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鸷权臣为何跪下索吻 第58章 爱是秩序外的重蹈覆辙

“小姐！新鲜出炉的柚香亲，来尝一尝吧。”

云露冷不丁从从窗外探个头进来，一张笑脸跟太阳花似的，灿烂无比。

江抚明拽回思绪，朝她勾勾唇，“好啊！”

云露嘻嘻笑着从窗户边晃到门口，两手端着那又红又黄的糕点，踏着小碎步摆到江抚明跟前。

食物的香气一路飘来，江抚明没吃没看到，就先捧场，“很香呢！”

云露摊手，朝盘子里的糕点点了几下，示意江抚明尝尝，“我给它放了一会，没那么烫才拿进来的，小姐可以直接用了。”

江抚明闻言，拿起一块，咬了一口。

云露稍稍低头，期盼地看着她的反应。

柚香亲一咬下去，软糯香甜，十分可口。

江抚明投去赞叹的眼神，同时试图辨认，

“红的是柿子，黄的是金银花花瓣，这金银花还放到桂花蜜里面泡了会是不是？我吃着有股甜味。”

云露点头，“是呢。”

“我之前试过好几版，想着红用什么做，黄又用什么做，可是想了很久，试出来的效果都不如意，直到寻到这两样。柿子虽然不是正红，但也有个橘红的调。颜色有了，于是我便开始捣鼓起味道来。”

“但厨房里的婶婶见我这般做，连连摇头，说我没事找事，柿子涩口，金银花又偏苦，难吃不说，柿子与性寒的金银花并在一起，说不准吃了还得拉肚子。骂我真是个奇才，研究这么久，只为做一个难吃又害人的毒物出来，祸害人世，还浪费粮食。若是我活在缺衣少粮的赵国，早被人打出去三里地了。”

听到这里，江抚明捏糕点的手一顿，嘴巴也不嚼了，怔然看向云露。

云露见状，赶忙摆手解释，

“不过小姐尽可以放心，经婶婶指点，我做了调整，吃了已然不会拉肚子了。婶婶说桂花性温，蜂蜜性甘平，叫我试着用桂花蜜调和一下，许会好些。也就是小姐方才尝出来的关键一步。听了婶婶的话，这般做出来的，口感的确好了很多，最后我又调整了一下配比，这才定下如今这版。”

平心而论，云露研究出来的柚香亲确实好吃。

但一想到最开始这“柚香亲”只是自己随口一句感慨，云露便费了这么些功夫将莫须有的东西造了出来，江抚明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夸完一轮，问云露想要什么赏赐。

云露摇头，“小姐不用给我赏赐的。”

她费心做柚香亲，可不是为了邀功，她每月的工钱已经翻倍了，家里的日子因此好过了不少，她没什么别的所求了，只想叫她的小姐心愿得偿。

江抚明：“你可是将我做梦梦到的糕点做出来了，这般费心，值得问我要赏赐。”

云露想了想，揪着衣角，费劲想了一个，道：“其实小姐已经待云露很好了，云露本没什么所求，但小姐美意，我也不好辜负。若是下次有涨工钱的事，望小姐念在我伺候得尽心的份上，多给我点，我也想让家里人过得更好些。”

江抚明：“这都是小事。”

“想来你这段时间跟着我也忙得很，都没时间回家，不若我放你三天假。当然，涨工钱的事我记着，没打算用这三天假给你打发了去。你也回家看看家人吧。”

云露眼睛一亮，“真的吗？”

江抚明笑了，“自然是真的，就三天假，又不是三年假，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回去收拾东西吧，今夜你叫巧巧来守就成。”

“是！”云露笑着，转身往外走，想起什么，回身行了个礼，快要走出门时，又倒了回来，问，

“小姐，可要我给你多做些柚香亲再离开，若你这三天想吃，可是没人能做的出来了。”

“行，你做些放着吧，我想你时就吃一块。”江抚明逗她。

云露连连点头，一溜烟从窗边蹿过，一头扎进往厨房里了。

江抚明看着她的背影，唇边的笑淡淡。

若说这个世界虚假，充满bug，也不尽然呢。

她遇见了这么多真诚，这么多爱。

至于那系统，那怪声是怎么回事，想是想不明白了。

江抚明叹了口气，双手交叠，下巴支在手背上，盯着面前的柚香亲，勾了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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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休瑾提着袍子，踩着石阶向上爬，一步步踩着刻有十八星宿的地砖，朝大殿走去。

郜天殿位于整个姜王宫的正南方，除了未央宫和栖梧宫，郜天殿便是这宫里最高的宫室了，且打造郜天殿所耗，丝毫不输未央宫。

殿内各种精巧机杼陈列整齐，四面墙摆满点燃的蜡烛，烛火耀眼，殿内通暗河，故有一部分地砖凿空挖深，接通小型水道水车，以保流水不断，殿内三人高的铜制占星仪运转不停。

段休瑾进殿时，灵泱坐在占星仪前，仪态懒散，端着一本书看得出神，许是四周流水映衬，书上隐泛白光，那白光又浮到灵泱的面上。

听得动静，灵泱刷地一下合上书页，将书丢到一旁。

白光一瞬消失。

段休瑾分了神去看过灵泱的书，那书页合得严实，中间并未隔空放有什么物品。

他抬步往前去。

灵泱跪坐好，点了点对面的坐席，

“段司正突然大驾光临，所为何事？还是照例，又需要我测算出什么天象吗？”

段休瑾熟练地掏出一盒银子，放到桌上，“实不相瞒，此次来找巫祝确是有事相求。”

段休瑾抬眸，看向对面笑意吟吟打开木盒的灵泱。

此前有楚仁殊借鬼神之说玩弄权术，造势异瞳男婴是为不祥，给自己杀出一条通天道。

段休瑾便也有样学样，找来灵泱巫祝，想买通她，为他的谋划编造几句话来开路。

原本他还担心巫祝这类人不好用银钱收买，叫南宫复崖来此寻她时，暗暗在袖口藏了把匕首。

就是打算若是威逼利诱不得，便除之而后快，用她指尖血留下遗书，道明江南有建功之臣，得之开万世太平。

谁知他们忐忑谋划了许久，担心全是白费，灵泱一见银两，便喜笑颜开，将银子尽数揽过来，点着头，“好说，都好说。”

此后几人又合作过多回。

不过渐渐的，段休瑾发现，这郜天殿不偏袒任何一方，只要有人前来寻求帮助，只要通过她评判诚心与否的标准，她倒是一一都能将那些所求付诸实现。

比如听左依棠说，婵娥属的夏花阴，原本只是宫中再渺小不过的一个洒扫宫女，总是被欺负，干完自己的活，还被发配来郜天殿打扫。

郜天殿的洒扫可谓是整个姜王宫最麻烦的了，不仅每日要擦拭殿内仪器，防止落灰，还要尤其清扫通入殿内那一段暗河的垃圾，以防阻滞水车运行。

简直苦不堪言。

于是有人抓着漏洞偷懒，譬如她本要负责擦完这一柜子的仪器，但灵泱也不检查，她就今天擦这两格的仪器，明日再擦另两格的仪器。

但夏花阴老实，分配给她的任务，就算是多出来的，她也总是矜矜业业。

有一天，其他人都洒扫完离开了，她还举着抹布认真干活。

郜天殿除了每日打扫的活计，并没有多余的指示，灵泱从不需宫女和侍卫在前伺候。

所以夏花阴的存在格外突出。

灵泱走过去，也没责怪，反而没头没脑问夏花阴，她可有什么心愿。

彼时宫中有消息传出婵娥属即将建立的事情，夏花阴也心痒，便随口提道，“若是能进婵娥属就好了。”

毕竟谁这么挨欺负都受不了。

灵泱点点头，掏出一本运用软剑的秘籍，叫她照着练。

夏花阴起初不解，但听话照做。

通过第一次选拔顺利进入婵娥属后，她还觉得奇怪，考核并没有武试这一项，不懂灵泱叫她练剑做什么。

直到中秋宫宴结束，婵娥属摇身一变成了权力机构，楚后下令，根据考核评定官阶，她便因为使得一手好的软剑，成功留用，后又因为办了几件漂亮事，擢升为婵娥属尚局，坐上婵娥属头把交椅。

此后许多人羡慕夏花阴使剑使得好，来向她请教，夏花阴未有遮掩，大大方方掏出剑谱与人交流，又说起感激灵泱的事，很多人便来郜天殿相求。

灵泱这时倒是背着手，对着叽叽喳喳的一堆人，一个劲地装聋作哑，听不到，听不到，听不到……将这三个字重复说个没完。

段休瑾有时还怀疑，当年绿瞳男婴是为不祥的消息，她是不是也有参与其中的测算占卜。

但当年郜天殿未建，许多事情不得而知。

所以要说灵泱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性格，段休瑾无法透彻形容，甚至他不明白为何灵泱会因为他这几块银子，这般顺从他。

灵泱可是满屋的珍奇异宝，他那点钱，都不够买殿中一个盒子的。

看着她那张姣好淡然的面容，段休瑾心中有一股说不上来的熟悉感，这种熟悉与江抚明给他的不同，叫他不自觉地便心生敬畏，哪怕灵泱嬉皮笑脸坐在对面，他还是跪得恭谨守礼。

灵泱确认过银子的数目，笑着道：“都好说。”

“请司正明示。”

“此次我并非为弄权而来。”

段休瑾言明来意，

“我想请巫祝替我解惑，算一个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