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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的尖叫声像一把刀劈开空气。许芳芳看着那个男生像断线木偶般栽倒在地，四肢抽搐的模样和上周跳楼学姐如出一辙。许菲已经冲过去跪在地上，手指压住对方颈动脉。
许菲的手指在男生脖子上停了停，转头对王闵说：“去找几个人把他抬到校医那儿去，或者是直接打电话叫校医派人来。”她的声音很平静，就像在说“把盐递给我”。
男生被抬走后，地上只剩下一滩洒落的汤。姜湘北盯着那滩汤看了一会儿，想起刚刚王闵那句未完的“只不过这次…也不知道到底算不算的，上是第四个。”
食堂的灯太亮了，照得人眼睛发酸。姜湘北揉了揉眼睛，跟着其他人往图书馆走。路上谁都没说话，只有脚步声在走廊里响着，一下，一下，像在数着什么。
众人走进图书馆，各自找位置坐下，没人说话。
姜湘北翻开一本书，盯着同一页看了很久。窗外的树影也在桌面上轻轻摇晃，寂静在桌椅间流淌着。
“第五个人。”
许菲突然开口，“从之前到现在已经走了四个学霸，前三个都是跳楼…”她突然噤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从校医室带出来的心电图。
“王闵，你之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突然被姜湘北cue到王闵愣神片刻就大概懂了姜湘北的意思，他看了看四周压低嗓音到：“北姐你是说中午的那个第四个人的事吧？”
“我跟你讲，我中午说那个话的时候其实是因为前三个学霸都是跳楼而死的，而这一次不太一样……”
“这一次的那个林学长，我听说他好像是心脏麻痹还是怎么样，”王闵挠挠头身子又往桌子中间凑了点，“反正一下就猝死了，然后送去医院没多久就凉了。”
“但学校一直在明里暗里的阻隔信息流通，我知道这些还都是要靠我强大的人脉呢。所以啊…”
“这位同学，你听说过学霸诅咒吗？”
阴恻恻的女声突然在王闵身后响起。
王闵猛地一回头，就看见动漫社社长李晚唐抱着《**》同人本站在他身后，黑框眼镜反射着诡异白光，“连续七天，每天都有不同年级的前十的学生...”
“在图书馆说这个，你马哲挂几次了？”沈荇之举起手机站了起来，“《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二条，散布谣言...”
“咳咳，沈荇之你怕不是忘了这里是高中。”姜湘北用手掩着口也跟着站起来，她还特意把高中两字加重。
王闵也打着哈哈站到沈荇之与李晚唐之间说：“哈哈哈我这同学就这样，哈哈哈哈哈哈根正苗红哈。”
“哦，原来是坚定的社会主义啊。不过同学我看你怎么……看起来还挺高的啊。”李晚唐推了推眼镜，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沈荇之，“唔…同学有兴趣搞cosplay吗？感觉你还挺长的还挺爽的。”
许芳芳把沈荇之往后拉了拉，她其实不太会应对这种事但也知道许菲她们进来估计不能太引人注目。
许菲看妹妹这个样子上前一步道：“同学，我这位朋友不太看动漫呢。先谢谢你的好意了。”
沈荇之倒是不懂怎么一个二个的都要挡在她和那个传播封建迷信的人之间，她只是一句话说的不太合机，这有什么的。
大家都在把一根筋的沈荇之往后藏时，姜湘北的目光却被李晚唐笔记本漏出的那一角所吸引。
“同学能把这个借我看看吗？”
“哦，同学你难道也对dn感兴趣？”
“是的，之前初中的时候就看完了。”
“同为同好，你想看便看吧。”李晚唐说着还大方的递出了自己的笔记本。
姜湘北从李晚唐手中接过笔记本。泛黄纸页间夹着张老照片——前七届的状元墙前，七个优等生捧着“三好学生”奖状，每人胸口都别着支黑色的钢笔。
“这七人怎么…”她指尖拂过照片边缘的缺口，“好生奇怪的命格……”
许菲突然抽走照片：“第三排左边这个女生，和之前跳楼的那个女生长得约莫有三四分像。”她掏出平板调出从许父书房里偷传的病历系统，“王若琳，女，16岁，高一的年级第二，9月12日于德育楼跳楼身亡。”
三颗脑袋挤在屏幕前，姜湘北的鼻血突然滴在触控笔上。沈荇之突然拽过她手腕：“你…凝血功能出问题了？”
“放屁，被你撞得还差不多。”姜湘北甩开手，用手沾着鼻血往空中一甩，血珠就凝成微型命格图，“果然，这命格是被人篡改过的！”
许菲看着姜湘北，一字一顿道：“心悸，盗汗，瞳孔扩散——你心率大概率失常了，”她仔细观察着姜湘北，突然她惊恐地发现：“湘北你，你瞳孔在变色！”
沈荇之飞快地挡住了李晚唐的视线，姜湘北把左眼一闭就开始念叨：“嘶…可恶！难道还是压制不住了吗？我的第二人格要出来了…”
毫无感情可言地捧读。
李晚唐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沈荇之，许芳芳和王闵，探出头来：“哦？变色瞳？有点意思。”
“喂，我说你这人。这么好奇别人的事干嘛？”王闵一只手按着想要把她往后推去。
“姜湘北，你的脑子有病吗？这种时候乱喊什么第二人格啊，生怕别人的没注意到你…”沈荇之被混乱的场面烦不胜烦。
“我这不是想着找个能让人信服的借口吗？”姜湘北这种时候了还笑嘻嘻的，看的人气不打一处来。
这边引起的动静太大，哪怕是原本偏僻的角落，此时也传来了不少人抱怨的声音。众人只好闭上嘴朝图书馆的偏门退去。
许芳芳无措地捧着《**》，突然她发现翻开的内页用血画着诡异阵法，“天啊，这是是…”
她不可置信的眨眨眼，再次看过去时，又变成了白净的条纹本。
姜湘北估摸着自己的瞳色差不多完全异化，虽然不知道这次是为什么，但是没流金液她倒也无所谓了。
就直接响当当地把异常的左眼睁着，反正众人也都看到了不是吗。
她刚把手插进口袋，这时里面的摇铃却突然浮空，铃舌指向照片中的青铜钢笔。
与此同时，许菲手中的电容笔"咔嗒"一声挣脱她的手指，在平板上空诡异地悬浮着。
"这..."许菲刚要伸手，笔尖突然在屏幕上划出一道刺眼的红色记号。王闵猛地绷直了身体，右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校服下摆。芳芳死死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
那支笔像被无形的手操控着，精准地圈出心脏传导系统的解剖图——正是所有发病学生共同的神经损伤部位。
就在众人以为结束时，电容笔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平板界面自动跳转，笔尖在空白文档上歪歪扭扭地写下：
“今晚子时，旧校史馆。———五三启。”
姜湘北盯着这行字，突然笑出了声：“还点名要带《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她伸手戳了戳悬浮的电容笔，“这年头连鬼都这么用功？行啊，咱们就去会会这支爱学习的笔。”
“不…湘北姐。我觉得它应该不是这个意思…”许芳芳弱弱道。
但很显然姜湘北已经沉溺在自己的艺术中无法自拔。
话音刚落，电容笔“当啷”一声砸在平板上。屏幕上的字迹如同被水浸湿的墨迹，一点点晕开，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还挺酷的这个效果。”不知什么时候许菲的身旁便多了一个摩挲着下巴的李晚唐，众人惊诧不已竟无一人知道李晚唐是何时在此，偏偏她本人还毫无察觉地继续道：“真的很酷啊，怎么想都酷毙了。看来我还要抽空去学一下动画了。”
“嗯…有里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的味道了。”在许菲另一边的姜湘北接着李晚唐的话说。
这人说着话屁股却挪到了桌子边，一个借力就坐了上去。
“哦，你这么说也确实。不过这个电容笔是自己动的，我倒认为可能是类似于‘雷姆’这种特定人无法看见的存在书写的呢。”
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地攀谈起来，聊得还挺投缘的。
“喂…”沈荇之额角跳跳，一手一个把她们拉开，“现在不是聊这些时候吧！”
“对啊对啊！”王闵也在一旁认可他沈姐姐的话。他直直面向李晚唐叫到：“还有你这人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们中间是要干什么？！不会是跟踪狂吧！”
“我一直在这，只不过没人注意罢了。”李晚唐支起身子，朝上推了推眼镜框。
王闵被这无所谓的态度气得不轻，音量也不自觉的放大：“唉？你这人是听不懂人话吗！我的意思明明是你-不要-跟-着-我-们-了！”
眼看着矛盾要升级，姜湘北突然跳下桌子在地上站定，裙摆扫过桌角。
“好饿好饿，我想吃校门口的那个饭团了。”说罢，便自顾自地朝前走去，脚步轻快。
众人对视片刻也跟了上去——除了刚进入状态的王闵。
“喂喂！你们就这么走了？！”
王闵扯着嗓子喊，只得来姜湘北头也不回地一句：“你菲菲姐请客。”
“那…那我要吃超级豪华版！”王闵听后眼睛发亮，三步并两步地追上大部队。
“嗯。”
