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者的柯学片场生活 第5章 第 5 章

藤野雾是在食物香气中醒来的。

空气中来烤鲑鱼的味道，拜过分灵敏的嗅觉所赐，细微浮动的气味即使隔的很远也会被清晰的捕捉。胡椒粉和少许清酒，混着海味和盐味的气息充斥在鼻腔间，勾的人饥肠辘辘。

藤野雾深吸了一口气，这次又嗅到了昆布和柴鱼片的味道。是味增汤，大脑迅速做出判断。胃部发出不甘寂寞的抽搐，宣告前一晚吃到撑的鲜美帝王蟹已经消化殆尽了，这会急需新的食物填充。

发间传来微妙的痒感，她顾不上嗡鸣如鼓的腹部，迟疑的抬手，指尖碰到一点微凉，略带点毛绒绒的触感。

洗手台上水流如注，藤野雾面无表情地隔着台面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壁氏巨型黄铜圆镜自带LED灯带，清晰地倒映出头上顶着猫耳的少女。

“啧。”她抬手将一对猫耳往下压，镜子里黑发转金又转白，虹膜忽蓝忽绿闪烁。

闪烁的指示灯由红转绿，苏格兰从烤箱中取出烤盘放在料理台上。黄油小饼干发散出甜美的热气。他捏起一枚饼干品尝，甜度刚好，硬度适中。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将饼干倒进陶瓷盘里降温，转身准备挑选几个合适的牛皮袋作分装。

陶瓷盘上方探出一只白皙的手，毫不客气的直接在盘子里抓了一把。

“等等，小心烫！”苏格兰来不及阻止，哭笑不得的看着少女被烫的嘶嘶吐舌，掌心握着的饼干却舍不得松开。

藤野雾三两口吞下小饼干，黄油的香气激活了食欲，胃部叫嚣着不满。“很好吃哟，难怪苏格兰你昨晚有底气说要露两手。”

手边多出了一个玻璃杯，杯璧上挂着白霜散发丝丝凉意，褐黑色的液体微微晃动。波本另一手举着同样的玻璃杯朝她示意：“冰美式，不是烫到了？”

“你看她像是愿意吃苦的人吗？”莱伊从她右侧接过玻璃杯，不客气的往嘴里灌咖啡。藤野雾矮了他一头，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对上黑色V领里上下滑动的喉结。

有种正在被勾引的错觉。藤野雾挪开了视线，要么是她大早上脑子不够清醒，要么是贝尔摩德小课堂教学效果太好了。

这一挪开视线，又对上了波本晴转多云的脸，灰紫色的眼里满是控诉，“你敢把我亲手泡的咖啡给其他人喝？”那双眼睛里明晃晃的传递出信息。

藤野雾对苦涩的冰美式确实不感兴趣，她更习惯Caffè Corretto的饮法，索性无视了他。

男人们的事情交给男人们自己解决。

她端过忙忙碌碌的苏格兰手上摆盘好的菜肴，转身离开了厨房。后者看着下一秒要打起来的波本和莱伊面露迟疑，似乎不知道该不该劝阻。

餐桌上已经放了几个盛着菜肴的碗碟。

主菜是之前闻过的烤鲑鱼，美拉德反应下呈现出一种诱人的棕褐色，边上还放了两片新鲜的薄荷叶做装饰。

副菜是色泽鲜亮的厚蛋烧，蛋液充分考虑了口感，一半裹着细碎的海苔和肉松，一半浇了桂花蜜，层层叠叠堆在一起，只一眼就能想象入口会是何等的蓬松柔软。

味增汤里除了油豆腐外还有裙带菜，一两片没有滤干净的刨柴鱼片浮动其间。看样子是用各类食材现熬煮出的汤底，而不是直接使用现成的味增底料包。

旁边是两碟配菜。一碟话梅腌渍的豆芽和白菜苗，一碟撒着芝麻的凉拌海带丝，摆盘精致。

正中间是卧着生鸡蛋，淋了点酱油的白米饭。

典型的日式餐食，作为早餐来说称得上丰盛。藤野雾有些好奇，看不出苏格兰的喜好这么传统。

在她打量的功夫里三个男人也陆续落座了。莱伊和波本之间火药味未歇，一左一右坐在她身边。

苏格兰手上拎着几个牛皮纸袋，把最大一份的包装递给了她，说是带去学校里吃。藤野雾接过他并向他道谢。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藤野雾一顿饭吃的异常满足，没想到苏格兰的手艺这么好。

以前跟着琴酒吃的都是什么鬼东西。她在心里原谅了朗姆一秒，充当监管者这种麻烦事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不知道组织里其他监管者获得的待遇是什么样的，她碰到的这几瓶酒瞧着都很有上进心。

有上进心的新人总比咸鱼性格的新人好带，她很知足。

只是组织是个弱肉强食充斥着丛林法则的地方，希望她碰见的不是能力和野心不匹配的蠢货。

至于苏格兰，藤野雾想了想，哪天他不想干了，或许可以考虑转行给她当厨师。

饭后波本主动提议要开车送她去学校，藤野雾因为昨天的经历，暂时对他的驾驶技术不太信任，闻言委婉拒绝了。

地图上这栋房子和帝丹高中的距离很近，抄近路步行不超过二十分钟。她拎着双肩包就出门了。

她目前还是学生身份，帝丹学校里不乏名流财团之后，无论出于何种考量，组织都不会轻易让她放弃这个身份。

琴酒就算要安排任务给她，也得老老实实得给她请假或者等到她放学以后。

至于三个威士忌的去向，她无意打听。虽说组织里不养闲人，但任务时间大部分还是在夜里。有其他需要琴酒会直接喊人的。

藤野雾的任务只是当个监管者。一要确定代号成员是否具备协作或单独完成任务的实力；二要判断是否是卧底。

前者不是一时半会可以看出来的，具体要等多出几个任务才好判断。后者，朗姆推荐的代号成员，有大哥和贝姐保底，出事了也算不到她头上，她更不会有心理压力。

一身蓝色校园制服的少女消失在门口，室内顿时陷入了寂静。

莱伊自称要去女友家拿东西也出门了。餐厅里只剩下波本和苏格兰。

两人都是浅眠的人，刚换了环境更是早早就醒了。藤野雾下来一楼前，三名威士忌不约而同的把屋子每个角落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摄像头、监控和窃听器存在。

“你对她是不是太好了点？”波本舀了一勺味增汤，他面前也放着一袋牛皮纸包装的黄油小饼干，只是份量比起藤野雾的少了三分之二。

苏格兰正在收拾餐盘，听到他的话笑得温润，“这不是刚好吗？”，与笑意不符的是眉眼间挥之不去的锋利。

降谷零不太习惯幼驯染这幅样子，低头迅速解决了早餐，和他一起收拾清洗餐具。

雪白的泡沫淹没了一张张餐盘，厨房里满是流水声。降谷零简要的把昨天帮格拉帕搬家时看到的事一一说明，尤其是照片的事。

照片还放在二楼，藤野雾卧室隔壁充作书房的房间里。

昨天波本说能原样还原真的没开玩笑。原先公寓里的桌椅和书柜也被他安排人买了一模一样的。反正有组织报销，原来的家具又是大众牌子，加价后有的是商场愿意送货上门。

感谢藤野雾没有锁门的习惯。此时楼上无人，两人直接去了书房，试图找些线索。

其余的相片目前都看不出什么，苏格兰重点翻看第二张相片，“50mm枪管口径的新南部M60转轮手枪，五年前市面上已经没有了。”

波本点着相片里拉开的保险栓补充到，“这个型号曾作为警用枪使用。可以作为调查方向。”

苏格兰并不赞同，“别忘了禁令之前，警部器械没有联网登记，那段时间编号报缺的正品和里世界里的仿品都有很多。”

波本不得不承认苏格兰说的是对的。与其费时费力去确认一把不确定年份，意味不明的武器来源，从而获取相关信息，不如把精力用在直接和格拉帕打好关系上。或许对方会直接告诉他们这些相片背后的故事。

波本将相片归入信封，重新放回书架抽屉。关上抽屉的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藤野雾敢把这些相片大大咧咧的放在这里，就是笃定旁人看到了也无法获取信息。

藤野雾对两位威士忌的猜测一无所知，她正在享受校园生活。

帝丹高中的课程对她毫无难度，没有课业压力下，她得以将更多课后时间花费在兴趣爱好上，比如欣赏美食、美景和美人。

幸运的是，她的同桌川岛悠姬恰好是位擅长料理的美少女。午餐时间，扎着丸子头的栗黄色头发少女接过藤野雾手里的黄油小饼干，再把自己特意多做了一份的鸭肉咖喱便当交给她。

川岛悠姬有一张可爱的包子脸，喜欢料理和八卦。自从发现藤野雾午餐连续吃了一星期的金枪鱼土豆三明治后，毅然决然的肩负起投喂同桌的任务。作为回报，藤野雾也会在体育课上陪着体力不支的女孩子跑圈锻炼身体。

“藤野桑，我和你说哦，隔壁班的松本熊田突然转学走了。”女孩子亲亲密密靠过来，“据说是家里欠债全家一起避风头去了。骨川家那个小少爷在抱怨说借出了一周的零用钱，结果看好的跟班跑路了。”

“唔。”藤野雾点了点头，没说对方跑路的真正原因大约是怕她回头又想报警。

川岛悠姬一打开话匣子就不需要人回应。又叽叽喳喳起来，“不知道真的假的，我看骨川就是想炫耀财力而已，听说他正在追求小林夏芽……”

角落里，三两学生望着她们窃窃私语。

“川岛桑，一如既往的活泼啊。”

“藤野桑耐心真好，一点不耐烦都没有。”

“懂不懂校园女神的含金量。”

“因为川岛桑很可爱吧。同桌关系就是好，我也好想和藤野桑这样聊天。”

“想去就去啊，藤野桑性格很温和的。”

“我不敢啊哈哈哈，总觉得藤野桑很有距离感，很难接近呢。”

……

很难接近的藤野雾放学后礼貌谢绝了同班同学的卡拉OK邀请。

校园环境是平和的象牙塔，青春期的少年们挥霍着荷尔蒙，天真直白，眼里的情绪清澈浅薄，基本一眼就能看透。

藤野雾处在这种称得上碾压局的氛围里，一面享受着一切都尽在掌控中的轻松从容感，一面清醒的警告自己不可心生妄念。

混入羊群中的狼，不会因为披上了羊皮就真的变成羔羊。徘徊在斗兽场的野兽，鲜血和硝烟气息早已融入骨血，她注定与普通人的生活格格不入。

手机里特殊的提示铃声响起，藤野雾翻出邮件一目十行，行走间已到达红白色外墙的住宅。打开大门的瞬间，她朝客厅里看过来的三位男士晃了晃手机，“各位，来活了。”

东京是一座走在潮流时尚前线的不夜城。

红色的雪佛兰C-1500在街上飞驰，藤野雾低头重新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装扮。贝尔摩德的人皮面具易容法过于复杂，她暂时还没学会。但作为美术生，她已经学会了用化妆品给自己的脸做点轻微改动。

黑色吊带露脐装，红色皮革短裙，配上略带夸张的欧美妆，务必把叛逆美式辣妹形象拿捏到位。她侧头看向驾驶座上的青年，黑色针织帽，一身深色皮质夹克、白色T恤与深色长裤，穿搭平平无奇，胜在颜值高。

“莱伊，剧本记下来了么？现在换人还来得及，我可不允许任务出了差错。”

“哦——拒绝家族联姻和穷小子私奔的千金大小姐，为了躲避家族的搜寻远渡重洋。”低沉的声音在车内回响，男人露出自信的微笑，“不会让你失望的，大小姐。”

“哟，还挺熟练。”藤野雾揉了揉耳朵，有种输了的感觉。这就是谈过恋爱的人的实力吗？

“啧，还没到场地。你们能不能注意点，这里还有两个活人。”耳麦里传来波本不爽的声音。

想想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俱乐部，而波本要扮演的剧本是服务生，藤野雾单方面宽容地原谅了他。

莱伊可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据说这种俱乐部，有的侍者服装会比较特殊。波本，你潜入成功了？”

“咳……”苏格兰好像被这话呛到了。

藤野雾先前还真没想到这点，特殊服装，能有多特殊？

这一刻，某些都市传说在脑子里转起走马灯，她沉痛道，“波本，我会记住你的牺牲的。”

不，他还没有牺牲。确实先抵达目的地的青年表情扭曲了一瞬，早晚要出了这口气，你们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