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很可怕?”
绪岁安摇摇头,脑海中全是那密室、那男人、那墓碑,还有那一堆的画卷。这魔头想是有坑让我跳呢,突然如此殷勤,指定有鬼!绪岁安心道。危止端起她放一边的药碗,舀起一勺就往她嘴边送,绪岁安先是拒绝的,后是被魔王送碗而打动,凑过去只喝了一口,后想到魔王那白月光,遂接过来自己仰头一口闷。
魔王似是无意间提道:“手没事了?”
绪岁安摇摇头,“好着呢。”
魔王眼底莫名闪过一丝得意,绪岁安疑惑看着他那扬起的一边嘴角。
过了许久,危止似是想起什么般盯着她的眼问:
“你病了月余,不知你答应本座的事是否——”
绪岁安掐准话头猛地晕了过去,吓得危止站起来大喊岐黄。
“岐黄!”
“那灵蝶与那小桂花精共生,您是如何?”云螭在一旁小心问。
危止冷笑一声,晃着手中的杯盏,这桂花和灵蝶他可太清楚不过了。先天帝声称有一至宝灵蝶,所散发的法力能镇守三界,后而就有人打起了灵蝶的主意。“灵蝶在谁身边,谁就能执掌三界,这也是现在那天帝小儿的执念。”
“尊上是说,离昂?”
危止笑而不语,垂眸看向桌前的一晶莹羽片,许久,才开口。
“是啊,他为权利所动杀天帝夺灵蝶,而天帝仅有这一子。”
“这株小桂花精可不同,她是灵蝶栖息的灵树,专为灵蝶供送灵力,后被羽涅带出,移至绪照山温养。”
“灵蝶与桂花共生,倘若一方过于强势,另一方必受其反噬。”
云螭恍然大悟,所以那天尊上气势汹汹地杀到天界只是为了这只小桂花精而中伤灵蝶?他原以为能看见他家尊上卸了那天帝的狗头,竟只是为了那小桂花精!尊上一定是着了她的道。
危止似是看出了云螭的不对,轻咳补充伤:“倘若这灵蝶受伤,那离昂与天族那起子人不得急的团转?”想到离昂发怒跳脚的模样,云螭才稍稍正常。
危止拿过桌上的羽片,“拿去,让岐黄熬了它,再给那小桂花精补补。”
云螭接过才仔细发觉那羽片竟是一只蝴蝶翅膀,他家尊上果然英明神武!一想到那天帝小儿跳脚的模样他就觉得有趣。
*
绪岁安抱着枕头,满面愁容,她这一病就是月余,还有十天不到那魔王就要看那桂花枝如何,那桂花枝她细瞧着是上好的枝儿,被人养护的很好,和她那焦香粗糙的灵境可比不得。
要不坦白说吧?想着绪岁安便摇摇头,不行!危止那魔头给一无辜小妖下咒的事他都做的出来,简直一无赖!无赖可不会因为她诚实可爱活泼开朗楚楚动人就放过她的,没准还要让她给那桂花枝陪葬!
绪岁安将抱枕一扔,对着窗,作出一副虔诚模样,双手手背贴在额前,朝窗外拜了几拜,嘴中还嘟囔着,“桂花大人,您善良勇敢美丽,请您救救我这株蠢笨的小桂花树吧!小人正直青春年华,还未体会完人间七感,不想早早喝上孟婆汤……”
祈愿结束,绪岁安坐直身子,就瞧见一道星光滑过,她赶忙穿好鞋袜,朝着那‘唯一希望’的方向跑去。而后她便傻了眼,那道星光停留在瑞灏殿上空便消失了!
绪岁安忽而想到那神秘人所说的密室,心想,那座上是否是在提醒她,只要去到密室将那生什么玄琴偷出来,归还给天界,或许天界能保她一命,没准还能解了那魔头给她下的咒!天界有十二神,必有法子解咒的吧?
绪岁安眯眯眼,似是坚定了决心。她抓着刚好过路的侍从打听殿内的情况。
“出门了?那云螭呢?”绪岁安心中一喜。
“云大人必是要跟着尊上的啊。”
绪岁安长嗯一声,满意地摸摸下巴,“知道了,谢谢姐姐!我原想找尊上禀告些事情,现下尊上不在,那我也只好回去了。”
“嗯,你快走吧!尊上最讨厌别人随意进他的寝宫了。”
绪岁安转身放慢脚步,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确认那侍从离开后才转身迅速溜进寝宫。“嘿嘿嘿,小密室小玄琴,我来啦!~”
魔王的寝宫幽暗,绪岁安找了许久都没找到变亮的法子,她耸耸肩,小声嘟囔,“怎么跟个冷宫一样,阴阴的……”
殿内一展屏风后传来开启的声响,吓了绪岁安一跳,她扒在屏风后探头望去,地面有一道缺口缓缓打开,是一级又一级的石阶,通向地下。
密室!?
满怀忐忑的绪岁安小心翼翼地一步一台阶,噗嗤的一声,隧道中墙上的火炬一瞬燃起,照在她脸上,印出害怕的神情。
隧道尽头,是一间小屋,轻轻推开那扇吱呀响的木门,映入眼帘的是与梦境中相同的场景,只那枯树干变成了一尊石碑,静静靠墙立着。这次,她看清了石碑上的字,上面刻着‘纪行之妻’,下方的名字被人狠狠划去,道道划痕都极深,想必那人格外愤恨这石碑上的人。
那道道划痕像是无数根刺,深深扎根在她的血液中,一思一疼。
“纪行是谁?”绪岁安蹙起眉,当她喊出这二字时,脑海中总有一人的身影闪过,似是个有很多故事和秘密的人。在那人转身时,她只看见了一片空白。
她摇摇头:“不想了,找神器才是正经事。”
随即在这间小屋中四处搜寻起来,搜寻良久,也并未找到任何像琴的物品。
刹那间,绪岁安捂着心口,一阵绞痛,想必是那病的后遗症吧。指缝快要抓入一旁屏风的木框架上,恍惚间,四周变换,她来到了一个新地方。淡淡的蓝紫色荧虫环绕,构建出一张画布。
画布间隐隐显现一架琴,银白的琴弦竖下,泛着圣洁的光辉。想必这就是那神秘人所说的生玄琴吧,绪岁安心道。
心口的痛感持续不断,额间沁出层层冷汗,她真想直接倒在这儿,却又想起所在,抿了抿唇。
忽的,那生玄琴的琴弦开始自顾自拨动,每根弦的波动发出的每一音,让绪岁安感到心安,犹如在襁褓之时母亲温和的怀中,心口的疼痛也逐渐平缓隐默……
它在安抚她?
她上前试探着伸手抚上那根根琴弦,她有些诧异,那琴弦之中竟有着磅大的生命力。
不对!它分明是在诱惑她!
对于藏在生玄琴之中的力量,绪岁安震撼地连连后退。师父说过,倘若是死物有了生命,那一定不要介入它们的因果,会万劫不复!
绪岁安当机立断,慌乱间扭头就跑,那幻境似也由着她,仍由她跑出幻境跑出密室。
只是那生玄琴闷闷,震发出一大划术法波动,荡平了密室,那石碑也跟着碎了,生长出的藤蔓绕着裂口攀延,只留下一个‘妻’字。
“要劈我就劈我吧!我不干了!”
回想起前几天被天雷屡屡劈中,却也不至于要了她性命,大不了就是疼一下麻一下。可这次不同,那生什么玄琴简直是个魔物!
绪岁安一路狂奔出了密室,只站在门口,她就听见身后爆炸坍塌的声响,她不由得抖一激灵,还好她没被蛊惑出了幻境出了密室,不然尸首拼不拼得起来也未可知。
她没心思再逗留,头也不回地跑出殿内,从而忽视了一旁桌前的男人。
危止单手撑膝地坐着,盯着她一路出了瑞灏殿,眼中情绪未明,只冷哼一声。
这小桂花精,炸了别人的密室还能同只小老鼠般溜走。
大抵是用灵蝶做补药,补得她忘忽自已了罢。
绪岁安一溜烟跑到魔宫内的小花园透气,一朵小月季开口:“诶小桂花妖,干什么去了如此鬼祟?”
还未等她回答,另一株草抢答道:“还能干什么去,定是炸了尊上的寝殿!”
绪岁安蹲到那一株草面前,试图反驳,“你瞎说什么啊!小心我告你诽谤哦。”
“我们都知道啦~”身后一片儿的花草同时开口,绪岁安猛的扭头。
“你从尊上的寝殿方向来,而尊上大怒传了云螭火急火燎往瑞灏殿的方向走,还不是你这只小坏妖?”
绪岁安撇头小声嘟囔:“我怎么知道那密室会自己炸……”
“你说什么?”
绪岁安摇摇头,“没啊,你幻听了吧。”
“诶话说你们呆在这儿这么久了,尊上是个如何的人你们总归是知道的吧?侍从犯了小错,他会如何罚处呀?”绪岁安转而想到什么,低头问它们,却迟迟未等到回复,只头顶一片阴影笼罩。
绪岁安倍感不妙地缓缓转过身,朝那阴沉着脸的人微微一笑。
“哎呀!”
绪岁安被扔在冰凉的地板上,她刚爬坐起来时正对上那双阴的眼,面对魔王的威压,遂又马上低下头,如同一个犯了错知错了的孩子。
危止看了眼云螭,待云螭退下后,空旷的殿内只剩一人一树。
上位的男人冷笑道:
“你倒逍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第5章 你倒是逍遥的很,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