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烟道楼龙华里 > 第30章 逍遥于天地

烟道楼龙华里 第30章 逍遥于天地

作者:思弋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4-15 08:02:34 来源:文学城

(一)

又开了个把钟头,视野中终于不再是漫天黄沙,远处突然出现了砂石道路。

“前面好像有村子,要不要补充物资?”

“要啊,我的车就停在那儿。”

“要是我们被通缉了,这样贸然出现在村上,岂不是很危险?”

“你说的很有道理,那怎么办?我们继续躲在无人区垦荒?”

听见兰祈恒这么说,陈写银心里就有数了,看来他提前有了安排,不是一时冲动,这也就意味着,他未来后悔的几率低了一些。

“这里没有监控吗?”

“放心,要是有,我哪敢把车留在这儿?”兰祈恒挥手指着方向,“就在前面,快到了。”

驶过破败废弃的错落房屋,沿途几乎没见到几个活人,只有些老人坐在家门口,一动不动地打量他们。打进了这村子起,陈写银就不知为何心里一阵阵发毛,不过听兰祈恒轻松的语气,她暂时没再多想。

摩托车七拐八拐,停在了一间民宅前。

兰祈恒下车走到门前,在门口的花坛里摸索了一阵,拎出了一把黄铜钥匙,熟门熟路地打开了大门,招呼陈写银把摩托车开进院子。

见她疑惑,兰祈恒解释道:“狱友的家,白天出去务农了。”

“原来现在还有人工栽培的地方……”

“当然了,要知道,有人是不相信科技的。”

驶进院中,才看见那辆巨型房车也停在里头,院子大得超乎她想象,放眼望去围砌建筑大概有七、八扇门,是以房车并没有影响院子的正常使用,想来这样偏远的地方,土地必然不如城市紧俏。

“你这狱友家里人很多么?”

“就兄妹俩,奢侈吧?”兰祈恒边说边推开了正当中那扇门,朝她招手道,“来这儿坐。”

门内看起来是间客厅,砖墙、石板地、木椅、木桌、木柜、必要家具,除了墙上的照片,没有任何装饰,简陋、古旧却实用,仿佛时间停格在上个世纪。

兰祈恒倒了两杯水,仰头咕嘟咕嘟喝完自己这杯,又想给她加水,却见她并没有动杯子,便问:“不渴吗?”

陈写银摇头,她打量着墙上照片里的老老小小,担心的另有其事:“如果查到这儿来,他们会不会被牵连?”

兰祈恒望着她的侧脸,语气柔和:“你顾虑的事挺多啊?”

“我只是不喜欢麻烦别人。”

“嗯,感觉到了。”

陈写银的目光落在一张兄妹俩幼年的合影上:“你刚才说,这屋子主人是你的狱友?”

“对啊,怎么了?”

“可以问问是因为什么入狱吗?”

“要知道,跟我关在一块儿的可都是重刑犯。”

“所以?”

兰祈恒严肃了神情,压低声音道:“你猜……这村子人为什么这么少?”

陈写银沉默数秒,不由地绷紧了肩膀。

直到兰祈恒“噗嗤”一声没崩住,笑道:“要是杀了那么多人,他这辈子还能放出来吗?”

陈写银扭开头,默然喝了口水,评价道:“你的话,只能信百分之十。”

“行行行,不开玩笑了,据说是私贩违禁品,带着村里人赚了不少,动静越闹越大,就被盯上了。”

“违禁品?”

“具体是什么,他没说过,我不知道,也不敢打听,这些事互相都别知道的太多,这样对大家都好。”

陈写银据此推测:“那我们这个事情,你也没跟他们说?”

兰祈恒点头:“不知情才稳妥。”

陈写银默不作声消化着眼前的状况,直到喝完了杯子里的水:“要不我们尽快走吧?”

兰祈恒隐约感觉到她的不安:“行啊,车上有不少存粮,水电也是满的,我去他们厨房看看有没有新鲜蔬果,带上。”

“厨房在哪儿?我去拿,你先把摩托弄到车上去?”

“行,就出门左拐第二间。”说罢,兰祈恒也加快了脚步冲向那停在院中的摩托车。

陈写银走出客厅,进了虚掩的厨房门,拿了些和平日超市里所见相比长得极不规律的蔬果。正要走,忽得听见“吱——吱——”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听着像是屋脊在摇晃。她抬头,却并没有寻得声音的来源。

这时候,院子里传来了交谈的声音,想来是兰祈恒的那位狱友回来了。陈写银收回注意力,想了想还是把蔬果放回了原位,空手走了出去。

兰祈恒正在车边和一男一女说话,男人揽着兰祈恒的肩膀,有些着急地比划着什么。见她走来,话题中断,兰祈恒朝她介绍道:“这是入林,这是入溪。”并没有向那二人介绍陈写银的姓名,陈写银便只是与他们微笑点头示意。

并无客套,入林重续中断的话题,坚决挽留道:“天马上就黑了,吃个饭,好好睡一觉,做好万全准备再离开也不迟。听我的,大不了明天早点出发,不急这一时。”

入溪也附和道:“是啊,我们今天一早就下地了,想着你们今天差不多该到,特意多准备了些菜,留下吧!”

兰祈恒望向陈写银,神情有些为难,那二人也跟着朝她递来了友善的笑意。

入溪又恳切劝道:“姐姐,我哥做饭可好吃了,你们就留下来尝尝吧!”

目光交流间,陈写银松动了态度:“那我们吃个便饭再出发?只是怕麻烦你们。”

“不麻烦,不麻烦,我们本来也是要吃饭的嘛!就这么着,你们俩先收拾收拾车,好赖吃了饭再走!”男人风风火火冲进了厨房,还指挥道,“妹,包点蔬菜水果给他们装车上!”

兄妹二人忙前忙后,四人落座时,天已漆黑,用作餐厅的一间院室亮起明黄暖灯,一桌家常菜色朴素却丰盛。就着热炒,陈写银认真地将碗里热腾腾的白饭一口口满满咀嚼,细品久违的米香。

兰祈恒和昔日狱友聊个不停,内容却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题,互相都没有询问或提及各自身上最近发生过什么事,未来又有什么打算,也都没有人好奇她的身份、她被剃光的头发、她头上的伤疤……像是有一种无需言语的高度默契。即便交谈的内容如此浅薄,可虑及眼前这一大桌菜,他们为这事所冒的巨大风险,竟有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深刻。相谈甚欢,开始喝他们自己酿的酒,酒过三巡,顺理成章,他们被留下过夜。

吃完饭,陈写银痛快地洗了个澡,夜里和入溪挤一张床,熄了灯,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摸黑闲聊。

“姐姐,你家那儿好玩么?”

陈写银沉默了好一会儿。

入溪疑惑:“不好玩儿吗?”

“也不是,只是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加班,一时想不起来有什么好玩的。”

“那和我们这儿有什么不一样呢?”

“人多,夜里亮一些。”

“亮?能有多亮?”

“夜里也像白天。”

“那岂不是极昼了?”

“有些不同,那里的夜晚是靠人造照明照亮的,街上又有很多人不回家睡觉,所以夜里也很热闹,是座不夜城。”

“我们这儿讲究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那些人晚上不睡觉是什么道理?”

陈写银不觉扬了扬嘴角,看来这真是一座长时间与世隔绝的村落:“你从来没有去过那里吗?”

“哥哥去过,我也想去,可他不让我去,说那里很凶险,这是真的吗?你们不也是从那儿来的吗?我看你们也不像坏人,不然哥哥为什么会迎你们回家呢?”

“可能……他担心你适应不了那里的节奏。不过那里也没有那么可怕,人们崇尚自由,只是到处都有监管,但只要不违反规则,基本上也不会有人来找你麻烦。不过……也说不准,哪怕处处小心,有些事情就是会找上门来。到头来,我们可能也回不去了。”

枕畔良久没有回应,不一会儿便传来了轻微的鼾声。陈写银扬了扬嘴角,看来,她近乎自言自语的混乱言论成了这女孩的催眠剂。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逍遥于天地之间而心意自得,多么美好的愿景。

陈写银躺了半晌,旁人睡得这么香,她却睡意全无,干脆穿上外衣,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银白色月光洒在偌大的院子里,令人有种时间自远古凝滞的错觉。

这时,她又听见白天在厨房里曾听见的声音,像是房屋支撑结构被拉拽着,发出断断续续、极不稳定的响动。

她屏息循着声音绕院子走,最终停步在角落一间看起来已经废弃的房间门前。

门紧闭着,却没有上锁。

她推开那锈迹斑斑的旧门,随着“吱呀”一声轴鸣,屋内场景在月光下渐渐清晰。待看清眼前所及,她顿时汗毛四起。

屋梁之下,满屋稻草间,正悬吊着一个双手双脚被帮束、戴着麻布头套的人。这个人身上挂着碎布条般褴褛的衣服,满身血痕,几乎瘦得只剩一副骨架,夜风从她推开的门缝间钻进来,屋内空气被搅动,梁上之人便像具骷髅般随风飘晃。

不知是冷不丁钻进来的风太凉,还是将其挂起的绳索随着身体的摇晃越发绞手,这个人发出了微弱而痛苦的呜咽声。这声音让陈写银意识到,挂在她眼前的,是个女孩。

陈写银看着那摇曳在空中轻飘飘的骨架,迈入屋内,反手关上了门。她抱起几把稻草厚厚垫在那女孩下方,走到屋侧,用解开了斜系在柱子上的绳索。女孩随之掉落在稻草堆上,像被打落树梢的幼鸟般无措、脆弱,浑身抖得厉害。

靠近女孩的瞬间,陈写银闻到一股血腥的恶臭。像是被折磨惯了,女孩一感觉到有人靠近便用尽全力想要躲避、反抗。只是她已经过于虚弱,如果此刻当真是折磨她的人来了,这力度恐怕不过是无谓的挣扎。

“别怕,我帮你解开。”陈写银解开了女孩手腕脚腕上层层叠叠的捆绳,最后一圈绳子解开时,她几乎听见了干涸血迹黏连着的皮肉被撕扯开的声音。

接着,她掀开了女孩的头套,微弱的鼻息掠过她的手掌,烫得灼人。昏暗中,陈写银面前看清了女孩的面部轮廓。她看起来年纪很小,十来岁模样,大概率还没有成年。她紧闭着眼,面颊、眼窝深深凹陷着,浑身新旧伤口堆叠,不成人形。

陈写银避开伤口,轻拍了拍她的脸颊,唤道:“能听见我说话吗?”

女孩动了动眼珠,勉强睁开眼睛,声音微弱:“你是谁?”

陈写银没有回答,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

“你站得起来吗?能走路吗?”

女孩努力地睁大眼睛,似乎是想看清陈写银的模样。

陈写银接着说:“如果我放你出去,你逃得动吗?有地方可去吗?”

闻言,女孩回光返照般清醒过来,紧攥住陈写银的手,不敢放开,声音发颤,像一簇复燃的微弱火星:“求你放我走吧!只要送我到西村口,我就有地方可去!”

“认识路?”

女孩点头如捣蒜,盯着陈写银的眼睛无比迫切。

“好,那我们走。”

说罢,陈写银一把将女孩拉到了背上,在门口张望着,确认了院中无人,不多犹豫,合门便走。

(二)

“老弟,都是皮外伤,应该没大问题,别急。”陈写银分辨出这是入林的声音。

“嗯……抱歉,麻烦你们了。”这是兰祈恒在说话。

“别跟我们客气,就是不知道她为啥大晚上跑村口去?”

“我睡着的时候姐姐还好好躺着呢。”这是入溪的声音。

“难不成是睡不着出去散步?”

兰祈恒肯定道:“这倒像她的风格。”

陈写银已经醒了,这里屋蓬挑高,回声和杂谈声混响,应该是昨夜下榻的屋子。这会儿三人围坐在她床边,醒来后必是一番询问,但她除了梦游与记忆缺失别无可说。

虽是安逸平躺着,脸、脖子、后脑却都有痛感。而下一秒记起的事情,让她顿时无暇顾及其他。被吊在屋梁上的女孩、脓血的恶臭、皮包骨的触感,她背着女孩一路狂奔,眼看村口就在不远前方,月光却突然变成喷涌而下的白色微粒,熟悉的梦魇与剧痛汹涌而来——她犯病了,最后的记忆便是自己在沙砾间扭曲着身体挣扎。

那么,那个女孩呢?

陈写银正思虑着醒来的第一句台词,兰祈恒先开口了,话正说在她心坎上:“你们去忙吧,我在这儿就够了。”

入林道:“行啊,那我们去弄点吃的,有事儿就招呼。”

“好,谢谢。”

脚步渐远,门被合上,屋内正将落入安静,兰祈恒突然唤道:“醒了?”

闻言,陈写银睁开眼,床边只剩兰祈恒一人。

“昨天晚上发作了?”

陈写银点头,抬手想去摸脸上紧绷又刺痛的地方,被他伸手挡开,他看起来气色不佳。

“发作了不可能跑那么远吧?你是夜里睡不着,闲逛到那儿才发作?”

陈写银没有回答这个提问,只低声道:“你去过北边角落里那个房间吗?”

兰祈恒也跟着压低了声音,靠近道:“没有,怎么了?”

陈写银坐起来,侧头望向窗外,那二人都在院子里,入林在劈柴,入溪在洗菜,距离这里挺远,似无异样。

“我们最好尽快离开。”她说着收回视线,被兰祈恒不知何时探上来的脑袋吓了一跳。

他先是顺着她的视线向外张望,继而转头盯着她,严肃了神情,郑重其事道:“我知道了……你在那屋里发现了黄金,然后连夜跑去村口埋了?机智啊!埋哪儿了还记得吧?咱们现在就开车去挖,挖完正好跑路!”

她嗅到淡淡的烟草味、隔夜的酒醺味,视线扫过他下巴上的胡茬、浅乌青色的眼圈,再纵观他脸上那煞有介事的欠揍神情……她缓缓抬起手,双指摁住他的眉心,将他推开。

他被推着头嗤笑,嘴上却还不消停:“别啊,你不是想闷声发独财吧!咱俩都到这份上了,不求有难同当,至少也有福同享吧?对了……我那金卡还在你那儿呢!”

陈写银冷眼望他,学他的语气道:“别啊,为什么不求有难同当?既然要一起跑路,那就是命都搭一块儿了,怎么也得风雨同舟,同甘共苦才对。”

“话是这么说,”兰祈恒不由地耸直了脖颈,“不过……什么难啊?你先说,我可能得考虑考虑。”

“昨天晚上我在最北边那间房里发现了一个女孩,被吊在房梁上,瘦得皮包骨,浑身是伤,看样子不是被关了一两天了。”

兰祈恒瞳孔微张,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然后呢?你做了什么?”

“我把她放跑了。”

“你也不问问他们为什么关她,就把她给放了?”

“折磨到这个份上,问了就放不掉了。”

“原来如此,你大发善心救了个可怜的小女孩啊……”兰祈恒默默地垂下肩膀想往后退,后颈猛然被捉住,他不觉僵住。

她说话异常冷静,语气在他听来可一点儿不像个自知闯了祸的人,冷戾似恶霸,毫无悔意:“我没有什么善心,只是被关久了,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再一抬眼,陈写银细长的眉眼就在眼前,目光中带着股幽黑的凛冽,近看极具威慑力,令他莫名生怯。

他立马改口:“原来如此,你……突发奇想救了个同病相怜的小女孩啊……”

颅内泛起一阵酸痛,陈写银松开手,垂眼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他们刚才有什么异样吗?有没有去过那间房子?”

“我想想啊,凌晨我睡得正香,突然被摇醒说你不见了,我当时酒就醒了,那叫一个着急啊,跟他们打着灯火急火燎地到处找你,找得天都快亮了,才在西村口看见你倒在乱石堆里,就把你捡回来了,再给你处理处理伤口,你就醒啦。我跟他们一直在一块儿,好像没什么反常。”

说话间,他下意识摸了摸触感未消的后颈。发现陈写银时,她一身冷汗晕在石碴上,四肢像被铅绳捆住般紧紧蜷缩着,头上还有好几道擦伤的血痕,后颈的纱布不知去向,伤口开裂,渗了半脖子的血。跟以前她发作时比起来,好像痛苦了很多。

他知道,这是银海症候群必经的过程——症状逐步恶化,行为渐趋失控,发作起来一次胜一次难熬。他这些年见过数不尽的患者,本来早就司空见惯,可同样的事情落在陈写银身上,却不那么可以轻描淡写。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这些,但话往轻松了说,她要是自己也记不清了,或许能对病情的加重钝感一些。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兰祈恒讲到“到处找你”那一句时,陈写银有一瞬出神。同一个人说同样的话,却是如此不同。梦里那个他,不仅说过“我到处找你”,还说过他们要“永不分开,永不相忘”。

——却只是梦。心思辗转,仍止不住怅然。

见陈写银好一会儿不说话,目光深幽怃然,兰祈恒只当她是在忧虑当下的局面,轻咳一声,调侃道:“放人的时候多潇洒啊……现在开始担心了?”

仿佛乍然被他唤醒,方才她刹那间流露的柔软哀伤渐渐消散,眼神也倦淡下来,倒像是……在想别人时被他打断了。扰人心绪实属自讨没趣,可他还是不禁问:“你刚才在想什么?”

陈写银有些惊讶:“什么?”

“刚才,你好像走神了。”

“只是在想那个女孩跑到哪儿了。”

兰祈恒第一反应这是假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前认识,他一听就知道。

“姐姐醒啦?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说话间,入溪竟不知何时回到了门口。

陈写银当即噤了声,和兰祈恒相视一眼,二人心里都鸣起了警钟,摸不准她听了多久,是否听见了方才最后一句话。

陈写银微笑回答:“我没事,太麻烦你们了。”

入溪把一杯热茶端到陈写银面前,笑道:“姐姐,不必客气,喝点甜茶吧!”

陈写银接过杯子,迟疑着没喝,又听女孩问:“昨天晚上你怎么自己跑出去了?”

她戒备起来,面色平静地:“睡不着就出去逛逛,没留神,走远了。”

入溪追问:“那你看见什么古怪了么?”

陈写银摇了摇头:“没有。”

入溪深深望了她一眼,像是不信她的话。

陈写银直视着她,反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入溪似乎有些犹豫,低声答:“我们一般晚上都不出去,听老人们说……村里有些不干净的东西。”

“哪种不干净的东西?”如今邪祟观念早已淡而难循,陈写银直觉这女孩是在故弄玄虚。

屋内一阵沉默,疑惑与迟虑无声拉锯着。

兰祈恒站在入溪身后,悄然握住了腰间枪套。

下一秒,女孩却噗嗤笑了,语气松弛下来:“我没见过,所以才想问你啊!你昨天晕倒在村口,会不会是撞见了什么?”

陈写银作势冥思苦想了一阵,又无奈摇头道:“我记不清了。”

见此流畅表演,兰祈恒暗叹陈写银演技自然精湛。只是那甜茶在她手里袅袅生烟,她却一口未动,如此僵持也不是长久之计。

入溪闻此面露同情,还宽慰陈写银道:“还好没出什么大事……怎么不喝?这茶可以暖身,早饭一会儿就好。”

见陈写银为难,兰祈恒便伸手夺过茶缸,闻了一鼻子,解围道:“真香啊!这茶我们能带着路上喝吗?我们该走了,已经耽搁太久了。”

入溪有些不解:“还差一顿早饭的工夫?”

这时入林的声音在门边响起,他干脆道:“妹,给他们装点带上!”

入溪闻言点头,一路小跑奔去了厨房。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老弟,我往车上放了些粮食,无论你们去哪儿,一路顺风。”入林攥着兰祈恒的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又笑着冲陈写银点头。

她几乎能看见这壮汉眼中依依惜别、无比珍重的泪光,更难以将其与虐待女孩这事相联系。

车开出村口时,兰祈恒还纳闷:“你放跑了他们这么恨的人,居然啥事儿没有?”

陈写银也没放下心来,一路盯着车周监控:“我猜……他们不希望有人知道这事,也吃不准是我放了人,只好作罢?”

兰祈恒突然想起一种可能性,暗觉不妙,转头刚想开口,却发现陈写银也转了过来,正不安地望向他。

接着,她幽幽道出了他脑中所思:“有没有可能……那女孩根本没逃掉?”

驾驶舱陷入片刻沉默。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0章 逍遥于天地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