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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很努力地尝试翻出一些私房钱。
但是以策划的尿性，黎生知道大概率是没戏。
最可气的是，策划还安排小芸在一旁友情提示：“黎生姑娘，平日你总体谅大家都不容易，报酬收得不多。没想到你才是最不容易的那个，竟是连点积蓄都没存下来。”
真的拜托了，这是什么圣母形象。她头疼地长叹一声。
策划你很古董哎，这种老好人型女主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好吗！
于是，空着手进，又空着手出。
本就一地鸡毛的人生，如今是彻底完蛋了。
到手的钱花完了。到手的豪宅也飞了。
游戏外那个窝在人才公寓拼命苟活的牛马，在游戏里还是逃不过成为牛马的宿命。
不，现在的情况好像更糟糕。
问：比牛马更惨的是什么？
答：是没有家的流浪牛马。
她抓狂地薅了薅女主建模上茂密的长发。
放老娘回家，老娘不想玩了啊啊啊——！！
……话虽这么说，但是再苦的日子也得过。
要是在这里冻死饿死，才是真的回不了家了。
眼下没有其他去处。黎生只好在小芸的带领下，再次踏进了花楼。
白日，花楼来客稀疏。
所以一进门，就会有更多的男狐涌了上来。
“姑娘，姑娘你来啦！还记得我吗？是不是喝完酒就把人家忘了？”
到底是谁忘了谁。她昨天压根没有喝酒好吗。
“姑娘，快让我看看你受伤没有！你知不知道昨晚我在火海里找了你多久，有多担心？”
不好意思啊。她只知道那一屋子的狐狸都跑得比她快。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又卑微的声音弱弱地传来：“姑娘，你可以……可以看看我吗？”
不可以！老娘现在半毛钱都——
嗯？
黎生幽幽地转过视线，在一堆美得雌雄难辨的男狐之中，一眼望到了那只眼神凌厉、棱角分明的六尾狐妖。
他的脸上还残留着重伤未愈的疲惫，那双赭色的迷人竖瞳中微光粼粼，藏着无望的胆怯，又藏着汹涌的渴求。
啧。
那分明是一种虐文深情女主目睹海王渣渣男主在外花玩的眼神。
“这么矜持可不行啊，六爻。”
说着，蝴蝶在一众男狐身后现了身，慵懒地摆了摆手中的烟袋。他们顿时让出一条通往黎生的宽阔大道。
“想让人家姑娘选中你，一定要更主动一些……”
话音未落，烟袋就戳在了六爻的后腰。
只觉一股强大的灵力凝聚在身后，然后他就在凶猛的推力下径直朝黎生扑了过去。
卧槽！
黎生吓得一个激灵，也不管眼前是什么玩意，下意识地闪身躲了开。
六爻就在众狐的眼皮底下扑了空，咚的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
惊讶的沉寂似乎只持续了半秒。随即化作了嗤嗤的嘲笑。
“呵，是多不讨喜，客人都要躲开他。”
“不是六尾吗？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难怪他的双亲瞧不起他。”
……
黎生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在乙游里，躲开了男主的投怀送抱。
虽然但是，有个比自己大一圈的人冲过来，谁都会下意识地躲开吧！
额。所以现在怎么办？
这个阅乙无数的死脑子快动一动啊！
“咳。”
先用一种毫无威胁的方式叫停男狐们的窸窣。
“那个，我扶你起来吧？”
然后用一种更为尴尬的方式试图缓解这个极为尴尬的气氛。
了不起啊黎生，你居然能把十年乙游经验运用得如此毫无意义……
“谢谢。我自己可以。”
六爻避开了她的手，拖着颀长而孤苦的背影，飞快地走远了。
要不就毁灭吧。黎生在心底无比真挚地唾骂。
没有金钱，没有数值（武力），没有好感——还玩个蛋的乙游啊！！
****
蝴蝶注意到了黎生难看的脸色，关切地挽过她的手，顺便挥挥烟袋把看热闹的男狐打发走。
“好妹妹，你不喜欢六爻吗？”
“没有那回事。”只是她现在好像没有那个财力。
“那你要不要收留他？”
……啊？
这是什么逻辑？
蝴蝶无视了她的瞠目结舌，笑眯眯地继续说：“这孩子是六尾，在城里是个厉害的，干活又利索。再加上他把你视作唯一，你带回家去绝对稳赚不赔。”
这句话简直是一箭捅在了心窝上。
哪里还有什么家。她对自己的悲惨境遇翻了一个白眼。
“事实上，蝴蝶姐姐，我现在除了这条命，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黎生颇为无奈地承认了这一点。
蝴蝶闻此大惊失色，忙问怎么回事。
她就把师父卖掉宅子，自己还身无分文的事情解释了一番。
“害，我还以为怎么了。”蝴蝶玉手一挥，大方地笑了笑，“没事，太极先生不会丢下你不管。你就安心等他游历回来，这段时间姐姐养你。”
这话听得黎生眼泪都要掉下来。
管什么乙游不乙游。她要抱紧她的美人姐姐！！
不过，一码归一码。黎生已经非常深刻地认识到，想要取她性命的，既不是男主也不是反派。
而是那个无时不刻在背后散发恶意的策划（误）。
美人姐姐再好，也逃不过策划的魔爪。她必须要有所防范。
“蝴蝶姐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不能总是占你的便宜……”毕竟钱这东西，还是花自己的才最安心。
蝴蝶叹了口气，心疼地握住黎生的指尖。
“我既是唤你一声妹妹，就是要把你当亲妹妹对待。你还跟我这般疏远，真是要伤透我的心。”
“不是疏远，我没有那个意思！”
“好啦，我还不懂你吗？又硬又倔，遇到什么事都一个人硬扛。”
……
可谁都是这样啊，自己的天，必须由自己来扛。
再说了，本就枯燥的生活里，又何必出现第二个人。
蝴蝶替她挽去碎发，笑着继续说：“但是我也知道，我们黎生是非常非常厉害的女孩。不论是怎样的境遇，一定会活得漂亮，活得精彩。”
认可。信赖。温柔。
从什么时候开始，面对这些美好的东西，远比面对痛苦与委屈更容易令人落泪了呢？
“哎呀，怎么还把你说哭了。”蝴蝶连忙把黎生揽进怀里，轻拍她的后背安抚着，“都怪我说些有的没的。不哭不哭，我的好妹妹，要是哭坏了身子，就该耽误你飞黄腾达了。”
……那可不行。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搞钱是最要紧的。
黎生努力把眼泪吞回肚子里，从蝴蝶的怀里抬起头来。
“蝴蝶姐姐，这里有什么赚钱的法子吗？”
蝴蝶满眼诧异地望了她一眼：“你可是妖师啊，还愁赚不到钱吗？”
额。
有没有可能，正因为她是妖师，所以赚不到钱。
“那个，其实，我还是更想做一些……”她一边说一边捏了捏指尖，“稍微简单亿点的工作。”
“如果你愿意，可以来我这里做工。但是你也知道这里的男客……”
话说到这里，蝴蝶以一笑带过，转而提出了她的看法。
“我建议你多去看看悬赏板的告示。除了打打杀杀以外，妖师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