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北京胡同里飘着豆浆和油条的香气。
江婉推开小院的木门,手里拎着刚买的早点,晨风撩起她鬓边的碎发,露出眼角浅浅的笑纹。她抬头看了看天,湛蓝的,像被水洗过一样,几缕云丝懒洋洋地浮着,阳光透过老槐树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屿澈!芩风!”她朝屋里喊,“起床了!再磨蹭油条该凉了!”
屋里传来一阵叮铃哐啷的动静,紧接着是江屿澈带着睡意的抱怨:“妈,这才几点啊……”
“六点十分!”江婉把豆浆倒进碗里,热气氤氲而上,“今天不是要布置婚礼场地吗?再不起来,太阳该晒屁股了!”
沈芩风的声音从二楼传来,温和又清醒:“阿姨,我们马上下来。”
江婉笑着摇摇头,心想这孩子真是从小到大都这么靠谱,不像自家儿子,睡个觉都能把被子踹到地上。
她摸出手机,拨通了严汀雨的电话:“汀雨啊,你什么时候过来?阿姨给你留了糖油饼……”
江屿澈蹲在院子里吹气球,吹到第三个的时候,腮帮子已经酸得不行。他扭头看向沈芩风,那人正站在梯子上挂彩带,白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
“沈芩风”,江屿澈戳了戳他的小腿,“下来,帮我吹气球”。
沈芩风低头看他,金丝眼镜后的眸光带着笑意:“自己吹”。
“我吹不动了”,江屿澈耍赖,“你忍心看你未婚夫累死?”
沈芩风从梯子上下来,接过他手里的气球,轻轻一吹。
“啪!”
气球炸了。
江屿澈:“……”
沈芩风:“……”
江婉从厨房探出头:“你俩干嘛呢?拆家啊?”
江屿澈憋着笑:“妈,沈芩风连气球都不会吹”。
沈芩风推了推眼镜,耳根微红:“……失误”。
江婉笑得直不起腰:“行了行了,你俩别折腾了,待会儿汀雨和砚修来了,让他们帮忙”。
江屿澈撇嘴:“妈,你怎么这么喜欢严汀雨?他是你儿子还是我是你儿子啊?”
江婉叉腰:“怎么啦?汀雨这孩子天天还能陪我研究化妆什么的,不像你,天天和芩风腻歪”。
江屿澈不服:“那他还和傅砚修腻歪呢!”
江婉一愣:“啊?他俩在一起了?”
“对啊,早就在一起了,微博上的热搜你没看啊?”
江婉瞪大眼睛:“嘿,怎么背着我偷偷谈恋爱了?那我给若曦打电话”。
江屿澈幽幽道:“她跟江稚鱼在一起了”。
江婉:“……”
她放下手机,叹了口气:“你们这一个个的,谈恋爱都不告诉我”。
江屿澈哈哈大笑,沈芩风也跟着轻笑,阳光洒在三人身上,暖融融的。
中午时分,小院里热闹起来。
严汀雨是第一个到的,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一进门就给了江婉一个拥抱:“阿姨!我想死您啦!”
江婉拍拍他的背:“哎哟,瘦了瘦了,是不是拍戏太累了?”
严汀雨笑眯眯地摇头:“没有,我这是为了穿西装好看”。
江婉皱眉,“那也不能饿坏了身体啊,你怎么穿都好看”
“好~”
傅砚修跟在他身后,手里提着两瓶红酒,面无表情地递给江婉:“阿姨,礼物”。
江婉接过,笑道:“砚修还是这么不爱说话”。
傅砚修点点头,目光却一直落在严汀雨身上,后者正凑在江屿澈旁边,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
沈芩风走过来,接过傅砚修手里的酒:“谢谢”。
傅砚修看了他一眼,忽然道:“恭喜”。
沈芩风微怔,随即笑了:“谢谢”。
另一边,江屿澈被严汀雨缠得不行:“江老师,你婚礼上要不要我当司仪?我台词功底可好了!”
江屿澈无情拒绝:“不要”。
严汀雨撇嘴:“那伴郎总行吧?”
江屿澈:“伴郎是陈墨和宋予安”。
严汀雨:“……”
他转头看向傅砚修,委屈巴巴:“砚修,他们欺负我”。
傅砚修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拎起他的后领:“闭嘴”。
严汀雨:“?”
傅砚修:“吵”。
众人哄笑。
傍晚,夕阳将小院染成金色。
简陋的婚礼现场被布置得温馨又浪漫,彩带和气球挂在老槐树上,木质长桌上摆着江婉亲手做的点心和水果,角落里还放着一台老式唱片机,正播放着舒缓的钢琴曲。
江屿澈穿着白色西装,站在树下等沈芩风。
严汀雨凑过来,小声问:“紧张吗?”
江屿澈瞥他一眼:“有什么好紧张的?”
严汀雨眨眨眼:“第一次结婚嘛”。
江屿澈:“……”
这时,沈芩风从屋里走出来,黑色西装衬得他肩宽腿长,金丝眼镜在夕阳下泛着温暖的光。
江屿澈看着他,忽然觉得心跳加速。
沈芩风走到他面前,轻声问:“准备好了吗?”
江屿澈点头:“嗯”。
江婉站在一旁,眼眶微红:“好了好了,别磨蹭了,开始吧”。
没有牧师,没有繁琐的流程,只有亲友的祝福和彼此眼中的爱意。
沈芩风握住江屿澈的手,低声道:“江屿澈,我爱你”。
江屿澈笑了:“我知道”。
他凑近,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吻住沈芩风。
胡同里的傍晚总是带着烟火气的,夕阳斜斜地穿过老槐树的枝桠,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江婉蹲在四合院的天井里,手里捏着根猫条,风车已经胖得像个毛绒靠垫,走起路来肚子上的肉一颤一颤的。
“风车,来”,江婉晃了晃猫条,风车立刻竖起尾巴,扭着屁股蹭过来,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江屿澈端着盘糖醋排骨从厨房出来,见状连忙喊:“妈!别喂了!它今天都吃第三顿了!”
江婉头也不回:“怎么了?你一天天不吃饭还不让我们风车吃了?”她挠了挠风车的下巴,笑眯眯地说,“吃胖点多可爱呢”。
风车得意地“喵”了一声,尾巴翘得老高。
江屿澈:“……”
厨房里飘出炖肉的香气,混合着糖醋汁的酸甜,勾得人胃里直泛馋虫。
严汀雨靠在门框上,手里捏着根黄瓜,有一搭没一搭地啃着,眼睛却一直往客厅瞟。
傅砚修正坐在沙发上看书,冷白的指尖搭在书页上。
“傅老师”,严汀雨凑过去,故意把黄瓜递到他嘴边,“尝尝?”
傅砚修头也不抬:“不吃”。
“为什么?”
“你口水沾上面了”。
严汀雨:“……和我亲的时候……”
傅砚修把黄瓜塞到他嘴里。
江稚鱼和林若曦在一旁笑得直抖,差点打翻手里的果盘。
江屿澈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冲客厅喊:“吃饭了!”
风车立刻从江婉怀里跳下来,蹿到餐桌底下,眼巴巴地望着满桌佳肴。
饭桌上,严汀雨第N次试图给傅砚修夹菜,第N次被拒绝。
“傅老师,尝尝这个红烧肉?”严汀雨筷子伸过去。
傅砚修把碗往旁边一挪:“不用”。
“那这个清蒸鱼?”
“不吃”。
“这个青菜总行了吧?”
“不吃草”。
严汀雨:“……”
林若曦憋笑憋得脸都红了,干脆埋头扒饭,肩膀一抖一抖的。
江婉笑眯眯地看着这群年轻人,忽然问:“芩风呢?怎么还没来?”
江屿澈筷子一顿:“他到公司办点事,晚点到”。
话音刚落,院门被推开,沈芩风拎着两盒草莓蛋糕走进来,金丝眼镜上还沾着点雨雾。
“抱歉,来晚了”,他把蛋糕放在桌上,顺手揉了揉江屿澈的发顶,“路上买了你爱吃的”。
江屿澈耳根一热,低头扒饭:“……嗯”。
严汀雨挑眉:“哟,沈老师这么贴心啊?”
沈芩风推了推眼镜,微笑:“比不上严老师,追着人喂黄瓜”。
严汀雨:“……”
傅砚修忽然夹了块红烧肉放到严汀雨碗里。
全场寂静。
严汀雨瞪大眼睛:“傅老师,你……”
傅砚修面无表情:“闭嘴,吃饭”。
饭后,一群人瘫在客厅沙发上消食。风车窝在江婉怀里,满足地打着呼噜。
江稚鱼刷着微博,突然笑出声:“哎,你们看热搜了吗?#傅砚修严汀雨#……”
林若曦凑过去:“哇,这什么神图?!等我写篇同人文”。
照片里,严汀雨正凑在傅砚修耳边说话,傅砚修虽然冷着脸,但耳朵却红得滴血。
严汀雨得意地晃了晃手机:“怎么样?般配吧?”
傅砚修冷着脸站起身:“走了”。
严汀雨连忙追上去:“哎,傅老师,等等我!”
夜深了,客人们陆续离开,院子里只剩下风吹过槐树的沙沙声。
江屿澈蹲在台阶上抽烟,烟圈吐出来,又被夜风吹散。沈芩风走过来,伸手抽走他的烟,按灭在旁边的花盆里。
“少抽”。
江屿澈仰头看他:“沈老师,管这么宽?”
沈芩风垂眸,忽然弯腰,在他耳边低声道:“晚上回去,让你知道我还能管更宽”。
江屿澈耳根一热,正要骂人,却听见屋里传来江婉的声音。
“风车!别偷吃蛋糕!”
两人同时笑出声。
夜风轻柔,月光洒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像一层柔软的纱。
江屿澈和沈芩风并肩坐在屋顶,仰头看着满天繁星。
“沈芩风”,江屿澈忽然开口。
“嗯?”
“如果我妈还在,她一定会很喜欢你”。
沈芩风侧头看他,月光落在他的睫毛上,“她会的”。
江屿澈笑了笑,靠在他肩上:“嗯”。
夜风轻柔,带着槐花的香气。
在这个平行时空里,所有的遗憾都被弥补,所有的爱都得以圆满。
【后记】
江婉的相册里,多了一张全家福——江屿澈和沈芩风站在中间,她搂着两人的肩膀,笑得眉眼弯弯。
(平行时空的他们,永远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