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那天,我妈真的给我做了红烧猪蹄。
我把猪蹄想象成林鸿雪,啃得嘎嘎带劲。
我妈看我豪放的吃相,用筷子敲了下我的脑袋,说,“尧君不在这儿,你就原形毕露。”
我没应声,心想,幸好他不在,我才不用那么端着,大快朵颐,多爽的词啊。
我妈吃了两口饭,又说,“说起来,尧君好像很久没来我们家吃过饭了,你好像也很久没到他们家蹭过饭了。”
我心头一跳,就听我妈接着说,“你们是不是闹什么矛盾了?”
我把啃干净的骨头放到桌上,学着我爸的模样一本正经地对我妈说,“孙女士,食不言,寝不语。”
说完我看向我爸,我爸看了眼我妈的脸色,又看了眼我,不吭声,用行动诠释了什么叫作真正的“食不言”。
我妈常在吃饭的时候拿这句话训我,这回这六个字被我原封不动还回去,一副被噎住的表情。她又用筷子敲了下我的头,骂我,“贫嘴。”
吃完饭,我牵着阿精下楼遛弯,刚迈出门就听我妈在里头喊,“小竹,遛完阿精去超市帮我买袋面粉回来,哦,对了,再带壶酱油,家里常用的那个牌子,你知道的。”
我回头应了声,“知道了。”
阿精也好像听懂我妈交代似的朝门里汪了一声。
我带着阿精在小区里漫无目的的闲逛。
阿精大名叫李成精,是只边境牧羊犬,快七岁了。它是我妈在我十岁的时候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我妈只生了我一个,在家里做全职主妇做了七年,等我适应了小学生活就立刻出门儿找了个班上。
我妈工作忙,我爸工作也忙,经常不在家,常常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看家。
我八岁时忽然觉得家里空得厉害,就吵着找我妈买一堆玩具塞到房间里。
过了段时间发现我的玩具们竟然会趁我睡着在半夜偷偷地哭,我就经常带着玩具们下楼,跟小区里一个老是躲在树后面看着别人的小孩子一起陪玩具们聊天做游戏。
第二年秋天,树上落下来好多枯黄的叶子,风一吹,满地树叶就打着旋儿飘向天空,那个老爱抓着我手叫我竹子哥哥的小孩也跟着树叶一起飘到了别的地方。
十岁时,我妈终于觉察出我的不对劲儿,他儿子好像要变木头人了。她及时出手将因为吸入过多寂冷空气而无知无觉变得僵硬的我抱到温暖的火炉边,用母亲的深情融化我体内的冰,还把阿精买了回来。
这狗真应了它的名字,成了精似的。
叼鞋咬飞碟啥都会干,还会数数。最绝的是还会争宠。
它最喜欢我了,要是看到我摸别人家的狗,就立刻着急地叫一声,箭一样冲到我面前,用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我,尾巴讨好的摇来摇去,两只前爪搭到我的手上,要求我抱它。
要是我那时不理它,它就会嗷呜哀叫一声,四肢趴在地上,没精打采地舔自己的毛。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只要我一回家,它就扑上来围着我转圈,尾巴摇得那叫一个欢快。我写作业,它就趴在我脚边默默陪着我。我给它喂吃的,吃饱了它就会用它那毛茸茸的脑袋蹭我的手心。它可爱又乖巧,听话又漂亮,我都不怎么把它当狗看,我把它当弟弟看。
所以我叫李成竹,它叫李成精。
后来顾尧君家搬过来,阿精在我心里的地位有所下降,连带着待遇也比不上顾尧君,但它从来没向我抱怨过。
阿精是只善良体贴的好狗狗。
顾尧君也很喜欢阿精,以前到我家串门儿时总会带上一些阿精爱吃的肉干。
不过他已经很久没到我家串过门儿了,不知道阿精会不会想他。
反正我是不会想他。
李成竹:阿精你想不想顾尧君?
李成精:汪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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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阿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