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后[HP] 第3章 第 3 章

西弗勒斯看着对面抓着纸笔，坐姿不端正，眼睛晶晶亮，似乎预备记下自己说的所有内容的女孩儿，某个瞬间幻视了属于格兰芬多的万事通小姐。

他意识到他最先抵达这个家的时候可能产生了一些误会——眼前的小姑娘势必是属于拉文克劳的。

他不动声色的吸了口气，胸腔微微鼓起又瘪下，排除了许多莫名滋生的郁气后，他的眼神愈发空洞了起来，那是大脑封闭术高速运转的表现，“烦请巩瑟小姐放下你的纸笔，显然您可怜的家庭教师并不打算在今日为您做出额外的、免费的课程教学。”

莱利哦了一声，乖巧放下纸笔，两手攀在桌缘，看着他的眼神依旧亮晶晶，满是愉悦。

没有听到任何反驳以及看到任何不悦情绪的西弗勒斯再次抿了抿嘴，觉得自己喉口的毒液已经开始入侵自己的脑子，让他产生了眩晕的错觉，“……不知道巩瑟小姐是觉得鄙人脸上有什么值得您用嗅嗅凝视金加隆般的眼神凝视的特色呢？”

小姑娘的脸迅猛地变成了粉红色，西弗勒斯一愣。

她低下头，不安地将自己两只手扣在一起互相摩挲。颜色十分寡淡，近乎奶白的皮肤下迅速蔓延的红色让西弗勒斯下意识皱起了眉毛，他虽然没有医师资格证，但是常年辅助医疗翼配置魔药，也粗通医理。

眼前小姑娘脸红的程度和速度都不是健康皮肤该有的表现。

坐在旁边的凯蒂伸手拍了拍自家宝贝儿的小脑袋，笑容明显，“哦，抱歉，亲爱的普林斯先生……”

对对面绿眸红发的女士保有隐晦敏感心思的西弗勒斯几乎是应激般瞬间黑了脸，“很抱歉，女士，我认为以我们现有的关系，您的措辞实在不合礼数。会让我忍不住怀疑您是不是试图以拉近关系的方式预备克扣鄙人的薪资了。”

他剧烈喷洒出毒液后，对面的布朗女士回以了一个极为怪异的眼神。

西弗勒斯抿紧嘴，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那种母羊看羊羔的眼神！该死的！！！这人难不成将自己也当作了她女儿不成！！天杀的，他看上去可比她都大一些！！

凯蒂轻咳一声，努力回收自己嘴边即将出现的，更加甜蜜的，称呼与调侃。要知道她这个人一张嘴是能够甜腻死人的。

伴随着男人低沉的阴阳怪气，她控制不住地回忆起了，昨夜某个时间段，她拥着怀中的人，连连喊过我好好的黑漆漆先生，可怜的黑色小羊羔，亲爱的乖乖之类离谱到自己回忆都觉得荒唐和咳咳的话语……

嘛，也不怪她，她一开始又不知道对面的人叫什么。

只是，她记得，自己喊什么，对面的人其实都老老实实的应了来着。

哦……这让他显得更加有吸引力了。

体内残存的酥麻仿佛被唤醒，凯蒂深呼吸，闭眼再睁开。很显然，她荷尔蒙旺盛的排卵期依旧没有过去。等送走普林斯先生，她就得去趟药房。她先前没能找到自己的紧急避孕药。

“……抱歉，普林斯先生，之后我会尽量注意的。”她并没有露出更多可能会让对面的黑漆漆先生更加紧绷的神情，“原谅我，我长期与我女儿相处，所以有的时候用词会……可爱一些。今后如果无意间有冒犯到您，您多见谅。”

西弗勒斯觉得自己无处安放的毒液已经逐渐开始浸入骨头，但他只能僵直在椅子上，无言以对。

再怎么刻薄，他也不能像个疯子似地冲一直温和友善地对待自己的母女两不分青红皂白的攻击。

这种时候，他甚至开始怀念起了和救世主进行口角争锋的时光。那时候，他起码不用被自己的毒液憋死。

“关于莱利，还有一些情况您可能需要了解一下。”凯蒂照顾着已经快要僵成一块木头的先生的感受，自顾自继续，“莱利患有一种麻瓜医生称为白化症的基因病症。”她怜爱地摸过莱利长长的头发，“也叫黑色素合成障碍症。”

“她的毛发、眼睛以及皮肤都呈现非常浅的色彩，且终身不会加深。这种病症让她的皮肤脆弱，无法抵御阳光照射。视力也不太好，所以眼神总会显得涣散。

但除此以外倒也没有太多需要注意的。”

“因为麻瓜这边能提供的防晒用品都不太适合小朋友使用，而莱利的皮肤又比较脆弱。我又不希望她每天包的如同木乃伊，像个吸血鬼一般只能昼伏夜出，失去穿着各种美丽衣服走出室外，在阳光下玩耍、享受的权利和乐趣。所以寻常我都是请庞弗雷女士代购巫师界的美容药剂和防晒药剂的。”凯蒂笑笑，“他们更适合我的莱利。”

她颇可惜的叹了口气，“可惜最近这段时间，巫师界动荡不安。庞弗雷没有办法及时送来药剂，我清楚她的为难，只是可怜我的莱利被关在家将近一年半。”

莱利也叹气，“凯蒂，我晚上和阴天不是照常出门玩耍了嘛？哪有你说的那么惨。”

西弗勒斯卷了卷嘴角，“显然，布朗女士代替自己的女儿选择了外表而非更加安全和合理的养护。”他的不满溢于言表，“显然布朗女士并不能理解，巫师的药剂也充斥着残次品，并不是什么灵丹妙剂！”

庞弗雷代为购买的只能是对角巷那家美容药剂店了。那家药剂店内的药剂并非都是珀内尔女士亲自熬制的，品质参差不齐，能购买到的基本都是普通甚至相对次等品质的药剂。

霍格沃兹也有不少女学生甚至男学生会使用那些药剂，他曾在课堂上没收过。

包装精美，效果夸大，内容物却乏善可陈，且溢价相当严重。

他闭着眼睛都能制作出更加优秀的药剂。哦，哪怕是他高级班的部分学生也能做出更好的药剂。

布朗女士作为哑炮的短视，利用对魔法界的一知半解就让她为了保持女儿的美丽就让小姑娘使用那些粗劣的药剂让魔药大师产生了很大的不满情绪。

“哦，爱美是人类的天性。亲爱的普林斯先生……”凯蒂对于他带刺的劝言倒是接受良好，“看看我的莱利，她是多么美丽！多么可爱！你忍心让她整天包的跟木乃伊一般嘛？您能够想象我的莱利在阳光下是多么耀眼的小天使吗？！”

西弗勒斯被一个爱女的母亲灼灼的热情烫了一下，莫名讷讷，甚至压下了对再次出现的那个‘亲爱的’的质问。

莱利已经将自己的整张脸都塞进了桌面以下，几乎恼羞成怒地阻止凯蒂继续毫无羞耻心地夸耀下去，“凯蒂！！！”

她这说话腻死人的妈妈真的是！！！

凯蒂见自己的宝贝儿几乎红得要爆炸了，才意犹未尽地偃旗息鼓。

西弗勒斯刚刚甚至没有空隙插嘴表达自己对她用词的不满，现在再提及这件事又显得太过刻意，他只能没什么威慑力地隐隐瞪了自己的未来雇主一眼。

凯蒂看看对面浑身不适的黑漆漆先生，又看看自己通体粉红的女儿，趁抬手的功夫半掩实在压不下去的唇角，哦，凯蒂，可千万不能再继续调戏他们了。她咳嗽两声，调整情绪，“嘛，这些都是小问题，以后再议。啊，说到这个，我希望普林斯先生之后也许能为莱利提供一些更优质的美容和防晒药剂？”

西弗勒斯如同蚌壳般合紧了自己的嘴。

他觉得自己刚刚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这会儿对面的女人似乎正打算挥舞着铲子填上土。哦，那铲子说不准还是粉色的。

凯蒂见他不松口，只能在心里吐槽了一下老古板，不在意地继续，“因为黑色素缺乏的缘故，我的小莱利有了一些，嗯，特殊的小爱好。”她一手撑脸，满脸带笑地指引西弗勒斯去看她头上的发饰，身上的衣裙，“我亲爱的莱利小可爱，非常非常喜欢黑色。”

其实按照凯蒂自己的看法，说是接近病态化的喜欢黑色都不为过了。

莱利的耳朵已经红透了，她不安地抠手指，微微涣散的玻璃一样的蓝色眼睛看向西弗勒斯，“先生，很抱歉。我只是很喜欢黑色，才下意识注视您的脸。如果您感觉到了冒犯，真的很对不起。”

从见到自己起就一直浑身充盈快乐的小姑娘这会儿难得蔫巴。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得这个小姑娘喜爱的西弗勒斯干巴巴开口，“我以为我是巩瑟小姐的家庭教师。并不负责对巩瑟小姐某些小爱好提出意见或者建议，更加没有理由产生什么多余的情绪。”

说实话，凯蒂在他柔滑的声线表达的话语里绕了好几圈才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

她看着圈圈眼啥也分析不出来的莱利，失笑，“哦，我的宝贝，亲爱的普林斯先生并不介意你的嗜黑症呢。”

莱利立刻恢复了所有活力，刚刚还有所躲闪的眼神再次放射出了光芒。

西弗勒斯闭了闭眼睛，一股难言的绝望在他思绪里弥漫了开来。该死的，只是不介意而已！！！

天杀的，他自己甚至都不喜欢黑色。只是黑色最为方便，且基本能应付所有场合而已！而他的发色和瞳色更是天生的，也不能喝下一剂魔药改个色不是。

他开着自己的大脑封闭术迅速切换了话题，沐浴在小姑娘欣赏喜爱的目光下，他就仿佛被圣水烫到的恶魔，浑身都难受了起来。

“现在，由鄙人来为巩瑟小姐简单讲解一下我们未来需要接触的课程。”他板起脸，用上了自己压迫力最强的教授脸色。

尚未经历过课堂荼毒的莱利仿佛觉醒了作为学生的本能，终于收敛了那亮晶晶的眼神，变得乖巧了许多。西弗勒斯略松了口气。

凯蒂没有在一边补充发言了，只是略带笑意地看看莱利又看看西弗勒斯。

黑漆漆先生可真有意思，说着今天不会免费提供课程，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呢？课程预告？哦，真是可爱的先生。

西弗勒斯背后一毛，下意识瞪向了旁边的凯蒂。他感觉这位女士刚刚肯定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

可恶，要不是现在他的魔力相当紊乱，用不出高深的魔法，他一定要对她使用一个摄取魂念，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凯蒂立刻收敛自己的眼神，半举两只手，“哦，最大方和蔼的普林斯先生，我保证会乖乖的，请让我继续旁听吧——”

西弗勒斯被她的形容词创的眼前黑了又黑。该死的！这个女人说话为什么总是这么黏黏糊糊的！！

但是，终归，她说话腔调似乎就是这么黏黏糊糊的，西弗勒斯意识到这就是布朗女士的本色，不是刻意调侃也不是故意揶揄。毕竟她对自己的女儿也是如此的，而她的女儿也受不了她。

这倒是让他之前听着极为膈应的‘亲爱的’顺耳了不少。起码那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单词，所有书信前几乎都会有。应该说布朗女士对自己似乎已经克制了？

（凯蒂：确实克制了。毕竟昨晚有些超过了。哪怕是她，也是会不好意思的！）

西弗勒斯选择忽视旁边的大型巨怪，继续自己的话题：“霍格沃兹的必修课程包括魔咒学、魔法史、变形学、魔药学、黑魔法防御术、天文学、草药学以及……飞行课程。

我期待巩瑟小姐能够明确我们进行家庭教育的主要目的是引导你排遣过度发育而产生的多余魔力，保证那些魔力不对你的身体造成破坏。我只会辅导你其中四门课程，希望巩瑟小姐能够谨慎选择您需要的课程，。”

凯蒂没忍住哦了一声，在西弗勒斯一眼瞪过来的时候，在自己的嘴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表示自己一定会乖巧的。

不愧是有着十几年教龄的教授，相当自信地说出了能辅导一半必修课的发言了嘞。

凯蒂看看西弗勒斯。她猜测亲爱的普林斯先生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为莱利定制的课程，但他不说。可能是打算进一步在他未来一年的学生面前树立更高的威信？

比如表面上是给学生自由选择的权利，之后就会连敲带打否决学生的决定？

哦，这可真是……坏心眼嘞。

凯蒂脸上笑容变大，手托腮帮子，欣赏着自家宝贝满脸纠结的样子。

按照她对自家宝贝的了解，热爱关于魔法一切的她这会儿恐怕是恨不得把八门课都学上。

“教授……只能选择四门课程吗？”莱利怯生生地询问。

凯蒂笑，看吧。

西弗勒斯再次确认了，这个小姑娘就是拉文克劳。他卷起唇角露出个假笑，声音低柔却略带威胁之意，“我以为巩瑟小姐能体谅他可怜的家庭教师并不能一周七天将全部时间毫无保留的花在她的身上，嗯？”

莱利的脸再次通红，“哦，好的，先生。”她思索了一下，“那么，先生，您建议我选择哪四门课程进行学习呢？”

西弗勒斯看了莱利一眼，倒是不笨。

“魔药学是精密的课程，酿造药剂并不需要挥舞魔杖，释放过多的魔力，却能有效锻炼你精确控制魔力的能力。变形学和黑魔法防御术都是实践重于理论的课程，相信不需要我多费口舌，巩瑟小姐也能意识到大量的实践就意味着能够很好地排遣你多余的魔力。而魔咒学则是巫师使用魔法最基础的内容。”西弗勒斯有条不紊地说着，手指在桌面轻点。

凯蒂：嗯，果然，黑漆漆先生明显已经有了章程。

不过莱利并没有给黑漆漆先生提供立威的机会。嘛，学生和老师之间的关系也是需要拉扯和互相磨合的。这把，她就偏心地给莱利记上一分吧~

莱利双手握拳，“那么就如先生说的，我选择魔药，变形，嗯，那个什么防御术和魔咒课。”

西弗勒斯觉得自己的心气顺了一些，乖巧的学生确实能让人心情愉悦。

莱利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凯蒂看着她，预备在自己的计分小册子上继续为她算上一分。

“先生，”莱利眼含期待，“您刚刚说的课程似乎都比较偏向于实践。那么，剩下的四门课程都是更偏向理论的吗？”

西弗勒斯看了莱利一眼，“巩瑟小姐，首先，对于巫师来说，并没有完全的理论课程。若之后有谁告诉你巫师的课程只需要抄写理论的话，请毫不犹豫地当作耳旁风。”

他想起了那只粉色□□担任黑魔法防御教授的日子。哪怕是后脑勺上顶着黑魔王的奇洛都教了小巫师们一些咒语。只有她，该死的、纯然的无能！

凯蒂对于他刚刚那瞬间表现出来的愤怒很好奇。

难道普林斯先生在任教期间有教育观念不合的同事？当然，后来了解了当年一些事情的凯蒂只能咋舌，那可不止是有啊，那是有很多啊。

啊哈。只能说，不愧是凭本事孤立了其余所有教授的西弗勒斯吗？哈哈。

“魔法史是纯粹的理论课程。草药和天文课程只能说理论部分略高于实践。他们更加注重在理论基础上锻炼动手能力，而非魔力的应用，所以我并不觉得现阶段的巩瑟小姐迫切需要这些课程。”西弗勒斯神情淡淡，随后他顿了顿，补充，“当然，飞行课是近乎纯粹的实践课程。”

他语速飞快地补充，“但是，只有二年级以上的小巫师才允许自带扫帚。巩瑟小姐居住在麻瓜界还是不要过早进行飞行练习的好，如果巩瑟小姐还想安全的活在魔法部视线以外的话。”

凯蒂在心里哦了一声。

看来普林斯先生还是有不擅长的课程的哈，比如飞行？

莱利其实很喜欢飞行，她的玩具扫帚还放在阁楼呢。庞弗雷女士建议的，因为扫帚飞行是一种很好的发泄魔力的方式。

只不过很长一段时间，莱利白天都不能出门，才没怎么飞了。

不擅长飞行的普林斯先生在扫帚上恐怕是会浑身僵硬，脸色漆黑如墨的吧？

哦，更可爱了，天哪——

凯蒂微微偏过脸，不让自己过于明媚的笑容暴露出来。

莱利眼神灼灼，身体微微冒出桌缘，“那么，先生！我不会失礼地强求您为我辅导剩余的课程。只是，针对余下的课程您是否可以给我推荐一些合适的书目，让我进行自学呢？

或许，如果我有疑问以及写出读书报告时，能够稍微咨询你一下，获得一些改正意见呢？”

对于自己的要求有些不好意思，莱利捏出两根手指，强调只会有那么一拗拗问题。

西弗勒斯看了她一眼，“周六下午课前课后各推半小时。”

莱利惊喜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哦，先生，太谢谢您了！！”

西弗勒斯假笑：“我只希望巩瑟小姐不要浪费您可怜的家庭教师特地挤出来的一个小时。”

凯蒂大方地为自己的宝贝女儿在计分板上加了两分。

要知道莱利争取的可不仅仅是一小时额外的辅导，还包括隐形的推荐书目、批改读书报告、答疑解惑等等权利。

她看了眼西弗勒斯，怜爱地在他计分的一侧也加上了一分。

一切都是为了亲爱的普林斯先生，一位过于实诚且负责的家庭教师。

西弗勒斯挥舞魔杖，将莱利面前的纸笔挪到自己面前，提笔记录，“现在，我会将巩瑟小姐课堂上需要的东西列下来。希望巩瑟小姐和布朗女士能够在明天第一堂课之前完成清单的采买。”

等他写完，莱利和凯蒂头对头凑在一起看了起来。

密密麻麻十二本书籍。锡制坩埚，后面还标注了标准尺寸2号。一整套玻璃或者水晶的药瓶，以及一个黄铜天平。大量羊皮纸以及羽毛笔。

凯蒂看着那长长的书单哇哦了一声。

莱利抱着清单，小脸兴奋地粉扑扑的，“十分感谢您！先生！”

看着自己的家教老师能在四门课程外，随意就写出大量补充学习的书籍，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家教老师是一个多么博学的教授！她在心里默默握拳，这一年，她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从先生身上获得最多的魔法知识！！

西弗勒斯几不可见的点了下下巴，对上凯蒂，“我假设有着采购美容魔药经历的布朗女士不会找不到清单上的物品是吗？”

凯蒂嘶了一声，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普林斯先生，也许您不清楚。作为哑炮的我虽然可以看见破釜酒吧，却进不去对角巷。之前都是请庞弗雷女士带来邮购册子，进行邮购采买的。

而最近，您知道的，对角巷的邮购服务还没有恢复。我家里倒是有一只猫头鹰，现在却是用不了的。”

西弗勒斯皱起了眉毛。

确实，战争刚刚结束不久，魔法界情势依旧微妙。战后修复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苟延残喘的食死徒们东躲西藏的居多，也不乏癫狂之辈。一个哑炮带着一个魔力不稳定的小巫师去往对角巷确实不安全。

他手指在桌上一点一点思索对策。

凯蒂本意是想麻烦眼前的巫师先生走一趟的，但她看他面色沉凝，意识到眼前这个在霍格沃兹任教十几年时间的教授在战后突然远离了魔法界，大概不仅仅是因为庞弗雷含糊不清地说的魔力出现了问题。

可能还有一些别的原因。

她体贴开口：“也许，我可以写信给庞弗雷女士，请她代为购买。就是明天的课程可能需要往后稍微延迟一下了。”

西弗勒斯抬眼看了下凯蒂，又看了眼颇为失落的莱利，“不用了。下午我会去趟对角巷，我也需要采买一些日常用品。”他从凯蒂手中抽回清单。

凯蒂下意识问了句，“那您回魔法界没关系吗？”

西弗勒斯掀起眼皮深深看了凯蒂一眼，凯蒂自知有些失言，但她自觉自己并没有恶意，便也不是很在乎。

“很显然，布朗女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作为一名巫师，本人去对角巷采买东西是常态。”只不过，他不能以本来面貌出现罢了。

但凡他在对角巷一露脸，明天的《预言家日报》头条就得炸。这不是盲目自信，这是事实。

毕竟，哪怕他已经死了，还在《预言家日报》上连挂了一个多月呢。

该死的救世主！该死的记者！

他这些年上课穿着的黑袍子到底有什么值得讨论的！！魔法界再无新鲜事发生，他们怕不是要将自己衣袍下的内容都要拿出来深扒了！

忆起那些报纸上的文字，西弗勒斯又开始回忆起了之前很长一段时间愤怒地恨不得阿瓦达了救世主的心情。

紧跟着的，他又想起了自己被三番两次暴露在报纸上，被整个巫师界都知道了的，该死的，伟大的，暗恋历程。

他甚至因此在昨夜失意醉酒……

天杀的！

他匆匆躲过和凯蒂无意间的对视，起身告辞，声音僵硬，“我想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那么请容许我率先告辞，毕竟我还要为巩瑟小姐采买清单上的东西，以及准备明天的课程。”

凯蒂不由又给西弗勒斯记了一分。

哦，天哪，多么负责的家庭教师。他认真的几乎快让她怜爱了……其实上课只是想要以各种方式解决莱利多出来的，稚嫩的身体无法承受的那部分魔力而已……

上课其实是附带……

“那么麻烦您了，普林斯先生。”凯蒂笑得诚恳。

“真的很感谢您！先生！我非常期待明天与您的课程！”莱利笑得甜蜜。

西弗勒斯脸色空白地嗯了一声，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步伐，才不让自己表现得像是狼狈逃蹿出了那到处充满着甜蜜、绵软氛围的家庭。

实在是难以忍受！！

[狗头][狗头][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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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