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了几个流动岗哨以后,崔三爷的心里才宽展了,“人们都说‘县官不如现管’,以前我还不理解,这一次算是相信了:事实面前,这一论断无比正确——不管是谁,只要在人家的手底下干事,就得服从人家的管教。就像我现在,但要出上一个差错,放出去一个鹞子山上的人,到时候马连长一翻脸,就有我吃不完的苦头。不行,我得把这个人巴结好,这么粗的大腿,我还不能松手,无论如何都得抱得紧紧的,要不然到后头就不好整顿了。”想时,看天上的太阳早已经过了饭罢时分,因吩咐手底下的人:“你们好生在这里看守,千万不能放出去一个人。我现在就走一趟七道沟,去了好好儿招待一下这个活先人。”话说罢,领了几个贴身的保镖,马子骑上回去了。
草上飞一伙就藏在松树林棵里,辛老道们早也找过来了。小乙就近寻了些止血镇痛的草药子,石头对石头砸烂,给两个伤病员包上了。看陶猫儿没有啥妨碍,但梁明星的伤是越来越严重了。原来天爷太热,伤口就容易感染。赶住后晌太阳落,人已经就昏迷了好几次,十个人都围过来想办法,可是在这深山老林里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是眼睁睁看着,大眼瞪小眼,干着急没办法。看人是越来越不成了,再不医治就来不及了,草上飞的心里也不好受,“这么下去不行,得想办法找个先生去。”怎么想的,原就怎么说了。
辛老道沉思片刻,就像是拿定了主意,说:“你说把先生请到山上来,显然就不可能;但我们还不能坐以待毙。实在不行,就想办法把病人往山底下送。可是各路口又封死了;假如是单独行动,就没有这些麻烦事。”小乙听了心生一计:“活人还能教尿憋死!现在我们人手一只枪,还怕他怎的!再说办法也是人想出来的:不是有三套军装吗?我同王小五把人抬上前头走,教黑糟客同狗牙和赵老虎把军装穿上,装成他们的人,枪端上跟到我们的后头,我们三个就装成是被他们的人抓住了。你们看这个办法行不行?”草上飞听了一笑,“嘿,这个办法好!关键就是怎么上到路上哩?”辛老道也说:“实话!现在就沙沟口是个薄弱环节,只要能过了这个口子,路上多留意,再就没挡挂了。我以为就从这里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