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东方一动,草上飞就起来了,同小乙收拾上,都骑了马,简直奔七道沟来了。果然是鞍马劳动,一路风尘。看看不远处就是人庄子,抬头再看天上日头的位置,早已经到了饭罢时分。两个人又走了一段路,只觉得肚中饥渴。草上飞指着人烟稠密处,回过头来,笑着说小乙:“打快些。过了岔路子,就到地方了。我们找一个热闹的去处,先吃上些东西,肚子里打个底,再慢慢打问。”小乙听了,加马追赶过来了,说:“二爷,这个七道沟怪的很,说起是个小地方,可又啥东西也不缺,你看干啥的人都有哩。”草上飞把马头兜转过,“你没有听过吗?以前的这个七道沟,俗有小北平之称。”小乙听了,摇着头说:“啥意思?我不懂!”草上飞笑着解释:“早了,还是老年间的人说下的话。我猜情,也就是这么一说,无非就是个繁华的意思,再要么就是当时商贾云集、人来车往,确实是少有的太平盛世。”
说话间,早来到一家杂碎馆子的门前面,草上飞从马子上跳下来,回头问小乙:“我看这一家子的生意不错,到这里吃来的人也多,闻着味道也是个香的。不行我们也凑个热闹,进去吃一碗屎肚子?”小乙从马子上下来,过来就把二爷手里的马缰绳接住了,笑着说:“就怕二爷吃不惯那一种味道。”说着,就又把马子拉过去,拴到不远处的驴槽上了。草上飞掀开门帘子,先进来了。看时,三三两两,早已经坐了许多的食客,一个个吃的鼻尖上冒汗,头顶上直冒热气。看来了,仅仅在门跨洼子这边,还有三五个空桌子。
伙计回头,看见馆子里又来了人,笑吟吟地迎过来,三下五除二就把桌子上的残盘子全收掉了,随手又把桌面子也擦干净了,说他:“这位爷,这个桌子上坐。”就在往下坐的这个空子,草上飞又笑着问他:“都是些啥好吃的?”说:“我们店里是全杂:头、蹄、心、肝、肺,肠子、肚子、腰!”说:“来两个大碗。”伙计一听,笑下了:“爷打算吃牛的,还是吃羊的?”草上飞听了笑道:“哪一种味道好?”说:“都是精心涮洗干净的。不过就牛的肉质粗糙,羊的肉质细滑,就看爷喜欢吃哪一种。”说:“干脆来两个牛杂吧。”伙计回头吆喝:“大碗牛杂两个!”说话间,小乙也进来了。一时,就有伙计早端过来了两个大海碗,满满是滚烫的杂碎,另又是一摞子五六个烧疙瘩。端出来,放到桌子上摆好了,说声“慢用”,自顾自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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