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魂不散 第95章 第 95 章

边说，就又抓起吃剩下的大腿骨，左手攥紧，右手略微一抬，迅疾往骨头中间只一掌。谁承想，偌大一根羊大腿上的干骨头，生生被他砍断了。众多土匪先是一愣，随即举起右拳，齐声高呼：“大哥威武！天下无敌！”辛老道阴阴一笑，又把两半截骨头的破茬头对到一起，翻来覆去细细看，咬着牙默默点头，“崔大刀啊，崔大刀！”稍一等，把骨头里的骨髓都咂净了，然后往地下一撂，才又说话了：“人们都说：吃了山驹驴的肉，再把凉水喝上，十有九个是羊油跌到石板上——灌了蜡了！自寻死路的！然而我辛老道的身体是铁打的，就是把石头吃到肚子里，也能把它化成水！”众土匪听了欢呼雀跃，又是一阵骚动。辛老道摆手，示意大家静下来，又一次走到锅跟前，抄起勺子，朝锅底下的肉疙瘩翻了几个过儿，感觉肉六七分熟了，示意大伙捞出来吃，自己就坐到高处笑呵呵地看。

原来，辛老道年约四十五六。个头不是太高。黑性子模样子，略显消瘦。子午发髻，细长眼，长胡须。几乎和辛五爷就是一个长像。看锅里的肉吃完，汤也喝的差不多了。又有小厮把酒坛子抬到大堂里来，一个摆碗，一个跟后子倒酒。第一碗酒捧给辛老道。只见他接过酒碗，轻轻咳嗽了一声。见众人都目不转睛望着他，才又举起碗，示意大家都端起来，哈哈大笑：“想我辛某人在江湖上跑了这么多年，好事也做过，坏事也没有少干。到今天吃喝不愁了，回头想一想，总觉得人活到人世上没意思！”三掌柜插话说：“想来是大哥道痕已深，真真看破红尘了。可喜可贺！”辛老道听了直摇头：“不是的！不是的！”看众人都盯着他望，迫切想知道是为什么，才又听他说道：“虽说到现在吧，山寨上已经兵精粮足了；然而英雄无用武之地！只能蜷缩在这种小地方占山为王，锅害乡里。有时候一个人静下来，捂住胸口想一想，还是觉得很憋屈，这一辈子人就枉活了，活着真的没有啥意思。”

众土匪笑问“啥原因”，辛老道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长吁短叹，低头沉思。时节大得很了，才又说道：“人活一口气。有些家国大事，你们根本就不知道，更没有听谁说起过。有些大道理，到死你们都不懂。所以，还有些话，即便我说了你们也不理解。算了、算了，再不提了，还是换一个轻松些的话题吧。”看下面的气氛又活跃了，又笑着讲了个笑话儿：“过了这么多年，别的不敢说，关于喝酒吃肉，我倒总结下一个好经验。”众土匪笑着，请他讲，辛老道不着急，只是喊了一声“干”，又拿眼睛左右扫视了一遍，自己仰脖，一饮而尽。随后又碗底向上，倒扣过来，让众人看他喝过的碗里一干二净，到底再没有一滴滴酒落下来。才又放下，小厮又替他盛满，又端起来喝净了，这才推过去，面对众人笑道：“吃肉不喝酒，不如一条狗。有酒又有肉，人才有活头！”众土匪听完哄堂大笑，辛老道哈哈哈笑得很开心，走过去，拍一拍报信人的肩膀，点了点头：“兄弟，你说的这个事情好是好啊，只可惜顾不上了！因为还有比这个更加重要的事情正等着我们去做！”

三掌柜听了，略感惆怅，站到边里提醒他：“大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是千载难逢的好事；老二出去这么多天没有回来，说不定就遇上麻烦了。再或者，还没有打探到有价值的信息。另不如，兵分两路，把沙窝里这个硬骨头先啃掉！然后再回过头来，前后夹击，一举端掉鬼窝铺，消灭王疤脸，替老二报仇！”辛老道两手一摊，皱起眉头，“老三，你说的又何尝不是我心里的想法？可我们的实力不容许啊！要知道，王疤脸不是崔积厚，这个孙子，自己就养着好些个打手，绝不能小看他。你想，老二是飞檐走壁的人，武功那么高强，都拿这个人没办法。”三掌柜略一思忖，又出主意：“不行我去。你给我派给几个弟兄，加马追赶撵到沙窝里，趁他孤身一人好下手。报山寨的仇！雪你我心头的恨！报仇雪恨，在此一举！大哥，你觉得呢？”辛老道停一停，说：“不行就照你说的办：先进沙窝，后走鬼窝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