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汐无潮 第9章 009.冰帝

都大会分区预赛，青学打败了玉林中学、不动峰，取得了都大会的比赛资格。

预赛结束，青学网球部恢复了正常训练。

作为网球部经理，夏唯紫汐每日准时来手冢国光跟前报道。他若不在，她必然也是不在的。

然而很可惜，手冢国光已经连着出现了整整十日，包括本该是休息日的土曜日和日曜日。

夏唯紫汐百无聊赖地坐在边上休息凳上看正选们训练，看见与河村隆比赛的海堂薰落败，喝了乾汁后跑出场地。

“乾汁这么好喝的吗？竟让小海堂兴奋到就那样跑出去了，不怕部长惩罚？”夏唯紫汐偏着头问得一脸认真，这就让她不得不怀疑上次用乾汁做惩罚是不是个错误了。

正站在旁边喝水的越前龙马：“……”她到底是从什么角度看出那个蝮蛇兴奋的？

“是啊，确实很好喝呢。”不二周助笑起来，顺势递过去一杯，“小汐尝尝吧，对身体很好呢。”

人畜无害的外表，看不出话中真伪。

思索片刻的夏唯紫汐伸出手去接，还没等她将杯子拿好，就看见落败的大石秀一郎喝下乾汁后狂奔出去的画面。

根据她的观察及多日了解，大石秀一郎如传言一般确实是个保姆般负责又操心的人物，部活也总是最认真的那个。别人她不敢说，但大石是不可能在明知现在训练的情况下玩忽职守。

但既然事实是他此刻已经跑出去了，那必然是有着不可抗因素，排除一切无关因素，原因就落在了乾汁上。再排除乾汁有毒的可能性，有益身心这一条有待商榷，其余的……味道是否与寻常饮料有异？

再者，大石跑出去前脸上那一言难尽的痛苦她还是看清楚了的，问题果然出在乾汁上吧？一言难尽的味道……有多难喝？

夏唯紫汐的手略微一顿，迅速收了回来，“还是算了，这是乾特地为你们制作的，实在不好意思与你们争抢。”

然后，在夏唯紫汐偷偷打了好几个哈欠后，看见自家弟弟被菊丸猫打败了。

“弟啊，你败啦。”夏唯紫汐看自家弟弟浑身是汗的样子顿时有些嫌弃，只站在一步之外瞅着他笑，脸上是大写的恶意，“乾汁很有营养，说不定还能让你快点长高，多喝点啊。”

“嘁……”越前龙马压了压帽檐，将她递过来的乾汁一饮而尽。

“啊不愧是我弟弟，这么勇敢啊。”

一直知道他在但是今日一直没看见身影的手冢国光忽然出现在休息区，端起属于他的那个杯子喝了一口，手指微微一顿。

嗯？有情况。夏唯紫汐瞅着那不透明的杯子盯了一秒，顿时笑得了然，被掉包了吧？除了她，还有谁敢对部长下手那还用说吗？

夏唯紫汐看向站在一旁笑得人畜无害的不二周助，少年很不错啊，做了她想做而未做之事。

许是感觉到了不怀好意的注视，亦或是心知肚明只有谁会做这种事，手冢国光往夏唯紫汐和不二周助两人所在方向睨了一眼，“全员继续练习。”转身离去。

看着手冢国光离去的背影，夏唯紫汐往不二周助那边挪了几步凑近他，“那是乾汁吗？”

不二周助笑眯眯地回看她，笑容里无一丝疑惑意味，“什么乾汁？”

夏唯紫汐看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心知肚明地耸耸肩，彼此知道就好了，她可不想得罪腹黑系。

“话说回来，亲爱的部长大人这是去哪儿呢？”

不二周助一点都不好奇，“撒～谁知道呢？”

夏唯紫汐：……少年，你身后的恶魔尾巴露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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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唯紫汐还在家里吃早餐，越前龙马就已经背着网球袋出门了。

吃完早餐看了眼挂钟，时间尚早，可以再摸摸鱼，于是决定去撸一把卡鲁宾。

“卡鲁宾？卡鲁宾？”夏唯紫汐在屋子里转悠了好几圈都没看见她家吉祥物，干脆去问屋子里的人，“小南、伦子姐，看见卡鲁宾了吗？”

得到了否定回答。

她坐在门边仔细想了想，起床后有用逗猫棒逗过卡鲁宾。毕竟是她才买回来的新款，总得试试效果。

然后……然后她就去吃饭了。

卡鲁宾……难道是继续玩那根逗猫棒了吗？

那逗猫棒她放在哪儿了？

……被伦子姐说开饭，她就随手一插了。

插哪了来着？

啊！夏唯紫汐左拳轻敲右掌心，好像是插在她家猫王子的网球袋上了。

这么一回忆，似乎猫王子出去后就没有看见卡鲁宾也没听见卡鲁宾的叫声了呢。

既然如此，那猫王子可要好好接待它啊，毕竟这是卡鲁宾难得的离家之旅呢。

夏唯紫汐掏出手机给越前龙马发了个卡鲁宾即将去视察他教室的简讯，正待收起手机时看到了一封未读邮件，猫王子回讯这么快的？

点开一看，结果是让她回来日本的雇主，经过多日的温泉疗养和红灯区小姐姐的温柔乡，终于想起自己回国是要干大事的，也终于想起他坑了个繁忙又机智的小姐姐一起蹲日本了。

From 人傻钱多脑子有坑的雇主：

【致亲爱的阴阳师小姐，经过多日调养，我终于习惯了日本的气候，还请于今日下午十六点抵达此前约定的地址，谢谢。尊敬您的羽柴敬上。】

神经病啊，她都已经知道他是因为逛红灯区乐不思蜀的，还来编这套。而且他是美裔日本人还出生在日本的事众所周知，还说什么终于习惯日本天气，这么骗人一点成就感和挑战性都没有好吗？

腹诽归腹诽，她定金都收了，回日本的机票还是这个羽柴千咲包了的，该工作还是得工作的。

夏唯紫汐合上手机，“小南，我工作来了，帮我请三天假吧。”从这些天的简讯接触就可以看出羽柴千咲是个特别磨蹭的人，而且还把见面时间定在下午十六点，想来一天不够用。至于想趁机多摸摸鱼晚点回去上课什么的，她才不会承认呢。

约定地点是一家咖啡馆，就在东京，旁边是据说去年在网球比赛中拿到了全国大赛亚军的冰帝学园，传说中可以从小学读到大学毕业的贵族学校。

夏唯紫汐到时还不到十二点，目光掠过那家约好的缘来咖啡厅，她站在冰帝学园门口摸了摸下巴。身为青学网球部经理，既然已经来了，是不是该去探探？

打开手机翻了翻乾贞治发给她的关于各个学校情报的邮件，翻到冰帝那一栏，顾问榊太郎，经理忍足亦歌，部长迹部景吾，没有副部长。

榊太郎，榊，是个少见的姓氏。忍足亦歌，她瞬间想起了大阪著名的忍足医院。迹部景吾，迹部集团唯一继承人，是个钱多到数不清的大佬。

时间尚早，进去看看好了，免得某位部长老说她偷懒。夏唯紫汐左右看看，往身上拍了张降低存在感的隐匿符，跟着冰帝学生混了进去。

跟着前面那群有说有笑压根没注意到被跟随的女学生们走了一路，夏唯紫汐走到了不熟悉的庭院。

这是哪？进校门那倒是有园区分布图，但她本就是混进来的，不好明目张胆跑过去看，毕竟全都穿着校服而她是便服，目标太过明显。

再一扭头，那群女生不见了。

嘛，既来之则安之吧。排除来时的路，再根据多年奋斗单机游戏的经验，夏唯紫汐选择了左中右的右边那条。

右拐，前行。遇到障碍物，再右拐，再前行。

终于离开庭院踏上草地，夏唯紫汐站在花坛边缘向里眺望，恶灵的味道，浓郁到肉眼可见。

遇上却不去，怕是事后会被念叨半天吧？

夏唯紫汐干脆就直接顺着恶灵气息一步步靠近。

越往里走怨气越浓烈，正午时分都没能让怨灵隐匿，反而跑出来害人，让夏唯紫汐不得不惊叹于这只灵的怨念到底有多重。

……害人？夏唯紫汐定睛一看，怨气散发自不远处的大树下，树下躺着深蓝长发遮住面容的女生，身穿冰帝校服，呼吸渐弱。而她上方，是同样发色的男子恶灵。

恶灵杀人不外乎就那几样，执念太过，寻仇，仇杀或是情杀。

不管是哪种，若她再不出手，那女生不死也半残了。夏唯紫汐虚空比划出六芒星，双手飞速结印，“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破！”

一击之下没能打散怨气，倒是让恶灵负了伤。

恶灵被攻击后迅速退开，捂住受伤的部位扭头瞪向夏唯紫汐，绿茶色的眸子泛着冷光，原本还算可以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看上去别扭极了。

还不走？还想等着她来消灭，这么自觉乖巧的吗？夏唯紫汐虚空一抓，灵力铸就的翠绿长笛凭空出现，末端挂着的流苏晃了晃，流苏旁的铃铛无风自响。

自那长笛出现的瞬间恶灵就脸色一变，不再僵持，而是扭头遁去。

在明面上是恶灵害人但不清楚实情的情况下，夏唯紫汐不欲再追究，目送恶灵逃走后散去长笛，拆掉隐匿符，符纸在空中燃烧化为虚无。

扶起少女背靠树坐着，再拂开那遮住面容的长发。

……欸？美少女？这么好看的美人儿，夏唯紫汐觉得自己已经偏心了，错的果然是恶灵吧？

美少女闭着眼咳嗽了许久，终于缓缓睁开眼，长长睫羽下是盛了光一般的晶莹，好看到令人窒息。

这是个易碎的玻璃娃娃，美则美矣，却少了几分生气。夏唯紫汐瞬间有此念头。

想归想，该有的日常礼仪还是不能省的。

“漂亮的小姐姐，你醒啦，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美少女怔了好几秒，涣散的眼瞳才聚焦到夏唯紫汐身上，从扶着她的手到笑容灿烂的脸，强压下身体的不适和脖颈火辣辣的疼，“没有……请问你是谁？”眼前之人让她感到略微眼熟，特别是那双灵动的琥珀色眼睛。

“我哦？”夏唯紫汐收回扶着美少女的手转而伸右手做出邀请握手的动作，“夏唯紫汐，很高兴认识你。”

美少女低眸盯了那只白嫩的手一秒，秉持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的她同样伸出手，“忍足亦歌，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笑容完美但不够真实。

夏唯紫汐眼底的笑毫不收敛，甚至还更加放大，“漂亮小姐姐可有得罪过什么人？”刻意停顿，“已故的。”

忍足亦歌，没记错的话男网部经理就是这个名字，这么巧的吗？

忍足亦歌稍稍敛了笑，“这是什么意思？”

“你大概是被寻仇了，被恶灵。”夏唯紫汐眨了眨眼，“方才的困境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忍足亦歌下意识想去摸火辣辣的脖颈却硬生生压制住了手，转而用抬起一半的手捂着太阳穴及半边脸，清泠的眸子透过指尖看过去，绿茶色的眼瞳如猫般冷澈，“你究竟什么意思？”

“你脖子上的痕迹总不是作假吧。”夏唯紫汐努了努嘴，“再者，你身具灵力，虽不够做灵媒体质却也足以看见灵，何必自欺欺人？”

琥珀色的眼眸紧盯忍足亦歌，不给她任何避开的机会。

被这样的眼眸盯着，忍足亦歌不仅没恼，反而有些瞳孔涣散。

这样的眼睛，她在梦里见过无数次，明明笑意满满却带着洞悉一切的冷静，这是令她熟悉到无法再忘掉的眼。

“我……”我们见过吗？

忍足亦歌刚说了一个词就下意识顿了顿，毕竟是梦，她不能容许自己有任何失误。再定睛看了看眼前之人，她敢肯定之前没有在冰帝见过，冰帝的学生十之**都被她记住了，若真有这么一号人，她不可能遗漏。

那么……

“你不是冰帝的学生。”此人身上的便服更能说明一切。冰帝学生无论什么情况，都会穿校服上下学，无一例外。

夏唯紫汐眨了眨眼，似乎没料到美少女竟然如此不按套路，挠了挠脸颊笑得有些自豪，“是啊，我对冰帝很感兴趣，就混进来了。”

为什么……会对混进来感到如此自豪？忍足亦歌微微一怔，却从那笑容里感觉到一股暖意，温暖如水岁月静好的感觉，比她哥哥还能令她感到温暖的暖意，像个小太阳，照得人心底都没有了阴霾。

忍足亦歌下意识握住了夏唯紫汐的手，后者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就着忍足亦歌握她手的动作忍不住调笑了几句，“小美人儿是在跟我表白吗？”啊好激动好激动，难得遇上如此心水的漂亮小姐姐了。

忍足亦歌一愣，垂眸又被自己的手弄得一愣，下意识想收回却又贪恋那一分温柔，唇角的笑很细微，却又得来不易的真实，“我是冰帝国中三年级的忍足亦歌，很高兴认识你，希望你以后能直呼我的名字，你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好呀。”夏唯紫汐看着对方那不再令她觉得违和的笑容，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很高兴认识你，小歌，我是青学国中三年级的夏唯紫汐。”

害怕听到否定回答的忍足亦歌本来抿着唇，听夏唯紫汐这话蓦地笑出声来，后又觉得这不符合她一贯作风立即止了笑，只余浅浅的笑意在唇边绽着，“小汐。”

顿了顿，“小汐是青学的？过来参观冰帝是想入读冰帝吗？没有那意愿现在开始有也是可以的。我这里有推荐名额，可以免试就读，要不要了解一下？”

“其实我是对你们男网部感兴趣，听说冰帝去年拿了全国第二。”夏唯紫汐扶着忍足亦歌站起来，“别看我这样，我是青学网球部的经理噢。”

忍足亦歌“噢”了一声，“所以你是提前来刺探情报的吗？我也是网球部经理呢，真巧。”

“是啊，偷偷潜入悄悄刺探。”夏唯紫汐将这理由说得光明正大，让人实在无法怀疑她的目的，“听说冰帝男网部成员超多，那小歌每天是不是很累？”

“还好。”忍足亦歌轻轻浅浅笑起来，“我哥哥是网球部的，很多事都被他拿去做了。”

“……你哥哥？”也姓忍足吗？难道是……

“忍足侑士。你可能没听过，他不是很出名。”

不出名？小歌对“出名”二字是有什么误解吗？

“最引小姐姐们喜欢的冰帝关西狼，很出名的呀。”

听到这个绰号忍足亦歌不由有些讶异，“冰帝……关西狼？”

察觉到这样说对方的哥哥似乎不大好，夏唯紫汐努力挽尊，“咳，口误……不过你哥哥真的风靡各个学校哦。”各种意义上。

顿了顿，“说起来，小歌在这里做什么呢？”

忍足亦歌知道夏唯紫汐在转移话题，也就顺着说下去了，“准备去男网部拿资料来着……”

“一起可好？顺便带我观摩一下传说中的冰帝男网部是什么样的，行吗？”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