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拉着他并不情愿的友人过来时,小义勇正在自闭。
看着小孩垂头丧气的晨跑,黑白羽织的友人嘴角抽了抽,就连他脖子上缠的白蛇都一副没眼看的表情。
“你会养小孩吗?”开口就是质问。
他记得昨天抽空来看的时候,还是个活泼开朗没有死人脸的正常小孩,怎么现在就变成这样了?
“会。”老师很有自信,而且他知道为什么小义勇这个样子,“梅花桩到了,他不开心。”
小义勇不排斥锻炼身体,帮助别人是很开心的事,更何况是救人这种好像话本子里大英雄一样的行为。
救的还是他的亲朋好友,那更是不需要找理由就应该全力以赴。
但小孩会对打破自己幻想的东西深厌恶绝,比如说竟然是光秃秃一根柱子的梅花桩。
现在,梅花桩在小义勇心里已经和大骗子画上等号,那么漂亮的名字却一点不漂亮,骗小孩的东西最可恶。
心里碎碎念的沮丧小朋友化悲愤为动力,晨跑完还不觉得累,帮寿婆婆扫了一片地,给过路的烧饼摊大叔推了一段路的小推车。
然后啃着大叔给的烧饼,心情瞬间变好,开开心心往家里走。
完全没有发现他的老师已经跟他一路,看着他助人为乐然后自己哄好自己。
“老师——”
啃完饼的小义勇终于发现老师和陌生的新神明,扑过来之后好奇打量着新神明。
“先生好~”
注视小义勇三秒钟,黑白羽织转过头,当面蛐蛐老师,“他可比你有礼貌,真好奇你成长过程中都把什么当养料丢土里去了。”
“我没有。”
“你对有没有的鉴定多少有点问题。”
小义勇脸颊一鼓,“老师很好的!”
“护人这事上差点,他比你不讲理。”
小义勇:?(?`^??)?
护人本来就不用讲理吧。
“**没说我。”老师揉揉小义勇的头。
我感觉说了。
小义勇还是气鼓鼓的,不过很快,注意力落到另一个地方上。
老师说的话听不清,为什么?放在那里是名字吧?因为是神明所以不能听到真名吗?
好想知道老师的名字呀。
“他会帮你和伊黑.. 小芭内做朋友。”老师牵着小义勇进屋,坐下,把黑白羽织也拉过来坐下。
不情不愿过来的黑白羽织翻白眼,“和一个「富冈义勇」做朋友,我真为他感到悲哀。”
这下子不得了,彻底惹到小义勇,就给自己和老师倒了茶,不给他倒。
老师思考两秒钟,就在黑白羽织觉得他要教育小义勇不能这么做的时候,他开口了。
“太明显了,给客人的茶一般倒七分满,你可以给他倒一杯全满的,也就是赶客。”
小义勇恍然大悟,很有行动力的倒上一杯满得快溢出来的茶。
黑白羽织:……
他更加为还没见面的那个伊黑小芭内感到悲哀了。
“噗。”拎着茶点进来的白衣女孩没忍住笑了出来,“蛮好的,”她说,“一点不遮遮掩掩。”
总比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好。
“日安,义勇君,叫我校医就行。
不用给我倒了,我们喝不了。”她来是怕这边吵起来,顺便吃个下午茶。
点点头,小义勇想起来昨天寄出去的信,突突突的就说起来,然后询问老师,“这样写信,产屋敷先生他们可以找到八丈岛救人吗?”
小孩很担心他未来的朋友,并且完全忽略让黑白羽织先生教他怎么和伊黑小芭内做朋友这件事。
哼,他能自己交朋友,才不需要教。
很巧,黑白羽织本来就不想教他,直接把这个话题略过。
“简而言之,”黑白羽织抱臂嘶声,“这小鬼在你没看见的时候,和主公明牌了是吧?”
那漏洞百出的一封信,主公看不出问题才怪,哪怕只有十岁。
“ ̄へ ̄我有名字,不要叫我小鬼。”
“呵。”
“有礼貌的人才不会,呵,这样子。”
“把礼貌框定在几个行为中,可见你也不过是假装礼貌。”
结果竟然是和小义勇吵起来了吗?校医无奈扶额,怎么还和小孩子置气啊。
今天下了雨,梅花桩又是新装的,老师不急着催小义勇去锻炼,吃着下午茶,围观两个人吵架。
吵到最后,黑白羽织一拍桌子站起来,要好好和小义勇打一场指导战。
“欺负小孩。”by老师
“小义勇还没学呼吸法吧?”by校医
“没学。”
“……”黑白羽织沉默片刻,“比下棋,五子棋。”
“还是欺负小孩。”
利刃出鞘,架在老师脖子上。
你这家伙再说一句试试?
“自知理亏说不过人恼羞成怒了。”
校医额角青筋一跳,连忙把小义勇扒拉到身边护住,下一秒,那边的两个人已经打起来,让她越发头疼。
还好打起来不管不顾的那位不在这里?
他们打得激烈,小义勇看得开心,还拍手表示自己的敬仰,对黑白羽织的感官都改了。
老师厉害的朋友应该也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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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羽织却是更气了,他确定自己和老师就是八字不合,和小的那个更是如此。
气势汹汹的跑到小义勇面前,狠狠地抓住他头发就是一顿搓,把他脑浆都要晃匀称了,才阴沉着脸走人。
就这样子,能和伊黑小芭内交上朋友,他请整个鬼杀队的人吃饭!
小义勇:?_?,脑袋好,好重
老师:……幼稚
校医摇摇头,你们俩谁也别说谁。
收拾好东西,她也离去了。
雨天路人少,老板让富冈茑子早早下班回家去照顾孩子。
提着打包的文字烧回家,富冈茑子看见小义勇炸毛的头发,好悬没笑出来,为了不打击到自家弟弟,死死压着嘴角。
这是怎么搞的啊?
“姐姐,”小义勇委屈巴巴,“老师的朋友是坏人,他搓我脑袋。”
这下子压不住了。
看姐姐笑,小义勇疑惑的围着她转了一圈,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他现在很好笑吗?
wow,那是不是以后姐姐如果不开心,他就可以把头发搓毛毛的逗姐姐笑?
好耶!
富冈茑子把文字烧给小义勇,“长辈总喜欢揉揉搓搓小辈,是因为感觉你很可爱,义勇不喜欢的话,下次和那位先生说就好了,他不会怪你的。”
“所以老师的朋友是喜欢我吗?”
“是的呀。”
不过感觉有点像那种特意恶作剧逗小朋友的长辈,对这种长辈就是要直话直说才行,不然他们表达喜爱的方式会有些过分。
并不清楚具体情况的富冈茑子这样想。
清楚具体情况的老师在暗戳戳误导小义勇,让他以后见到伊黑小芭内就上去搓他头发。
一整个看好戏的样子。
年幼无知的小孩就这样被成功误导。
厨房里的锅锅被蒸汽掀得咣咣响,富冈茑子亲昵揉揉自家弟弟的脑袋,进去兑水。
暂时没有需要买的东西,今天下午就不出门了,给义勇洗个澡洗个头发吧。
初夏雨水还不怎么急躁,熙熙攘攘在屋顶游荡,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从檐上跳下来,让玻璃窗后的小义勇看得入迷。
泡沫就是这个时候糊住他的眼睛,让小义勇好一番手忙脚乱,叫外面听到动静的富冈茑子担心。
“要帮忙吗?义勇。”
“不用,我可以自己来!”
“滴答,滴答”水从黑长未修剪过的杂乱头发上滴落。
看着手下孩童一眨不眨的看着窗户外边,炼狱槙寿郎暗暗叹气。
那蛇鬼,那伊黑家族真是造孽哦,这么瘦瘦小小一只,之后要好好养起来才行。
“这是,什么?”伊黑小芭内问。
“是肥皂,帮忙清洁的东西。”炼狱槙寿郎以为他在问为什么会有泡沫。
伊黑小芭内摇摇头,看着雨后出来的太阳照出红霞。
夕阳西落,云光互挽。
黑夜即将到来,他又将回到漆黑一片的环境中。
但是,这次,“跳得不快了,”他慢吞吞的说着,尽量清晰的吐出音节,手按住心脏的地方,“没有乱跳。”
没有看到油腻腻食物的恶心,没有看见烛火熄灭时的慌乱。
“是安,”炼狱槙寿郎听懂了,“这是安全,安心的感觉,现在晚上了,等会儿睡觉前,你可以和镝丸说一声晚安,是祝福。”
安全?
多么陌生的词汇,心脏在平稳的跳动,很舒服的感觉。
被炼狱槙寿郎抱起来擦干净放到床铺前时,他抓住炼狱槙寿郎的袖子,很认真的说,“晚安。”
“晚安,清梦无忧。”
又学到新东西了。
伊黑小芭内把这个词记住,清梦无忧,是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