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灾变：全球诡异降临 第5章 死亡公交

公交车门敞开着，如同怪物的食道，内部昏暗，只有几盏老旧的车厢灯闪烁着惨淡的黄光，勉强照亮有限的区域。那声怒吼和随之而来的撞击声之后，车内陷入了短暂的死寂，唯有那股令人心悸的规则压迫感有增无减。

林墨打了个手势，示意苏小柔和张浩留在车外隐蔽处策应。他深吸一口气，将【规则洞悉】的被动感知提升到极致，小心翼翼地踏上了公交车的台阶。

一股混合着铁锈、陈旧皮革和某种腐烂甜腥的气味扑面而来。车厢内部比从外面看更加破败，塑料座椅布满裂纹，地上覆盖着一层黏腻的污垢。而在车厢前部，靠近司机座位的地方，景象更是触目惊心。

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穿着磨旧作训服的男人，正背对着车门，手持一根明显是从车上掰下来的、扭曲的金属扶手，气喘吁吁地与一个“东西”对峙着。那东西勉强保持着人形，穿着破烂的司机制服，但它的皮肤是青灰色的，脖子不自然地拉长，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双手变成了如同枯枝般的利爪。它的脚下，还残留着一滩暗色的、正在缓慢蠕动的痕迹。

更引人注目的是，在司机座位旁边的立柱上，贴着一张泛黄的、仿佛被水浸过又风干了的纸张，上面用歪歪扭扭的红色字迹写着：

【13路公交车乘客守则】

1. 上车请主动投币或刷卡，禁止逃票。

2. 请保持安静，勿喧哗，勿打扰司机驾驶。

3. 请为老、弱、病、残、孕及带小孩的乘客让座。

4. 车辆行驶中，请勿将头、手伸出窗外。

5. 本车路线固定，非站点不停车。

6. 如发现司机行为异常，请保持镇静，并在下一站立即下车。

那个魁梧男人显然触发了第六条规则，正在与“行为异常”的司机搏斗。他每一次挥动金属棍，都带着破风声，力量惊人，砸在那司机怪物身上发出沉闷的“嘭嘭”声，逼得对方连连后退，发出愤怒的嘶吼。但怪物的利爪也在他身上留下了几道血痕，伤口周围的皮肤隐隐发青。

林墨迅速扫视全场。除了这个正在搏斗的男人和司机怪物，车厢后半部分还零星坐着几个“乘客”。它们低着头，身形模糊，仿佛笼罩在阴影中，对前方的搏斗毫无反应，但给人一种极度的不安感。

“它的弱点是脖子！规则里司机‘行为异常’，但没说不能制服它！”林墨瞬间做出判断，对着那魁梧男人低喝一声，同时自己也手持附魔短刀冲了上去。

那男人闻声，百忙中回头瞥了林墨一眼，眼神锐利如鹰，带着一丝意外和审视，但更多的是决绝。他低吼一声：“好！”手中金属棍攻势更猛，直取司机怪物那扭曲的脖颈。

林墨的加入立刻改变了战局。他的附魔短刀显然对诡异实体更具威胁，刀刃划过，会在怪物青灰色的皮肤上留下嗤嗤作响的焦黑痕迹，带来真正的痛楚。怪物嘶吼着，不得不分心应对来自两个方向的攻击。

“小心它的爪子！有毒！”魁梧男人提醒道，他的动作刚猛无比，显然经过专业训练，每一次格挡和闪避都极具效率。

两人一左一右，一个凭借力量和经验正面硬撼，一个凭借武器和敏锐寻找破绽，配合竟然出乎意料的默契。几个回合后，林墨抓住一个空档，短刀精准地刺入司机怪物颈椎的连接处！

“吼——！”怪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动作瞬间僵直。

魁梧男人抓住机会，怒吼一声，全身肌肉贲张，那根金属扶手带着千钧之力，如同战斧般狠狠劈下！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司机怪物的头颅以一个极其不自然的角度歪折过去，眼中的凶光迅速黯淡，身体抽搐了几下，终于不再动弹，化作一滩逐渐消散的黑气，只留下那套破烂的司机制服。

战斗结束，车厢内暂时恢复了平静，只有两个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谢了，兄弟。”魁梧男人将染血的金属棍拄在地上，看向林墨，伸出手，“王猛，以前当兵的。”

“林墨。”林墨与他握了握手，能感受到对方掌心厚重的老茧和强大的力量，“外面还有两个同伴。”

他示意苏小柔和张浩可以进来了。苏小柔一进来，目光就落在王猛手臂和肩膀上那几道正在渗着黑血的伤口上。

“你的伤需要马上处理！”她不由分说，立刻走上前，手中泛起微弱的乳白色光晕，按在了王猛的伤口上。

王猛愣了一下，看着伤口处的青灰色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缓蔓延，疼痛也减轻了不少，他看向苏小柔的眼神充满了惊讶：“你……这是治疗能力？”

苏小柔点点头，专注地治疗着。

趁着这个间隙，林墨再次仔细阅读那份【乘客守则】。规则看似简单，但处处透着诡异。投币？用什么投？保持安静？刚才的战斗算不算喧哗？让座？给谁让？那些模糊的乘客吗？还有最重要的，下一站是哪里？什么时候到？

“这鬼地方，”王猛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心有余悸，“我一上来，这司机就不对劲，问我到哪里，我说不知道，它就直接变异了，扑过来就想掐我脖子。妈的，力气真大！”

“你触发了‘司机行为异常’的规则。”林墨指着第六条，“看来，不知道目的地，或者回答错误，都可能引发异变。”

就在这时——

“嗤——”

公交车门突然关闭！发动机发出一阵沉闷的轰鸣，车身轻微震动起来。

【车辆启动，请坐稳扶好。下一站：安宁街。】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电子女声在车厢内回荡起来，仿佛之前的搏斗从未发生。

车子，自己动了！

“怎么回事？司机不是没了吗？”张浩惊恐地叫道。

林墨脸色凝重，看向驾驶座。那里空无一人，但方向盘却在自行转动，车辆平稳地驶入了被血色笼罩的街道。

“规则第五条：本车路线固定，非站点不停车。”林墨沉声道，“司机可能只是一个‘执行者’，甚至可能是‘障碍’。这辆车本身，才是规则的主体。”

这意味着，他们被困在了这辆诡异的公交车上，必须跟随它完成这段未知的旅程，直到下一个“站点”才能下车！

车辆前行，窗外的景象飞速后退，但依旧是那片废墟般的城市，只是更加荒凉，偶尔能看到一些扭曲的、巨大的阴影在建筑间穿梭。

车厢后半部分，那几个模糊的“乘客”身影，似乎凝实了一些。它们依旧低着头，但林墨能感觉到，有无形的“视线”开始落在他们这几个活人身上。

其中一個身影，一個抱著什麼東西的、身形佝僂的“老奶奶”，緩緩地、顫巍巍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它沒有看任何人，而是朝著林墨他們所在的方向，一步步走了過來。

规则第三条：请为老、弱、病、残、孕及带小孩的乘客让座。

考验，才刚刚开始。

（第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