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兄是第一个到达宗门的人,以后可要多多关照啊。”叶溪闻轻笑着说。
“现在,为时尚早,谁关照谁还不一定呢。”萧易寒也笑着回道。
“可以进宗门了。”带领师兄在前方提醒着,“进去后少说话,测完灵根后,就会分配你们的去处。”
跨门而入,迷雾扩散开来前不着头后不着尾,只有带领师兄的声音指引着方向。
行至数十步,豁然开朗。
空阔平台印入眼帘,左右两个路口,正前方是一方台阶。
“左侧是外门弟子居,也就是外门弟子的居所;右侧是吃饭和领任务的地方。”
走过第一方台阶后,又是一处平台和岔路口。
“同样左侧是桃李居,内门弟子和司业的居所;右侧是听言堂,顾名思义上课的地方。”
“而亲传弟子自然是跟着师父住。”
“掌门住主峰名为池雪峰;月长老住右峰初弦峰;枫长老住左峰落梅峰,落梅峰有一片梅林可以去看,枫长老性子很好的。”
“而我们现在要去的是言行台,一般大事都在这里宣布或举办。”
“到了。”
众人随着带领师兄来到言行台。
中间是圆形平台,四周都是看台,正前方台阶上是长老和掌门座位,还有亲传弟子。
萧易寒抬头看去,一眼就认出了,掌门后侧那道身影。
沐凛渊,还是老样子让人从脚寒到头啊;这次我懒得和你斗了,我要摆烂!!!
“各位小友很高兴你们能通过第一关,以后便是同门了,都要好好相处。”掌门浑厚的话语让人肃然起敬,“下面要进行测灵根,各位弟子只需一个一个登记名字随后站在平台中央即可,那么开始吧。”
“我先来。”开口的人是一位约莫十五六岁的姑娘,迈着欢快的脚步来到登记处,说话时带着两个小酒窝,“我叫苏苒苒,十六岁了。”
随后来到平台中央,刚停下脚下泛起荧光,中央半米内,花朵破壁而出,星星点点绿光飘起化为花瓣,翩翩起舞。
步步生花,妙极了。
“木系天灵根,刚好我还未有徒弟,你可愿意拜我为师。”月长老轻声细语道。
“木系天灵根,拜入师妹门下最适合不过了,师妹也是终于知道要收徒了。”
“这不是弟子易得但适合的弟子难得嘛。”
“弟子愿意!”苏苒苒的两小酒窝更深了,“拜见师父。”
“这弟子好,活蹦乱跳的,热闹,以后初弦峰就不像池雪峰这般清冷了。”掌门笑道。
“下一个。”登记弟子高声着。
人数较少很快就轮到萧易寒了。
萧易寒缓步走到平台中央,一样荧光泛起,红色的,周围燃起星火,贪婪的舔食着中央的人。
犹如当年那场大火,吞噬着那单薄的背影。
“萧小友!”
萧易寒的思绪被熟悉的浑厚的声音拉回。
“这位小友是高心坏了吧,还走神了。”枫长老调笑道。
萧易寒立马调回状态,“掌门,长老抱歉,我未曾想到过,一时走神实在失礼,请掌门,长老见谅。”
“无妨,那么你可愿拜我为师啊。”不同于浑厚的威压的,带点和蔼可亲,身体不觉得放松起来。
“弟子拜见师父!”萧易寒急忙道。
“甚好甚好,以后你就跟着你大师兄沐凛渊。”掌门看着少年,捋着胡须,喜上眉梢,“渊儿,可要好好对待师弟可明白?”
“是,师父。”沐凛渊依然一脸淡然。
什么鬼,沐凛渊同意了,不对啊,他不应该拒绝吗?
感觉这会是个噩梦。萧易寒想着不由打个寒战。
萧易寒退回台下,看着上方表情万年不变的冰山。
说实话沐凛渊是真的好看,实打实的高岭之花,可惜丹凤眼里深邃而寒冷,好似寒冷刺骨的深渊,凛、渊二字在其身上体现得那是淋淋尽致。
沐凛渊察觉到有目光投来,转头回望,目光交织在一起。
没有深邃,没有死寂,只有满满的属于少年的笑。
沐凛渊面无表情的盯着,恨不得在少年身上盯出个洞来。
直到掌门问话,才偏过头不再看他。
萧易寒不知道沐凛渊为何看他,不对视气势反而落了,那他只有对视,笑着对视。
“又是一个天灵根。”随着一声惊呼。
萧易寒看去,是叶溪闻。
是水系天灵根,意料之中。
枫长老像掌门点了点头绵言细语道:“叶溪闻你可愿意做我门下弟子。”
嗯,嗯?
不对啊,我记得我和叶溪闻都拜入掌门门下的才对。算了算了,管他去,不影响我享受生活。
“弟子自是愿意。”
随着时间流逝,二十一名弟子皆已安排妥当。
叶溪闻自是要跟着枫枫长老走的,萧易寒在旁边默默等到这他的师父。
师父走向萧易寒,虽已白发苍苍,但步子丝毫拖沓,反而很是轻快,“萧易寒,嗯是个好名字。”
师父摸着他那四寸长的山羊胡子,看了萧易寒一圈:“嗯,是个好孩子,我名沈辞,以后就是你的师父了。”
“我虽不喜繁琐,但拜师礼还是要给的。”说着递给萧易寒一个乾隆袋,“这里面可都是好动西,可要收好了。”
“谢谢师父。”萧易寒拱了拱手,笑容坦然。
“哦,对了,你二师姐下山还没回来,先见见你大师兄。”沈辞向沐凛渊招招手。
沐凛渊几步走来,撇了萧易寒一眼,转头看向沈辞,拱手,“师父。”
“嗯,小寒啊,这就是你大师兄,沐凛渊。”
“师兄好!”萧易寒眉眼弯弯。
“嗯。”沐凛渊漠然回应。
萧易寒:……
好吧,我在期待着什么呢。
呼吸着冷下来的空气,沈辞不免一息长叹,“小寒啊,你以后跟着你师兄学习,但可不能跟你师兄一样把自己学成冰块,切记切记。”
“好的师父。”
“行了,回去吧,累了一天了都。”
沈辞背手,走在前头。萧易寒跟随其后。
而沐凛渊跟在萧易寒身后,盯着他。
万里层云,千山暮雪。
已然达到山顶,周围霜雪纷飞,不见半点亭台楼阁的影子。
陡然间,前方出现一幅画。
穿过屏障,霜雪停寒风止。一莲池夺人眼球。
莲花池畔,水鸟喁喁,蝴蝶盘旋。春风拂来,荷叶翩翩,波光潋滟,阵阵幽香。走在浮桥上,宛如画中游。
虽然萧易寒不是第一次见此场景但仍然被吸引着。
走过莲池,一清幽小院立于身前。
“小寒你和渊儿就住这里,为师就去休息了。”沈辞拜拜手朝另一边小竹楼悠然走去。
沐凛渊不语,径直走入小院。
萧易寒只能默默跟着。
小院充实着兰香,很熟悉。是山门那时的,还有……还有什么时候好似也闻到过。
沐凛渊在院中的石桌处坐下,“坐。”
萧易寒沉浸在往昔中寻找着,直到一声“坐”。
萧易寒依言落座。
沐凛渊推来一杯茶,“你为何入清玄宗。”声线凌冽。
萧易寒正要开口表达自己的“雄心壮志”,话锋一转,“我是来混吃等死的”
同时,额头传来一丝寒意。
沐凛渊放下手来,沉默。
萧易寒整个人仿佛被冻结在此刻,无法动弹。
蝴蝶扑哧翅膀的声音,幽扬地环绕在耳旁。最后落在了花架上的兰花上。
微风吹起发梢,久久未落,风过有痕,此时得到了具象化。
“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沐凛渊丢下此话便拂袖扬长而去。
“不是,沐凛渊你还搞这东西!”萧易寒猛的站起来,瞪大眼。
沐凛渊回到自己的屋子,丝毫不管门外的气愤的师弟。
我怎么会杀此等无能之人,或是长的像而已,他想。
“那你总得告诉我住哪个房间吧,沐大师兄。”
此时无声胜有声。
未得到答复的萧易寒喃喃自语着:“切,小气吧啦了。”
“我自己找!”萧易寒高声道。
最后萧易寒选了一个离沐凛渊最远的房间。
微风早经停息了,兰花上的蝴蝶早已飞走。小院外的荷塘中来时几只戏水的白鹭也不知去往了何处。
小院被黑夜拢抱着,只有一间屋里透着光,告知还有人在。
萧易寒是被饿醒的,虽然有些许灵力,但毕竟只有些许还是**凡胎又未到辟谷。总是会饿的。
萧易寒,顶着饥饿拿起灯笼走出房门。
与之最远的那扇门,紧紧的关着,透不出半点光亮。
萧易寒凭借着记忆来到厨房,推开门,点起油灯。
房间顿时装满了光。厨房很干净,但也看得出来很少用。
萧易寒轻车熟路的翻找着。
无果。
靠,我给忘了,两个辟谷之人吃什么饭。就应该跟着师父的,师父虽然已经辟谷但饭是一顿不少。
一声“咕噜噜”打断萧易寒的幻想,也让他踩着虚浮的脚步来到沐凛渊的门口。
沐,冰,山,要不是饿的不行了,我才不来。
萧易寒恶狠狠地盯着房门。“咕噜噜”再次使他动了起来。
萧易寒抬起手敲门,门忽地打开,手敲到一个结实的胸膛。
短暂的停滞,萧易寒迅速收回手背在背后,打着哈哈,“这个……我是来”
“跟我来。”沐凛渊没有理会萧易寒的手足无措,径直走过他向厨房去。
萧易寒低着头跟在后面。
怎么回事,我怎么跟个犯错的小孩?一定是饿糊涂了,都怪沐凛渊,对就是他的错。
走在前的人停下步转身来,紧跟在身后的萧易寒一头撞上刚刚结实的胸膛。
沐凛渊眉头微皱,正要开口,看见面前的人揉着低下的额头。因为挨地极近,可以看到右眼轻轻颤动的睫毛和眼角下那颗泪痣,加上饥饿带来的病态。
沐凛渊咽下本来的话,“你坐会儿,饭等会儿就好。”平淡带着一丝绒毛般无人察觉的柔和
萧易寒挪动着步子,喃喃细语“这冰块怎么这么这么硬。”
沐凛渊挽袖的手一顿,捏紧,又很快放松下来,继续手中的事。
萧易寒未等太久,一碗阳春面摆在眼前。
“吃完来找我。”
“好。”
怎么感觉他的语气有点奇怪?萧易寒看着那透着寒气的背影心中暗暗揣测。
或许是饿狠了,萧易寒觉得面前看着普普通通的阳春面格外美味。
还是师父好,如果不是师父那大冰山才不会管我呢!
竹楼内。
一喷嚏声响彻云霄。
“肯定又是渊儿念叨我。”沈辞看着手上的传讯纸鹤。
“一天到晚就是记得喝药,人都老了还要吃苦。”沈辞长叹一口气。
回道:知道了知道了,记得把你师弟照顾好,莫要出了差错。
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孔子《论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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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混吃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