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爻平静了下来,花楼的大门也就安全了。
蝴蝶不管那些叫嚣的来客,率先奔赴黎生身边,担忧地唤着:“妹妹,妹妹!怎么样,受伤没有?你突然一下就跑出去,真是要吓坏我!”
不,她也不想那么突然。是某只黑手推得太突然了。
……究竟是哪个畜生?!
黎生不爽地望向结界内拥挤的人群,视线刚好锁到一道纯黑的人影。
是夜魇。
他的眉眼擒着玩味的笑意,还得意地向她招了招手。
分明在说他就是犯人。
好啊,怪不得你游到处宣传自己反套路,一个乙游里的男主居然陷害起女主来了!
策划你要不要来看看自己都策划了些什么!!
正在黎生暗自咬牙切齿的时候,蝴蝶在一旁善后:“小芸,你带着大家疏散一下客人。”
小芸应声点头,即刻去办了。
原来那只送钱的小狐女不是路人。有立绘有名字,看来还是个人物。
“救……救救我……”六爻在尚未结束的天雷之下,努力地发出虚弱的呼喊,“只有你能……”
他一边说,一边艰难地伸着手,湿润的双眼像是在奢望救命的稻草。
好吧,前言撤回。
这张伟大的脸,这种美人的破碎感……策划还是懂得的!
黎生不禁一阵心疼,想要握住六爻递来的指尖。
“妹妹,不要!”蝴蝶猛地拽住了她的手臂,还把她拉远了一些,“狐妖在虚弱的时候,身体会不受控制地吸取大量精气。现在触碰他,你会死的。”
……
感觉这里不是一个乙游。而是一场盛大的宫斗。
她要考虑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如何从这几个美男人精的算计中存活。
虚假宣传,绝对的虚假宣传!策划,你们这是在犯法知道吗?!
似是看出了黎生的不悦,蝴蝶柔声恳求道:“六爻没有伤害你的意思,好妹妹,还请你不要怪他。”
当然不能怪他了。是吧策划组。她在心里问候着。
“这孩子从小到大,除了血亲,任何异性都碰不得。得不到精气,就养不出尾巴。他的九尾双亲嫌他这辈子只能是六尾,就把他赶了出来。”
说到这,蝴蝶替六爻深深地叹了口气。
“养不出尾巴离开家族也就算了。一旦和异性有皮肤接触就陷入癫狂,还要像现在这样承受【规则】的惩罚。这孩子真的很可怜……”
也就是说,只有女主能和他有肌肤之亲。
哇哦,味道正宗的男德设定。她喜欢。
就在这时,接连不断的天雷停了下来。悬在六爻头顶的那轮太极图案逐渐缩成一个光点,消失不见了。
“啊,看来【规则】的惩罚结束了。”说着,蝴蝶转向身后喊道,“小芸,叫几个男孩过来,帮我安置六爻吧!”
黎生暗暗思索了片刻。
依稀记得游戏PV里提到过这个【规则】,好像还挺复杂的。
所以,当时她直接进入评论区省流,看到大佬总结说那是双生城的法律,好像还跟什么传说有关系,具体已经记不太清了。
也就是说,那轮会降下天雷的太极圆盘,就是【规则】的惩罚?
别吧,她真的不想被雷劈啊!
策划能不能赶紧塞进来一个罗老师,紧急普法一下……
此时,几只男狐跑来你抱我扛,一起把重伤的六爻抬进了花楼深处。
蝴蝶如释负重地吸了一口烟,如释负重地笑了笑:“你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好妹妹。我看天色也晚了,一会我把最好的房间收拾出来,你就在我这好好歇息一晚吧。”
那怎么行。
既然都不是梦了,还不让她和她的大豪宅好好相处一下?
“不,我还是……”
“那就麻烦你了,蝴蝶姑娘。”
黎生对着抢话的云镜叉起腰:“要住你住,我要回家!”
“我不知道夜魇还在盘算什么。如果你偏要待在人少的地方……”
“那就麻烦你了,蝴蝶姐姐!”
蝴蝶宠溺地答了一声好,让黎生在此等候片刻,笑着踱进了花楼深处。
目送大美人离去之后,她转回视线,发现云镜又要消失在旋涡中。
“慢着,你别想走!”
她凶巴巴地伸手,想要拉住云镜长长的衣袖。
未曾想手心握了一把空气,像是眼前人根本不存在那样。
黎生怔了怔,对上云镜平静的目光。
“有事?”他淡淡地问。
她有些尴尬地收回空荡荡的手,气势瞬间弱了下来。
“我、我就是想问……刚刚那家伙推我的时候,你怎么没出现?是因为觉得没必要吗?”
黎生啊黎生,你是真的没出息。
明明是质问小侍僮为什么没有尽到守护职责。怎么到嘴边就变成了小心翼翼的询问啊!
没有办法嘛。她的左右脑就这样开始互搏。得知云镜似乎没有实体,有些心疼而已嘛。
云镜幽幽地避开了她的凝望,抿了抿唇。
“抱歉。”
……嗯?
出BUG了?这好像不是云镜会说的台词啊。
“他制造了许多分身。我找到本人的时候,他已经把你推出去了。”云镜对着她深深地垂了头,“是我不好,没有在危险的时候守在你身边。”
苍天有眼,真的不是她想怎样。
实在是策划太不当人了,非要把一个小男孩塑造成男主的模样!
黎生蹲下身来,对着云镜笑道:“所以,我可以理解为,我危险的时候,你就会出现吗?”
他的喉头滚了半晌,才滚出一个干巴巴地嗯。
好乖啊!她在心里疯狂呐喊。怎么会有这么乖的小弟弟啊!
已经忍不住想揉揉他的小脑袋了!她兴冲冲地伸了手。
指尖再一次碰触空气的时候,她才想起来,云镜是没有实体的。
心底的一阵刺痛,一时间让她对虐恋二字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我要纠正一下。”
云镜冰凉的声音突然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不知何时,他已经退了半步,刻意保持在刚好触碰不到的距离。
“你我对危险的定义不同。所以说到底,我还是会在我认为必要的时候出现。和你有没有危险无关。”
说完,云镜没有多看她一眼,飞快地钻进了自己的旋涡。
徒留黎生站在空荡的花楼厅堂独自凌乱。
不是,等下?
你游真的是个乙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