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仙侠玄幻 > 义父死后,全世界都在骗我 > 第100章 画皮环伺杀机乍乱

【秀哥儿:

我不怨你杀了爹娘。

晴妹大限已至,将同此物葬身血冢;能换阿锦此生,不受这魔血咒诅,死而无憾。

若你一生诸般算计,也无从扭转‘余眷皆殇’之魇,便将这两卷书交予阿锦,也不负我替命之法。

愿有来生,仍为家人。

庄晴】

锦娘细细端详整面石壁。

石面打磨光滑。

然而,“也不负我替命之法”的字迹上,有人用不知何种极细的工具、和极大的力气,刻出深深的凹痕。

此人一连写了四五个“笨丫头”“死丫头”,字迹凌乱,一直延伸到石壁接缝之外、墓室穹顶本身的青石上。

她已有明悟。

——石壁筑成之后,才刻上这些字。

刻字的人,似乎心绪激荡,对两种石头,用了同样的力道,而不曾察觉。

若非如此,自己断然不能这么快就看出,两种石头上的凹痕,深浅不一。

义父……

她不再端详穹顶,从石棺上下来,目光逐一扫过墓室中的每一处细节。

中央的石棺与骸骨、穹顶的血书石壁,再无他物。

她将所有的“骨头”,在脑海中一一摆出,试图拼凑出一个,能解释这一切矛盾的故事。

第一块骨头:女尸是谁?

石棺内,那具骸骨身着青色道袍,骨骼纤细,袖口有坎卦银线。

丈量腕部的骨头可知,此人去世时,约莫三四十岁。

她姿态端庄,双手交叠,没有挣扎的痕迹,骨骼完整,没有丝毫搏斗留下的创伤,更无腐烂的迹象。

——这不像是遭受“魔血咒诅”,或是“大限将至”之人,在绝境中死去。

她更像是被刻意“安葬”在这里。

结合血书落款,可以推断:这具女尸,是“庄晴”。但是,她死得蹊跷,更像是为某个目的而“牺牲”,而非单纯的死亡。

第二块骨头:血书者是谁?

这份“庄晴”写给“秀哥儿”的血书,揭示了“秀哥儿”杀了两人的爹娘,以及“庄晴”用“替命之法”换取了阿锦的新生。

然而,血书的字迹娟秀工整,笔法刚劲有力,无一处颤抖。

——这不是一个垂死之人,在极度痛苦和虚弱中留下的遗言。

这是一个精神饱满,气定神闲的书法大家,以自己的血,刻意写下的“宣言”。

“秀哥儿,我不怨你杀了爹娘……能换阿锦此生,不受这魔血咒诅,死而无憾。”

——这是“替罪”的宣言。它刻意将“杀了爹娘”的罪名揽到“秀哥儿”身上,又“不怨”。

“秀哥儿”的弑亲之举,尚且不明,可她……为何“不怨”?

然后,她强调,自己之死,是为了“阿锦”不受“魔血咒诅”而“死而无憾”。

留下血书之人,是“庄晴”。

但她写这血书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欺骗一个,可能来此查看遗迹的敌人。

让对方相信她已死,并为她“保护”的“阿锦”,提供“清白”的背景。

第三块骨头:刻字者是谁?

“笨丫头”、“死丫头”的刻痕,凌乱而有力,字迹从血书石壁,延伸到墓室本身的青石上。

——这代表刻字之人,是在石壁砌成之后,才在这里留下了这些字。

刻痕充满了真实的情感流露:宠溺、无奈、心痛、甚至一丝笨拙的爱意。

——这绝对是义父所为。

他刻下这些字,是为了提醒他心中,真正应该来此的那人。

他用这种笨拙而又充满爱意的方式,在我母亲的“谎言”上,又刻下了他自己的“真相”。

——这是一个他所爱的“笨丫头”留下的谎言,他必须保护。

刻字者,是庄秀。他是在提醒我,信有蹊跷。

第四块骨头:建造墓室的人是谁?

墓室石壁的砌合缝隙,灌注铁水,严丝合缝,但用于血书的石壁,其石质和泥浆,都与墓室本身不同。

——这说明,血书石壁是从别处运来,再砌合在此。

建造这座墓室的人,能够以精巧的方式,将这块“外来”的血书石壁,嵌入青樊崖的石体之中,与周围环境相融,且能避开所有机关。

这本身就是极其高超的机关术,或是木石营造技艺。

杨铁枪曾提及,“齐家机关术,最擅引动金石之力……协助勘测天下地脉,镇压各处凶煞”。

阁中弱水楼,擅长“炼丹制器”,同样对齐家的“物性变化”有所研究……

坎卦是弱水楼弟子的标记。

藏丹青的弱水楼顶上,那副已在褪色的“小神仙”画像……

价值连城的幽荒第一奇毒,“三十年不褪分毫”的极品丹青颜料——玄血砂。

这建造墓室的人,要么,是某位修为高深、通晓地脉风水,又擅长营造之法的机关术传人,要么……干脆就是某个弱水楼的二代、三代弟子。

他或是她,为庄秀搭建了这个完美的“戏台”。

第五块骨头:义父是谁?

血书上的称呼“秀哥儿”,是庄晴对庄秀的亲昵称呼。

“晴妹大限已至,将同此物葬身血冢;能换阿锦此生,不受这魔血咒诅,死而无憾。”

义父,就是庄秀,我的舅舅,我母亲的兄长。

他亲手将这封充满谎言和算计的“遗书”,砌在我母亲的墓室之中,并留下了……那真情实感的刻痕。

他既是真情流露,又是在无形中提醒我:“这血书有问题,不要全信。”

他这样做,是为了欺骗一个,“必然会来查看这间墓室”的敌人。

——或许,正是那鬼面魔头。

第六块骨头:“我”又是谁?

杨铁枪说,“大略三十年前……他家中胞妹名唤庄晴,双十之年……”

“你与她,当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并非三十年前失踪,也非“妖人掳掠,身心受创,怀有身孕”。

那缺失的十五六年记忆……

面前骸骨介于三四十岁的骨龄……

义父书房里那藏在暗格中的仕女图,画中女子的眉眼。

义父每次酒后,那欲言又止的眼神。

所有的疑云,所有的猜想,在这一刻,被一道冰冷而残酷的明悟,如飞射的“鸣莲掷”一般,无情贯穿!

义父庄秀,他是我的舅舅,也是,“我”的……

——兄长?!

“替命之法”,是用某种,类似“螟蛉祝”的死而甦生之术,让庄晴“重生”为“阿锦”,并抹消了她过去的记忆。

“阿锦此生,不受这魔血咒诅”,是“庄晴”希望自己能摆脱宿命,也是欺骗敌人的谎言。

“将同此物葬身血冢”,这“此物”……

锦娘身体剧烈颤抖,她双目空洞,看着石棺内的骸骨,移不开视线。

她并非三十年前失踪。

也并非“妖人掳掠,身心受创,怀有身孕”。

而是在十五六年前,用了这“替命之法”。——她,就是我。

那具冰冷的骸骨,就是我失去的过去。

这世间最残酷的秘密,以最亲近的血写就,以最温柔的刻痕提醒。

“将这两卷书交予阿锦……”

第七块骨头:哪两卷书?

遗骨的手中,只有一卷薄册。在夜明珠照耀下,书的封皮泛着诡异的光。

——那么,另一卷书……

她猛地从怀中抓出油纸包裹的《连山歌》抄本翻开,扯过苏闲语,萤光照亮手中书页的血色批注。

【话说这天外真宰,怜惜有灵众生,于通天山遗下神石。众生始得观气真法,以有世间一切修行法门。

赤嬛、盏术、摩罗三巫士,觊觎石中观气真法,预挟天下气机以为己用……

他三个面对神石当场反目、大打出手,误毁神石……

真宰深恨三魔愚行,一道神光,将他三个修为尽数打散,更降下恶咒教训……

那摩罗早引得同伙忌恨,真宰一去,便为两魔携手诛杀……

两魔相继死于恶咒,赤嬛、盏术各有复活的后手,自觉摆了真宰一道,时时窃喜,却不知那摩罗去了何处,是死是活?

世间唯有唤作樊穷子的大士,留下一则推衍星数所得残偈,预言其祸。然偈语残缺,仅余‘蛊魔造殃;嗣自相戕……’八字,其后真意,湮没世间。

余遍查古卷残篇,方得此桩惊天辛秘一二,录于此书,以备查验。观此旧事,只觉人心叵测,天道难明。愿此血火,永不再燃。】

每一个字的形状、起落,每一行的横竖、间距,皆与那石壁血书……若合符节。

——便是这两卷书。

再无疑虑。

她伸手,珍而重之地,轻轻地,抚上遗骨手中那本并无书目的卷册。

那书皮触感温暖,并非寻常皮革之物,更有黏手的油滑之感,自书中丝丝渗出。

令人不寒而栗。

她将薄册轻轻取出,翻开第一页。

一看之下,锦娘突然失魂落魄,如堕梦中。周围色、声、香、味、触、感皆不复存,整个世界,只余下她自己,和那本书。

书页初看,只是一片赭黑之色。再细看去,黑里头竟夹杂着无数不同颜色的线条,线条变幻飞舞,形状不定。

在这一堆堆色彩中,隐约能瞥见些蝇头小楷,似会自行蠕动排列。

试图看清这些字,让锦娘头痛欲裂,但书页却有某种诡异难明的吸引力,移不开眼睛,更移不开手。

——万法本空相,尘劫若火轮。入我摩罗道,成我不死身!

二十小字似是朱砂所书,又似是鲜血凝成,于那变幻不定色块中,倏然浮现,字字如烧红的烙铁,直烫入魂魄深处!

“姊姊!”

一声焦急的呼唤,将锦娘自那无边幻象中猛地拽回。

她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只见苏闲语正一脸担忧地扶着自己。

“我……我方才怎么了?”锦娘只觉头痛欲裂,方才所见幻景已尽然散去,唯有那二十个字仍清晰无比。

“你方才……”苏闲语心有余悸道,“你方才翻开那书,便如失了魂一般,双目无神,口中喃喃自语,我如何唤你,你都听不见……”

苏闲语视线低垂,突然间面露惊恐之色,停了话头。

锦娘也不自觉低头。

只见自己手中那本薄册,竟已化作一滩散发着诡异香气的粘稠黑水,正自她左手中指的伤口渗入,脑中却毫无所觉。

不过三个呼吸的功夫,竟已无影无踪!

她已明白那书的根脚,手指再度剧烈地颤抖起来。

……魔书。

这二十字摩罗真言,是那本魔书传递给她的“记忆”。

这是,来自摩罗血脉的终极诱惑。

它告诉她,只要“入我摩罗道”,便可“成我不死身”。

——这是魔头追求的“永生”,也是她这具身体最深层的“渴望”。

锦娘深深吐出一口气,对忧心忡忡的苏闲语说:“我没事。”

她的目光,再度落回那石棺。

骸骨的脚边,竟还卧着一件不引人注意的物事。

一个半旧的楠木衣匣,匣子一角虽有些许磕碰,但整体完好,上面的铜锁也未曾损坏。

苏闲语更是吃惊:“这是……这形制,分明是咱们装那套仪服的匣子呀!”

锦娘下意识摇了摇头,吐露冰冷的判断:

“恐怕……是这匣子在前。”

她与苏闲语两人合力将衣匣取出,颤抖着打开上面的铜锁。

里面没有衣服,只有一本名为《焚血摘星功》的书,和一方刻着“兇”字的印信。

“摘星……”

锦娘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出林还真那句意味深长的话。

“……此鉴之中,供奉一尊地戾祀神。乃是你‘摩罗庄家’,与我天狼林家,三代人传承的……‘狼灵’。”

……“摘星”与“天狼”。

“焚血”与“摩罗血脉”……

——莫非,这才是“两卷书”之一?

她突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数目对不上。

到底,哪一本书,是——“多出来”的?

甬道之外,嘈杂的喊杀声乍然响起。

锦娘收起所有对身世和辛秘的疑虑,一把抓起那装着《焚血摘星功》与印信的衣匣:“快走!”

两人冲出墓室,石门在身后轰然合拢。

杨铁枪魁梧的身影如一堵铁壁,挡在院门之前。她手中“破军”重枪横扫,每一击都带起撕裂空气的呼啸,将扑来的几名黑衣刺客震得倒飞出去。

那群刺客也不是易与之辈,身法飘忽,刀光如蛇,杨铁枪虽勇,却一时难以脱身。

“婆婆!”

苏闲语正欲吹响骨哨。

一道白影却已先她一步,从天而降,落在杨铁枪身侧。

“善哉!——本座今天可不轻饶你们这些狗杂碎!”

鹤姑清叱一声,手中玉梭带起漫天冰晶,如暴雪卷向刺客。

刺客们猝不及防,被冰晶击中,身形一滞,动作变得迟缓。

“去山门!”鹤姑喝道,“精卫楼……有变!众人都去守卫那卯三三了!”

四人且战且退,朝着正南的青樊阁山门方向冲去。

青樊阁内外,火光四现。

在通往山门的必经小路上,一群身着短打的青樊阁守阁人将四人团团围住,喝令停步。

“全都是画皮妖人!”锦娘左手“见性鉴”夹在指间,莲花短槌已握在右手中,“冲巽位!”

“杨监国,小心!”

一名“守阁弟子”厉声喝道,手中长剑却斜刺杨铁枪后心。

“死来!”杨铁枪重枪横扫,将那刺客劈飞。

更多的“守阁弟子”蜂拥而上,面容模糊不清,手中兵刃却寒光闪闪,招招致命。

苏闲语挥舞素剑,身形飘忽,将一个个扑来的“弟子”击退。

然而,她的目光却落在那群刺客中,一个身穿琼玉楼道袍,眉目慈和的身影。

“计听长老?”

苏闲语心神一震,手中素剑不由自主慢了半拍。

“丫头小心!”

杨铁枪厉声示警,手中重枪疾刺,将一个扑向苏闲语的“弟子”劈开。

然而,就在那电光火石的瞬间,另一个“弟子”已悄无声息出现在苏闲语身后,手中长剑直取她心口!

“娘?!”

那张本该慈爱的脸,此刻却挂着狞笑,手中长剑裹挟着阴冷的杀意,直刺而来!

苏闲语如坠冰窟。

若非杨铁枪眼疾手快,回马枪杀到,将那“苏掌柜”一枪贯胸,苏闲语此刻已是剑下亡魂。

“别看脸,看他们的手!”鹤姑怒喝,手中玉梭飞舞,将那群画皮杀手尽数逼退。

就在这时,画皮杀手阵中,一名顶着计听老人画皮的贼人,突然反戈一击!

他手中一柄短槌,横锤竖击、直贯连刮,刚猛无比,势若千钧,竟在几个呼吸间,便将六七名画皮杀手颅脑砸得稀烂。

敌人尽数授首,那顶着计听老人画皮的不速之客,缓缓收槌。

他伸出手,揭下自己脸上的“画皮”,露出一张儒雅俊逸的苍老面容。

“庄伯伯?!”

苏闲语一声惊呼,几乎握不稳手中的剑。

杨铁枪与鹤姑亦是满脸错愕。

苌昙道人眼眶泛泪,面上却分明是和熙的微笑。

那笑容与记忆中一般无二,温暖而又慈祥。

“阿锦,许久不见。义父……甚是想你。”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