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礼物 第15章 互助

作为新时代的好青年，陶嘉闵他们以包容的心态接受了“巫术”，并为此折腾了一翻。但新时代的青年拥护老祖宗留下来的神奇东西的同时也拥护科学和理性。

要想让卓凡顺利回来，跳大神只是其中一环，更重要的，还在后面。

经过严密的计划和讨论，包括卓凡本人在内的六个人决定成立学习互助小组，组长毫无意外是许言午。

当然，他是被迫的，陶嘉闵死缠烂打，好言相劝并提出答应许言午一个要求。然而许言午现在没有要求，所以陶嘉闵极为慷慨地说让他留到以后，颇有一种提前消费然后还巨额贷款的感觉。

学习小组听起来高大上，实际上只是卓凡为了感谢他们几个硬取得名字。没有分工，组长也是名头，每个人只是按照自己擅长的来。

陶嘉闵负责英语，许言午负责化学，罗茜负责语文，李书越负责数学，秦子琛负责物理，卓凡则负责生物。

汇总基础知识这一步省略，对他们来说，基础知识不是问题，数理化三科主要是根据题目整理对应的考点，掌握考点的规律，以及考点的拓展。

用大眼仔和无数个老师的话说就是，要想成绩好，你就得变成出题人。知道应该出什么题、知道题目对应的知识点是哪几个、题型是什么、知识点应该出现几次，重要程度如何，以及知识点能怎么拓展，怎么和别的知识点结合……

做题人虽然不是出题人，可像他们这样的好学生，不说是阅题无数，市面上常见的经典习题册也差不多做了个遍了，再加上实验班老师不知道从哪弄来各种稀奇古怪的题，加在一起，六个臭皮匠，也能顶个诸葛亮。

负责英语的陶嘉闵和负责语文的罗茜思路跟他们就不太一样了，他俩打算按照考试题型分门别类整理。

卓凡英语听力不好，陶嘉闵在听力上花了大功夫，把听力可能出现的各种坑全都列了一遍。比如三个选项如果是“咖啡”“果汁”“牛奶”，那听力原文大概率三个都会提到，而答案绝对不会第一个，想喝咖啡的人总会因为喝了睡不着觉而放弃，然后选择牛奶或者果汁。

听力就是这么个神奇然后多少带点病的东西，永远不喝想喝的东西，永远因为有事而拒绝别人的请求，永远学不会直接说话，美其名曰“说话的艺术”。

当然，这充其量只能算作技巧。但只要技巧和实力一结合，那就是无敌。陶嘉闵分门别类整理出听力题目的类型，然后在每个类型后面还附上了经典题目，密密麻麻的页码数字列了一长串。

六个人想着其他人要看自己整理的东西，跟打了鸡血似的，格外认真。卓凡虽然暂时流放到了B班，但只要一开始整理，就觉得自己又在陶嘉闵前面坐着，又是A班的人。

高中知识点很多，六个人借着自习和回家写完作业的时间从必修一整理到必修二，从第一次考试整理到第二次考试，从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整理到天星密卷38套。

理着理着，窗外的玉兰大朵大朵开放，梧桐树冒出新芽，冻人的冷风逐渐变得温暖，学生们脱掉冲锋衣，换上了蓝白相间的春季校服，六科笔记内容越来越多，知识点越来越齐全。

这段时间他们每整理一个星期就相互交换着看笔记，差不多已经轮了个遍，卓凡只感觉自己信心满满，buff加身，颇有要考第一超过许言午的架势。

“怎么样？这回没问题了吧？”课间在走廊接水时，陶嘉闵一把搂住走在前面的卓凡。

“那必须没问题啊。”卓凡正经道，“你们专门给我开小灶，我再不回去可太对不起你们了。”

陶嘉闵笑笑：“你少来，整理这些是六个人一起用，什么叫给你开小灶？”

他话锋一转：“不过，确切的说是五个人一起用，许言午他用不着，他可真是纯奉献了。”

乐于奉献的人此刻正坐在位置上刷题，一边刷一边圈题，顺手的事儿。

月考如约而至。

卓凡有如神助，考场上像开了外挂，一路行云流水，顺利得他怀疑自己被夺舍了。

重回A班希望巨大，卓凡只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乐呵呵请陶嘉闵他们吃饭。

“晚上想吃什么？！我请客！”

罗茜托着腮：“一食堂，二食堂，三食堂，三食堂还关了一半。”

李书越补充：“一食堂算了，人太多了。”

“吃话梅小排吧？”陶嘉闵问。

“这个可以有！”

“言哥，你想吃什么？”卓凡问。

许言午犹豫了一会，说：“话梅小排。”

“你也喜欢吃这个啊！”卓凡乐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罗茜服了：“谁跟你一家门啊？”

“一个班的，约等于一家人，一家门，没差。”卓凡说，“况且，我这条小命都是你们捞回来的，亲切的称呼家人有什么问题？”

“怎么样？话梅小排吃不吃？”

“吃吃吃。”

去食堂的路上仍旧是两两结伴，罗茜和李书越走在最前面，卓凡拖拉着秦子琛走在中间，陶嘉闵和许言午跟在后面。六个人很想并排着走，但很可惜，不行。

新来的副校长脑回路清奇。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烧到学生身上。这位矮胖的中老年男人明确要求，一中校园禁止男女并列行走，如有发现，扣班级文明分，并通报批评。

此时此刻，他正站在通往食堂的路上，两手背在身后，眯着绿豆大的眼，腆着肚子视察。

罗茜和李书越忙不迭加快步子走了，经典的惹不起我们绕路走。

食堂今天人居然出奇得少，话梅小排的窗口只站了三五个人，陶嘉闵在六个人最前面，打完饭去拿筷子端汤。

拿完六双筷子，他刚抬头，就对上了一个不想看见的人的脸——郑晨阳。

陶嘉闵黑着脸看他，没说话，准备绕过去。郑晨阳就端着盘子追他，不让他走。

“你有事？”陶嘉闵忍无可忍，皱着眉头问他。

“有。”郑晨阳声音有点发虚，嘴唇哆哆嗦嗦，半天才憋出个“对不起”。

“那天我表弟路上堵你不是我指示他的，他那人他脑子有坑，我就是当他面吐槽了几句，没想到他会去堵你，你别告诉老师行吗？”郑晨阳不敢看他。

陶嘉闵觉得自己像是在听笑话，且不说他压根没记住郑晨阳表弟的脸，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连是不是真的表弟都没证据。而且，这事已经快两个月了，他要是想告老师，郑晨阳今天还能站在这跟他心平气和地道歉吗？

“我没那么闲。”陶嘉闵说着，脸色仍旧不太好看。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真的很喜欢顾予童，你能不能让让我？”郑晨阳端着盘子，声音越来越小。

陶嘉闵气的想打人，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他：“你有病就去治大哥，我说了我不喜欢顾予童，我也明确拒绝过她了。”

“那她不接受我，肯定是因为……”

陶嘉闵眼前一黑，转身就走，他觉得自己再不走就真的忍不住出手了。

郑晨阳跟狗皮膏药似的，铁了心今天就粘着他，陶嘉闵走，他就在后边跟。跟着跟着，一个人插进他俩中间，挡住了郑晨阳。

“哎，同学你让让，别挡路。”郑晨阳说。

同学不让，死死堵在前面。

“不是？你有病啊？”郑晨阳忍不住，“这么宽的路你不走，非得挡我前边？”

“这么宽的路你不走，非得跟在他后边？”许言午开口，声音冷得吓人，陶嘉闵和郑晨阳闻言皆是一愣。

前者没一会儿就偷着乐，后者则是心头一颤，吓一大跳。

“我他妈跟陶嘉闵有事说，你管呢，你谁啊？”郑晨阳语气不善。

“你确定他想跟你说话？”许言午一动不动，眼神死死盯着他，黑沉沉的。

郑晨阳本来就觉得主动很陶嘉闵道歉很掉价，半路上还杀出个神经病，他一阵窝火，放下托盘就想动手，被赶过来的同学拉住了。

“哎哎哎！别动手！”男生说，“刚来的那副校长就在食堂外边，你一动手，他保准过来。”

郑晨阳低骂一声，端着盘子走了。

“其实你不用理他。”陶嘉闵说，“他就一神经病，人怂瘾大，脑子不够用，怪不得顾予童不喜欢他。”

许言午闻言皱了皱眉，看向陶嘉闵，似乎在问顾予童是谁。

陶嘉闵摸摸鼻子，尴尬一笑：“就是，她喜欢我，给我写情书，但我拒绝了，我不喜欢她。”

“那你喜欢谁？”许言午问。

“啊？”陶嘉闵有点蒙，“我谁也不喜欢，我喜欢学习。”然后举了举手里的铁托盘说：“还喜欢话梅小排。”

“走吧。”他说，“还有四个等咱们吃饭的呢，筷子都在我这儿。”

没有啤酒，三块钱一杯的柠檬水就是平替，卓凡嘬一口柠檬水，举起杯子：“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你们今天敞开了吃，吃多少我请多少。”

罗茜眼睛弯成个月牙：“你要不要等成绩出来再说这个，万一我们没帮上忙呢？”

“不会。”卓凡自信爆棚，“考完那一瞬间我就知道自己稳了，你不知道，我感觉考试的时候，你们五个一直在我身边，帮我，鼓励我……”

“打住。”陶嘉闵喊停，“你考试的时候，我们也考试呢，别渗人。”

卓凡的煽情戏还没开演就大结局：“就你不解风情。”

他话锋一转：“退一万步说，就算我没能回去，那也不是你们的原因，都帮到这份上了，还要怎么帮啊？”

李书越咬着话梅小排，突然想到什么：“我有个想法，要不然咱们这个小组就一直做下去呢？我看了你们的笔记，真的挺有用。”

“我觉得可以。”罗茜说，“我那物理简直是一坨，笔记加我自己努力能变成半坨。”

于是，晚自习的笔记整理计划继续，众人在陶嘉闵的提议下，决定每个回家周再拿出半时间天去他家门口院子一块儿整理。

理由无它，他们被陶嘉闵描述的梧桐树下支起小桌子写作业的美好氛围给吸引了。总闷在室内写作业的一群人高低想体验一下户外作业是什么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