就是说……！”

“bingo，这是一个注定会毁灭的世界。”

“……”

“……”

“……哈。”

旁听的夏油杰努力地挪动嘴唇，半天也只发出气若游丝的呢喃。这个发展不对劲吧？

什么叫注定毁灭的世界？什么是不复存在？

还有，原来世界毁灭这四个字，能够这么，近乎于满不在乎的口吻说出来啊。

夏油杰下意识望向藤丸立香，想看看这个看似普通的少女会何等的表情面对这个消息，惊讶，感慨，还是……

什么都没有。

明明同样听到了世界可能毁灭消息，少女却冷静异常。就好像经历了太多，习惯了一样。

不，怎么可能，明明和他差不多的年纪，再怎么说也不可能习惯世界毁灭吧？？

哇哦，是毁灭啊。

藤丸立香的心里竟然有种尘埃落定的安稳感。她抓了抓头发，把这一天的经历包括空想树的种子告诉小达芬奇，面不改色地问：“既然这不算异闻带，但空想树的种子为什么会出现？”

关于空想树种子问题，小达芬奇也是刚刚听说，只能提出大概猜想。最大的可能性是被他们宇宙的人带来这个世界。

但在分辨异闻带方面，她瞬间来了兴致，以藤丸立香能听懂的方式侃侃而谈。

异闻带是理应消失的平行世界，抢了地球的地皮继续发展。而这里则是通过魔术结晶体，圣杯、空想树或者别的东西作为锚点，将他们世界的东京和这个世界的东京短暂相连。

本质上两个世界互相独立。

“因为是其他宇宙，就算这里存在空想树，也无法威胁到我们的泛人类史。”尼莫船长接话，“你其实没有必要管这个特异点，现在离开也可以。”

“作为迦勒底的技术顾问，我同样赞成船长的想法哦，你的安全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如果不是必须解决的特异点……”

“达芬奇亲。”藤丸立香轻轻摇了摇头，阻止小达芬奇继续说下去。身后一言不发的奥伯龙冷哼一声，像是早有预料她的回答。

“我不想放弃。”

她很清楚这次宁可让迦勒底被炸也要把她带过来的特异点不会太平静，甚至可能是针对迦勒底和她的阴谋。

但是，价值不能这么被衡量。她不想放弃这里还在生活的人们。

“等一下！”夏油杰提高声音打断了迦勒底的谈话。

空想树，异闻带，圣杯，一串串的名词差点把这个许久没认真听文化课的可怜人砸晕。

但他还是努力抓住最核心的矛盾，“什么叫这个世界没有发展的可能性？”

小达芬奇转头看了他一眼，很有耐心地解释：“无法发展出新的平行世界，一眼望到头的结局，这就是没有发展的可能性。”

“那为什么说它会毁灭？”这最多只能算是单调了点吧。

“一个宇宙的资源说有限的，失去可能性就变成了大树上需要被剪裁的枯枝。除非这个世界突然出现新的可能性，不然就逃脱不了毁灭的命运哦。”

“……啊。”

——太好笑了，咒术师天天出生入死保护的地方居然注定毁灭。

夏油杰拼死攥住双拳，近乎泛白的指节透露出他内心的惊涛骇浪。那他们所做的一切，意义是什么？他所坚守的大义有还有什么价值？

将年轻人的惊愕尽收眼底，小达芬奇轻叹一口气，目光放回到藤丸立香身上，“我最后确认一遍。”

“即便如此，哪怕没有意义，你的选择依旧是修复特异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