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居然在青天白日脱口而出,司遥一惊,“我不可能嫁给你的。”
又见他似乎对此事很上心,更是不会让他得逞。对她一时间自恋的反应,池郡无语又好笑,明明知道她已经跟某个人私定终身了,见她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
眼睛微微向下看,脸上促狭,“噢,那我当然知道了……”
直觉告诉司遥他接下来说的话肯定不中听。
“毕竟某个人喜欢小河,对吗?”
若不是池郡,司遥怎么也想不到,对吗这俩个字可以说的那么匪夷所思,令人难以接受,这人有时候真的好欠啊。
“你干嘛老是取消我,像你这种花心大萝卜才不会懂呢,我还想问你,为什么那天通你争吵的姑娘说这个玉镯是你们家的东西,你们家有不会说话的人吗?”
一直想也不是个办法,还不如直接问,左右都是池郡对不起她,看她脑子是有这么大一个包,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向他打听消息自然是理所当然。
池郡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摸下巴点了点头,如实道:“我们家没有哑巴,但是有嘴巴又硬又欠的人。”
就知道他没有说实话,司遥懒得理他,池郡见她不相信,心中有些可惜,饭都送她嘴边了还不吃,错过了这次,下次他可不会背叛兄弟。
红墙长道,司遥走在路上,一转身,迎面撞见一个身影,还未睁眼,扑面而来的松香味萦绕其身,一抬头,一张俊俏的脸闯进眼底。
司遥下意识连连后退,这时不合时宜的起来一阵风,他的深色衣衫向前拥,见司遥退了几步,他又像前走了几步,俩人的距离近在咫尺。
自打她怀疑这人可能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她后,司遥就不大喜欢和他相处,尤其是还花了他的钱,此时她应该走的,却不合时宜的想到,他丧父那天,是否会和自己一样落泪。
抬眸,长而流畅的眉毛轻轻舒展,周身环绕着肃穆与忧伤,一座冰山立在眼前,司遥在他脸上看到了微微喜悦,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
司遥双手交叠,微微行礼,池春水微微一怔,双手一拱,弯了腰。
算了算时辰,也到了自己回宫的时间,她侧身时,被身后之人叫住,司遥回头,见他半天不说话,以为是自己误听,提裙就要走。
耳边突然传来轻轻的声音,为什么要同我见礼?
是自己幻听了吧,这有什么好问的,物是人非,以前她同池春水生活在一个屋檐上,处境相同,心态相同,现在早就不一样了。
她听说了,池春水在龙州屡次退敌,数战数捷,又是太子近臣,与他相见,行礼以示尊敬,在正常不过了,肯定是自己听错了。
“为什么要同我见礼?”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过了一个冬,会变得那样陌生,还有刚刚……
这一次,司遥听清楚了,第二次询问时,声音带有忧伤。
“因为……因为你现在已经是他们嘴中很厉害的大人了,见了你,避开也不是,不避开无视也不行,就同你打了一个招呼。”她微微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毕竟,我已经十六了,不能在用年纪小不懂事唐突别人。”
看了看日头,快过了同采月答应的时间,她就要走,一只手突然挡在她面前,“你刚刚同池郡说什么?”
刚刚俩个人一说一笑,画面和谐,按照以前他本可以直接去问池郡,自打她同司遥相处过几次后,感觉他不仅格外的热情,还时不时喜欢说一些话引司遥去接。
他近日一直在为蛮人是否和玉京的某位大人紧密联系,调查数十日,好容易有些眉目,与太子交谈后,在此处看见司遥和池郡,陛下重新给司遥赐了一张婚约,那人竟还是自己的表弟。
让他不安的是,他向池郡询问过程,池郡总喜欢扯开话题,颇有几分想结成赐婚的目的,池郡虽放荡不羁,却也心思细腻,除了喜欢吹上说胡话,他对这个弟弟颇有几分欣赏。
见池春水又紧张又害怕,司遥笑了笑,“我问他事情呢,可惜我一开始就问错了。”毕竟小河也有可能不是哑巴,可能当时是为了办案,不得已假装不会说话而已。
她已经不纠结了,如果有缘,那就再见吧。
“或许我知道?”
能让她问池郡的事,大概率和池家有关,池春水想,池郡在家很多事有所懈怠,她告诉自己,自己还能补充一二。
司遥道:“算了,我刚刚已经想明白了,多谢了。”
她刚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抱了一拳,“平安符一事,是我误会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时隔多年,还能收到娘留给自己的东西,对司遥来说,是很珍贵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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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家近日一直在操办诏书,一部分人反对池司俩家联姻,一部分却不想引起陛下的怀疑,服从命令,也有人不以为意,觉得左右不过是娶新妇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王意见池家在装点门面,自然气得不起,王尔见妹妹气得面色都没有以往那般红润,拉住妹妹的手,一直轻声安抚。
“姐姐,你是不知道舒儿在家哭了好几天,不吃不喝……”
王尔道:
“老夫人同意了,宿郎无二话,郡儿道圣上旨意,怎可拉着池家一块下水,索性也答应了这桩婚事,不如,改天我留意留意,在家中给为舒儿另选一个如意郎君,如何?”
池家适龄男子众多,不愁找不到如意郎君,可自己的亲姨妈做婆婆,到底是好一些,司家早就没落了,桓王远在千里,在长的手也管不到玉京。
留着一只孤鸟有什么好惧的。
她可不信她的舒儿会比他人逊色半分,眼睛微微转动,怜声道:“妹妹也知道姐姐替舒儿打算,可舒儿对郡儿也是一片真心,姐姐不妨想想,让她们俩人同时过门呢?司家女儿做大,舒儿做小……”
王尔眉头一瞥,听见妹妹的计划,“皇上旨意,怎可胡闹,若是闹出大乱子,咱们……”
池春水第一时间找到了池郡,见他悠闲躺在床上,神态颇有些惬意。
“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池春水刚进来,他就从床上弹跳起来,池郡一脸心虚喊了一声表哥,“婚约可取消不了啊,这可是皇上赐婚,像我这种放荡不羁,自由一生的人,要被一个美娇娘牢牢拽在手心,便宜司遥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池春水眼皮一跳,他这意思岂不是还要娶了司遥。
“没办法,皇上赐婚,我也不讨厌司遥,司遥也不讨厌我,说不定……我们俩个人日后相处过一段时间,对彼此了解,慢慢生出来了感情,也说不定啊……”
池郡话还没有说完,身上突然传过来剧痛,拉开衣襟,一个拳头大的红印子印在身上,罪魁祸首的脸上五颜六色。
池郡捂住胸口大叫,池春水道:“你不要自作多情行不行。”
什么暗生情愫,一派胡言,还便宜司遥了,分明就是便宜他了好不好。
无语 。
近三天,皇上找了几个宫中老人,交了一遍成婚的流程,又怕她紧张,说了好些安慰她的话,最后不忘夸赞陛下,又羡慕司遥的好福气。
一个紫衣、身材丰腴的美人走了过来,司遥知道她,是宫中的宠妃,在未入宫前,她是民间组织的杀手,听说刀剑舞得很好。
“你很怕我?”
罗嫣捂住嘴笑了笑,她方才一靠近,司遥便下意识屏住呼吸,涂着口脂的嘴唇多了颜色,“你不要怕,我只是来帮助你的。”
此话一出,司遥想起了故人,当时她也说过不要怕,然后掏出了她的独门秘笈,俩个人躲在被子里面看了一晚上,吓得司遥不敢回忆 。
果不其然,罗嫣也掏出了独门秘笈,事情的经过结果都同上次一样,司遥拒绝后,罗嫣便说出了她真正的目的。
“池家有一条密道,陛下希望你此次进去,务必拿到密道的具体位置,本宫突然想起来,你还有一个表妹,这个名字和本宫的乳名有些像,叫甜甜……”
司遥感觉天都要被雷劈开了,百合村的事情也能被拿出来做威胁,自己的命确实有点苦了,她嘴上答应得十分虔诚,罗嫣满意极了,拖着衣裳走了回去。
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司遥摸到了那个紫玉镯,慢慢摸索,不知道何时,睡了过去,天才刚亮,她睡意全无,桌上出现了一盘糕点,司遥吃了几口,眉毛突然瞥了起来,将糕点匀出来。
糕点盒子被翻了一遍,都没有发现……
不同人做的食物,哪怕是一样的手法,一样的调料,都会产生不一样的口味,咬下那盘糕点的一瞬间,她几乎可以肯定,这盘糕点是小河做的。
他就在宫中!
一想到这里,司遥不禁惆怅,那他为什么不出现呢,为什么要躲起来,为什么不见她,难道他不想她吗?
话本上不都说,江水恨东分离久……分别已久在相见,不是会激动万分吗,他为什么不想自己。
手中的糕点被她轻轻捏着,险些碎了,司遥连忙将宫女喊来,提及是否有人送糕点,全都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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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北风与秋叶(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